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明日的记忆》紫蕴青妍

3、三

　　检查结果在第二天就出来了。医生说吴邪的大脑受到了一定的损伤，原因是缺氧，可能是因为蛇毒伤到了神经系统，造成一定时间的呼吸停止，导致大脑供氧不足。不过万幸的是，损伤程度不是非常严重，不会对吴邪以后的生活造成影响，至于失忆的情况，可以通过后续的物理治疗辅以亲友的告知，还是有恢复的可能性。
　　“但也有可能永远失忆，是这个意思吧。”躺在床上的吴邪看着天花板的纹路，轻声开口。情绪没什么不稳，他已经接受自己失忆的事实，该说他是没神经还是太过乐观？
　　“医生说，恢复的几率很大……”潘子坐在轮椅上，斟酌着开口。“所以，小三爷不要太担心，会好的……”潘子劝解着。
　　“我没事。”吴邪转头看向这个管自己叫小三爷的健壮男子，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不用担心我，只是失忆，又不是缺胳膊少腿，没事的。”
　　听到吴邪这番话，一旁的闷油瓶拧了拧眉，眼神不觉冷了几分。只是失忆？他说的倒是轻巧！现在他是没什么感觉，可一个月、两个月、一年、两年、十年、二十年之后，他还能说出这种话吗？自己这二十年不就是为失忆所苦！
　　“呃……张、小哥？”发觉闷油瓶神色不对，吴邪有些谨慎地开口喊他。“那个……有什么不对吗？”对这个闷不吭声两天来没说过几句话的人，吴邪有种莫名的感觉，既害怕又……信任？
　　闷油瓶冷眼看了吴邪一眼，起身出了病房，留下一脸沉思的潘子、翻着白眼的胖子和有些不知所措的吴邪。
　　“那个……我说错什么了吗？”吴邪来回看着潘子和胖子，讪讪地问。
　　“别理他，那家伙一向如此，阴阳怪气的，习惯就好。”胖子翻着白眼冲吴邪挥挥手，示意他不用在意。
　　“小哥他……失忆二十年了，到现在还没找回记忆。”大抵猜出闷油瓶在意什么，潘子推了胖子一把示意他别胡说，自己则慢慢跟吴邪解释。
　　“二十年？他才多大啊？”吴邪真的很吃惊，这个年纪不过二十七八的年青人居然失忆二十年？可是，说他失忆二十年，就是说他小时候的记忆都忘了，而他现在活的好的很，没什么好生气的吧？
　　知道一时半会解释不清，潘子也不再多说什么，如今吴邪记忆全失，有些事他真的要考虑考虑，到底要不要告诉他。也许，现在正是吴邪过回古董铺小老板的普通生活的最佳时机。
　　“小三爷，你才醒没多久，有些事不急，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说。我们先出去了。”潘子说完，拽着还想说什么的胖子离开了病房。
　　看着关上的房门，吴邪总有种怪怪的感觉。他们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自己说，尤其是那个闷闷的小哥？算了，自己现在已经失忆了，再怎么乱猜也没个结果，还是等身体好了慢慢再查吧。吴邪很看的开，轻松的抬了抬眉耸耸肩，闭上眼睡觉。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先养好身体是第一位！

　　吴邪身上的伤本就以轻伤居多，昏迷的时候伤口就已经愈合了不少，因此醒来后一周，吴邪已经可以出院了。反倒是潘子，伤口还没全好，被医生强制留院观察。
　　潘子实在不放心吴邪一个出院回家，商量了半天，胖子留下继续照顾潘子，吴邪则交给了闷油瓶。
　　原以为闷油瓶会掉脸走人，没想到他破天荒的答应了下来：陪吴邪回杭州。
　　一路无事。
　　王盟一听说老板失忆了，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反倒是吴邪，经过几天的调整，对失忆这件事已经习以为常，看着急的团团转的王盟不觉笑出了声。
　　“老板！”王盟无力的呻吟。该说自家老板是太过天真还是太过想的开？
　　“没事的，只是失忆，又不是残废，医生说有复原的机会的，不用担心。”吴邪笑着将简单的行李放在沙发上，“呃……我的房间在哪？”看了看这间小小的古董店，吴邪是有点熟悉感，但也仅限于此，想不起更多。
　　“老板，这是你的铺子，不是你家。”王盟无力的解释着。“对了，这位是？”指了指从进门到现在一声都没吭过的闷油瓶，王盟小心地问着。不知为何，他总觉得眼前这个闷不吭声的小哥……很有威慑力？
　　“呃……”吴邪有点纳闷，“你不认识他吗？”来回看着闷油瓶和王盟，闷油瓶还是一付万年冰山表情没有变化，而王盟则是一脸等着听答案的表情。好吧，我知道了，你们不认识。“这位是……呃，张起灵……先生。”这称呼怎么这么怪？
　　“啊，你就是老板他们说的小哥啊！你不是已经四……十……多……”原本兴奋起来的王盟在闷油瓶的冷眼注视下，乖乖闭了嘴。
　　“送我们去他家。”闷油瓶淡淡的抛下进门后的第一句话，拎起吴邪放在沙发上的行李，走了出去。
　　吴邪有点反应不过来，倒是王盟一付“你吩咐我办事”的表情，拍拍吴邪的肩。“老板，你失忆前说过，张……小哥就是那德行。”
　　开着吴邪的破金杯，一路上也没颠吧多久，就到了吴邪的公寓，王盟把两人送进门后就回去继续照看店铺了。闷油瓶打量了一下吴邪的家，一间两室一厅的中小户型，住两个人也许有点挤，不过尚算舒适。
　　吴邪也打量着这个据说是自己家的空间。呃，凭良心说……有点乱。难不成自己以前是个不修边幅的人？可是看自己的古董铺不是收拾的满不错的……好吧，也许铺子是那个王盟收拾的。
　　折腾了半个小时，吴邪发现自己完全搞不定这个家，反倒是第一次来的闷油瓶比他更快摸熟了各个房间的情况。
　　“这间应该是你的卧室，我睡客房。”闷油瓶基本摸清了这个家的布局后，指着吴邪的房间下达指示。
　　吴邪看了看卧室，又看了看他口中的客房，不觉皱起了眉。“你确定这是客房？”他转头看着闷油瓶问。
　　“这是你家，你问我。”闷油瓶瞥了他一眼，他这是第一次进吴邪家门，哪搞的清是不是。
　　“我失忆哎，不问你问空气？”吴邪双手环胸睨他。
　　“有床的是卧室。”那没床的自然是客房。闷油瓶在心里嘀咕着。
　　“没床的是客厅不是客房，要么就是书房。”吴邪指着只有几张桌椅和电脑的小房间说。他是失忆没错，可是基本的生活常识他还是知道一点的，这房间一看就是一标准书房，哪里像客房了？“你打算拼椅子睡还是睡桌上？”
　　“地铺。”闷油瓶回的简洁明了。下斗这么多年，打地铺的次数比睡床多。
　　“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让客人睡地板？”吴邪在屋里来回转了几圈，除了那间所谓卧室里的大床，家里居然连个长沙发都没有，自己以前是怎么想的，还是说自己这里以前就没有客人来过？“这样吧，你要是不介意，晚上跟我挤一挤吧。”指了指里屋的大床，嗯，睡两个人有点挤，幸好自己和这小哥都是柴火棍身材，要不这睡觉还真成了大问题。
　　闷油瓶想了想，最终还是轻轻点了点头。两个大男人，又一起下过这么多回斗，也不是没一起睡过……怎么越想越别扭？
　　于是，吴邪和闷油瓶开始了不知何日结束的同居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