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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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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休息的时候,寇云珠收拾完自己准备上床睡觉,看见李济元坐在桌边擦他那把宝剑,瞥了眼,掀开被子上床,一本正经问:“明天要杀人啊?”
李济元:“……杀人犯法。”
寇云珠:“那你干什么擦得一脸杀气?”
“……”李济元一时无言,没好气地“哼”了声:“你管我。”
寇云珠看着他,沉默几瞬后突然问了句:“晚上有辣菜吗?”
李济元不懂她为什么这么问,但依旧答:“没有啊。”
寇云珠:“那你说话这么呛。”
“……”李济元无话可说。
他无奈叹气,把剑收回剑鞘,说:“我答应了云海明天让他练练这把剑。”
见他恢复正常,寇云珠放心地躺下了,说:“还是别了吧,你这剑削铁如泥,都快跟他一样高了,再把他脑袋削下来。我爹娘要宰你我可拦不住。”
李济元摸着剑鞘上通体黑金的描花,有些异常的沉默。
寇云珠没听到他回答,转头看着,只看到了他坐在桌边的背影,总觉得他现在有些不开心。
但她不太会哄人,她只会捉弄人。
想了半天,她突然问了句:“你那剑是哪儿来的?”
李济元又“哼”了声,没好气道:“这剑你都见了一年了,现在想起来问了?”
“……”寇云珠觉得自己真是多嘴,让他在桌边独自惆怅坐一晚上才好呢。
李济元又沉默几瞬,道:“这剑是父皇送我的。在我出生的时候,他寻天下有名铸剑师,为我打造的太子剑。”
“?”寇云珠怀疑自己幻听了,“什么东西?”
太子什么?什么剑?
李济元偏身,瞅她一眼,重复:“父皇送的太子剑。”
寇云珠坐起来了,李济元也转身看她。
两人相对无言半晌,而后寇云珠认真道:“这东西还是别给那小子玩了。”
李济元笑了声:“其实你说得也对,这剑不论出身,单论工艺制作,大概能在江湖上名列前茅。云海现在还小,一开始就让他玩这个确实有些危险。”
得了他的保证,寇云珠又躺下了,忽然问他:“你没想过回去吗?”
李济元抚摸剑鞘的手一顿,沉默着没有回答。
寇云珠又道:“皇宫的生活肯定比这村子里好吧?而且我觉得皇帝应该还是很喜欢你的,毕竟你是他儿子,当年的事情跟你也没多大关系,那时候你也是个刚出生的小孩儿。”
李济元还是沉默,只是抚摸剑鞘的力度又重了几分。
“他连太子剑这种东西都让你带走了,我觉得他还是希望你回去的。”
“那你呢?”李济元突然开口,背对着她,问:“你希望我回去吗?”
寇云珠沉默,她当然希望他可以回去,但不是现在,现在的李济元还没有跟这里建立起不可分割的感情。
她没有回答,只问:“如果我希望你回去,你会回去吗?”
李济元没有任何犹豫:“不会。”
他转过身,看着寇云珠的目光平静又锋利,仿佛洞察了她的灵魂。
“云珠,我不会回去的。”
所以无论你在打什么主意,都注定不可能成功了。
既然如此,那你还会不会留一个没有用的棋子在身边呢?
寇云珠知道没这么容易,没说什么,只是意味不明地叹了声气,道:“睡觉吧。”
李济元收起剑,在她身边躺下,片刻后又支起身,笼在寇云珠身上,将她圈在自己怀里,问:“你今天,为什么要让我答应教他?”
寇云珠:“大家都是邻居,总不好因此生了嫌隙。”
“那你没想过我愿不愿意吗?”李济元问,语气有些凉,“他是你未婚夫,我不想教他。”
寇云珠直觉不妙,精准抓住他话里重点,狡辩:“什么未婚夫,我现在哪儿有未婚夫。行了睡觉吧,明天还要去挑粪养土。”
她翻了个身想睡觉,却被李济元掰了回来。
没等她说话,他就先一步俯身堵住了她的嘴。
寇云珠两眼一闭。
她就知道晚上会有此一劫。
李济元解开她的寝衣,说:“明天你在家里休息,我去干活。”
寇云珠嘴角抽了抽,有点想扇他。
最后确实扇了,但自己还在他手里,结果这厮被扇以后更过分了。
次日一早,寇云珠又没起来。
杜月茹已经习惯了,但还是敲打了李济元一句:“年轻人啊,也得克制克制。”
“……”李济元无话反驳,拎着锄头挑着粪桶,去挑粪养土了。
寇云珠睡醒已经日上三竿了。
寇云海今天没去学堂,见她醒了,跟条小狗似的跟在她屁股后面,眼巴巴地看着她,也不说话。
寇云珠刷着牙瞥他一眼:“干什么?”
“姐夫说你不让他给练他的剑。”寇云海控诉。
寇云珠心情不爽,嘲笑他:“你跟那把剑一样高,要是不怕脑袋被削下来,那你去玩吧。”
寇云海嘴角一抽,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打了个激灵,嘴硬道:“也、也没这么夸张吧,不,不就是把漂亮的剑吗。”
寇云珠嘴角一勾:“你知道那把剑曾经斩过山匪的脑袋吗?我亲眼看见的,你姐夫用那把剑亲手斩的,最后那颗脑袋被我们拿去喂山里的野狗了。”
寇云海呆若木鸡,小脸煞白。
寇云珠:“……”是不是吓唬得有点过分了?
