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薛定谔的空间纹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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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一旁记录情况的伊萝不好意思道：“老师在帮我改进机械臂。”
工器学院觉得推进机械臂持续改进很有必要，而要找一个像阿罗克这样身体素质高又方便配合的无臂者，还挺不容易。
见艾尔薇目露好奇，阿罗克握了握“手”，为她演示，机械臂已经灵活到能流畅收拢五指。
“这个好有趣。”她忍不住说。
伊萝：“虽然日常活动已经没有太大问题，但格斗上缺陷很大。”
艾尔薇挽着她的胳膊：“我把我存的钱都给你，我也想要。”
伊萝腼腆地笑着：“Yaya也想要，到时候我给你们一人做一个，还有薇薇，你的东西我已经抽空修好了，但是储物匣的空间缺失了很大一部分。”
西姆斯的储物匣纹路被毁，伊萝在埃蒙斯第院长的指导下勉强补完空间纹路，但无法完全复原，能支撑着长时间开启就是极限。
时空魔法一直都在挑战着全体人类认知的上限，世人至今对它们仍不甚了解。
这片大陆上漂浮着无数未知空间的碎片或者说裂隙，没人知道它们从何而来，何时消失，所谓的“空间魔法器”也只能与碎片建立通道，将其打开，并不能凭空创造。
手艺最精湛的工器师也无法在主观上锻造出自己想要的空间的纹路，每一件魔法器的魔法纹路铸造完成的那一刻，就是“未知”变成“确定”的时刻，会被与之相连的空间碎片打上独一无二的烙印。
艾尔薇从海盗手里得来的储物匣所连接的空间最普通，时间流速与艾勒大陆相同，所有物品只能放在地上，或者堆叠。
罗勒叔叔送她的那个储物项链里则是时间静止的可悬浮空间，漏刻一放进去就会停止流动，任何活物完整进入后都会被碾压至死。
精灵同样无法选择空间，但他们身上的纹路可以继续生长，所能连接的空间也有一定概率发生变化。
而聆的身体上生长出的则更特殊。
艾尔薇知道空间纹路的复杂性：“没关系，你能帮我修到这个程度我已经很感激了，这过程很辛苦，所以……”
伊萝知道她并未说完的话，摇了摇头：“薇薇，我不要别的，能得到经验，就是我最大的酬劳。另外……我能问问，那只表是谁送你的吗？”
艾尔薇知道她的性子，便道：“好，我们之间就不讲这些了，以后你有什么需要的，也尽管开口。表是我舅舅给的，怎么了？”
伊萝：“那我就放心了，你舅舅真关心你，连表里都带着定位装置，想来是担心你出什么意外。”
艾尔薇一愣，笑意收敛了些：“定位装置……是什么意思？”
伊萝：“一种小型魔法器，体积越小精度越差，不过你这个到底是比普通的要好，会记录动向，手表长期停留在一定范围内会发出特殊信号，可以配合专用罗盘指向，如果你遇到危险下落不明，用这个可以很快找到你。”
艾尔薇突然想起了库普村初见时，西姆斯手里拿着的“怀表”，手微不可见地抖了一下：“是吗，舅舅当真是用心良苦。”
与他们分别后，艾尔薇边赶去魔药学院找歌斯特，边查看西姆斯的储物匣。
三米见方的空间无法完全打开，就像被切了一半，切去部分完全未知，在切线上的所有东西仅剩一半，并没有破碎，只是被固定死了，无法移动开合。
剩下的这小半面里囤着些许魔药，除此之外就是出门在外的生活必需品，完全符合远行的魔药师身份。
既然是从第九出去的，西姆斯必定为高级魔药师，可除了那瓶没来得及用的【高级·爆破】，这里所见的都是初中级魔药，而且偏向于防御类，而非攻击类。
里面的衣服不算华贵，角落里堆着的笔记本封面粗糙，发黄落灰，有些年头，让人觉得他并不是富裕之人，可作为前途光明的高级魔药师，这不符合常理。
她不想漏掉细节，把每一瓶魔药都拿出来检查了一遍，又去搜衣服口袋，连笔记也没放过，每本都快速翻了一遍。
很快她便惊讶发现，这些笔记都是书，手抄书。
在兰院上课，所用课本都需要向藏书馆借阅，时限一个月，还书后可再借阅，另外，除非有老师批准，否则不得借阅与自己所修方向、年级不符的书籍，这很繁琐，也给学生造成了相当大的不便，仅仅是为了最大程度避免知识向外传播。
但看了西姆斯的笔记，艾尔薇才发现，当一个人想完成一件事时，还能做到这个地步：把自己所用过的课本原原本本地抄录下来。
《材料学》和《魔法史》的书有多厚，学期末狂背书的人都深有体会，她不敢想象他读书期间有多刻苦，才顺利毕业。
何必呢，何必要做人手里的刀，断送自己的命和那光明前程。
