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口的女人》润才

2、大山深处又来了几个毛头

　　似在昨天又是那么遥远，周宁一个十几不到二十岁校门的中学生就下放到汇口的深山穷乡僻壤，一同下的有同校的也有不同校的，还有早下几年的老知青。当第一天到达生产队时生产队长说，我们这里又来了新农民要扎根一辈子。周宁听到这话心像扎针一样的难受，那个难忘的年份春节前后，一个伟人刚去世，春节气氛还没有散去就下到山沟里。那天晚上在生产队僻角处知青房两个人住的房间里，周宁躲在被子里哭了，人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或是长大后第一次这么伤心难过。
　　第一次上工，男人满劳力十分工妇女八分工，刚来的三个知青男的与妇女靠稍低点七分工，生产队长毛子在队部门口大声宣布着，周宁同二安小海扛锄拿锹与农妇们一起到早春河埂外锄草或垒埂的劳动。小海很快投入到妇女们的挖土铲土挑土，满头的大汗很是欢实也讨大家喜欢，二安锄草还算快与妇女们几乎同步，周宁也认真锄草可是落下一大截还锄倒了不少，心里好难受，这可怎么办！
　　不远处的河埂边嘻笑怒骂一阵热闹，几个妇女正围住一个躺在地上男人上下齐手又是打又是骂还大声地笑着。二安周宁两人好奇地赶过去看，地上躺着个四十多岁衣衫破烂的男人，两位妇女按着他的肩，其中一个中年女人用手对那男人...用力地...现场又是一阵轰笑，摔在地上的男人也在笑…周宁和二安一脸茫然，这时有些书生气的生产队会计牛文走过来说，是不是不习惯看不惯，那男的是老实人喜欢撩妇女，那些女人也逗他乐耍弄他，大家一起开心，那男的家里有个傻老婆。
　　毛子队长不知什么时候走来了，大声喝道：你们是干事还是轰着玩还是看戏，操操又惹撩啥了，快散了去做事吧。有些愤怒地拉起还躺在地上的男子：“你是个劳力挣不到十分工到处瞎混，你今天不是在这做吧，不是跟副队长大狗到茶林场给大队做工吗？”“我肚子不好受，老婆又发病要照应，才走到这那些娘们就嘲笑我骂我，我回了几句就弄我呢。”躺在地上操操坐起来拍拍身上灰哧一声又站起来辩解着。
　　“我看你不是肚子不好是脑子不好，是真傻还是假傻，给我快滚，滚到茶林场去，不然白做一天还加罚一天。”四十多岁的操操还身听话赶紧跑走，毛子队长摇摇头显得有点无奈笑了笑。偏僻之处文化荒凉中没有娱乐穷找乐，周宁没有锄好的地还没锄一半，不然没工分还不知怎么交差，心里嘀咕犯愁，却见一垅地全锄好了，一看是会讨和一位大姐帮忙锄好了。二安走过来拉着周宁说，社员朴实真情，大妈大姐帮好了，一天只有几毛钱一个工，知青下放第一年补一百八十块，农村农民的真情还是挺感动的，要不然我一天都待不下去。周宁此时不也是这样的心情吗，穷乡僻壤也有找乐也有真实的帮助，或是坚持的信念。
　　会计牛文走过来：“你们刚来不要急慢慢学，广阔天地大有作为一天两天几天就学会的，我也不是很会干农活的，你看前面那赶鸭子过来的他是回乡知青，他也只会赶鸭放鸭。”一位小大姐趁牛会计说完几句话走开时就凑过来指着要走来的放鸭者说，山沟沟里长大也没喝多少墨水弄得跟城里人一样，只放鸭不干地里活，还不是大队干部有他家人。牛会计不太会农田的活但会算，大家相信他，他是孤儿是外乡招亲入赘的女婿。周宁看着眼前的小大姐就是刚才同牛会计帮自己和二安锄地的，年龄约摸二十多岁，个头高矮适中皮肤黑红透着健康的黄白，山野中会有好看的白鸽。
