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规物种禁止闲逛》小呱不呱呱

28、美味

　　收容所和房间所在分别是中心城市的两个极端，蓝仔不相信跑这么远只是为了睡觉和吃火锅。

　　“吃火锅。”铃音再次强调，竟然还拿出自己的专用餐具，一把叉子。
　　“真的是来吃火锅的？”疲惫中，蓝仔稍稍获得一些平静。

　　“吃火锅，快点。”铃音的脑袋里装不了那么多东西，能记得白天吃的美味叫火锅，实属难得。
　　“半夜吃火锅？”质疑归质疑，面对这样的铃音，蓝仔实在没办法多想。不情愿也好，身体疲惫也好，还是强撑着准备火锅食材。

　　再次出现的铃音也继续让蓝仔跌破眼镜。
　　吃东西也不老实，吃两口跑去窗口往外看，来回几次才知道问：“这里是很高的地方？”

　　深知自己跑不掉的蓝仔也不避讳，据实道来。
　　“是一栋废弃大楼的顶层，以前好像是商业用途，弄了发电机，再打点水上来，生活基本不成问题。”

　　铃音没有回应，隔着满是灰尘的玻璃望出去。
　　偏僻地方的夜晚黑得深沉，只有很远地方透着星星点点的灯光。

　　她脑海中忽然浮现：这里和万万的房间很像。
　　一个想法出现，跟着又涌现更多东西。
　　很多话她从未在意过，却实实在在进入脑内，留下记忆。

　　“别再乱跑了，还吃不吃了？”蓝仔累得要命，稍一放松就会睡着的程度，还要照顾跑来蹭吃蹭喝的家伙。

　　“噢。”铃音有所回应，回到锅子旁边，不是吃东西，却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走蓝仔的手环型综合移动装置。

　　一样的装置，复杂操作不行，简单可以顺利完成。
　　铃音成功拨通万万的电话。

　　“怎么着，还敢打电话给我？”响了许久才接通的电话那头传来万万的声音，同样疲惫，强打着精神。
　　“万万，是我。”铃音直接忽略开头，自报家门。
　　“铃音？”万万回头看床铺，“你又跑出去了？”

　　手环离开手腕将近一分钟，蓝仔才反应过来：居然知道我能联络万万，我就知道你这家伙是装的。
　　可碍于铃音的强大，又不敢公然收掉火锅来报复。

　　“万万，我要住在蓝仔这里。”
　　蓝仔：什么玩意，要住下来折磨我？我到底犯了什么错。

　　“万万，你也来住吧，这样就不用待在收容所里了。”
　　蓝仔：什么？还叫万万来住，这家伙到底是发什么疯。

　　铃音说着自己也不明含义的话，吓到蓝仔，也惊到万万。

　　“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不过现在还不能离开收容所，”万万直白拒绝，“并且你也要回来。”
　　“为什么呀？”铃音不明白。不明白自己这么说的原因，也不明白万万拒绝的原因。

　　“因为住在收容所里，每周都能拿到大额星币，出来了可就得自力更生。而且不离开国王星就会遭到安全署和收容所的全面搜捕，除非像我这样得到庇护，否则活不下去。”

　　一旁的蓝仔不用听也知道万万会拒绝，索性帮忙解释，希望这位小祖宗能消停点。

　　“我不懂。”很长的一段话，铃音只能理解出，外面活不下去这层意思。
　　“你这么强当然不怕搜捕，万万可不一样，之后你们找樱绯的话，难道要三个人出去流浪吗？”

　　“可是……”
　　“哪有什么可是，收容所是差劲了些，总好过在外面居无定所，吃了上顿没下顿强。”蓝仔说实话，也是尽力忽悠。

　　“住在你这里，还有火锅吃，不好吗？”
　　蓝仔：还赖上我了。

　　“为什么万万不来呢？等我找到樱绯，让樱绯也来这里。”
　　“姐姐，所以你的目的是在我这里蹭吃蹭住？”蓝仔疯了。

　　“要给星币吗？”铃音放下手环和叉子，全身上下摸索。
　　简单的连衣裙，没有多余口袋，不仅没有星币，连一块糖也没有。

　　眼看着铃音逐渐掉入“圈套”，蓝仔费力再添一把“火”。
　　“你想吃火锅，随时可以过来，住在这里就不必了。任何事多听万万的意见，别自己瞎跑，知道吗？”
　　“噢。”

　　不管铃音是不是装傻，是不是别有目的，蓝仔只要一时半刻的安宁，能好好休息就足够。
　　反正已经曝光在铃音面前，躲不了跑不掉，能少点烦恼是一点。

　　“菜还有很多，尽量吃，吃饱了回去睡觉。”

　　铃音本就没有坏心思，也听蓝仔的话。
　　填饱肚子，带着对火锅的满足回到收容所，回到自己的房间睡觉。
　　*
　　隔天，铃音在综合移动装置的闹钟声中醒来。
　　她的手环型装置终于戴在手腕上，闹钟过后，是万万录下的叮嘱。
　　【记住，任何时候都不可以摘下手环，否则我会找不到你的。】

