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后豪门大佬火葬场了》牧何昭昭

25、第 25 章

　　　“当然，你低头，我帮你遮掉。”化妆师打开遮瑕盘，对照他的肤色调匀，随后用刷子扫上去盖住。
　　做她们这行嘴很严，不会随便问也不会乱说话，只是心里有点惋惜，下意识不想让面前的青年行差踏错。
　　但这不是她说了算的。

　　简单的西装不简单的穿法，为了更好突出项链，胸前是真空的，发胶将头发抓出造型，中途Joe觉得他这双眼太亮太抢镜，拿过一个黑色眼罩让他戴上。
　　迟叙不明所以，丝绸制的眼罩在脑后系上，“这样可以吗？”
　　Joe满意点头：“很好，就这样。”

　　她原以为迟叙会被不能露脸有意见，但现在看来他根本没想到这回事，掀开眼罩煞有其事地照照镜子：“我也觉得这样舒服多了，我就带着眼罩拍吧。”

　　“……”Joe说：“只要你没问题。”

　　台前已经布好景，迟叙站到镁光灯正中间，按照摄影助理的要求调整姿势，Joe正和摄影师沟通需求，拍照和画画一样，去掉摄影师的水平因素，成片很大一部分受甲方审美的影响。
　　恰好Joe就是这其中的佼佼者，她的要求精确到怎样打光，怎样构图，虽然细碎但并不朝令夕改。

　　这是个连顶头老板都敢骂的女人，对待迟叙更是不客气，只要有一点没做好，就会有劈头盖脸的教训：“你今年三岁还需要妈妈手牵手吗？拿出点气势来，不要这么软绵绵的。”

　　迟叙：“好，再来一次。”

　　其实不是他做的多差，而是Joe过于精益求精，连摄影师都被她折磨的满脸菜色，就差双手合十拜一拜，说姐姐放过我吧。
　　Joe站在一旁看电脑上的成片，将废片筛掉，堪堪留下两张能用的。
　　于是又开始新一轮的折磨。

　　迟叙深深吸了一口气，跟着Joe的要求进入状态，他从小到大都是好学生，要说没有沮丧是假的，但更重要的是把工作做好。
　　中途Joe有新点子，让造型师过来将他颈后的遮瑕卸干净，鲜红吻痕便大喇喇暴露出来。
　　迟叙捂着问：“这个也要拍吗？”

　　Joe的回答很肯定：“就这个姿势，你把手放旁边，戒指和手镯露出来。”

　　迟叙想起这枚吻痕是如何印上去的，脸色烧得慌，难得有二话：“会不会不太好。”

　　“哪里不好？”Joe十分独断：“好了，继续。”

　　迟叙无奈，只好继续拍摄，他的情绪一下生动起来，即使脸上被眼罩遮住大半，露出的鼻尖和嘴唇仍然有无限吸引力，将人的目光从下颌一路往颈间送，直到沿着手臂来到终点——一枚吻痕，还有满钻的戒指和手镯做雕饰。

　　这张片获得Joe一百二十分的满意，工作进度瞬间拉快，终于在太阳下山前收工。
　　一天下来，迟叙对Joe的态度已经完全变了，他像个坏学生面对班主任，噤若寒蝉。
　　换好衣服后还有训话环节，Joe说：“你签的公司到底对你有没有上心，有没有给你请老师？我知道你是新人，面对镜头紧张很正常，但你要明白自己的起点在哪里，对自己的要求一定要严格再严格，不能得过且过，明白吗？”

　　迟叙感到歉疚：“我会努力的，公司有请老师，只是最近发生的事太多，我的精力有点分散了，下次不会这样了。”

　　想起他身上发生的事，Joe叹了一口：“抱歉，是我太心急了，希望你能理解，K&A对我很重要，我不想出现任何差错。”
　　“当然，你也有你的优点，虚心、听话，又足够漂亮，但我要的不是奢侈品展柜，而是一个足够有表现力的模特。”
　　这对于一个新人来说还是太苛求了，Joe最后说：“我希望你的反叛精神更强，更自我，真正的找到你自己，或者说，找到你想要的。”

　　这番话足够迟叙彻夜思考，他陷入迷茫的沼泽中，恍然惊觉自己居然连想要什么都无法回答。
　　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他不知道。

　　跟随Joe回到明华，犹如霜打的茄子一般，恹恹坐到办公室里。
　　原来他居然是个没有自我的漂亮花瓶吗？
　　这实在太令人沮丧了，比周时晏说他那方面很差劲还要令人沮丧。
　　周时晏正在开会，尤安为他端来一杯热牛奶，还带来一个好消息：“网上的舆论虽然没有完全逆转，但支持你的人已经占大多数，后续我们再跟进一下，这件事就算翻页了。”

　　迟叙点头，他已经许久没上网，既然克服不了恐惧，那最好的方法就是逃避。
　　“谢谢你，尤安哥。”

