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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结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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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后,贺应渠终于在上京城外寻到贺家军。
大军驻扎在城外,众将纷纷不可置信地望着自家将军,贺应渠来不及解释,挥挥手便去了中军大帐。
“凉州可还好?”
桌案前的岳至听到熟悉的声音抬起头,“阿渠!你怎的在此地?”
贺应渠见营中坐的是岳至不由问道:“孙先生呢,怎是你在此?”
岳至顿住,“孙先生他……”
“孙先生怎么了……”
“孙先生死了。”
贺应渠愣在原地。
原来李修文拿到兵符后便命贺家军立刻返京。
“李修文狼子野心,为了夺位无所不用其极,若是让羌人知道贺家军不在凉州,他们定然会打过来,到时凉州必然沦陷。孙先生不肯,李修文便以谋逆之罪要置贺家军于死地,孙先生不忍贺家军遭受无妄之灾,以死明志,李修文终于同意留一半的贺家军在凉州,余下的人马被召回京。”
“女郎,你无事就好!”
贺应渠听到孙先生的死讯,轻轻眨了一下眼皮,“孙先生……”若不是她执意逃离凉州,怎会被李修文拿到兵符?
岳至的眸子也难掩悲戚,“女郎不要难过,这事怪不得你,若是你在凉州,李修文也只会逼女郎交出兵权。”他们的敌人只有李修文。
贺应渠闭上眼,“新仇,旧恨,我一定要要亲手杀了李修文!”
五月初一。
天色甚好,钦天监算过,宜登基。
李修文望着身前身着龙袍的萧游,不由叹道:“殿下真是仪态万千,难掩帝王之色。”
萧游望着李修文贪婪的目光,并未答话。面无表情地望着侍女为自己带上只有皇帝才能带的冕冠。
李修文从侍女手中接过冕冠,“我来亲自为陛下戴上。”李修文端详着萧游,“今日是陛下登基之日,陛下怎么看起来不太高兴呢?”
萧游闭上眼,未答话。
“陛下,我在问你话,你未听到吗?”李修文的手抓到萧游的脖子上,李修文的手太凉,萧游不由瑟缩一下。
“二哥喜欢这冠。”
“陛下的冠甚是精美。”
“二哥,我还是大洛的二皇子。”
李修文轻笑一声,“殿下倒真是懂规矩,一刻也要计较,如此,殿下起身吧,误了吉时便不好了。”说着便先走一步。
萧游望着身边的侍者,侍者对他轻轻地点了点头,随后不动声色地跟上了李修文。
“惟我华夏人民之君……”
礼官的声音响彻天际,台下众官低头立在台下凝神静听。
“李修文,你这等逆臣贼子!”御史大人从人群中冲了出来,一声怒吼打断礼官。
“谋害储君,谋朝篡位,李修文,你该当何罪。”说着抛出一卷轴,卷轴四散开来。
早有人将御史架了起来,而后捡起地上的卷轴,呈给李修文。李修文看后,大怒道:“你们是要造反吗?”李修文话音刚落,侍者便跑了过来,“报,东城门有兵来袭。”
话音刚落,另一侍者又跑了过来,“报,西城门有兵来袭。”
台下已经乱作一团,李修文将手中的卷轴扔在地上。
“一群废物!再去探总共来了多少人马!”
“是。”
“报,东城门约有五万大军。”
“报,西城门约有五万大军。”
李修文冷哼一声,“想不到你二人还未死!来了也好,今日我便给你们一个痛快。”说着便朝东城门去了。
李修文匆匆来到城墙,望着城下乌泱泱的兵马,对着方塘说道:“阁下竟然还没死。”
方塘也没有好脸色,“大仇未报,怎敢先死?”
李修文似是想起什么,“如此,我便再成全你一番,今日之后,你便可以与尊夫人到地府相聚了。”
“今日该死的人,是你。”方塘的声音放佛从地狱深处发出来的,李修文不由瑟缩了一下。
“你们不过十万人,你可知,眼下京中便有三万大军。余下的藩王大军,还有曲梁的大军都在路上。”李修文笑得欢快,故做恍然大悟道:“你怕是不知道,贺家军也已经在路上了,估摸着午后也能到。”
“到时你们退无可退,嘶,便成了那瓮中之鳖。”说着便大笑了起来。
随后望着方塘笑道:“想好怎么死了吗?尊夫人没能留个全尸,现在你若是跪地给我磕三个响头,我或可同意给你留个全尸。”
方塘冷笑一声,“我倒是不如阁下大方,纵是阁下跪地给我磕头我也不会给你留全尸!”
李修文闻言大怒,“哪里就轮得到你在这里叫嚣!”
望着李修文大怒的神色,方塘却是笑了,“你猜,这五万兵马是何处来的?”
“一窝乱臣贼子!”
“这便是大人你心心念念的曲梁兵,与南阳王的兵。”
“不可能!”
方塘挥了挥手,身后出来两个人,待得看清他们二人的面容时,李修文向后退了一步,“怎么是你二人!”