　　“记住啦。”铃音对着手环答复。万万的话，她一定会听。

　　还有一个人的话也还停留在她脑海中没有散去。
　　身形消失，再次出现是蓝仔熟睡的地铺旁边。

　　“蓝……”仅一个字，铃音就没再出声。
　　她席地而坐，眼巴巴望着睡得香甜，姿势四仰八叉的蓝仔。
　　平时忙了很久，累到睡着的万万也是这样。

　　遇到万万熟睡，她不会去打扰，对蓝仔也是一样。
　　只是默默等着，不发出一点动静。

　　铃音也会无聊，维持同一个姿势太久，不小心犯困，低着头打瞌睡。
　　脑袋一点一点的，好在身体还算稳定，没有歪倒下去。

　　快到中午的时候，蓝仔睡饱清醒。
　　睁眼第一幕就是低着头盘坐在地铺前的铃音，没有节奏的摆动，不知道在玩什么花样。

　　“啊，啊啊！”惊叫声中，蓝仔连滚带爬往地铺后方躲，潜意识满是对铃音的恐惧。
　　“唔？你醒啦？”铃音只是打瞌睡，睡得不沉，“我饿了，吃火锅。”

　　吃火锅？大清早吃什么火锅，怎么又是吃火锅？你当我这里是食堂吗！
　　蓝仔敢怒不敢言，专心忽悠。
　　“火锅吃多了不好，我带你去吃点别的。”
　　“好呀。”有好东西吃，铃音自然是开心的，一下起身，凑到蓝仔旁边。
　　“等几分钟，我先洗漱。”

　　躲在外面的生活相对自由，也有贵族资助的星币。
　　但蓝仔每次出去之前，都会注意整理衣领，务求全面覆盖颈环，不让别人看出端倪。

　　有些事他和万万她们一样，也想不通。
　　如果不给操纵师戴上颈环，又和普通人有什么区别。
　　如果不去诱发操纵师的力量，又和普通人有什么区别。

　　这种疑惑在每次看到铃音的时候，更加深重。
　　强大到不受颈环控制的操纵师，理论上和未曾经过诱发，无法使用力量的操纵师没有区别。

　　为什么非得把他们关起来，区别对待。
　　即使他们不是第一代操纵师，也帮约瑟国王处理过很多麻烦问题。
　　他们可以不是英雄，可以当合作伙伴，至少不用是囚犯。

　　“铃音，”蓝仔仔细扯好衣领，忽然正经，之前见面时的恐慌全然消失，“不戴颈环，能在街上随便跑，是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铃音茫然。为什么大家总喜欢问她奇怪的问题。

　　“没什么，我带你下楼去吃东西。”
　　蓝仔这边纵容着铃音吃吃喝喝，花星币的时候一点不犹豫。
　　那边送走了铃音，又回去给万万下圈套，催促接受交换条件。
　　*
　　收容所，万万的房间。
　　铃音提着十几只袋子，潦草往桌上一堆，像展示战利品似的，一样一样拿出来，往万万面前摆。
　　平时没有表情的脸蛋上明显愉悦。

　　“万万，好多好吃的，这些都是给你买的，这个是……”说到食物名字，铃音当场卡壳，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先别管这些吃的，有些事不能再拖了。”和愉悦的铃音不同，万万紧蹙着眉头，担忧无比。

　　“什么事呀？找到樱绯了嘛？”
　　“不，是另外一件事。”

　　万万知道铃音很难听懂前因后果，尽力解释事情之后，又换一种简单的方式讲给铃音听。

　　“我带阿择大叔去一个地方，交给一个人，不能让那个人伤害阿择大叔，我说的对吗？”铃音认真复述。
　　“对，对，”难得铃音能理清楚思绪，万万一时激动，有些哽咽，“我不知道是什么人要带走那个大叔，感觉不是贵族之类，否则不用找别人帮忙。”

　　“那是谁呀？”铃音眼中的万万是最聪明，她想也不想万万此时的尴尬，贸然问出口。
　　“我不知道，或许你能知道。”

　　“唔？”铃音疑惑到歪过脑袋，以为万万在说，她更聪明。
　　“没什么，你现在行动，我在后方支援。”

　　除了不能摘下的手环，万万再次给铃音戴上耳麦，叮嘱同样不能弄掉，才能随时保持联络。
　　来到国王星数天之后的铃音变了很多，丢过两次的通讯器，她保证不会丢第三次。

　　准备完成，在一阵微弱的铃铛声中，她消失身影，在围墙外的闪现之后，最后出现在小酒馆内。

　　阿择大叔正在和酒保闲聊，铃音骤然出现，让他双脚发软，连吧台也靠不住，抓住旁边的凳子坐下，才勉强稳定。

　　“现在不穿墙，改瞬移了是吗？”过分强大的力量会让人恐慌，阿择大叔也不例外。
　　“跟我走吧。”
　　铃音抓住阿择大叔的胳膊消失，只留下一些“叮铃铃”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