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告别》Neuss

5、5

　　是梦吗？

　　久留睁开眼，她感受到了阳光照在身上的温度，耳中听到微风吹过湖水的声音，闻到了茶花的清香，如此寻常的景色于她而言只有梦中才有。

　　果然是梦啊，抱着这样的想法她又缓缓闭上了双眼。

　　朽木白哉一直守在她身边，看到了她眼中从疑惑到平静，或许那不是平静，那是一次次失望之后的不再反抗的绝望。他轻轻拭去久留眼角留下的那滴泪，温声说：“不是梦。”

　　睁眼时看到的双鹤祥云纹、日光照射进寝殿形成的光影还有温暖又强大的灵压，原来都是真的。

　　久留微微偏头，高大的身影跪坐在自己身边，她用力聚神才看清对方的面容，而后就在晦暗的光影中慢慢伸出手。

　　朽木白哉配合的俯身，久留心满意足的触碰到了他的脸，是真实的还带着温度的触感，她失了神，轻声说：“一百年过去了，哥哥容颜还是不减当年。”

　　“胡闹。”朽木白哉轻斥，但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你的力量流失太多，静养几日就会恢复。”

　　“我回家了，即使没有力量也没有人能伤到我。”久留毫不在意力量什么时候恢复，耍赖一般将自己的生死寄托给眼前的人。

　　“白哉哥哥。”

　　“恩？”

　　“我回来了。”

　　“恩。”

　　“你是真的。”

　　“恩。”

　　“听说你这一百年过得很是精彩？”

　　“何人告知你的？”

　　“一个跟我一样的倒霉蛋。”

　　白开水一般的对话停在了这里。
　　见白哉不说话，久留扯了扯他的袖摆，“开玩笑的，我才不是倒霉蛋，我这百年过得也很是精彩。”

　　她看着屋顶上的双鹤祥云纹，目光有些涣散，她其实有些困倦了，这是灵力消耗过多的正常反应。但她还不忘宽慰着兄长：“刚进入地狱的那段时间确实不大顺心，不过那时四界灵子平衡，所以地狱被封印后并没有产生暴动。我无聊的时候，就一层一层的打下去，他们都怕我。”

　　说完她还在虚空中挥了挥拳头。

　　朽木白哉拂去她额间的碎发，又“恩”了一声。

　　“埃？！”久留此刻却像见了鬼，手托着下巴沉思，“这种时候你不是应该会说诸如「你还差得远呢」或者「教训这点人就让你如此满足吗」这种话吗？所以我果然还是在幻境里吧？”

　　“呀，痛！”她哼唧了一声。

　　朽木白哉收回敲她额头的手指，略有些无奈：“我没有用力，还有原来我在你心中是这样的形象。”

　　久留也不恼，见白哉脸上有了表情反而变得更高兴，“这才是我记忆里的哥哥。”

　　“我现在可是朽木家主和六番队队长。”朽木白哉正色道。

　　“我知道。”久留颇与有荣焉，昂了昂下巴，“他们都告诉我了。”

　　——知晓你遇到了心爱的女子，知晓你有了义妹，知晓你成为了独当一面的家主和队员们可靠的队长。

　　良久，她看向寝殿外，感叹道：“真好啊。”

　　这百年里你没有太过寂寞，真是太好了啊。

　　“不要胡思乱想。”朽木白哉将她的思绪唤了回来，“这几日好好待在府里修养，若是觉得无聊，改日我带你去夜一那里。”

　　“哟，白哉你竟然主动会说要去我那！”屋檐下突然出现一张倒着的脸，露出爽朗的笑容向他们打招呼。

　　“四枫院夜一。”白哉面露怒意，“你为何出现在我的府邸？”

　　昨日他就已经加强了府内的人手，并给整个府邸施加了结界，就是为了让这些经常不请自来的人没办法随意潜入。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夜一熟门熟路的盘腿坐下，“整个朽木邸目前只有我可以进来，放心吧。”

　　久留看他们斗嘴，眉眼间都是笑意：“你来看我啦，夜一。”

　　“小丫头和白哉学坏了。”夜一碰了碰她的脸，“该叫我姐姐。”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久留软软糯糯地回复。

