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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山洞塌陷1 ...


  •   有用的消息没听到,却说什么开了庙宇石门惹怒天神,简直荒谬至极!

      可牵连了他们,倒是不假。

      云峤努力调整好呼吸,冷言道:“眼下不是怪罪的时候,待大家出去了再商量如何处置我也不迟,族长,你们这山洞到底还通向何处?”?

      听罢,族长气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没好气道:“哪里都不通!”

      “够了!”没时间继续浪费下去,云峤忽得靠近族长,恨不得脸都贴了一处,“你说三个洞口都被堵上了,能开的只有换气的顶洞,可是你自己看看。”话音刚落,云峤扭身指了指人群,只见每个人的发丝都被吹得微微飘起,全都朝着一个方向,半点不像在一个密不透风的山洞内。

      “风能流动,必然还有别的出口,你不要罔顾大家的性命,我再问你一遍,山洞通向何处?”

      云峤这么一吼,倒是叫停了嘈杂的人群,山洞内顿时安静,甚至还能听到正在呜呜作响的风声。

      沉默的几秒钟内,族长阴沉着脸像是在盘算什么,惊慌失措的众人宛若失了首领的羊群,个个睁大双眼,眼神飘忽不定。

      正在这时,忽然听一个女子大叫:“你放开我的孩子!你想做什么!你抱着我的孩子做什么?你想用我的孩子当人质吗?大家快救救我的孩子!”

      说这话的正是被人群冲散的稚童的阿娘,先前稚童被云峤一直抱着,不哭不闹,倒让他忘了这孩子的存在。

      “好啊你,不仅破坏了我族庙宇石门,竟然还绑架我们的孩子!快!我们把他抓起来!”也不知是哪个男人带头吆喝,方才那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纷纷响应,先是一哄而上夺走云峤怀中的孩子,而后拘着他的胳膊,死死压在地上。

      终是抵不过十多只手的按压,云峤被人抓着头发,被迫仰起头,挣扎几下都睁不开。无奈,只得跪坐在山洞正中间,扫视着底下一双双愤怒的眼,针扎一样齐齐看向他。

      村民甲:“都是他,族长,定是他惹怒了地神,咱们快快将他处置了,以平神怒啊!”

      村民乙:“是啊族长,他定是图谋不轨之人,不然怎么会断定我们这里还通向别处?”

      村民丙:“嘘,这可不能说,不能说啊!”

      村名丁:“呸,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村名戊:“族长,老祖宗立下规矩,地神祭祀台不可对外人道也,可眼下我们已经无计可施,不如将他带过去献祭了,平了地神的怒火啊!”

      “是啊,是啊。”

      随着这名男子的提议,人群中的赞同声此起彼伏,坚信只要处置了这个不速之客,便可逢凶化吉,否极泰来。

      云峤被推着成为众矢之的,却怒极反笑。

      灾难来临不想着怎么逃出去,却要找一个看似合理的理由,将错处推卸给一个无辜之人,让恐慌变愤怒,担心化笃定,以此来平息众人不安的情绪,最后齐心协力拧成一股绳,成为一把利剑刺向别人。

      真正有错的是谁有什么重要的?重要的是有这样一个人。

      听着台下此起彼伏的迎合声,云峤没有反抗挣扎,平静地等待着族长的发话。

      他方才听见有人说什么地神的祭祀台。

      既是有别处可去,那便能寻到出路,至于以什么理由将他带去,又有什么要紧的。

      族长道:“好!立刻将他带到祭祀台,献祭地神,以平神怒!”

