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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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祝嘉言是知道的。
阮云初觉得这人很神经，不想搭理他。
不过这个时候吧……为了人设，祝嘉言该劝段文瑞去看看阮云初，但从私心当年来讲，他是真怕劝完了，段文瑞去了，后续又搞出点什么事故来。
阮云初只是表面上看上去很好说话，其实私底下也是个脾气暴躁的。
祝嘉言欲言又止了半天，然后朝段文瑞比比划划了许久，才挤出来一句：“那个什么……”
“能不能你先回去忙，我去看看他怎么样了？”
不知道为什么，祝嘉言有种直觉。
他觉得阮云初离开的时候心情不太好。
形容不上来具体怎么回事，明明从表面上看，他们三个人都是正常的。
以至于祝嘉言也不太好猜到底是哪里不太对劲。
段文瑞迟疑了一下，规劝道：“你还是别去找他了，我可以处理好的，这次比较突然，让你受了点委屈。”
“不是……”
祝嘉言懒得跟他废话，随便找个借口把他忽悠走就脱下白大褂离开了工作室。
阮云初其实也没走多远。
因为是打车过来的，又基因里刻着路痴，无论到哪里都分不清方向记不住标志性建筑的样子。
他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不太想回去，却又不知道去哪。
只能漫无目的的顺着一个方向随便走走。
初春的天气还是有些冷的，阮云初随便找了个路边，蹲在马路牙子上看着栏杆外的车来车往。
有点无聊，还有点不知从何而起的难过。
就是莫名情绪低沉，谁也不想见，不想说话不想社交。
没有很崩溃，看起来可以是正常的，内里却一直在被消耗着。
这样最熬人。
阮云初叹了口气，想从口袋里翻出手机看看，但还没摸到，手就被另一个人温热的手掌完全覆盖。
“手这么凉？很冷吗？”
祝嘉言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搭在他身上，然后握住他另一只手。
外套上带着另一个人的体温。
还有一种淡淡的，祝嘉言身上特有的味道。
意识到这点阮云初只觉得更难过了。
以至于完全没察觉，按他们俩这铁哥们的关系，祝嘉言正常该是什么反应。
大概应该会出现……我草，我死十天都不见得能有你这么凉的手，这样的交流。
“为什么不开心？”
阮云初不知道该回应什么。
但祝嘉言也不着急，他不说话就一直在他旁边安安静静的等，不催促，不胡乱安慰。
“我不想见你。”
“嗯？我惹到你了？”
阮云初开口的声音很小，小到几乎刚出口就要被嘈杂的汽笛声掩盖过去。
不过好在，身旁的人还是敏锐的听清了。
原以为不会得到回应。
所以祝嘉言那个温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的一瞬间，阮云初立马就红了眼眶。
这一刻他绝对肯定，自己就是在因为祝嘉言难过。
因为祝嘉言对他的态度变了，也许他们之前好不容易经营出来的关系都会被他喝大了乱搞一次全盘崩塌。
而且祝嘉言厌恶段文瑞的触碰，他也许觉得对方很恶心。
那样的话，如果他们没有认识这么多年的情分在，也许祝嘉言同样的，也会觉得他们两个睡过是前科，也会觉得他很恶心。
见阮云初因为他给披衣服的动作变得更沮丧以后，祝嘉言耐心的凑到他旁边，主动找话题：“我早就发现了，你在躲我。”
“拿出手机看看，我没有给你发任何一条消息，没有打电话。”
“你就不好奇我怎么找到你的吗？”
阮云初从小就像个小洋葱，除了他这么一个好朋友向来独来独往。
对新环境适应能力特别差，受了委屈也几乎不会跟人说。
祝嘉言问过原因，阮云初当时给出的回答是，他奶奶年纪大了，他要懂事一点。
而这么多年过去，祝嘉言一直明里暗里的照顾着他，不全是因为他们关系特别好，也因为，他其实暗恋了他很多很多年。
所以他们刚穿过来的那天晚上，祝嘉言是清醒的。
真的一口酒都没有喝。
包括最开始无论阮云初怎么挑逗，他都没起一丁点歪心思。
怕影响他们之间的关系，怕阮云初无法接受这样的事情。
后面阮云初能喊出他名字，能说出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且不后悔的时候，他就再也做不到一如既往的冷静自持。
事后他同样不敢面对。
所以早上落荒而逃，只敢发消息打电话。
那电话，都还是他不放心把阮云初自己一个人留在房间，特别没骨气的坐在酒店楼道里打的。
他希望阮云初记得，又希望他不记得，只把那荒唐的一晚上当做是自己尝够了暗恋苦果以后，好不容易求来的一点甜头。
但是阮云初真记得，连过程都记得。
而且不出所料的接受不了。
阮云初抬头望向祝嘉言，随后听话的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消息列表。