　　听到这话，就连白哉也笑了起来。

　　夜一从小就是混不吝的性子，闲暇时最大的爱好就是翻朽木家的墙头，逗白哉和久留玩。白哉年少时意气用事，经常一言不合就和夜一上手比试，久留却懒得多，大部分时间都安静地坐在廊下看他们。

　　“白哉刚刚那句话说的没错，等过几日我带你去我那里玩。”四枫院夜一附在久留耳边说悄悄话，“比这里有意思多了！”

　　“四枫院夜一！”朽木白哉皱着眉，这女人真当自己听不到吗。

　　“是去现世吗？我听浮竹叔叔和市丸银说过，现世有一位死神代理，他拯救了尸魂界。”久留揉了揉眼睛，声音越来越轻，“可我现在有些困了，明天再来给我讲他的故事好吗？”

　　“好。”听到熟悉的名字，夜一有些疑惑的看了眼朽木白哉，见对方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于是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

　　“还有，把哥哥也一起带出去吧，他一直守着我，都没有休息。”

　　“久留。”朽木白哉不赞同道。

　　夜一立马表示这简单，她拍了拍手，对着白哉挑衅道：“你是要我把你捆出去还是拖出去？”

　　“呵。”朽木白哉站起身，目光冷冽，“是什么给了你这个错觉，四枫院夜一？”

　　“哦？那就试试吧。”

　　二人双双消失在了寝殿，久留一点都不觉吵闹，渐渐在熟悉的灵压中安心地闭上了双眼。

　　夜一到了演练场才停下来，这是幼时他们练习瞬步的地方。

　　她看向紧追不舍的白哉，扔出绷带稳稳缠住了即将卍解的千本樱，朗声道：“我的任务是把你带出来，可没说要跟你打。”

　　见朽木白哉没有下一步动作，她收回了绷带，难得有些严肃：“久留有没有跟你说地狱里的事？”

　　“她若是想说，自然会说。”朽木白哉收回千本樱，转身准备离开。

　　“可是她见到了浮竹和市丸银。”夜一喊住了他，“你难道不奇怪吗？”

　　死神死后身体化为灵子，又如何与在地狱的久留相遇呢？

　　很可惜，朽木白哉没有再继续回应他了。

　　与此同时，一番队队舍里京乐春水有些焦头烂额。

　　他原本的安排是趁七绪不注意，溜去朽木邸看看久留的，结果还没出门就被逮个正着。

　　伊势七绪抱着厚厚一摞文件放在他的桌上，不带一丝感情道：“这些都是地狱之门出现后需要处理的报告，今天不处理完不准走。”

　　在京乐春水不知道第多少次叹气后，伊势七绪忍无可忍：“总队长！”

　　京乐春水火速认错：“嘛～嘛～我会都处理完的。嗯，尸魂界重建工作？这些都给朽木队长送去。申请地狱探查工作？哪个番队这么积极？十二番队啊，队首会再议吧……”

　　“队长，请认真一点！”伊势七绪生气道。

　　“哎呀，七绪酱，不要这么严肃哈哈…”京乐春水讪笑，“生气对身体不好哟～”

　　伊势七绪从昨天就感觉有些心慌，自家队长却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于是指着被京乐春水拿到一旁的文件，问道：“队长，为什么不将昨天的始作俑者关押？连朽木队长都跟着胡闹，中央四十六室的密令堆那么高队长你是看不见吗！”

　　“确实朽木队长有些过分了。”京乐春水从善如流。

　　“队长！”

　　“好了好了。”京乐春水安抚性地拍了拍部下的肩膀，“明日你同我一起去朽木邸拜访吧。”

　　至于中央四十六室，不用自己出面，有的是人上赶着去应付。

　　“哎呀，最近尸魂界真的是多事之秋啊。”他没正形地瘫在椅子上，再一次想念起老师和同窗，“你们真的是给我留了一个好差事啊。”

　　“还有，”伊势七绪递给他一份来自隐秘机动部队的报告，“贵族街那边查探到可疑灵压，但等二番队和六番队赶到时，那股灵压径直消失了。”

　　京乐春水手指点了点报告中所说的方位，那是纲弥代时滩的府邸，想到那个邪恶的男人，他眼中杀意一闪而过：“时滩，你究竟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