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我们立海大是炮灰？》拾贰拾贰

11、第 11 章

　　翌日，关东大赛决赛现场，挥舞着冰帝和立海队旗的应援团分守球场两方，除此之外，场外也挤满了来自各大学校和杂志社的情报调查人员，所有人都期待着今天这场来自东京最强校冰帝学园和关东不败王者立海大附中自一年级新部长上任以来的第一次比赛。
　　“冰帝！冰帝！冰帝！”
　　场边突然响起欢呼，登临冰帝学园顶点的迹部国王带领着身穿灰白色队服的正选进入球场。
　　“冰帝这还是开赛以来第一次上了全正选的阵容吧？”
　　“毕竟对手可是立海诶，上最强阵容才是正常的吧。”
　　“不过冰帝的后援团还真是……可怕啊……”
　　“胜者是冰帝！胜者是冰帝！胜者是冰帝！胜者是——”
　　“本大爷！”清脆的一声响指止住了冰帝的应援声，迹部沐浴在响彻全场的‘冰帝’中，皱眉看向空空如也的立海选手席，“幸村居然还没来吗？”
　　话音刚落，立海的后援团突然爆发一阵欢呼声，一道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我这不是为了给你留足了时间表演？”
　　迹部冷哼一声：“那我可真是谢谢你了。”
　　双方列队鞠躬后，各自回到选手席进行赛前准备，立海那一帮人今天出乎意料地安静，甚至还时不时有人偷偷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着迹部，后者被盯得头皮发麻，直觉告诉他这场比赛一定有问题。
　　“忍足，立海的出赛顺序表拿来了吗？”
　　“拿来了，”大概扫了一眼内容的忍足扶了扶眼镜，“不过……”
　　“念一下。”
　　忍足突然也用一种很复杂的目光盯着迹部和榊。
　　迹部一头雾水：今天这都是什么毛病，他脸上难道有东西吗？
　　“单打一号锦，单打二号柳，单打三号丸井，双打一号毛利寿三郎仁王雅治，双打二号……真田弦一郎和……幸村精市……”
　　忍足的声音越来越小，冰帝的选手席一片寂静，连榊教练一贯古井无波的表情都忍不住出现了一丝裂纹。
　　“居然把真田放在双打二，立海还真是嚣张过头了，”冰帝所有队员看向迹部的眼神突然变得崇拜了起来，不愧是他们冰帝的部长，听到这么离谱的出赛名单还这么淡定的吐槽一句，紧接着下一秒整个球场都听到了了来自冰帝部长的一句怒吼，“哈？你再说一遍？双打二是谁和谁？真田和谁？谁和真田？”
　　迹部和榊教练在比赛之前仔细分析了立海可能出现的各种初赛顺序，发现除了幸村大多数情况下常驻单打一之外，其他人的出赛顺序多少都有变动，但也有一些规律可循，必须真田从未出现在双打序列中，而立海的准正选新人上场则大多是搭档一位正选进行双打，所以综合考虑下来，冰帝网球部的两位最高决策者一致认为这场决赛的突破口会是两场双打，于是将有把握的选手几乎都安排进了双打，如果能拿下两场双打至少也能保证迹部在单打一对上幸村，关东冠军还有一争之力。
　　结果没想到——
　　“迹部手气也太黑了，他怎么做到的盲抽把幸村真田还有毛利前辈一波全塞进双打啊？”丸井靠在幸村边上吐槽，明明他也是打双打的，和部长做搭档这种好事怎么就便宜给真田了！
　　不同于冰帝的心情复杂，立海这边的氛围看起来要轻松多了，不止选手席，连应援团看到刚刚公布的初赛顺序都乐了，纷纷感叹不愧是幸村部长，排出赛名单都能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
　　而幸村本人则表示，很难评价这个顺序究竟是该归功于自己运气太好还是迹部运气太差，毕竟顺序是迹部挑的，但对应的水果还是他们立海自己抽的，虽然之前早有耳闻，但是头一次亲身体会到国王陛下的签运还多少有点兴奋。
　　上一世这场比赛的过程已经记不太清了，但总归是正经排出的比赛顺序，包赢的那种，这次突发奇想想要搞点新东西出来，要不是场合不对，幸村甚至都想来一句‘让我们谢谢小景’，毕竟今天立海的快乐大概是要建立在迹部的负重前行之上了。

