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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新室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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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用规则1:必须要说嘚语。
通用规则2:如果有人夸你嘚语说得好,立即用母语辱骂回去。
既然大家总结出来的规则是正确的,那么这两条怎么会同时成立呢?
这些天你一直在琢磨和思考规则背后的深意,而不仅仅是记住规则然后去僵硬的执行。毕竟,如果只是单纯地遵守规则就可以存活的话,那这个世界就没有任何的难度。
要么,就像你通过那个西方男人了解到的情况,玩家只需要互相残杀赚取生存机会探知规则就可以无痛过关,这个世界就成了大逃杀游戏,那实在太没意思了。
而且很多事情也证明了,规则背后的诡异现象是多样的,你的选择未必是完美的,却也不一定完全没有效果。
这种灵活性给了规则更多的应对角度,但规则的本质似乎万变不离其宗。
你发现,你需要找到的是同一场景下规则之间的互通性以判断出最强势的逻辑,然后找到规则的意义,而后才可以确保自己根据规则做出正确的反应。
目前,你注意到外来者的坏结局共有两种:违背规则而被强行抹杀,融入成为本地人的一员而丢失自我。
前者没有转圜余地,是违背强逻辑后的必然;而对于后者,一旦清醒,尚且可以再想办法逃生。
这也说明,融入不是好事,却能够提供给你安全身份。
再回到通用规则里。
规则1是强行禁止你作为外来者的原生自我身份的认知,这是一条非常强效的规则,触犯必死,那么它的逻辑就是强逻辑,是规则的意义。那么规则2里的用“母语”必然是一个似是而非的陷阱。
想明白后,你对于要如何应对心里有了数。
“晒色!”一咬牙,你摆出恶狠狠的态度,冲着店家喊道。
“法当姆晒色!”
“不略得!”
“伊迪欧!”
“豪但毛!”
几句脏话喊出来,极具气势,瞬间镇住所有人。
这都是你特地学的,就是以防有一天像今天这样。
像小明那样谨慎地不说话不交流彻底规避这种局面当然可以,但是你手里信息太少,避不开和其她人的社交,只能硬着头皮去应对所有的可能。
“Wie wagst du es, meine Nationalitaet anzunehmen??”
说出口了。
这句“你怎敢假定我的国籍”一出,刚好15秒到,那些原本笑着看你反应的本地人如遭雷击一般,傻呆在原地。
看来不错,你意犹未尽地补充了一句:“Du Rassist!”
“种族主义”的帽子一扣上,她们瞬间慌张起来,忙乱地起身手舞足蹈地想要和你道歉和解释,刚一张口,一坨红红的东西却掉了出来。
你和她们都往地上看去,只见是几块舌头,还在淅淅沥沥落下来的血中蠕动。
小红紧张地抓住你的手,你也觉得怪恶心的,早知道不说最后那句话了,不过至少你知道了原来本地人触犯一些禁忌后,也会有不致死的惩罚的。
总之,有用就好。
拉紧小红,你把脸别过去,推开门赶紧离开了这家餐厅。
回程乏善可陈,你一路上帮小红梳理思路,在她的手机里帮她找到各种必需信息。
小红希望能和你是住在一个城市,可惜事与愿违,这班大巴车的载客标准似乎与地域无关,她是在拜州上学,而你在隔壁符州。
“姐姐,不能和你在一块儿,我还是有点怕。”小红打字和你聊天。
“不要害怕,从容应对,在这里最终还是要靠自己的。”你摸摸小红的头。
这孩子很乖很听话,但你确实不能为她负更多的责任。
车行颠簸,你们不知不觉地进入梦乡。当你被司机喊醒时,已经坐在了你所在城市的市内公交车上。
终点站距离你住的地方也就3站距离,你谢过司机,快步往回走。
这里昼夜温差很大,明明没有风,你依然觉得面部有些紧紧的疼。
强制套在你身上的冲锋衣已经消失,现在你穿着的就是自己的外套。拉起衣领,把面部遮上,你总算回到家。
却见狭窄的走廊上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纸盒,而你隔壁的房间门大开着,有个人影晃来晃去地走动。
听到你上来了的动静,那人探头一看,和你对上眼后嫌恶地撇嘴,钻回了屋子。
你有些奇怪地抓了一下脸,不知这人怎么回事。
她也是外来者,头上的数字还是3。但看她自如的模样,一点也不像是新手。大概就是一个很有经验以至于还没有踏错一步的老手了。
回到自己房间,经过暴晒的皮肤又痒又痛。现在开着暖气,屋内空气十分干燥,更是让你难受得很。
翻找到芦荟胶,你拿起洗漱篮,小心地避开堵住路的纸箱子,进到卫生间。
天这么冷,你还要洗冷水澡来让皮肤好受点,想想就痛苦。
低着头刷完牙,看着凉水冲刷自己的胳膊发呆,这是为冷水澡做准备。
打了个寒战,你抬起头。
被镜子里的自己吓一跳。
难怪那个女孩对自己这个反应。
你头上属于外来者的机会数字不见了,而你面部骨骼也变得更立体深邃,配合今天刚晒得黢黑的皮肤,简直就像一个雅鸥混血儿。
显然,这是你默认嘚语是你的母语给你带来的“融入”变化。
怎么办?
