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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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虞秋雪办公室出来后，陈昭去了缴费窗口，给奶奶办了住院，并且交了八万的押金。
奶奶曾经给了他一张银行卡，在他十八岁生日那天。钱不多，只有十万，但却是奶奶存了一辈子的钱。
那天，她坐在床边，抚摸着陈昭的头，眼里满是爱怜，眯起眼睛从枕头底下掏出一个红包，塞到陈昭手中，笑着对他说：“昭昭，这是奶奶存的钱，给你以后读大学娶媳妇用。”
陈昭推脱着不肯收：“奶奶，上大学还早呢，而且大学我可以半工半读，不需要你的钱。”他自动忽略了后面四个字，他虽才成年，可却认真计划过，在他的未来，并没有结婚生子这两项。
奶奶却是不高兴起来，一甩手臂，嘟囔着说：“你是嫌弃奶奶给的钱太少了？我也不都是给你的，我是留给我孙媳妇的。”说完背过身，不打算再理陈昭。
陈昭无可奈何，只能陪着笑，将银行卡收下。
后来这张卡就一直放在他的书桌里，再也没动过，直到奶奶这次病发。
交了钱，卡里就剩下两万块，他手上还有不到两千的现金，可这些，根本不足以支付奶奶住院的医疗费。
虞秋雪进手术室前和他说了这个手术的大概费用，可能要上二十万，奶奶虽然有医保，但医保也无法全额报销，剩下来的钱都需要自费。
而且，手术之后可能会有各种并发症，陈昭不得不仔细思考起以后。
奶奶退休工资很少，家里也没有其他经济来源，唯一的办法就是他去打工。
想到打工，陈昭的双眼逐渐没了光彩。如果去打工的话，应该就没办法再继续上学了。不上学的话，奶奶醒来会很生气的吧，她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想看到陈昭能考上大学，做一个顶天立地对社会有贡献的人。
可如果不去打工，奶奶的医药费又该从何来而？
一时之间，陈昭心中混乱不已，他手扶着墙，深呼吸了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奶奶还在手术室里，他不能乱。
起码得等到奶奶手术成功。
没有再犹豫，陈昭拔腿跑向手术室的方向。
走廊的尽头是两扇厚重的铁门，门框上方亮着三个红色的大字：手术中。陈昭看着那三个字，没由来的鼻头一酸，他使劲掐了下自己的大腿，以疼痛逼退心中的苦涩。
不是不害怕，而是不能害怕。
他好歹也是家里唯一的男人，奶奶能依靠的只有他了，所以他得坚强。
陈昭就这样站在手术室门口，双眼一直盯着手术室大门，从来没有移开过，只是在眼睛酸涩的时候才会伸出手揉一揉。
郑健远远就看到了在手术室门口站得笔直僵硬的男生，他轻轻摇了摇头，在心中将虞秋雪骂了个半死。
昨晚他夜班，好不容易刚逮着时间能休息一会儿了，却被虞秋雪的电话吵醒。他以为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没想到接起电话后，却听到虞秋雪说让他去超市买点早饭送到手术室门口。
“你没吃早饭？”郑健睡得有些懵。
“不是我，我待会儿要上手术台了，是我一个病人的孙子，他还没有吃饭，麻烦你了。”
虞秋雪说完，电话那边传来一阵嘈杂声，郑健揉了揉眼睛，语气有些差：“虞秋雪你别太离谱，你病人孙子的命是命，老子的命就不是命了？”
虞秋雪笑了声，安慰道：“郑医生身强体壮再活个几十年也不是问题，你就帮帮忙，等我下了手术请你吃饭。”
“我缺你这顿饭？”
“好了，先谢谢你，不知道他爱吃什么，但是感觉他也不挑食，你随便买点。”虞秋雪说着停顿了一下，随后和电话那头的一个护士说了句话，又接着对郑健说：“午饭也麻烦你了，这台手术可能要十多个小时，要是太晚了，晚饭……”
郑健听得有些头痛，不耐烦道：“知道了知道了，你快去吧，真的是……”
挂了电话后，郑健又迷迷糊糊地眯起了眼睛，可突然间却猛地从值班室的床上一跃而下，边穿衣服边嘟囔着“真是欠了你的。”
他认命地去超市买了面包牛奶，然后一路顶着鸡窝头走到了手术室门口。
他还以为虞秋雪病人的孙子是个多小的男孩呢，没想到却是个身高和他一般高的男生。
虞秋雪，你真是没救了，他有手有脚的，需要你上赶着来送早饭午饭和晚饭？
“喂，你的早饭。”虞秋雪并没有告诉他男生的名字，郑健也没问，直接以“喂”相称，反正今天之后，他们应该也不会再见面。
而且他刚被人吵醒，心情很差，没有闲情逸致再去问人姓名。
陈昭听到声音，愣愣地转过头，看了眼站在他身后一脸凶相的男人，又看了看四周，最后在男人极其不耐烦的表情下指了指自己。
“请问您是在和我说话吗？”他问得很小心翼翼，生怕眼前这个男人会突然给他一拳。
“嗯哼。”郑健耸了耸肩，将早饭递到陈昭面前，“虞秋雪让我给你买的，你别客气，钱我会找他去要。”
陈昭听到虞秋雪的名字，心中的不安立刻消失，他惊喜地接过面包和牛奶，对着郑健笑了笑，“谢谢您。”
郑健看到他的笑容，突然愣了一下，随后摸了摸自己鸡窝样的头发，不自在地说：“你午饭和晚饭想吃什么，虞秋雪说手术时间要很长，让我管你这一日三餐。”
手中的牛奶和虞秋雪之前给他的那瓶一样，只是这瓶牛奶却不是温热的。
他双眼闪了闪，“不麻烦您了，我自己可以的。”说着他从背包里掏出钱包，边打开边问：“早饭多少钱，我给您。”
郑健摆摆手，丝毫不在意，“小钱而已，不要你的，你午饭真的可以？”
陈昭点头，从钱包中掏出一张二十元的纸币。
郑健看都没看，“行，你既然这么说了，那我就不来了，可累死我了。”说着他打了个哈欠，“我先走了，上了一夜的夜班可太困了。”说完他便转身离开，没有一丝犹豫。
既然他说午饭自己会解决，郑健也不会再多此一举给他送饭。只是在离开时，又在心里将虞秋雪骂了一顿。
他这个发小，也太同情心泛滥了，什么人什么事都要管。
陈昭举着钱，直到郑健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才放下手，他撇了撇嘴巴，将纸币重新放进钱包中，又将钱包塞进背包里，最后盯着手上的牛奶和面包发起了呆。
虞医生，对谁都这么好吗？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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