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秘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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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医院探视时，其他一年级生也被召集起来，一同前往。
单人病房采光极佳，窗外郁郁葱葱，阳光透过树荫间隙，一缕一缕随光影变换着角度。
吉野顺平靠坐在病床上，膝头摊开一本书，正凝神阅读。
虎杖悠仁竖起大拇指：“顺平！NICE！看起来很健康。”
“悠仁，老师，还有大家，早上好——谢谢你们特地来看我。”吉野顺平合上书，温顺地打着招呼。
千岁窝在夏油杰肩头，发现他看的书页上印着《自私的基因》，她牛头不对马嘴地想：现在的小孩子阅读范围可真广。
看上去，他完全痊愈了。千岁留神细看吉野顺平，心底十分满意。
白发傻高帅晃了晃高举的果篮，热情洋溢地说，“顺平，和大家一起吃水果吧。”
夏油杰从床头柜取出水果刀，转头问病人，“感觉怎么样？”
虽然先前打过几次照面，但吉野顺平并不十分熟悉高专众人，似乎也是初次应付这么多人的关心，整个人略显局促，他羞赧挠脸颊：“我很好，谢谢您。”
“啊对了，顺平还没见过猫咪老师吧。”
虎杖悠仁托住猫咪腋下，唰得举起，做出闪亮登场的姿势：“给你介绍！超级无敌厉害的猫咪老师！”
临时客串森林之王的千岁：“嘻嘻。”
“猫咪……老师？”
“祂是一位卡密撒麻哦~”五条悟笑出同款八颗牙：“每天出门前拜一下，就可以抢到限量版甜品了！”
神金，她怎么不知道自己的业务专业涵盖“抢限定”？
又开始给她造谣事实了是吧，悟三岁！
千岁懒得搭理他，双眼注视吉野顺平，虹膜像流转着一汪璀璨且冰冷的鎏金，一派高不可攀的矜贵。
神……明……？吉野顺平凝视那双金眸，他像是沉溺进旋涡之中，思维开始发散。
先前的水天之间、漫天星光熠熠、一尾鱼骨外露的深渊巨兽。
原来这一切，并不是梦境。
少年蓦地瞪大双眼：她难道就是——
千岁双瞳一眯。
[是我。]
吉野顺平狐疑地抚上自己的耳际：刚刚好像有道声音，直接传进他的脑海……？
[我在用神识和你传话，别人听不见，你可以在大脑里回复我。]千岁歪头，趁高专其他人聊天空挡，不动声色地与吉野隔音传话。
[为什么？]吉野顺平轻咳，也掩饰地低头摆弄书页。
[其他人都没你了解得多——我也不想跟人类有过多牵扯，但你情况特殊。]
[……悠仁也不行吗？]
[知道神明过多信息，对人类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自然，还是那句话，你比较例外，不必害怕。]
一听对同伴不利，吉野当即承诺：[好的，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真是个听话的宝宝。千岁十分满意，暗自点头：高专的小孩子们虽然性格迥异，但都挺听话的。
有这样的学生真是好福气呀。
[你醒来以后，有感到什么异常吗？]
[完全没有——但您之前说过，您的空间可以净化一切负面情绪，奇怪的是，我的咒力还在。]
吉野顺平以为自己会成为普通人，结果出乎意料。
[这确实很奇怪……]
从理论上来说，没有任何一个凡间生灵可以经受冥河洗礼、毫发无损地重回人间。
那么，吉野顺平复生的代价，又是什么呢？
假设他侥幸逃出生天，为何邪祟没被彻底净化？
千岁撑着猫猫头，一时思绪纷杂。
阿虺与她同年降世，能力尚有许多谜团，而依靠一象汪洋修炼的千岁，修为遇到的瓶颈，是前所未有的暗礁险滩。
不过忧思没持续多久，很快，千岁重振精神：[不管了！随便思考一下就能突破的话，那修炼也太简单了。有困难就有动力嘛，至少现在有你这个突破口，不怕不怕！]
乐天派的处事原则就是，尽管艰难险阻，但既然暂无头绪，那就先让它爱谁谁。
小猫咪摇头晃脑，一副“可可爱爱没有脑袋”的模样，吉野顺平隔着一张床的距离，目不转睛地凝望着她。
半晌，他低垂眼帘，看起来十分温柔：[那么，以后请多多指教，猫咪老师。]
千岁悄悄朝吉野握爪，眼神振奋：[合作愉快！顺平小友。]