他们二人便是他先前联络过的两位大人,“你们竟然!”倒戈于太子!
“这终究是萧家的天下。”若是他们再不作为,这天下便要易姓了。
“呵,总是如此,我还有八万的贺家军。”
“阁下说的是我贺家军吗?不好意思,我们是来帮助太子殿下的。”
贺应渠从后面走出来,望着李修文平静地说道:“今日,新仇旧帐,我们一起算!”
李修文扶住城墙才能控制自己没有倒下去。
“报,南门已有军队打了进来。”
“什么?南门的守将去哪了?”
“回,回大人,南门是殿下让人开的……”
李修文呆住。
再得回过神,耳边已经充斥着叫喊声。
望着城墙下虎视眈眈地众人,李修文,闭上眼,这一仗,总归是他败了。
“纵是如此,我也不让你们得逞,想取我的命,下辈子吧。”
说着从城墙上一跃而下。
大地上绽放出一朵血丝的花,冷血干涸,凝成暗黑之色。
三日后,渡口边。
“阿月,殿下,你们要到何处去?”
“阿渠,莫要再叫我殿下了。”他已经被贬为庶民。
“是,阿游。”
“我听闻江南的水乡,烟雨朦胧,恰是好去处,也想去凉州,看看到底是怎样的风土,才能养出阿渠这样的妙人。”
贺应渠不理会李嘉月的打趣,望着李嘉月的眸中满是不舍。
“阿渠,莫要怪陛下,我二哥所做,诛九族也不为过。”说罢便捂住了嘴,李家的九族,也包括萧家。
贺应渠摇摇头,“只是往后委屈你二人了。”
“怎么会,我与阿游都是闲散的性子,如今得了机会,得以周游各地,求之不得呢。”
贺应渠望着李嘉月真挚的眸子,知她所说不假,握住李嘉月的手说道:“记得写信给我。”
李嘉月笑着点点头。
随后二人便踏上小船,贺应渠不住地挥动双手,望着她二人愈飘愈远。
李修文畏罪自尽,二皇子也难逃其罪,但念在其受李修文胁迫,且攻城有功,免其死罪,贬为庶民。今日是他二人离京之日,二人只想平静地离开,故而只有贺应渠一人相送。
清晨水面氤氲,蒙上一层薄薄的雾,河面上只余两只小船,船家见贺应渠呆愣在原地,问道:“客官可是要坐船?”贺应渠摇摇头,依旧静立在原地。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之人叹了口气,“莫要难过。”
贺应渠转过身,见来人是方塘,“表哥怎么在此地?”
“你告诉我的。”
贺应渠不明所以的望着方塘。
方塘却低头吻了一下贺应渠的眼皮,贺应渠连忙望向四周,见没有人,佯怒道:“表哥!”
方塘却抓起了贺应渠的手,“怕什么,我们二人是夫妻。”
“纵是夫妻,也不该在此……”
“这里又没人。”
贺应渠依旧瞪着方塘,方塘败下阵来,“好好好,我们去找个无人之地。”说着便拉着贺应渠躲到一棵大树下。贺应渠还未反应过来,方塘的唇便已经覆了上来,温温软软。
方塘的吻轻柔缓慢,同他吃饭一般慢条斯理。贺应渠早已红了耳根,待得方塘放下她时,贺应渠搂住方塘的脖子。方塘不明所以,碰了碰贺应渠的肩膀,贺应渠却问道:“我何时告诉过表哥?”
方塘见贺应渠躲着自己的模样,轻笑着说道,“你看着我,我便告诉你。”
贺应渠犹豫着,方塘又笑了一声,贺应渠被方塘惹怒,轻轻推了他一下,“表哥说是不说?”
方塘见贺应渠微怒,立正站好,收起了笑,“你这心事都写在眼睛里了。”昨日他二人吃饭时,贺应渠便一直心神不宁,待他问过银霜才知贺应渠白日见过李嘉月,今早他练过之后回房又不见贺应渠,便知她是来做什么了。
贺应渠吃惊地望着方塘,想不到方塘竟然如此心细。
方塘轻笑一声,将贺应渠带入怀中,“真好。”
“好什么?”贺应渠抬起头问道。
“如今我也在你的眼中,你说好不好?”
贺应渠黑眸亮亮的,方塘清晰地望见贺应渠眸中的自己。
贺应渠抬起脚,轻吻了一下方塘,而后双手圈住方塘的脖子,“表哥你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方塘被贺应渠问住,想起他二人这些年的轨迹。最早相会是在方家,而后便是在凉州。是大牢中诚挚地相托还是靶场上不屈的眼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动的心。
贺应渠见方塘久不答话,“表哥不答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我一厢情愿不成?”
见贺应渠瘪起嘴,方塘笑着说道:“我不知是何时开始心慕于你,但我知道,什么时候会结束。”
还不等贺应渠发作,方塘又说道,“直到我生命的最后一刻。”
语毕,贺应渠的眼眸似是被点燃,熠熠生辉,一同方塘初见她时般。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