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规物种禁止闲逛》小呱不呱呱

12、故事

　　焦虑、烦躁、不安，各种怨气几乎要炸开这间深入地下的屋子。

　　眼看着情况不对，阿择大叔拐着瘸腿挡在铃音前面，帮忙打圆场。
　　“别这么激动，小丫头也就十五六岁左右，应该听不懂这些，慢慢解释给她听就好。”
　　他知道铃音是个能及时改正错误的女孩，不希望冲突在误会中爆发。

　　“够了，别说了。阿择你带来的人不对，我们不怪你，”最激动的大叔连连摆手，“但这个知道了我们的秘密，又不肯合作的家伙必须消灭。”

　　随着激动大叔的手势，屋子里几乎所有人警觉，各自拿出武器，纷纷指向铃音。

　　对常人来说剑拔弩张的情景，在铃音眼中什么也不是，不会引起任何情绪上的波澜。
　　她的想法还停留在寻找美味食物的层面，总以为阿择大叔带她下来，是有好东西吃。

　　这份淡定让周围举着武器的人更加局促，有些心慌气短，有些双手颤抖。

　　“你们才是够了，首领都不介意让她知道秘密，你们激动什么？”阿择大叔依然用身体挡住铃音，半步不退。
　　“首领不介意是首领的事，我们介意！”大叔们半步不肯退让。

　　争斗的意味越发浓烈，屋子里除了阿择大叔，没有一个人不仇视着铃音。

　　“她可是操纵师！”阿择大叔无奈放大招，希望同伴知道，他挡在这里，想要保护的是谁。
　　“有颈环，怕什么。”其他人不屑一顾。

　　“大叔，这里好像没有好吃的，我先上去了，我还想吃面条。”铃音先耐不住性子。
　　不管其他人是什么态度和想法，她只想离开。

　　看到阿择大叔的瘸腿，她起身主动绕开，不给大叔添麻烦。
　　四周拿武器对着她的人一时脑袋短路，不明白她为什么如此无所畏惧。

　　“站住，听了我们的秘密，还不愿意合作，我们不能放你走。”

　　铃音刚好走到包围圈中间，停下脚步环视一圈。

　　同一时间，某个自动武器以极低音量射出子弹，直奔铃音而来。
　　一发出膛，第二发，第三发跟随而来，就好像有人暗中给了指令。

　　“不要动手啊！”阿择大叔吼道，却也无法阻止。

　　子弹擦着空气高速飞出，接触到铃音之前先碰上一堵无形的墙。
　　颤抖着、撞击着，在“叮铃铃”的声响中熔为一滩液体落地。

　　“嗯？”铃音没有任何动作，只是浅哼一声。

　　目睹刚才那一幕，瑟瑟发抖的人群心有不甘，再次射击。
　　为了消灭眼前的女孩，几乎陷入疯狂。

　　所有攻击尽数无效，其他人没有茫然，铃音倒是一头雾水。
　　她不知道这些动作是什么意思，见那些人不再有所动作，再次抬脚，往铁门走去。

　　没有人再敢横加阻拦，静静放任她离去。

　　直到铁门关上，才有大叔敢说话：“阿择，什么情况？”
　　“她脖子上没有颈环，没瞧见吗？”阿择大叔指着自己的脖子，一脸的恨铁不成钢，“那孩子挺好的，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叔，你从哪找来的操纵师，连子弹都不怕？”桌下钻出一名年轻人，正是第一个动手的。
　　“还敢说，都是你惹事！”阿择大叔又是一记白眼，“我先上去看看情况，一会再来通知你们。”

　　国王星中心城市天色灰暗，过分寒凉的风阵阵而过。
　　路人个个缩起脖子快速移动，进入房屋内部取暖。
　　唯独铃音穿着单薄连衣裙，不觉得有多冷。

　　“婆婆，我还想吃面条。”回到面摊，铃音自顾自坐下。
　　大量空白占据着眼神，让人看不出端倪的神情同样迷惑着老婆婆。

　　“这么快就上来了？”老婆婆边问边准备面条，也不着急。
　　“嗯，下面没有好吃的东西，我还是想吃面条。”铃音总是这样答非所问。

　　老婆婆并不诧异这种古怪，默默端上面条，陪着坐在桌子斜角处。
　　“面条很好吃吧？”
　　“嗯！”铃音认真又用力点头，每次都是先咕嘟一大口鲜美汤汁，再尝几口盖住面条的菜。

　　此时的老婆婆像寻常长辈一样对待铃音。
　　“这碗面，还是婆婆请你吃。作为交换，你听婆婆讲个故事，好吗？”
　　“嗯，”铃音吞着面条，使劲点头，又迅速摇头，“不，我要付钱。”

　　“不不，婆婆请你吃，你要听婆婆讲故事。”老婆婆拍着铃音的肩膀劝阻道。
　　铃音没再有动作，安静吃面。
　　*
　　故事发生在四十七年前的国王星王宫中，刚满十八岁的约瑟作为当时国王弟弟的儿子，并不是王位第一顺位继承人。
　　任何人都能看出约瑟的野心，认为他不会甘愿放弃王位。