　　场中裁判的声音响起：“现在开始进行关东大赛决赛，神奈川立海大附属中学对东京冰帝学园，双打二号，立海幸村真田，冰帝忍足向日，请双方选手入场。”
　　迹部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看台上走下来，插着兜斜靠在教练席后的栏杆上，正在给自己家的双打做心理建设：“别紧张，区区立海而已。”
　　忍足：“区区立海也就是拿了十三年关东冠军而已是吧？”
　　迹部：“你们可是练过双打的，立海那两个球风相差那么大，头一回打双打说不好会在场上打起来呢。”
　　“迹部你还好吧？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啊？”向日目瞪口呆，生怕下一秒立海的部员就会冲过来把他们冰帝的老大打一顿，“他俩国小就打双打了……”
　　迹部选择性耳聋：“去吧！拿下这场胜利！”
　　忍足和向日现在觉得迹部短短几句话往自己身上插满了旗子：“教练！他这样真的没关系吗？”
　　“别管他，刚才想去换出赛名单被拒绝了，现在大概是气疯了，”榊教练揉揉眉心，作为一名专业的网球教练，能够及时判断局势是必不可少的能力之一，因此也很难说出让二人拿下比赛这种听起来就有点玄幻的话来，“尽力而为就好，全国大赛的名额已经拿到手了，不用有太大心理压力。”
　　冰帝的教练和部长在赛前训话，而立海的教练……兼部长兼出场选手幸村本人也在训话，但训话内容就简单多了——
　　“真田同学，今天想要怎么打？”
　　真田正了正帽檐，看向面前的人，国小时期的双打比赛中，搭档还稚嫩的面庞和眼前意气风发的神之子渐渐重合，他收回视线：“我们之间还用说这些？”
　　“是哦，”幸村抓起球拍，“那该上场了，搭档。”
　　“幸村，”真田突然叫住他，说出了那句小时候他们每次打双打前都会说出的话，“多多指教，搭档。”
　　背对着他的幸村突然笑了：“我们之间还用说这些？”

　　“关东大赛总决赛，双打二，一盘决胜负，立海发球。”
　　猜正反环节不出所料地又是立海拿下发球权，真田打出一记高速发球后径直上网，而幸村则是安稳的退守底线。
　　“部长和真田组双打的时候居然是部长负责防守吗？”丸井有些新奇地看着场上的两个人，作为一个双打选手，他和杰克的双打也采用的‘一攻一防’的模式，但不知怎么地，场上这两个人看起来却有点奇怪呢？
　　同样长期占据双打名额的仁王也有同感，不仅如此，欺诈师的第六感告诉他，幸村这样安排一定有特殊的用意：“参谋怎么看？”
　　“通常情况下负责防守的底线选手需要依照网前选手给出的指令打出配合的回球，但是依照平时队内练习赛的数据来看，精市应该更适合网前攻击这个位置，”柳翻动着自己的资料本，“不过鉴于弦一郎训练时候的双打水平，我认为暂时观望比较好。”
　　也不知道时不时提前商量好的，幸村在这一场比赛中完全封锁了自己的精神力攻击，连带着真田也并没有使用任何一重奥义进行攻击，甚至别说攻击了，他整个人像是长在网前了一样，无论向日或者忍足上网，都会被真田牢牢地封锁在网前。
　　幸村的打法也很耐人寻味，无论是什么样的球路，什么样的落点，幸村统统以超高吊球回击。
　　“可恶！这球飞这么高都不出界吗！”冰帝再一次做出球会出界的判断，而事实证明神之子的控球能力确实是神级别的，球无论飞的多高，幸村在球上施加的旋转依旧使其稳稳钉在底线上；忍足也试着在球降低高度后回击，但球碰到拍面后就会立刻朝不同方向弹开，根本无法回击。
　　“Game 立海，1-0。”
　　忍足看着已然有些急躁的搭档，和对面甚至还披着外套的对手：“岳人，这个高度……”
　　“我可以接到，无论如何我都会接到的！”向日狠狠点头，比高度，他绝不会认输！
　　第二局开始的向日就像脚下安了弹簧一样，通过不停地跳跃死死地封住幸村的高吊球，而在第一次成功回击之后，冰帝场边的应援声又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响起，但立刻又卡在嘴边——
　　打向前场的杀球简直正中真田下怀，立海的副部长用一记速度和力道都堪称顶级地回球彻底封死了冰帝场外二百人的呐喊。
　　“立海得分，15-0。”
　　向日不信这个邪，不停地把球打向不同的地方，但幸村就像是在立海半场铺开的一场大网，稳准狠地拦住了所有的球路，而真田则是屏蔽了身后的一切动作一般，甚至正正好好打在真田身后的球都不能让他离开半分，依旧是由幸村回击。
　　但真田却总能找到合适的时机，快速回球得分。
　　真田和幸村，就仿佛是球场上的剑与盾，牢牢地挡下一切攻击，又能出其不意地稳稳拿下胜利。而网球月刊在关东大赛结束后的报道中称这一场双打为‘立海王权的守护者——最锋利的剑与最无懈可击的盾’。
　　冰帝的双打此时已经陷入了僵局，向日绞尽脑汁地试遍了所有的球路，可接下来的四局里竟然一分都没能拿下，而向日的体力却已经接近枯竭，满头大汗地撑着膝盖喘气。
　　“向日同学，”幸村肩上的外套迎风而动，他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地钻进向日的耳中，“我还能打的更高，但你还能再跳起来吗？”
　　榊教练皱眉：“他们是故意用这种方式耗尽向日的体力。”
　　“不对，”迹部的手虚虚挡在脸前，球场上的场景一幕一幕地在他眼前回放，“我们都想反了，主导场上胜负的看起来是负责得分的真田，但实际上……”
　　“弦一郎可是全程没有发出过任何信号只顾自己打球来着，”柳在笔记本上唰唰地记录着，“事实上是精市在把控弦一郎的状态，根据他的动向打出迫使冰帝往弦一郎便于得分的点回击的回球。”
　　毛利苦着一张脸，感叹自己怎么就没有真田这个命：“走一步算三步，那岂不是和小部长双打只用站到场上猛猛进攻就好了啊，便宜真田这小子了。”

