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77、梦 ...
-
秦颜做了个荒诞的梦。
梦里她跪在老家的祠堂里面,身后站着秦家的几个长辈,他们在那里指责她,门外还围着许多凑热闹的人,一个个也对她指指点点着。
作为他们秦氏家族最有话语权的爷爷,他姿态威严,神色极其难看的喊了句:“把这辱没门风的东西押出去浸猪笼!”
接着就来了两个小辈,他们将跪在地上的她从祠堂里押了出去!她一边哭一边挣扎,他们把她押到了祠堂外边的空地上,那里放着一个铁质的猪笼。
她害怕的死命挣扎,可那些人就是不放开她,并且还拿绳子捆住了她的手脚,最终将她塞进了猪笼里,她绝望的看着他们把笼子关上。
接着过来两个体型壮硕的人,他们一前一后的将猪笼抬了起来,沿着一条小路走去。身后跟着很多人,她在人群中看到了母亲和弟弟的身影,只是不见父亲,他们朝她嘶声叫喊着,想要过来,却被人给死死拉住了!
那些人将她抬到了一处四面环山的水库前,看着那不知深度,泛着幽光的深潭,无边的恐惧彻底将她包围,她很害怕,拼命的哭喊,死命的挣扎,然而没有人来救她。
最终,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扔下了水库,伴随着无比真实的下坠感,她在一股疼痛中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就见自己睡在了地上,刚刚那样真实的下坠感,应该就是自己陷在梦里挣扎时从沙发上滚落了下来,落地的疼痛感将她从梦里惊醒。
她下意识的捂住胸口,幸好只是做梦,可梦里那恐惧和绝望的感觉太过真实,她的心脏如今还在剧烈的跳动着,额头上也不知何时沁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怎么了?”厨房里突然跑出一个身影,秦颜听见声音就从地上坐了起来,看向来人,尴尬不已。
秦母看着从地上坐起来的女儿,不由得一愣,想起刚才听见的声响,瞬间明了是怎么一回事,顿时一脸无奈的叹气说:“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这么不会睡觉?!”
秦颜垂着脑袋站了起来,羞愧着脸,声音如蚊子似的回道:“刚刚做了个梦…”
“做什么梦能让你从沙发上滚下来?我看你就是自己睡相不好,却怪梦!你自己算算,小时候从床上摔下来多少回!”秦母数落着。
秦颜想起小时候的事,越发觉得脸无处安放,红着脸扯开了话题:“您什么时候回来的?我爸呢?”
“刚回,他还在后面。”秦母回了话又将话题转了回去,说:“也不知你这睡相随了谁?我和你爸也没这动来动去的毛病!”
“天生的行了吧!”被母亲数落的都忍不住来了点脾气,她小声的顶了句嘴。
秦母噎了一下,才说:“你怎么睡这里?他人呢?”
“他在房间补觉。”
“睡你那床?”
“嗯。”
“就你那小床,我都嫌挤!也不晓得去把客房收拾好让人住!”秦母一边埋怨,一边又问:“他今天不走吧?”
秦颜没有为自己辩屈,只摇头说:“他明天下午回去。”早上她已经问过穆晨了。
“那就把客房收拾出来!”说罢,秦母就抬脚往客房走去。
秦颜紧跟过去。
秦母推开房门,径直走到床边,将防尘布掀开,接着从橱柜里取出毛毯开始铺床。秦颜也不好干站着,就帮着从橱柜里取出棉被芯和被套。
见毛毯铺好,她就把棉被芯放到了床上,随即摊开被套手法熟练的将被芯装入了被套里,动作一气呵成,简直惊呆了一旁的秦母。
“可以啊,这当妈了就是不一样,以前让你套个被子都能把它装成球,现在倒挺会了!”秦母感慨之余难免又有些心酸,都说熟能生巧,这两年女儿远在他乡也不知吃了多少苦头。
秦颜冷不丁听到自己的黑历史,额头直冒黑线,小声辩驳:“哪有装成球?就是被角卷一起了,再说,谁一来就什么都会的…”
秦母没再取笑她,一边从橱柜里取出枕头,一边朝她问道:“你婆婆对你好不好?”
“她…对我挺好的。”秦颜不敢说实话,一方面是不想她担心,另一方面是不愿她因此而越发对穆晨不满。
“真的挺好?”秦母盯着她看,她注意到女儿回答时眼神有些躲闪,心知她没说实话。
“嗯,不过没您对我好就是。”这句倒是大实话。
秦母听了这话却没觉得高兴,反而沉下脸说:“知道我对你好,你还往我心窝里捅刀子!你就是这么恩将仇报的?!”
秦颜鼻子一酸,难受道:“妈,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刚才我做了个梦,梦里我被人、被人装进了猪笼里,他们把我扔下了水库…”
秦母愕然,愣了半晌才接过话,揶揄道:“这要放在过去,不就得浸猪笼嘛!你该庆幸生在这个年代,躲过一劫!”
秦颜:“……”
对于女儿的选择,站在父母的角度,无疑是不孝的,可站在女儿的立场,面对当初的选择,她多少能体会到那种挣扎,所以关于对错,她也给不了答案,只说:“是对是错,你得问你自己的良心,有愧还是无愧?”
秦颜秀眉轻蹙,陷入了苦恼中,因为面对孩子她的良心是无愧的,可面对父母她的良心却一直在受煎熬,这是个无解的难题。
秦母忽然遗憾道:“你要是嫁给了你凌锋大哥,哪里会有这么多的事?你可知道我听你如萍阿姨说凌锋对你是有那意思的,当初人家还去了学校看你——”
秦颜听母亲提起这事心里很不舒服,又在听到她的后半截话时顿时惊讶地打断道:“他什么时候来学校了?”
“就你念大三那会,具体什么时候我也不知道,你如萍阿姨跟我要了你的联系方式和学校地址,说凌锋想去看看你,难道他没去?”秦母回忆。
“反正我没见着他,不过…”恰在这时客厅传来动静,有人回来了。
母女俩的对话戛然而止,秦颜本想说她前段时间见到了余凌锋,可话到嘴边却正好被外头的声响打断了,她便将话咽了回去,也绝了再说的念头,因为没有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