　　果然，在满十八岁的三个月以后，约瑟踏上星际旅行的路。
　　外人眼中的旅行，在王室眼中，不过是寻找争夺王位的帮手。

　　约瑟的父亲闭口不谈旅行的事，当时的国王和他的女儿琳奥娜公主确实万分焦急。
　　不为别的，只为约瑟从十三岁开始就坚定不移，统治星系的野心。

　　约瑟不止一次提到过，要寻找强大力量，协助他征战星际，以达到统治目的。
　　国王和琳奥娜不希望星系其他居民因为约瑟的野心失去家园，极力阻止。

　　无论怎样努力，约瑟还是带回一批奇怪的人类，操纵着各种神秘力量，攻击性强度甚至超过高端武器。

　　第一阶段，国王被暗杀，琳奥娜公主逃出王宫，也遭到追杀，最终下落不明。
　　第二阶段，约瑟成为国王，带着那批力量的操纵师以及最先进武器四处征战、掠夺，统治其他星球。
　　第三阶段，星系统一，约瑟将母星变更为国王星，成为星系中唯一富足的存在。
　　*
　　面条见底，铃音捧起碗大口咕嘟汤汁，喝得干干净净才舍得放下，满足掩盖空白，这一刻她是开心的。

　　故事她听了，没有向任何方向延展。
　　约瑟是现任国王，也是故事中的人物。对她来说，也只是个故事中的人物，不会有任何多余想法。
　　甚至有点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小丫头，故事讲完了，现在你知道这座收容所存在的目的，还有约瑟国王的罪恶了吗？”
　　“什么目的？”别说是目的，连这两个字的含义，铃音也是最近才知道。

　　面对铃音近乎傻的天真，老婆婆也有些无可奈何。
　　只道：“没什么，还想吃面条吗？”
　　“好啊，再来一碗。”

　　远处观望半天的阿择大叔返回酒馆地下，再出来时，身后跟着一溜串的人。
　　他领人道面摊前方：“按大小个站好，对齐，现在开始。”

　　“对不起，是我们冲动了！”两排人齐刷刷鞠躬道歉，架势之猛烈，吓了老婆婆一跳。
　　却对铃音没有任何作用。
　　一双眼始终盯着煮面条的老婆婆，满心想的都是美味。

　　“她什么意思？”有几个年轻气盛的忍不住。
　　“道了歉就走吧，别在这添乱。”阿择大叔没好气摆手。

　　支开那些人，扭头又去老婆婆身边耳语：“你行吗？”
　　老婆婆摇头，道：“不能太着急。”

　　又一碗热腾腾面条端上桌，铃音的胃容量是个谜，继续乐呵呵吃得起劲。

　　天色越发阴沉，勾起老婆婆和阿择大叔对之前数月暴雨天气的恐慌，下意识收拾摊位东西，随时准备离开。

　　铃音也不喜欢这种阴沉，面吃到一半，忽然抬头，道：“婆婆，我也不喜欢下雨。”
　　她的话语有神秘力量，一出口，乌云退散，寒风即止，天空再次晴朗。

　　这种巧合过分不可思议，老婆婆和阿择大叔，一个望天，一个看铃音，双双眉心紧蹙，无法相信。

　　“丫头，你身上到底有什么样的力量？”老婆婆凑到铃音身边，低声问道。
　　“我不知道呀。”

　　只是她的大实话从未有人重视过。

　　“是你让天空放晴的？”阿择大叔也问道。
　　“放晴？”铃音跟着抬头，晴朗天空让她愉悦，“真好。”

　　许久，老婆婆才道：“丫头，婆婆想告诉你一句话，你一定要牢记在心里，好吗？”
　　任何事铃音都答应得很痛快，包括这次。

　　“约瑟国王干了太多坏事，很多人因此不能舒服地坐下来吃一碗面。记住了吗？”
　　刚好又吃完面，铃音望向老婆婆的眼神中多了一分认真。
　　几秒之后，她回应道：“嗯，我记住了。”

　　面条撑得她肚皮滚圆，吃饱了犯困，她执意放下星币，穿墙回去睡觉。

　　醒来时，樱绯和万万已经待在她的房间，一个摆弄手工，一个滑动屏幕。
　　天已黑，外面没有一丝灯光，窗户反光人影。
　　和樱绯、万万在一起，铃音能感受到一点安宁，是她喜欢的感觉。

　　“醒啦？”万万没空抬头。
　　“今晚怕是不用睡咯。”樱绯摆弄手工，意外打趣。

　　一觉睡醒，铃音脑子有些迷糊，似乎又忘记什么事。
　　但老婆婆的那句叮嘱反复出现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樱绯，万万，面摊老婆婆让我牢记一句话。”

　　摆弄手工的手顿住，樱绯面色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