      此话一出,众人呐喊的声音更大了,彷佛他们马上就能获得神族的原谅,堵死出口的巨石就能立即松动。

      原本拥挤的人群自觉地让开一条路出来,全然没有了杂乱无章的样子。一男子扯下一块黑布,遮住了云峤的眼睛,推搡着他穿梭在迷宫似的地道,一会儿上一会儿下。

      大约走了一柱香,云峤忽然觉得风大了起来,听众人的脚步声也有了变化,不似在狭小空间中那般清晰,想来他们正身处在一个极为空旷的地方。

      不错,此时众人确实在一个巨大的圆形山洞中。若说刚才的山洞是一颗鸡蛋,那么这个山洞就如同一只皮球那样大。云峤咳嗽一声,果然传回来两三个回声。

      这山洞虽然在地底下,却并不黑。顶部被凿出了许多跟顶洞一样的小洞,密密麻麻的像筛子,从那上头透着些许光亮,一束一束地打下来,照亮洞内的模样。

      洞中央有一座石桥,连接着远近两处空地,桥的两侧黑漆漆的看不清,似是有一左一右两个深不见底的大坑。

      桥对岸的空地上则矗立这一尊神像。

      不,不能用矗立着来形容,因为这神像根本就是倒着的!头朝下,脚朝上,柳芽似的双目倒着直视众人,庄重中却透着一股子诡异。

      庙宇中的神像与山洞中的神像,同石碑上刻一样。

      两尊神,脚对脚,一个天,一个地。

      遮住云峤眼睛的布条被扯了下来,只一眼便叫他浑身起鸡皮疙瘩。这场景加上庙宇壁画上所描绘的内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庙宇中的神像是天神像,眼前这尊倒着站的,则是地神像了。

      云峤迅速接受着所有信息,想法子从这个鬼地方逃出去,而山洞外的沧海也如他所料到的,正在与小贩争锋相对。

      有了昨日和阿榛清早沐浴的约定,今日一早沧海便早早起了身,蹑手蹑脚跨过地上还在熟睡的云峤,在洞口乖乖地等着阿榛,等他来带自己从“蚂蚁洞”中出去。

      不大一会儿,打着哈欠挂着泪的阿榛不情愿地走来,俨然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眼下天还没完全亮,即便打开了换气的洞顶也透不进来丝毫光亮,因而此刻,阿榛提着一盏烛灯,领了沧海后穿梭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甬道中。

      当然了,有没有烛灯对沧海影响都不大。

      阿榛:“我说沧海兄,你大早上的洗澡,也不怕冻着吗?”

      沧海:“我不怕冷,早上洗才好呢,神清气爽。”

      阿榛再一次见鬼似的回头瞟他一眼,心道这哪里是神清气爽,直接爽到去世还差不多,冻死人了。但毕竟是打开庙宇石门的人,又天生神力,兴许在这方面也非同凡人吧。

      给沧海找了个合理的理由,阿榛便扭回头去继续带路。

      其实沧海选在天蒙蒙亮的时候泡水也是有原因的。

      若是太晚泡水,周围都是黑漆漆一片,便会凸显得他身上的蓝光格外明显。若是天大亮着泡,便会被盯着看清自己身上的变化。蒙蒙亮时刚好,大多数人还在睡觉,能意外撞见他泡水的人就变少了,就算是跟来“观摩”他泡水的阿榛,大概也会打瞌睡。

      简直是泡水的天选好时机。

      这不,阿榛正一个哈欠接着一个哈欠的打,出了山洞后随手递给沧海一件蓑衣和一顶草笠。

      “这给你,等你洗完了穿上,不然淋一头雨,白洗。”