“在高兴什么呢？”夏油杰突然侧过脸，轻柔地问道。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到好玩的事情。”千岁打马虎眼，试图萌混过关。
“是么。”夏油杰识相地不再追问。
伏黑惠双手插兜，问道：“夏油老师，吉野什么时候入学？”
“手续出了点问题，可能得再过几天。”夏油杰随手一抛水果刀，半空急速掠过尖刃的锐利锋芒，旋即刀柄稳稳落入掌心。
他活像一个反派，笑容有些阴恻恻的：“反对的声音比想象的要多……哎，悟说得对，当下的怀柔不是最优解。”
五条悟大马金刀往沙发一坐，翘起二郎腿，倨傲地抬高下巴：“所以干脆快刀解决掉算了，简单省力。”
这话说得，跟“把家里的临期食品全吃掉，不然快变质了”似的，有股不能细想的惊悚感。
“悟，在学生面前，不要说会令人误解的话。”
千岁揣着四肢，眼观鼻鼻观心地腹诽：估计已经误会得差不多了。
“有人阻止吉野入学？有危险？那今天就得出院么？”钉崎野蔷薇敏锐觉察到关键信息，不禁疑惑起来，她原本以为今天只是探视病人来着。
“是的，顺平需要紧急转移。”夏油杰削完苹果，对半切开，分别递给吉野和虎杖，紧接着削黄桃皮，切出一半递给钉崎，轻飘飘砸下一则重磅新闻，“昨天，这家医院被咒监会管制，如果我和悟没提前回国，估计现在不是探视病人，而是营救人质。”
“欸，咒监会要绑架谁？”虎杖悠仁茫然不解地啃着苹果。
“很显然，这里最贵重的，是你的猫咪老师。”五条悟勾起唇，不怀好意地说，“树大招风啊！不如我们先卖了祂，从根源上解决问题，不仅增加创收，也免得日后伤心。”
千岁啊呜吃掉夏油杰喂来的黄桃，神情不屑。
都不知道这家伙絮叨多少回了，一会儿说卖掉她，转个头又准备奴役她。
雷声大雨点小的，就没动过真格，天天只知道囔囔。
虎杖悠仁神色一凛：“猫咪老师有危险？”
“神明的存在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夏油杰擦干刀上水渍，向五条悟示意，后者随即前往护士台，摘下墨镜与医务人员搭话，要求调取病例资料；虎杖悠仁和伏黑惠心领神会，开始收拾吉野顺平的生活用品。
“咒术界的治疗师向来稀缺，能从改造人类灵魂的诅咒手里逃出生天，这个案例堪称奇迹——有危险的是你，顺平。”
“老师，你不觉得咒监会管得太多么。”钉崎野蔷薇双眸冷意尽显：“前先指使京都围剿虎杖，这次又是顺平。”
“老师向你保证，不会放任他们太久的，”夏油杰似笑非笑，眼眸寒光一闪而过：“但这都是大人的工作，学生不要涉足这些肮脏的泥沼里。”
吉野顺平接过虎杖悠仁递来的常服，火速换上，眉头紧蹙：“我会被怎么样？”
“为铲除一切不稳定因子，堵住悠悠众口，他们会颁布‘最合理’的判断和措施——就像当初对悠仁下死立执，现在则是死刑缓期执行，”夏油杰站到吉野顺平跟前，替他翻好领口，“而死缓期间，你的身体将作为研究对象，由咒监会内部医疗团队全权监管。”
“身体”这用词简直细思恐极。吉野顺平抿嘴，下意识瞟向千岁，眼底写满不安。
殊不知，夏油杰把少年的微表情尽收眼里，他心念极转，面上却不动声色，安抚道：“别担心，猫咪老师会庇佑你的。”
五条悟和夏油杰的谈话鲜少避开千岁，她隐约感觉他们与领导层之间的暗流涌动，事态似乎已到不可逆转的境地。
五条悟好几次想痛下杀手、一了百了，他个人风格的底色便是雷厉风行；但夏油杰一向秉持恩威兼济，仿佛陈规的守序者。
毕竟法治社会，困难的从不是斩断根源，对于他俩这种特级咒术师来说，夷平腐败的咒监会可谓易如反掌。
真正艰辛的是剔除病灶、治愈沉疴。
诅咒作为明敌并不可怖，心怀叵测的同族更为难防。
“可我出院会有记录，他们也能查到吧？”吉野顺平担忧道。
“是把我们这些大人当摆设吗。”五条悟拎着一叠厚厚的资料进来，气定神闲，仿佛一切胜券在握：“小孩子思虑过多，小心秃头哦。”
“顺平，我们彼此暂时还不熟悉，你可以试着再信任老师一点，”夏油杰别有深意地说，“一切结果都有‘替罪羊’承担，你们只管安心学习、努力提升自身实力。”
吉野顺平紧绷的神经稍稍松懈，千岁乘机跃上他肩头，美滋滋地说：“嘿嘿~我又多了个买零食的小苦力咯~！”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秘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