原主的个人账号已经带上了他的色彩，祝嘉言如果不找他，除了订阅号和垃圾推送以外，没有任何人会主动来给他发消息。
“那你不问，你怎么知道我会去哪？”
他没有专门去看时间，但他知道，祝嘉言并没有花费很长时间来找他。
“我知道你不开心，也能感觉到你在躲我。”
“所以我随便找了个借口支开段文瑞就出来找你了。”
“而且你不高兴的时候，都不会选择回家，我隔着玻璃门看到了，你没有打车。”
阮云初还是不接话。
他没有主动去躲祝嘉言，只是特别单纯的觉得累，除了搬家就是在睡觉，好像一直都睡不醒一样。
他很清楚有心结一定要主动沟通打开，尤其是双方都很小心翼翼在维持的关系。
但他不会表达。
惯用的处事方法就只有逃避。
不过是睡了一次而已，大家都是男人，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时间会冲淡一切的。
阮云初向来这么觉得。
他不愿意继续探讨这个，又不知道该用什么来扯开话题。
而且他打乱了多少剧情，他自己心里有数，所以就更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祝嘉言。
其实这种事情，究其根本，短短一行字就可以解释——
他不想失去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唯一一个好朋友。
可是拖来拖去，没有解决的问题也永远都会是问题，就像尖刺扎进皮肉中，可能时间久了，不乱动也就感觉不到疼了。
但这根尖刺，永远不会因为时间久了就消失。
阮云初没给出反应，祝嘉言也就没再说话，安安静静的待在他身边，陪他一起无聊的盯着来来往往的车辆。
环境并不安静，但阮云初还是可以听见自己明显加快了的心跳声。
可能他就是有点身体比脑子先做出反应的天赋，没等脑子纠结完要不要把问题跟身旁的人说出来时，阮云初九已经听见了自己的声音。
不平静，甚至还有些颤抖：“如果我们回不去了怎么办？”
祝嘉言一愣。
隔了几秒钟才回应：“你是因为这个不高兴？”
不确定是不是错觉，阮云初觉得，祝嘉言听见他这么问，似乎有点……雀跃？
这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吗？
祝嘉言清了清嗓子，正色道：“你有没有想过，这或许从来都不是一道选择题？”
阮云初没听明白。
“如果一定要走剧情，无论我们怎么做，兜兜转转还是能绕回到对应的点位，它不可打破。”
所以换个思路讲，剧情能被轻易篡改，那除非他们也是npc，也是人机，不然怎么努力，都一定会产生偏差。
这样还努力个什么劲啊。
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
“可是你说……”
“我说想回家？你问我当然说想了。”
“但是此时此刻，我们无法决定结局的时候，以你为重。”
“你在自责什么？你不扇他还真等他扇你啊？你能忍？”
从穿过来第一次进原书里白月光那个工作室开始，祝嘉言就发现了。
这里和书中是不一样的。
书中的祝嘉言是个上进又有天赋的人，只注重自我提升，从来不搞情情爱爱，为了利益才钓着段文瑞。
但祝嘉言进了工作室，看见的全是不知道从哪抄过来还没抄对的非主流金句。
翻遍了手机里的聊天记录才发现，他这个角色，也是个搞渣贱的主。
学心理就是因为想研究透了喜欢的人什么性格，要怎么合理讨好，还费尽心思把自己包装得看起来很光鲜亮丽。
真要拽出来让干点活，脑子里一点东西都没有，最多跟你讲两句，我知道你很难过但你先别难过。
所以阮云初问他要不要回家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选择要。
他以为，在阮云初那边的视角，也有什么书里完全没写的重大发现呢。
搞成现在这副样子，不就纯给自己找罪受吗。
阮云初叹了口气，偏过头没敢直视祝嘉言，说话的声音也还是沉闷的：“但是我觉得，走完剧情还是可以回家的。”
“就是有种很强的预感。”
这不好解释。
祝嘉言也没拆台：“那就相信。”
“但还是会绕回我最开始说的，只要剧情成立，怎么走，都会达到同样的结局，不要委屈自己。”
把话说开，心里压着的那块沉重的石头也就无声无息的落了地。
整个人的轻松了很多。
后面祝嘉言亲自开车将阮云初送回了家。
阮云初住的地方离祝嘉言工作室不太远，但好在，离段文瑞的别墅远。
到了目的地以后，祝嘉言也没有立马离开，还贴心的进了厨房开始准备晚饭。
以前他们一起住的时候也这样，有祝嘉言在，阮云初基本不下厨。
冰箱里有提前囤好的新鲜蔬菜，省去了下楼买什么的步骤。
两人没有再交流。
刚才那一番胡，阮云初听进去了，但又好像没有完全听进去。
就比如他现在，望着祝嘉言在厨房忙碌的背影，心里暗暗盘算着，他要不要主动跟段文瑞提一下复婚。
毕竟，现在还不到他俩该离婚的时候呢。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