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如烟》行者拾玖

57、第 57 章

　　轩辕风与我终究还是见面了。
　　在国宴上，要求皇宫内室成员全部出席。我是慕飞云亲口承认的王妃，必须要出席，否则会授人以口实。
　　那一夜，华灯绽放，如柱的蜡烛一枝一枝地从宫殿外一直排到宫殿之内，照得新日皇宫如同白昼。
　　慕飞云拉着我的手入殿前，内侍宣告：淮阳王及王妃驾到。
　　慕飞云紧紧地捻住我的手，“等会儿紧跟着我，不许离开。”
　　我顺从地点点头。
　　没料到一向自信的慕飞云在爱这件事上竟是如此地不自信。
　　我握紧慕飞云的手，在手上轻轻地写下“执子之手”四个字。
　　慕飞云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我穿着一身及地长裙，裙尾上绣着华贵的牡丹，几只蝴蝶围绕着花翩翩起舞，当慕飞云与我十指相扣地走进宫殿时，听见殿内传来的一阵吸气声。
　　“淮阳王妃的美天下无双。”
　　“王妃犹如仙子。”
　　殿内赞赏之声不绝于耳。
　　我一扫殿内，皇上、皇后高坐主位，皇后脸上带着半边银色的蝴蝶面具，更显得有些神秘。奇怪的是，并没有见到其他的嫔妃，难道皇上只有一个嫔妃，就是皇后？
　　容不得我多加思考，就落进了一双有些许痛苦和欣喜的眼睛里。
　　是轩辕风。
　　几个月没见，轩辕风消瘦了许多，下巴已经瘦得尖尖的，不复了往日的红润。
　　轩辕风看着我，眼睛里有一种受伤的神色一闪而逝：“淮阳王妃名动天下，果然名不虚传。”
　　慕飞云拉紧了我的手。
　　皇后的脸上有一丝动容。
　　我收拢笑意，正色对着轩辕风说道：“陛下谬赞了。贱妾有幸侍侯于淮阳王，是贱妾的福气。”
　　慕飞云的脸上露出了入殿之后的第一丝微笑。
　　轩辕风一掩受伤之色，朗声举杯对皇上、皇后说：“今日有幸来到新日王宫，一睹皇上、皇后圣颜，不胜荣幸。本皇满饮此杯，皇上、皇后随意。”
　　一仰头，一杯酒顺着咽喉直下，一饮而尽。
　　轩辕风不胜酒力，在轩辕朝我就知道。知琴在旁边缓缓起身，“尊贵的皇上、皇后，臣妾是轩辕朝的皇后，吾皇不胜饮酒，为表敬意，本宫敬皇上、皇后一杯。”
　　知琴举起酒杯，一杯酒点滴不剩。
　　轩辕风与知琴的脸上同时染上了红晕。
　　知琴做了皇后，我禁不住心中的欣喜，朝知琴投去喜悦的一眼。
　　知琴含笑朝我点了点头。
　　一切尽在不言中。
　　轩辕风冷冷地盯着我，举杯对着慕飞云说：“淮阳王，本皇早就听说过你的英名，果然新日国代代有人才。”
　　慕飞云毫不示弱，回应说：“陛下的名声，本王快马回鞭也赶不上啊!”
　　两人对饮，一杯而尽。
　　知琴与我也对饮了一杯。
　　恍惚，又回到了轩辕朝，轩辕风、我和知琴三人笑语连连地在草地上嬉笑的情景。
　　只是，人相似，景不同，情已不在。

　　看着殿内的焦点落在慕飞云身上，慕飞云的脸色像即将到来的暴风雪，阴冷得让人害怕。
　　慕飞云站起身来，“皇帝陛下，看得出您和尊贵的皇后与淮阳王、王妃甚为熟稔，不如就请住淮南王府，正好叙一叙旧。”
　　皇后眼中精光一闪，正要阻止。
　　轩辕风已长笑着站起身来，抱拳向皇上谢道：“本皇与淮阳王本是故人，如此再好不过，先在此谢过皇上了。”
　　慕飞云的眼中狡黠闪闪。
　　高坐在主座上的皇上眼中已有犹疑之色。
　　舞女们摇摆着柔软的身姿鱼贯进入殿内，悠扬的琴声响起，一名歌伎放声歌唱：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阵阵，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在歌声中，轩辕风的眼中隐有泪光闪动。
　　想起若干年前与轩辕风前相和这首词的情景，仿佛还在昨天。
　　一曲唱罢，轩辕风站起身来，“这支曲子本皇十分喜爱，曾经与最爱的女子一起唱和，今日一唱，果然令人动容。”
　　目光有意无意地看了我一眼。
　　我微低着头，感受着那如火的目光。
　　慕飞云的双手已在底下咯吱作响。
　　曲尽人欢，酒在心中。
　　夜色如水，照在缓缓行走在宫内小径上的慕飞云和我的身上，及地的长裙让我在月色中看起来犹如天外仙子。
　　慕飞云和我在前方手拉手而行，默不作声。
　　轩辕风和知琴走在身后，也闷声不语。
　　四个人的身影在烛光下映出长长短短的影子。
　　慕飞云从后面疾走几步赶了上来，“皇上，从今晚起，您和皇后就在淮阳王府休息，请淮阳王妥为安排。”
　　慕飞云回过头来，看着轩辕风和知琴，“如此，皇上、皇后请。”
　　知琴小心地看了看轩辕风的脸色，看见轩辕风一如往昔，才放下心来。
　　只是我，心头如同小鹿乱撞，为后面那个亦步亦趋的轩辕风。
　　回到淮阳王府已经夜色深沉，星星悬挂在高空，似是无数双的眼睛。
　　王叔迎上前来，慕飞云小声附耳吩咐几句，王叔会意地点了点头。
　　慕飞云转头嘱咐我：“我先带皇上、皇后去休息，你先回房，我等会儿安排好了马上就过来。等我!”
　　话里有一种特有的亲昵，让人不难想象里面还有的没有说出口的意思。
　　轩辕风的脸色变得极不好看，“哼”的一声走在前方。
　　知琴脸色红红地望了我一眼，跟在轩辕风的后面而离去。
　　我先回房了，房间里早已点上了一枝高高的蜡烛，照得屋子里面亮堂堂的。
　　我的心却有些昏暗，与外面的夜色相合。
　　我坐在桌旁静静地翻着一本书来看，眼睛盯在书上，心却不知飘移到了哪里？
　　轩辕风到新日国的目的是什么？他为什么带来了以前侍候过我的宫人？
　　慕飞云竭力让轩辕风和知琴入住淮阳王府，到底有什么阴谋？
　　我隐隐感觉里面有不对劲的地方，可不愿再想，竟趴在桌上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