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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程杨,我艹你爹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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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高个子围着一个矮子,中间的显然不服气,被推搡立马又跑回来又被推回去,被推趴到地上又起身推回去。
“哎,那矮子干嘛呢?烦不烦,自己打的菜,还不服,恶不恶心”
“哈哈,我知道那矮子是谁,就以前天天欺负林知的那个,学校论坛里著名的“三害”帖子,这“三害”说的就是他”
甚至有人拿出手机拍照,键盘手速飞快,没一会儿就显示出来一大篇的小论文。
“艹,是夏小狗,真讨打,我要是程少,我早他妈找人把他收拾的老老实实的,让他跪那不就不敢…啊”
白须手插着口袋,听见这话,上去就是一脚,男生猝不及防被踢趴在铁栏上,惊叫一声。
他瞬间起身就要反击,就见白须冷着脸看他,脸上的怒火瞬间降温,灰溜溜地跑走。
谢浽停下脚步,大步朝操场走去。
白须见人进去,对着周围趴那逼逼赖赖拿手机拍照的人,吼了一句,“都他妈给我滚。”
周围人本来不服,当看到白须脸的那刻,默默收回手机,再最后看一眼走到更远的地方。
白须是白家的长子,平常看起来笑嘻嘻的,以为是好相处的性子,实则不然,他变起脸来超快。
上次有个人不知好歹惹了他,第二天就没在松华见过这人。
夏樾听见旁边都是骂他的声音,气的浑身抖动,艹,都闲的是吧,骂你爹呢骂。
“程杨,我艹你爹的”
他再也忍受不了这种有钱就可以随意欺负别人的煞笔。
有钱是他妈了不起,可一味的忍耐有什么好处,伏低做小有个毛用,人家该看不起你还是看不起你,该磋磨你还是磋磨你。
夏樾脸上灰灰的,手背上因为被推到地上,破皮留着血。
几个人听见夏樾骂出声,背后泛凉,敢骂程杨,这小子死定了。
程杨瞧着他,目光泛着冷意,单手拎起夏樾的衣领,“再他妈骂一句试试?”
夏樾双手死死抓住程杨的手臂,因为被拎住领口,脸憋的通红,一双眸子仔细地盯着对面的人,笑着说:“那你听清楚了。”
几人倒吸一口凉气,这狗崽子可真敢啊!
“程杨,我艹你爹的”,一字一句,清晰响亮的能跑到灵魂深处。
程杨冷笑一声,掰开夏樾的手,一把把他甩飞出去。
夏樾把手伸出来,等趴下来的时候就撑住地,省得摔住腿。
手刚伸出去,人悬在半空怎么也支棱不动,脸,脚脱离地面,背后传来有力的心跳声,周身氤氲着淡淡的冷木味。
谢浽双手抱住夏樾的腰,防止人掉在地上,见他双手双脚不再乱摆姿势,才放人下地。
“哥”,夏樾眨巴一下眼睛,立马躲在谢浽身后。
白须在一旁轻笑,这人倒是识趣,知道挑最大的腿抱。
“谢浽”
程杨见谢浽站在那一动不动,停住动作,“你过来干什么?”
“找人”
“找他?”,程杨指着谢浽背后躲着的人,不自觉地问道:“你找他什么事?”
夏樾暗自翻了个白眼,关你毛事,想什么事就什么事。
谢浽把夏樾的头按回去,淡淡地说了句:“自然是有事。”
白须在一旁差点没笑喷出来。
程杨站在谢浽对面,眼眸眯起,“谢浽你踏马找事是不是?”
谢浽撩起眼皮,“你猜。”
白须紧紧捂住嘴巴,生怕笑出声,夏樾都傻眼了,谢浽说话这么好玩儿。
刀枪无眼易波及,几个人见程杨隐有发火的征兆,赶忙对着白须使了个眼色。
“好了,好了,哥,消消火,消消火”,几个男生拉住程杨,狠狠瞪了一眼夏樾。
“哥,这天儿这么冷,咱们这穿的短衣短裤的,别一会儿冻感冒了,我们先去换衣服”,陈生几人拉住程杨的胳膊。
魏江看着手机,对程杨说:“我在那啥订了个位子,咱们换完衣服就去。”
白须则对一旁稳如大钟的谢浽说:“走吧,去医务室看看。”
程杨走之前看了眼谢浽背后的人。
人走后,谢浽垂眸看夏樾,见他手破了皮裂开小口渗出血迹,脸和衣服上也灰扑扑的,像个小流浪汉。
“去医务室?”