　　尤安能从老板的每一次指令里，看出他们背后的关系进展，这个可怜的男孩还被蒙在鼓里，他只好希冀着不会有真相败露的那天，至少不会斥责他是个可恶的帮凶。
　　“我就在外面，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

　　迟叙应下，目送尤安的身影消失在门后，今天的工作太繁复，他有些累了，没一会儿便在热牛奶的安慰下躺下睡着。
　　周时晏进来时就看到这一幕，他拿出毯子盖到迟叙身上，碰了下他的鼻尖，坐到办公桌前继续工作。
　　从繁忙的事务中抽身，一抬头就看见一张恬静酣睡的脸蛋，他心中软了又软，这是头一次，一个人什么都没做，只是在自己面前睡觉，就让他感到温暖。
　　他在心中默默给了迟叙一个承诺，只要他听话，或者永远像现在这么乖巧，那他们的关系就会持续得更久，他愿意给予的也更多。

　　迟叙睡了两个小时，醒来时最先感受到身上的毯子，他倦意还未完全消散，下意识往里埋了埋，打了个哈欠，过了一会儿才看清周时晏的脸。
　　见他睡醒，男人走过来抱他，亲吻他的额头和唇角，迟叙很大方，将毯子分给他一半，原本就不大的毛毯盖住两个大男人的身体。
　　他问：“你觉得我有内涵吗？”

　　周时晏拿不准这个问题该如何回答：“怎么会这么问？”

　　“Joe说让我找到自我，还让我反叛一点，我在反思自己是不是太听话了，我是不是应该当一个坏学生。”迟叙躺在他怀里：“你还没说，我到底有没有内涵？”

　　“……”周时晏不懂他迟来的叛逆期：“我喜欢你的内涵，比如善良、真诚，与人为乐，这都是你的内涵。”

　　“但Joe不需要这些，她需要坏一点的。”迟叙自顾自理解着：“她今天还让我把吻痕露出来拍照。”

　　“还有这种事？”周时晏皱眉。

　　迟叙没有告状的意思，他现在有一种游走在霸道家长和火辣班主任之间的错觉，连忙捂住周时晏的嘴，生怕他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要去找Joe的麻烦。
　　“她征求过我的同意了，你不要干涉我们。”

　　“干涉？”周时晏眯眼，掐起他的下巴：“到底你更应该听谁的话，请好好想清楚。”

　　迟叙只当他玩闹，凑上去亲亲他的下巴和鼻尖：“虽然Joe很严格，但这样没坏处，我能学到很多东西，我喜欢学习，这能给我带来底气。”

　　周时晏尤觉不满，下颌线条冷硬，“因为Joe你要和我顶嘴？”

　　“什么顶嘴？”迟叙不解，他有吗？他们难道不是在友好交流吗？

　　“我希望你将我放在需要考虑的第一顺位，其他任何人都排在后面。”周时晏的语气不容置喙。

　　迟叙觉得他真的是很肉麻，难道谈恋爱都是这样吗？他只好囫囵点头：“嗯嗯，我会的。”同时又有点羞赧：“那你呢？你也把我放在第一位吗？”

　　周时晏觉得他的问题好笑，他将自己放在第一位是必须的，但自己又有什么理由将他放在第一位？真是个小孩子。
　　他轻哄：“嗯，我也会。”

　　原本以为吃进嘴里就没有那么大兴趣了，但迟叙总能带给他惊喜，周时晏不介意多哄他，多纵容他。

　　迟叙又和他分享今天在R刊的工作见闻，偷偷说小话，说他看到一位影星，百度上写着身高一米八二，但看起来顶多只有一米七二，居然敢谎报十公分这么多，难道不怕被人发现吗？

　　这些琐碎周时晏并不感兴趣，但迟叙觉得很新鲜，始终喋喋不休，他实在不耐烦，噙住他的唇，略显粗暴地蹂躏着柔软唇肉，总算叫他闭上嘴。

　　湿热的口腔被顶开，舌尖长驱直入，这是个野蛮的吻，迟叙感到浑身燥热，大脑开始亢奋，仅仅是接吻，他就已经想起夜色中缠绵的疯狂。
　　他对周时晏很放心，放任这个男人带给自己极致又快乐的体验。

　　一吻完毕，迟叙完全忘了自己要说什么，气喘吁吁地张着唇，眼神还带着迷茫，他双手揽在周时晏脖颈上，后腰被托着，这种暧昧的姿势很容易勾起不一样的火花。
　　他只记得叮嘱一件事：“不要留印子，这几天我要拍摄，被人家看到不好。”

　　他的发丝很软，蹭过周时晏的脸，传来酥痒的感觉，就像挠在他心上一样，“我很见不得人？”

　　迟叙绝没有这个意思，他总是被扣黑锅，但同性恋又不是多光彩的事，于是郑重其事道：“我们暂时谈地下恋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