虽然山匪这事儿是真的,只不过说得比较直白。
寇云海“哇”地一声叫着跑开了,“呜呜呜”地跑着去找他大姐。
寇云朵听了这事儿,觉得很无语。
但她是家里的老大,为了不让弟弟吓得以后晚上睡不着觉,只能去找寇云珠说说。
寇云珠正老神在在地吃着迟来的早饭,在姐姐的耳提面命之下,再三保证再也不吓唬弟弟了。
之后又问了句李济元的去向。
得知他一大早就出去挑粪了,这会儿估计正在地里呢。
她慢悠悠喝着粥,心里冷笑一声,还是得想办法治一治这种不知节制的男人。
于是等李济元忙了一天,晚上回家吃晚饭准备休息的时候,发现屋门被寇云珠从里面锁上了。
李济元:“……”大意了,忘记云珠记仇了。
他抬手敲了敲门,小声喊:“云珠~我错了,开开门吧。”
屋里没人搭理他。
“小元呐。”
李济元回头,他的岳父大人端着一张慈祥的笑脸冲他招手,但他却有一种很不妙的预感。
果然,等他走近了,就听岳父说:“你今晚跟我睡吧,咱爷俩好好唠唠。”
“……”李济元不想,但无法拒绝。
他知道这是云珠的主意,摆明了今晚是不让他进屋了,为此居然还把寇云海给赶了出去。
但被赶出去的寇云海很开心。
他跟刘继业躺在一张床上,嘴都要笑咧了。
“……”刘继业很不理解,“你都让你二姐撵出来了,你高兴什么呢?”
寇云海看他一眼,“你不懂。我大姐回家以后,我娘就把我爹赶来跟我一起睡了。你是不知道我爹那呼噜声多大,吵得我天天都睡不好觉。”
说着他又邪性地大笑起来:“今晚终于清净了。”
刘继业准确抓住这事儿的重点,问:“那今天是李济元跟你爹一起睡?”
寇云海:“昂。他惹我二姐生气了,我二姐不让他进屋。”
刘继业沉默几瞬,没忍住也邪性地哈哈大笑起来:“小海啊,放心在哥这儿住着。”
刘继业这一晚的心情美滋滋的,甚至在寇云海快睡着的时候,语出惊人道:“小海啊,等你姐离了,哥肯定不干这种被她撵出来的事儿”
寇云海:“……”不是,他高兴什么呢?
算了,还是不说了。
他要是知道二姐为什么不让二姐夫进屋,指不定得哭一晚上。
耳朵又要不清净了。
李济元遭报应了。
虽说当年他离开京城后什么风雨漂泊的日子都经历过,但跟云珠在一起后,心中安定,自然也感觉日子就安定了。
这安定久了,猛地让他听着耳边震耳欲聋的呼噜声安然入睡,实在是有些困难。
但岳父大人已经跟村东头的猪一样,沉浸梦乡,睡得香甜。
李济元坐起身,沉思片刻,决然地抱着枕头出了房门。
寇云珠没睡,她坐在桌边玩着手里的种子,桌上还有油纸包着的一堆各式各样的种子。
这都是她外出游历的这些年收集的,打算拿回来都种下试试。
主要还是为了在这儿等某个沉不住气的人。
等了半晌,终于等来了细微的敲门声。
她微微一笑,装没听见,门口又传来猫挠似的动静,接着李济元可怜巴巴的声音传进来:“云珠~我真的错了,你让我进去吧。”
寇云珠没出声,他又道:“爹真的太吵了,你要是不给我开门,我只能在门口冻一晚上了。这晚上天气凉,也不知道明天会不会生病。”
寇云珠好笑地哼了一声,这都快入夏了,还冷个屁。
她起身走到门口,打开门,看着满脸委屈的李济元,不为所动,道:“我是不是告诉过你我有正事要做?”
李济元低头:“……嗯。”
寇云珠又道:“我有拒绝过你说不让你干那事儿吗?”
李济元再低头:“……没有。”
寇云珠:“那你昨晚抽什么风?”
李济元头埋得更低了:“我错了。”
寇云珠缓了缓语气,问:“今天地里情况怎么样?”
李济元抬头,乖乖回答:“我今天给地里施了肥,翻了土,明天再去看看。”
“地都翻完了?”
李济元点头:“嗯。”
寇云珠唇角微扬,松开门让出路,“进来吧。”
李济元一扫阴霾,喜滋滋地进屋了,还顺手把屋门拴上了。
省得再被撵出去。
寇云珠瞧见了他的小动作,也没说什么。
李济元放下枕头爬进被窝,拍拍床,期待地看着寇云珠。
寇云珠觉得他现在这模样有点好笑,顶着他的目光躺到了床上,然后被他抱进了怀里。
但他只是单纯抱着,没干别的,寇云珠就随他去了。
李济元把人抱到怀里,终于觉得舒坦了。
以后再也不能惹云珠生气了,不然会被发配到岳父床上。
实在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