　　场上的向日拄着球拍站起来，被汗水打湿的妹妹头紧紧黏在脸上：“谁说我不能跳了，尽管放马过来，我会全部接下的！”
　　‘哪怕是王者立海，我们冰帝也绝不会轻易认输的！’
　　‘更何况……放弃了跳跃的我……还是我吗？！’
　　又是一记高吊球，早已筋疲力竭的向日身上一瞬间有淡淡的白光闪过，很快又消散于无形，但他却再次高高跳起，用尽全身力气稳稳地打回了这个球。
　　幸村饶有兴趣地看着对面：“哦？本来是想刺激一下忍足同学的，结果居然是向日先摸到这个门槛了吗？”
　　场地内也有几人将这一幕尽收眼底，榊教练朝迹部示意：“比赛结束后联系一下幸村同学吧，以网球部官方名义邀请立海和我们合宿。”
　　另一边立海的选手席上也进行了小小的讨论——
　　“刚才那个影子是无我吧？看起来冰帝这一届的选手也不容小觑哦。”
　　“即便是完整的无我也不可能拿到分数的，”一贯眯眯眼的参谋此时也难得睁开了眼，“毕竟精市和弦一郎其实从国小时期开始——”
　　“原本就是一组以攻为守的超攻击型的双打组合啊。”
　　球直奔着真田上半身冲过去，而原本摆好回球姿势的真田却在最后一刻闪身避开。
　　剑与盾的组合中，盾牌忽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两把利剑交相辉映——
　　幸村闪现般地出现在真田身后，双手握拍猛地挥击，高速的回球在跳起的向日落地前竟先一步到达他的脚边，‘砰’地一声，尘土飞扬，地面上陡然出现一个大坑。
　　剑锋所向，将为立海开辟一条，属于我们的王者之路。
　　裁判愣了半晌，手动把自己掉下来的下巴推回去，磕磕绊绊地报出比分：“比……比赛结束，Game立海，6-0。”
　　仁王精准捕捉一只‘偷跑’的柳：“参谋去哪里？”
　　柳几不可察的叹了口气：“我去和工作人员交涉一下，看这个坑能不能少赔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