      接过后东西后沧海连连道谢,正愁一会儿不方便御水出水叶子,阿榛这就替他解了围,真真是大好人一个。

      阿榛虽然困顿,但却是个机灵的,为防止沧海暗暗记下出洞的路,特地挑了另一条路出去。

      没走多远,阿榛寻了一处遮雨的雨棚,摆手道:“你去吧,我就在这儿等着你。”他可没看人洗澡的癖好。

      沧海道谢离去,但做戏也做了全套,便是他一个人走也不忘拿上烛灯,还像寻常人家洗澡那样,装模作样将衣物全都褪去,叠好放在一边,这才栖身入水。

      昨日消耗了大量水灵,今日便多泡了些时辰,直到天快亮沧海才从水中出来。

      正当他穿好衣物准备返回洞门口时,忽觉一阵地动山摇,连忙扶住一旁的树心道不好,卯足劲向洞口跑。

      明明是在平地跑,怎么感觉踩在了棉花上,软塌塌的歪七扭八,叫人站不稳。

      沧海顾不得装样子,登时御出一片水叶子遮在头顶,待跑到离洞口只有三丈远时,眼睁睁瞧见阿榛僵直着身子倒向前方,来不及想别的,连忙抬手御水。

      顿时,千滴雨水似麻花似的拧成一股绳,齐头并进地朝阿榛抓去,终于在他要摔个狗吃屎之前托住了他,小心翼翼地把他平稳地放在地上。

      可还没等放下的心多持续几刻,洞口上方的巨石被一股深绿色的浓烟包围,毫无挣扎地突然崩裂,翻滚着朝阿榛的方向砸落,眼看就要小命不保。

      沧海猛拉手中的水绳子,卷着昏迷不醒的阿榛飞到一边。下一秒,被落下的那盏烛灯瞬间被巨石砸了个稀巴烂。

      好在是有惊无险,阿榛被安置在另一个雨棚子下。确认他无碍后,沧海抬眼瞥向堵死的山洞入口,出手御出左右两条水绳子,朝巨石盘旋飞去。

      就在水绳子要缠在石头上时,徒然被飞来的一股绿色瘴气阻了去路。须臾,瘴气马蜂回巢似的吸附在水绳子上,想要夺取它们的控制权。

      见状,沧海连忙散化水绳子,抬手间融出两把利剑。

      “短短数月,你的御水之术进步了不少。”

      小贩从天而降,不紧不慢落了地,与沧海相视而站,黑纱下的鬼魅的眸子上下扫动,似是在打量他。

      沧海也同样在打量小贩,试图看清他手中的灯笼“法器”。

      小贩感受到沧海的打量,竟也不避讳,大大方方地抚摸着架在胳膊上通体发黑的杆子,那下头还坠着一盏似灯笼的圆形石头,中间散发着一股股深绿色的烟雾,正由内而外的扩散,萦绕在小贩周身。

      沧海:“托你的福,确实长进不少。”

      小贩哼笑一声,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打着杆子,似是在思考该怎么玩这场游戏才更有意思。

      沧海上岸得急,没来得及穿上靴子,此刻正打着赤脚,踩在地上的水坑中。

      二人相视几秒,沧海周身的雨水也没闲着,先是快速飞转,而后形成一股水浪环绕在他脚下,像仙人腾云驾雾的云彩。

      “咚。”沧海猛地一跺脚,地面上的水便得了命令,骤然在二人之间立起一堵水墙。

      小贩饶有兴趣看了看他的反应,指着洞门口,幽幽道:“不好奇我为何要这样做?”

      沧海不言语,观察着小贩的一举一动。

      之前在雾幻镇时,他一门心思都在救云峤身上,一开始也是全然相信小贩的,可后来呢?

      他发现小贩才是真正的敌人。

      二百零六次,他也曾反抗过,也曾与小贩对打过,可无一例外,满盘皆输。

      如今半年过去,再次跟小贩对上,自然要万分警惕。?

      小贩向前走了两步,漫不经心地摸了摸立在眼前的水墙,不屑道:“莫不是吓得哑巴了?才半年不见而已,总不能忘了我是谁吧?”

      沧海紧攥拳头,咬着牙道:“你究竟想要什么?”

      “哈哈哈哈……”小贩忽得笑了,像是听到什么惊天笑话,“难不成你问我,我便会告诉你?你们两个,还真是天真。”

      “不过……”小贩轻轻摇着他手中的法器,“我可以告诉你,其实我做的这些,都是在帮你们呢。”

      “帮我们?”

      小贩将手举过头顶,端详着沾染在手指上发亮的水珠,“不错,虽说你与云峤自幼便一起生活,情同手足,可……这还远远不够呢。”

      情同手足远远不够?

      难不成他们之前对小贩的猜想是正确的?做这些就是为了让他们知道在彼此心中有多重要?

      见沧海没回应,小贩放下手,戏谑道:“从小到大呆在一起时间久了,或许你们自己都理不清,你二人之间究竟是什么感情。如今有我来帮你们理顺,岂不是做了一件成人之美的天大好事?”

      沧海蹙眉,心道这人该不会真的是变态月老下凡,闲来无事,随便找人牵红线的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山洞塌陷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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