“我就是手破了皮,没啥大事”,说完还蹦了一下,示意自己没事,“我回宿舍换个衣服就行。”
“要和老师打报告”
夏樾大声地说:“了解。”
见他乖乖的,丝毫没了刚刚和程杨对峙的嚣张气焰。
谢浽垂眸看这个想要赖上自己的人,手指轻点了下夏樾的额头,叹了口气,“以后别叫我哥,我有弟弟。”
夏樾愣愣地任其手指点上他的眉心,呆呆地回了句,“嗷,好。”
等他想起要道谢的时候,谢浽已经走远,只有白须还回头超他眨巴了眼睛,带着示好。
谢浽这一行为更加助长了夏樾想要抱大腿的决心。
洗完澡换完衣服,从抽屉里拿出创口贴给手指贴上。
他和班主任打了报告说身体不怎么舒服,老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就批了假。
他躺在宿舍的床上,手用力地按着老年机的键盘,有人给他发消息让他顶班。
他收拾好了东西,背着布包从学校大门口出去。
快要临冬,太阳落山落的早,路边的枫树的叶子也从红变成了黄,地上堆积了一堆,踩上去还会发出咔嚓的声音。
夏樾心事重重。
今天程杨走了,明天还会遇见程杨,后天还会,只要他待在松华高中一天,他就绕不过去。
冲动是魔鬼。
不冲动是怂蛋。
他对着昏黄的天叹了一口气,“哎,人生怎么这么难啊?”
“人生都这么难了都不耽误你骂我爹”
凉嗖嗖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夏樾吓的拿起包就开始跑,大喊道:“鬼啊……”
没跑两步,就被程杨抓住后脖颈的衣服,“跑哪儿去?骂完我爹就想跑?别人给你撑腰的时候那股得意样儿跑哪去了?”
这声音阴测测的,凉的夏樾欲哭无泪,屋漏偏逢连夜雨。
“程少。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错了”,夏樾苦着一张脸,双手合十祈求原谅。
“得了,我不吃你那套,滚”,程杨松开衣领,拍拍手,“下次给我注意点,不然我就让你从这滚蛋。”
“我记住了”
说罢,夏樾就要赶去打工的地方。
他走了两步发现不对劲,转头就看见程杨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您也去这边啊”
“我随便走走”,程杨穿着他自己的衣服,没再穿校服,黑色的冲锋衣遮住下巴,露出凌厉的眉眼。
夏樾没管他,程杨也没再说话。
周五的下午客人很多,夏樾到地方的时候,奶茶店已经排了好些人。
“来了,夏樾”
后厨出来一个男生,把衣服递给夏樾,他接过去,去后面换了衣服洗干净手,戴上帽子和口罩,开始他的工作。
“46号大杯芋泥波波”
“47号香柠葡萄”
“这两个没打成条,别忘了做”
收银台的女生手脚麻利地把纸团重新放到打印机里,又恢复了一单一纸。
程杨坐在小店的角落里,手机对着桌角的二维码扫了下。
看见里面的饮品,眉头皱了皱,去了店里的冰柜里拿了瓶矿泉水。
拧开喝了一口,复又打开微信重新扫了码一连点了五六杯,专挑贵的点。
“帅哥,饮料”,女生把托盘里的饮料一一放到桌子上。
旁边的小女生都在一旁偷偷看这寸头帅哥,虽然表情凶凶的,但耐不住长的帅,频频回头。
因为坐在门口的角落,足够吸引人,奶茶店的顾客比往常的周五又多了一倍。
夏樾的手都要酸掉了,顾客接着一杯又一杯。
陶兰拿着长长的订单,心道,今天人怎么这么多,那帅哥也真是的,点了又不喝,结果来了一堆人来店里看帅哥。