　　时间过得像停摆的闹钟，几个月过去了就像原地踏步，有时好看的白鸽偶尔客串到我们知青房才知又过些日子，今天周宁身体有点发软没有出工，白鸽又来了带了几个咸鸭蛋。周宁有点意外也有点兴奋，知青点谈到队里村子里趣事时多多少少都带到白鸽呢，周宁知道好，她的真名叫梅花，有二十二了，只是自己心里喊她白鸽。“秀才，你今天没出工是哪里不舒服，我妈早上煮了几个蛋带给你”周宁问她怎么今知道，她说听二安说的，跑回家又赶忙跑到这来。周宁有点局促不安地说，这里就你和我，会不会让人说闲话。“你怎么想的，我比你大，大好几岁，你要喊俺大姐才行。”“我也有快十九了，前几年有两年不升级，要不然早就高中毕业了”“你高中毕业到我们这上农业大学修地球好吗”梅花有点调皮的调侃道。周宁说接受再教育也不错，广阔天地大有作为吗！梅花笑着说，还是先休息好，把那几个鸭蛋乘热的吃了，秀才是宝自己也要珍惜。
　　二安与小海，还有老知青大合肥和老上海说着会有戏看，说周宁和梅花会有花絮新闻，猜想着各种可能，几个大娘大妈也凑过来探个究竟问个明白，不知何时梅花已在晒场在扬稻分谷，大声问道：你们扎堆在干啥，我们男女都有，干事有劲，不要到时完不成任务。几个人很快散开干事，二安却跑过去，二安忙不迭地先倒碗水再走到梅花边上：姐，你不喊我也会倒水送过来，喝口水吧。梅花不接水却说干事呢，水留着等下你自个儿喝，问二安几个人在瞎说什么。二安否认说过什么，还说梅花指的哪个事。这个二安个头较高不算瘦，点子也不少，与周宁关系也不孬，只是想看个笑话或成人之美，並没有恶意。但今天的结果出乎意料，梅花怪自个，周宁说不定也怪我呢，二安此时心里非常懊恼，梅花是队里妇女队长。
　　双抢农忙时公社下派两名蹲点干部来检查来了，来到知青点看到周宁正往锅里放山芋闷蒸，下面的灶火正旺发出叭叭的响声，有两个人进来走到身边也不知道。一位问：你一个人在家烧饭当厨子吗，准备几个人吃？周宁抬头一看有人来了，拿着草帽扇风，四处望望，另一个又说：只有灶台上青菜腌菜够当菜吗？周宁满头是汗正要抹，听到有人问赶忙说：我有点不舒服请假的，顺便烧中午饭五个人吃的。第一个说话的干部说：我是公社分管知青的，这位是公社中学的李校长，我们也是来参加劳动参加双抢，田头地埂社员都忙着，你能不能写几篇稿子宣传下，发挥一下作用。“锅里才放山芋再加几个，我们也在这吃行吗？”李校长问道，周宁赶紧又洗了几个山芋加到锅里。不一会儿二安小海同大合肥老上海都回来了，与公社两位领导两位检查指导干部围坐一起，周宁把萝卜腌菜端上放好碗筷，想起早上梅花送的鸭蛋该拿出来端上，二安赶忙跑过来按住：这是送你的不是公的，留着吧。老上海看到了：好吃的都拿出来，领导在这就要拿出最好的。二安赶忙推着周宁说：“是要都拿出来，有两个要滑下来被我接住了。”装鸭蛋的海碗十个蛋刚冒点头，李校长按住二安和周宁的手让把一碗蛋拿下桌，公社管知青的胡干事也说：我们不是来蹭好吃的，是来同甘共苦体验一下你们的生活，一定是社员送来的，你们要珍惜社员对知青的关心。胡干事顺手拿筷子夹起青菜，另一只手抓起山芋就咬，周宁还是把装蛋的碗原封不动放在桌上，大家都吃山芋夹腌菜青菜。老上海要拿蛋给胡干事被大合肥挡住：都没动，又不是你的做什么人情。老上海有些生气瞪眼要骂人，周宁抓起一个蛋塞到老海嘴里：上海人讲究，你先吃什么味，说道说道怎么好吃。李校长卟哧一笑：你们吃饭没有酒肉也这么精彩有趣，小周你写篇双抢的抢插抢收报道给我看，还有件事想找你帮忙”。二安小海看着吃剩的桌面乱七八糟，听到李校长与小周的对话，一个摇头一个眨眼吐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