和机房那一遭不同,这次你有着清醒的认知,身体上却发生这样的改变。
摸着自己头发变得稀疏的脑壳,你很是发愁。
试探着对着手机念出刚翻译出来的句子:“我是外国学生。”
“我是花国人。”
有效果!
你感觉到自己原本还算茂密的头发终于长了回来,你乘胜追击,继续用嘚语给自己“洗脑”,包括但不限于“我爱花为手机”,“我喜欢战浪”。没几分钟,你恢复如初。
嘿嘿,你真聪明。
哆哆嗦嗦地洗完澡,你艰难地给自己浑身涂满芦荟胶。滑滑的胶体比你此刻的身上还暖和些,你把这些芦荟胶晾干吸收后,终于可以穿上睡衣,回房睡觉了。
这一天实在太累,你阂上眼没多久,又双叒被那个本地人室友给吵醒。
有完没完啊!
那个本地女生似乎不是大学生,而是做一个叫做Ausbildung 的类似于职业培训的课业。
和花国的技校不同,这种课业属于是公司为自己需要的岗位的提供的定向半工半读培训,毕业后会直接在公司入职。
据说平时会很累,也难怪这个女生找到一点机会就要疯狂party了。
拉过枕头,把自己的脑袋罩上,你正在心里怒骂她一万句时,却听隔壁的新室友把门一下子打开,哒哒哒地穿过走廊。
笃笃。
她敲响了本地人室友的门。
说了一串流利但你听不清的嘚语。
她俩吵起来了。
新室友怒气冲冲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你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了,反正那个本地人室友是油盐不进。
没过5分钟,一阵几乎可以把整栋楼震塌的脚步声传来,还伴随着濒死的老牛般的粗喘。
谁来了?
莫名地,你心里有点慌张,起身爬到床尾,握紧手机,竖起耳朵听声响。
笃笃。
有人敲你的门。
你的房间正对着楼梯口,不论是谁来到这里,第一个看到的都会是你的房间。
你屏住呼吸不说话,继续装死,手机已经锁在翻译器界面,随时聆听翻译。
外面的人开口了,他声音很大,也很清楚:“是你喊我来的?”是房东的声音?
看着手机上的字符,你有一瞬间的懵,而后立刻意识到,是新室友把本地人室友吵闹的情况举报给了房东。
“说话!”房东拔高嗓门,语气极为不善。显然,10点后的安静规则对于房东来说不作数。
想必你不吱声他就不会走,你只好翻译后用手机放出来:“不是我,我睡了,晚安。”
房东回了句“好的”,奇怪的是,他并没有敲新室友的门,而是直接拧开门走了进去。
新室友似乎被吓到了,但她依然淡定地和房东交涉。
你是一句话也听不懂,但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放过。
本来语气平稳,情绪高昂的新室友不知怎么发出一声急促的尖叫。那叫声只冒出一半,就被掐灭了似的。
而后属于肥硕房东的皮肉擦过走廊两边墙壁的沙沙声响起,他走向里间本地人室友的房间。
怦的一声,又和他开新室友门的动静不同,他好像是把本地人室友的门直接给卸了,肉弹一样冲了进去。
音乐声戛然而止,一阵极其诡异的咀嚼声咔哧咔哧地响起。
咕嘟。
嗝。
咚,咚,咚。
楼下楼道门打开,关上。汽车发动,你偷摸地从铁卷帘的缝隙里看到房东的车扬长而去。
这时,你才悬着心打开门去看外面怎么样了。
走廊里一地被拖拽抹匀了的血痕,你踮着脚尖努力不踩到上面。
整一层楼都静悄悄的,事实上确实除了你其她人也全都“不见”了。
或者,只是被房东带走了。
装在他的胃袋里。
你瞄了一眼本地人室友的房间就离开了。她一直卡着安静规则的边边,这下翻车了,你一点也不同情她。
但对于同为外来者的新室友,你不免心有戚戚。
果然,向房东举报就是一个坑。
不举报,好歹你的房间是绝对安全的,房东要进来也要你的允许。而新室友能被闯进来,大概和她赋予了房东“执法权”有关。
都找人家举报了,人家当然又资格进屋子看看怎么回事咯。
现实世界当然不会这样,但这里谁跟你讲法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