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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落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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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应渠愣在原地,这不是方塘的笔迹。
岳至见贺应渠的笑容凝固,不由也收了笑,“女郎……怎么了,这不是阿唐写来的信吗?”
贺应渠一目十行,看完后待在原地。岳至见贺应渠神色有异,又追问道:“阿渠,到底发生了何事?”贺应渠摇摇头。
岳至见贺应渠想神色不宁,连忙夺过她手中的信。
“太子谋反,陛下驾崩,太子与其门客不知所踪……”
岳至愣住,“太子怎么会谋反?”
陛下每况愈下,太子向来尽心服侍。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待得陛下驾鹤西去后太子便可名正言顺荣登大宝,怎会在陛下生病之时谋反?
“未免过于荒唐了些。朝中只怕是要变天了。”岳至感叹一番,见贺应渠仍是那番怅然若失的样子,不由安慰道:“这江山怎么换,都是那萧家的,阿渠莫要忧心。”凭贺老将军为她安排的谋士与众将,定能保她一方无忧。
贺应渠摇摇头,泫然欲泣,“阿唐,怕是没命了。”
岳至挑了一下眉,死的不是陛下吗?与阿唐何干?“这信中并没有提到阿唐啊?”
贺应渠再展开信,又将信逐字逐句读了,“阿唐便是,太子的人。”
岳至不由张大了嘴巴,心中说到太子与其门客不知所踪……
方塘竟然是太子的人……他二人成亲之前想必贺将军已经查过方塘的底细,只不过,论他如何筹谋,也算不到日后太子会谋反罢。
“只是不知所踪……阿唐那般聪明机敏,想必并无事。”
贺应渠依旧呆呆地看着手中的信。
“阿唐吉人自有天相,阿渠你莫要忧心。”
“我要回上京。”贺应渠抬起头。
岳至望着贺应渠发红的双眼,摇摇头,“事有蹊跷,阿渠你不该回去。”
贺应渠没有说话,依旧与岳至对视。
“阿渠,太子根本就没有谋反的理由。”朝中谁想谋反,不言而喻。
“这些年我虽远在凉州,但是也知晓上京的局势,想必阿渠比我还要更明白些。”
“二皇子……他不是那样的人。”
“二皇子不是,他身后的李家是。”
贺应渠闻言抬眼。
“纵是两位皇子同是李家人,李家内部错综复杂,自太子大婚之后,太子就已经不受李家控制了。试想,一个不能为他们所用的皇子,留下来还有什么用?”
贺应渠愣住,岳至一脸忧色,全然不似从前那般嬉皮笑脸的模样。见贺应渠怔住,岳至挠挠头,“这些都是孙先生对我们说的。先生还说,女郎聪慧又善听,是以将朝中之事说与我们,为的就是希望我们能多多劝诫女郎。”
“女郎,这其中定然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你若是回了,恐怕会凶多吉少。”
“可我……”
“李家之人阴险狡诈,狼子野心,保不定会以你做要挟,命我们交出贺家军。毕竟此前他们在青州之时,就已经害过女郎了……”
贺应渠忍不住捏起信笺,她还记得昔日在李家之时,李修文为了逼她交出贺家军,对她做了什么!
岳至见贺应渠阴沉的脸,忙道:“这仇,我们迟早要报,只不是不是现在,女郎不可再入他们的圈套。”
贺应渠回过神,岳至所言不虚,李家这就是明摆着要让二皇子谋反,所幸装也不装,直言是太子要谋反,真真是可笑至极,当天下万民都是傻子不成!
“可……”
“女郎,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女郎不若派人回上京,秘密寻找太子及阿唐,或是等探子探到上京之事再做打算也不迟。”总而言之,不可贸然行动,送羊入虎口。
贺应渠并没有点头,只愣愣地坐了下去。
岳至见贺应渠神不守舍的模样,只得吩咐银霜将贺应渠带下去,随后自己去了孙先生处。
“先生,为何要将这封信传给女郎,您知道的,女郎看到这封信绝对不会坐以待毙……”岳至到底顾念着孙先生的面子,未将话说全。
“你以为,一直将信拦下来,女郎就不会发现事有蹊跷吗?”
“可……那也不该将事全都告诉女郎啊。”至少要将方塘之事瞒下来。
孙先生闻言看了一眼岳至,岳至低下头。这信中贺应渠怕不是只想看到方塘的消息,千算万算都算不到二皇子竟然真的会听李家之言。
“先生,眼下该作何打算?”岳至觉得自己拦不住贺应渠。
“将女郎看好,莫要让她离开凉州。”
岳至郑重地行了一礼,“是。”
若是让她离了凉州,恐怕贺家军这次真的要易主了。
午后,贺应渠一直未出过门。待得小兵告知岳至时,岳至心下却不安了起来。虽然他在她的营房外加了士兵,但他还是怕她会逃出去。
“将女郎的饭食拿过来,我给女郎送过去。”小兵应诺。
岳至提着食盒走到贺应渠营房之时,不安的心绪提到极点。静,四周太安静了。岳至不动声色地巡察一番,众将士都把守在周围。
“阿渠,该用饭了。”岳至一同往日那般,欢快地说道。
岳至推开房门,见贺应渠不理自己,便将食盒放在案上。
“许是睡了?”岳至未见贺应渠,便悄声来到贺应渠房门外,手在门上敲了两下,“阿渠,阿渠?莫要睡了,该用饭了。”
敲了两声终不见贺应渠有应答,岳至脑子转得飞快,心中大叫不好,再顾不得礼节,将门推开。
“阿渠!”