歌斯特正在训练场用附魔武器做训练，开弓，放箭，并不在意魔法核心的消耗，不过这毕竟不是他所擅长的，准头一般。
他偶然一回头，却看见艾尔薇低着头从远处走来，快速翻书，直到某一刻手停下了，脚步也停下了。
歌斯特收起弓箭走上前，正要问怎么来了，却发现她的脸色有些难看。
艾尔薇难掩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从其中一本笔记的封面夹层里取出一封泛黄的信，上面写着寄件人的名字——沃森·柯林。
这是一封推荐领养信，收件人是西姆斯的养父母。
歌斯特看完信，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沃森帮助西姆斯找到收养人家，他于他有恩。
“哥哥，”艾尔薇头疼得有些厉害，脸色苍白，“你之前为什么要问我对沃森的看法？是不是查到了点什么？”
歌斯特却说：“不是查到的，而是有关柯林公爵府继承法，权贵皆知。”
“我不知道，不……应该是薇薇不知道……”
歌斯特：“每个公爵府都有自己的继承法，不受王室约束。柯林家族不是普通的嫡长子顺位继承制，而是挑战制，新任公爵继位的前三个月内，所有近亲中年龄相差不过三岁者都可以发起挑战，沃森当年继位，打败了三个人，其中之一就是艾尔薇的母亲露娜。”
旁支一战胜之，就可以变成嫡系，所以柯林家族的孩子学习魔法比其他所有家族都要早，而且攻击性极强，新任公爵为巩固地位，仁慈些的可能会控制他们的子嗣，手段强硬的直接清理门户。
沃森没有教过艾尔薇这方面的事情，柯林家族代代相传的那些特级魔法杖，她也从未见过，若她一直这样懵懂，那么扬·柯林的继位会很顺利。
可从未踏足魔法世界的她却觉醒了纹路，成为了掌握魔法更快的混血，扬·柯林还远远未到能继承公爵府的时候，时间拖得越久，对上艾尔薇的胜算就越小，难道这就是她非死不可的原因？
她哭喊道：“我的母亲已经脱离家族，我已经不是柯林家的人了！既然这样害怕，为什么要把我接回去？！”
歌斯特被她的眼泪看得一怔，手刚抬起，却被她躲开了。
艾尔薇摇头：“不，不是这样的，一定不是这样的！舅舅他什么都不知道，其他候选人也会想要我的命！你们忘了吗，杀我的人不仅来自欧赛，还来自兰蒂斯！”
说完她又揉着胀痛的额角，缓缓道：“你别忘了，沃森离开欧赛的时候，正值精灵‘斩旗’，他那时就在兰蒂斯……”
歌斯特终于明白她正在经历什么。
聆：“薇薇，你体内所有的魔法纹路都已经生长到初级的极限，该决定要成为什么系别的魔法师了，你天赋高，我们还有时间，我会尽我所能帮你打败扬·柯林。”
艾尔薇：“这一切只是你们的推测，万一舅舅根本就不知道我已经觉醒呢，何况，我根本就不想打……他为什么不问问我想不想争这个爵位呢……”
歌斯特：“你倒不如问问他，信不信你与世无争。”
他知道，露娜死后艾尔薇举目无亲，只有舅舅一家可以依靠，当年他将她从落魄中解救出来，带回公爵府，于年幼的她而言，是莫大的情义。
可若沃森当真一心要权，从知道她已觉醒的那一刻起，就没再视她为血亲，是他先挥下了致命的剑，那么她便必须与之死战，他们之间只能活一个。
艾尔薇踉跄一步，其实她也知道，即便现在哭着去找舅舅，说自己无意与表哥争夺继承人资格，他也会认为她在争取成长时间，可是……可……
她泣不成声：“为什么我要觉醒呢……如果我没有觉醒，如果我不是混血，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我只想做一个普通人，我只是想和他们一样……”
没人知道刚觉醒纹路时她有多害怕，自己正在不可避免地越来越像一个精灵，所以她谁也不敢告诉，可有时她无法自控，会本能地使用一些魔法纹路，如今看来，这仅有的几次也没能完全不被察觉。
这段时间在聆身上发生的一切她都知道，她以为自己和她经历了这么多，已经释怀，可直到此刻才发现，自己依旧在痛恨着自己的身份。
“我从来不这么想，”聆低声道，“歧视是这个世界强加于我的苦难，我只会觉得幸好我是混血，幸好我已觉醒，那些心怀恶意之人才不会轻易要了我的命。”
艾尔薇久久没有说话，脑海归于平静，水系纹路却开始生长，正式跨入中级，她像个哭累了的孩子，沉沉入睡，再次把控制身体的主动权交给了聆。
她用了很久才止住眼泪，抬头看着歌斯特。
他眼眶泛着些许的红，即便明知流泪的从来不是她，可见她哭成这样，仍觉揪心。
她拽着他的袖子，哑声道了句。
“哥哥……”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