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仙》灯点渔火

35、往昔真名（大圣出场）

　　静室之中，墙上贴满了《般若波罗蜜多心经》《楞严经》等等修身养性的经文。

　　一位身有背光，头发打理得一丝不乱的佛陀正垂眸抄写今日的经文。

　　“孙大圣！”

　　杨戬推开门，看着潜心抄经的孙悟空皱了皱眉。

　　“二哥有何事啊？”孙悟空写下一个字，把笔放在水晶笔山之上，抬头看向突然闯入的杨戬。

　　“聊聊你们师徒四人当年取经的事。”

　　孙悟空浅笑：“那有什么好聊的，人间多的是这种话本子。”

　　“当年你真的杀了六耳猕猴？”

　　孙悟空一顿，挑眉看向杨戬：“你原来是这么咋呼的人吗？说起话来比俺老孙还直接。”

　　杨戬直接拉开孙悟空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拒绝了孙悟空的添茶邀请：

　　“我今天不是来叙旧的，得速战速决，你只需回答我问题。当初如来佛祖四猿猴之说流出，通臂猿猴、赤尻马猴、六耳猕猴，以及你，灵明石猴。

　　我知道通臂猿猴与赤尻马猴都曾为你麾下将军，这两类在你手下都有两员。可六耳猕猴被你一棒打死之后就没听说过有第二只了，这是为什么？”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孙悟空有点无语，杨戬知道通臂猿猴与赤尻马猴在他麾下还不是当初自己大闹天宫，他来降伏自己时制定战术知道的。

　　“怪不得神界传说显圣真君永远十八，我早已不是当年在战略上逊你一筹的猢狲了，你怎么都没变。甚至还比以前更放下形象，不传一声直接溜进来。”

　　等纸上墨干了，孙悟空没好气地把自己今日抄的卷了起来，一边收拾桌子一边说：“我确实杀了六耳猕猴，那么久没出现第二只说明也不会有第二只了。

　　如果善变化的六耳猕猴再次出现也不一定是我的形象，并且它现在也没动机那么做。”

　　“那么要使用你的毫毛，是不是必须在你活着的时候才能起作用？”杨戬又问。

　　“你这话说的，我也没死过啊……不过嘛，你可以把毫毛当成是一件与我本体关联的法器，因此才能使用我本体的力量。如果我本体毁灭，毫毛自然会失去作用。”

　　“知道了，谢谢，这是给你带的礼物。”

　　杨戬一阵风似的离开了，孙悟空看着他留下的礼物，没忍住骂了一嘴：“你当我乐意天天抄经呢！”

　　桌上，《道德经》轻轻卷起一角。

　　杨戬大致明白江衡的规划了，也明白在江衡的规划中自己是什么身份，只是普通的教职人员。
　　只是他还不明白江衡的动机，当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不过今天他教导不了沈甦梨了，毕竟还要去趟金霞洞查看双杖情况。

　　“啊啊啊啊！我居然错过了这次尸潮。”

　　沈甦梨锤桌，不甘心，根本不甘心。本该是修炼质量检测的大好时机，居然错过了！

　　哮天在旁边急得团团转想逗她开心，扑天无奈用翅膀作扶额状。

　　人世半年啊，在梅山修行就是四年了，她体感已经经过四年半了。虽然说作为学生都不会喜欢考试，但不经检验怎么能知道自己的成果呢？

　　“哮天！扑天！陪我练剑！”

　　沈甦梨斗志昂扬，重新提起精神，拿起玉剑站了起来。

　　哮天与扑天对视一眼，同意了沈甦梨的邀请。
　　沈甦梨跟杨戬学的剑法名为太极剑，却不是人间的太极剑。

　　而是人随剑动，远看如跟着剑画太极。身体舒展、挥劈大开大合；调动肩臂与胸腔，撩剑、挂剑化解敌方攻势。

　　太极剑不局限于平面，从过头顶的云剑开始，绕身体躯干转下数周，可近身战斗防御。沈甦梨尤其喜爱如回马枪一般绕身后自自己腰部刺出。

　　当然，融合了金霞洞五行功法后的剑法更加华丽，人剑合一，使剑成为身体另一器官，一同平天地之气。效果也不会限于近战。

　　不同动作剑气不同，展现的五行状态也不同。闲暇时间沈甦梨还随杨戬学了许多兵器，都能展现这些效果，不过出于趁手考虑，她还是在用实战性不高的剑，而非枪、棍、刀等。

　　杨戬还开玩笑地拿三尖两刃刀出来，沈甦梨用尽全身力气只能抬起一点后放弃了。

　　切磋了一下午，不断失败再来之后。沈甦梨与哮天扑天又都躺在草坪上看着灌江吞噬落日。

　　“你们不想你们主人吗？”

　　沈甦梨有些无聊，她想起了之前自己因太湖龙事件“消失”的时候，不知道杨戬会有多急，梅山洞天又会不会因为她多了分其他情绪。

　　“我们已经习惯了二郎离开做自己的事了。”

　　哮天与扑天对视一眼。

　　“也是，大家都有自己的事，也只是因为一些因缘才产生际会。”沈甦梨嘴里叼着根草，放空大脑。

　　“甦梨有时候说话真消沉啊，尤其是讲到人际情感的事。”扑天闭上眼睛。

　　“我一贯认可‘福由我作，命由己求’，可我唯一认的命就是六亲缘浅。”

　　沈甦梨闭上眼睛，她原先也不叫甦梨。

　　“改名要去哪个窗口？”

　　“您满18周岁了吗？看下身份证。”

　　“刚满18啊，高考刚结束吗？”

　　窗口外的女孩点了点头。

　　“新名字叫什么？”

　　“在梨前面加一个字就行，加入甦，字形是更生。”

　　“好的，稍后还要为您办理身份证。改名证明要保留好，之后学籍户籍档案都需要。”

　　夏季午后，沈甦梨走出市民服务中心，上滑关闭了搜索软件的改名流程页面，戴上防晒帽再坐上公交车。

　　靠在公交车的窗上看外面的蓝天绿树，一切都是那么简单。人生总能被几张纸概括，就像那年看到父母的离婚、各自再婚的结婚证，婚姻也就是几张纸、几个章。

　　人们都说高考是分水岭，十八岁高考之后，她想看看自己的人生会如何发展，至少可以从这方从小生长的地方出来、透口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