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格》鱼不与

20、军师

　　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宋祈言收到常晋寄过来的报考指南，他分数不低，可以填报心仪已久的院校，这是个高兴事儿，但郁琛开始在心里着急。
　　他没追过谁，没什么经验，这么些天过去，从宋祈言的反应中也看不出什么效果。
　　宋祈言分数高，但他还是想要学习自己感兴趣的专业，什么建筑学经济学，他就不考虑了，在报考指南上勾了几个传媒艺术类的院校，专业选的摄影，父母支持他对自己人生的自我抉择。
　　只有郁琛着急。
　　他从祁明轩那里知道的，传媒艺术类院校的学生颜值，只高不低，郁琛对此很不放心，因为宋祈言自己坦白过——他是个颜狗。
　　好感什么的全看颜值。
　　也是挺没有原则的。
　　郁琛觉得这个事儿要跟祁明轩商量商量，祁明轩最近都泡在剧组，忙得要死，顾不上给郁琛牵线，得郁琛主动去找他才行。
　　于是郁琛挑了个时间给祁明轩发消息，言简意赅的说了情况和自己的担忧。
　　祁明轩问他：“你担心言言在学校谈恋爱？”
　　郁琛说：“嗯。”
　　祁明轩：“那你就早下手啊，谁都没你这么好的追人条件优势吧？近水楼台先得月，懂吧？”
　　郁琛：“当然懂，现在就是怎么捞月的问题。”
　　祁明轩：“撒网啊。”
　　郁琛：“……”
　　祁明轩：“就是你要跟他表白，让他知道这么一种情况，然后让他自己去想这个问题。”
　　“不行，太莽撞了，我甚至还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喜欢我。”
　　祁明轩总是觉得郁琛在感情这方面不太上道，他循循善诱的引导道：“你先表白，先让他知道你的心意，如果他对你也是这样，你们就顺理成章在一起，如果他说不喜欢你，那就让他在心里对这件事感到敏感，然后，然后……”祁明轩突然卡壳，几秒钟之后大脑才重新连上wifi，续道：“……然后再慢慢攻略，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
　　郁琛还是有些犹豫不决，他觉得这样对于宋祈言来说太突然了。
　　祁明轩恨铁不成钢：“再等下去，你他妈男朋友都被人抢走了！”
　　郁琛突然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说：“但你也是单身狗。”
　　祁明轩：“……我混娱乐圈的，能不单身吗？”
　　郁琛：“但你也没经验啊，我当初怎么会这么相信你呢？”
　　祁明轩：“侮辱我的方式挺多的，没必要非得从单身开始。”
　　郁琛：“算了吧，我自己想办法。”
　　祁明轩：“等等！我有一个想法，一个不算莽撞的想法。”
　　郁琛：“说来听听？”
　　祁明轩：“这个想法不用你操心，我舍命帮你一下。”
　　郁琛：“……”
　　-
　　这几天温度不低，洒水车轧过马路，把灰黑色的路面都浇透了，既能盖灰尘又能物理降温，把喧嚣也降下去了。
　　宋祈言从早上跟着郁琛进公司门就发现了，员工们今天似乎格外关注他，让他不得不对着电梯好好看看自己，到底有没有什么仪容不妥的地方。
　　“怎么了？”郁琛问。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宋祈言在郁琛面前原地转了两圈，边转边说：“哥，你快看看，我今天哪里不对吗？”
　　郁琛很配合的上下看了看，说：“没有。”
　　宋祈言纳闷道：“那为什么他们都看我？”
　　郁琛转过视线，隐藏眼里的情绪和想法，盯着电梯门的那条缝。
　　电梯“叮”的一声开了，门口等电梯的几人看清是郁琛和宋祈言，打过招呼之后就没敢多瞄，眼观鼻鼻观心，直到郁琛和宋祈言下了电梯，他们才窃窃私语起来。
　　好像是整个工作室的氛围都和以前不大一样了。
　　郁琛进了办公室，宋祈言在门口被范柯拉到角落里，宋祈言朝外面的员工看了看，说：“范哥，今天公司怎么怪怪的？你有没有发现？”
　　范柯紧盯着他，许久之后“嘿呀”一声，终于下定决心似的，附到宋祈言耳边，小声说：“公司里不知道怎么回事儿，都在传老大和你的关系。”
　　“我们……这有什么好传的？又不是什么秘密。”宋祈言不理解。
　　“不是这个，是……”范柯停了一下，看了看周围，才续道：“是……说你们是一对。”
　　“一对什么？”宋祈言还是有些迟钝。
　　“还能是什么，情侣啊。”
　　“啊？怎么会？”宋祈言惊讶道，“一直都好好的，而且我们……也没有哪个行为能让人这么误会吧？”
　　他说到这里，语气突然不确定起来。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郁琛平日里有多惯着他，甚至可以说是纵容了。
　　范柯摸着下巴思考，说：“不知道老大现在知不知道。”
　　“知道什么？”宋祈言问。
　　“多了个男朋友啊。”范柯说。
　　郁琛本来不知道，踏进公司之后就知道了，祁明轩说的“想法”是什么。
　　祁明轩拿出混娱乐圈的本事，在不经意间把这个“绯闻”传起来了。
　　这是预谋。
　　宋祈言和范柯在楼梯间想着郁琛目前有没有知道，郁琛却在办公室里潜着水看员工群里的消息。
　　“都知道了？传的好快哦。”
　　“你们猜老大自己知道这个事儿吗？”
　　“不知道，不过老大应该很少看我们群里的消息吧？他那么忙。”
　　“我们工作室什么时候传起来的？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好像昨天下午就有点苗头，今早愈演愈烈。”
　　“去郁总办公室递文件的时候就发现了，他貌似总是留着心思注意小宋助理，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老大还给他安排在自己的办公室。”
　　“不是吧，应该只是照顾小宋，听说他们是发小？”
　　“发小才好嗑啊，竹马之交，多纯粹的感情。”
　　“糖都塞嘴里了。”
　　“先嗑为敬【抱拳】”
　　“网上的CP糖精含量太大，真真假假，辨别不清，老大和小宋就在面前，还这么宠着，不嗑白不嗑。”
　　“如果不是真的，自己在心里默默嗑也行，别叫老大知道。”
　　“兄弟们，别聊这个了，我总觉得郁总在群里潜水……”
　　“……别吓人好吗？”
　　“溜了溜了。”
　　“被勤姐看到就完蛋了。”
　　“卧槽！忘了这一茬。”
　　“溜了。”
　　“多发几个表情包，把消息顶上去。”
　　郁琛放下手机，愉快的笑了一下，自言自语道：“真可惜，再聊两句也没关系的。”
　　宋祈言小心翼翼的推门进来，轻手轻脚的坐到自己的位子上，偷瞄郁琛好几下，试图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些什么东西。
　　然而什么都看不出来，他最擅长通过表情隐藏情绪。
　　宋祈言埋着头叹了口气，不知道该不该说。
　　郁琛坐他斜对角，那个角度把宋祈言的表情看的一清二楚，连流露出来的情绪都能猜到，但郁琛偏偏不想在这时候当好人，假装没看到，手头的工作接着做，就是不问宋祈言怎么了。
　　宋祈言神色恹恹的趴在自己臂弯里，只露了一双眼睛，看着郁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