房中空空如也,有风透过窗檐,掀起桌案上的纸条。
“我会顾好自己,阿渠。”
岳至轻骂一声,捏着手中的纸条,转身便跑了出去。
两日后,贺应渠与银霜回了上京。
贺应渠望着上京繁华的街道,心中不安了起来。街上行人神色匆匆,贺应渠想拉人来问,奈何人们见她如见了鬼一般,连忙摆手,匆匆跑回家。
贺应渠不明所以,先找一处住了下来。
“女郎,我们真的不回贺家吗?”
贺应渠摇摇头,“眼前局势未明,姨母对贺家军虎视眈眈,还有那李修文。”若是她被李修文抓到,保不定李修文会利用她对付方塘,或者逼她交出贺家军。
“待得夜间,我们再回贺家一探。”
银霜点点头。
是夜,子时。贺应渠与银霜二人踏夜色而出,二人一阵翻墙奔跑,不多久便回了贺家。
二人趴在屋顶上俯瞰贺家,果然在她院子的四周看到了好多守卫。
“姨母为了对付我,可当真是煞费苦心!”院子里里外外三层,各有不同的暗卫守着,纵是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
银霜心下担忧,她二人在外愈久,暴露的危险便愈大,“女郎,我们回去吧。”眼下局势明晰,对二人十分不利。
贺应渠点点头,方要转身,身后便窜出来一个人,如鬼魅一般。
贺应渠连忙闪躲,一掌打到那人后颈,若是被他弄出动静,想必她二人今日如何也逃不出姨母为她布下的天罗地网。贺应渠将那人撂倒,随后转过身,却见小翠蹑手蹑脚地从她的房中走了出来,望着小翠手中的东西,贺应渠不由睁大了眼。
小翠手里拿着的东西她再熟悉不过,是方塘送予她的两个锦盒!
贺应渠定定地望着那两个锦盒。
银霜转过身,见贺应渠愣在原地,连忙催促她,“女郎,我们该走了。”
“不……”她要拿回那个锦盒。
望着小翠小人得志的神色,贺应渠再也忍不住,一下就冲了下去。
一阵风袭来,小翠方看清眼前之人便倒了下去。
贺应渠拿起两个锦盒,见侍卫还没有发现,立刻爬上屋檐。
待得贺应渠脚踏在屋檐之上时,霎那间,一层渔网自上空袭来,拦住贺应渠的渠路。
下一秒,院子里火光冲天,愈来愈亮之际,贺应渠见一翩翩公子缓缓走来。
“贺女郎,许久未见,在下又叨扰了。”
李修文玩味地望向贺应渠,而后似是反应过来,忙用手捂住嘴,“在下忘了,贺女郎与方家郎君已经成亲,如今该唤方夫人了。”
贺应渠愤恨地望着李修文,“这是我贺家,你在此地做甚?”
早在贺应渠跌落之际,无数长枪将贺应渠压在地上,李修文蹲下身,与贺应渠平视。“若不是在贺家,怎会寻到贺女郎呢。”随后玩味地望着贺应渠手中的锦盒,“女郎可真叫我好等,你可知,今日你所看见的东西,都并非巧合。”
李修文静静地望着贺应渠的眸子,漆黑的眼珠映着身后的火把。
李修文轻笑一声,“院中的所有守卫,那个丫鬟,包括在下,都已经在此地等了夫人整整三日了。”
语罢,望着贺应渠的眸子玩味更深,“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说罢便起了身,满眼嘲讽地望了一眼贺应渠,而后吩咐道,“将她押下去。”
贺应渠挣脱侍卫的手,右手紧紧地抓着两个锦盒,“李修文,我斗不过你,但是我也未曾输给你。”
李修文闻言薄唇一勾,看了眼她手中的锦盒,“成王败寇,斗不过,便是输了。”说罢头也不回地出了院子。
贺应渠则被关到她的房中。
银霜方才在她被捕之际已经逃了,却不知李修文会不会放过她。贺应渠轻叹一声,纵她再如何小心,也想不到李修文会在贺家等着她,而姨母竟然与他狼狈为奸,这可是她贺家!
贺应渠心中气急,忍不住将手中的东西摔了出去。
两颗夜明珠顺势滚落,另一个盒子也被打开。
贺应渠心中一愣,这个便是方塘前些日子交给她的锦盒。
“等我不在了,你再将这个锦盒打开吧。”耳边响起方塘说的话。贺应渠一步一步走向那个锦盒,将它拿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