“夏樾,咱们两个换一下,你收银,我做奶茶”
夏樾舒展了下脖颈,“没事,不怎么累。”
直到晚上七点,夏樾才忙活完,活动活动筋骨才把奶茶店服装脱下来。
从后厨拿过员工餐,打开放到桌子上,打开埋头大口吃饭。
奶茶店的靠近门口的角落已经没了人,还剩下那六杯没被拆封的奶茶孤零零地站立在那,附着在杯壁上的水珠滑下来聚成一滩水。
夏樾收拾完店内的卫生,装好自己的东西,背上挎包,“蓝姐,我先走了,拜拜。”
陶蓝正在核对收银台的钱,“行,小夏,你先走吧。”
七点太已经完全黑了,只剩天上的星子和月牙发着微弱的光。
一路上,夏樾踩着路灯的光亮,背后是晃悠悠的黑影,就这样一人一影相伴。
星期天不用住校,夏樾又回了他那个家。
刚一打开大门,亮堂的屋子里就传来几个男人笑哈哈的声音。
他知道,这几个人是夏袖的牌友,还经常聚在一起喝酒,哪怕是好赌的人也有那么两三个朋友。
男人脸喝酒喝的红彤彤的,手里拿着牌,时不时出一张。
“哎,夏袖,你那儿子学习学成那个狗屎样,还上什么学?趁早啊去打工多赚钱好孝顺你呦”
夏袖看他一眼,大笑出声,对着几个牌友嘲笑他,“你看呦,没见识,老子让他上学是想让他混个高中毕业证,这年头高中毕业可比初中毕业赚的多,哈哈哈哈啊哈哈。”
夏袖对面的男人已经喝晕乎了,猛拍桌子,桌子被拍的震天响,“哈哈哈,还是你有主意。”
坐在夏袖右手变的男人吹嘘道:“要说见识,老齐那家才算有本事,一个儿子倒插门,到了那女的家,人家给了一大笔钱,每个月的工资还要给他转两千,一个女儿嫁给了他们村里的三婚的男的,那男的大方呦,结婚当天晚上就给老齐送了辆车。”
“哈哈哈啊哈哈哈,该着你这孩子生的好啊”
“啪嗒”一声,门被打开。
主屋里乱七八糟的扔着男人的衣服,牌桌低下滚着酒瓶,地上是吃剩下的骨头和残渣。
一股酒味掺杂着呕吐味传来,熏的夏樾想呕。
“呦。老夏,小夏回来了”
夏袖瞥了一眼,摆摆手,顺手把手里的牌扔到桌子上,“别管这混账,没出息的玩意儿,一天天的净吃白饭,老子怎么生了这么个赔钱货。”
夏樾也没搭理他们几个人。
他一进屋就发现了不对,屋子里很明显有翻动过的痕迹。
他夺门而出。
“夏袖。你翻我东西了”
夏袖还没开口,姓齐的男人倒是开口,“没规矩,叫你爸就叫名字,真是皮痒。老夏,你也该教训教训,省得人以后上房揭瓦。”
夏樾大步走到夏袖面前,冷着脸看这个浮肿的男人,再次追问,“你翻我屋子了?”
“我是你老子,别说我翻你屋子,我就是打你,也没人敢说什么”
夏袖不依不饶,揪住夏袖的领口,“钱呢?我问你钱呢?钱去哪儿?”
坐在一旁的老张开口道:“当儿子的挣点钱不就是给父母花的吗?你爸养你这么大也不容易。花你点怎么了,要不是你……”
“嘭”的一下,夏樾对着桌子敲碎啤酒瓶子,碎渣溅到各处。
“都他爹的的给我闭嘴”
老张呆若木鸡,他过惯了妻儿逆来顺受的日子,哪里见过这种场面。
剩下的几个人哪里见过这种阵仗,这夏家小子实在疯魔,敢给老子叫板。
几人不再帮腔说话。
夏袖见被落了脸,在朋友面前丢脸,顿觉脸上无光,站起身来就要招呼夏樾,好叫几人见识见识他的当家风范。
“嘭”地又是一下,夏樾再次敲碎啤酒瓶子,夏袖吓得猛地坐下来。
自从上次夏樾打完他之后,他心里就对这个儿子产生了恐惧,此刻再不敢去争面子,老实地坐下来。
“我问你。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