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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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半道的饭局，凤知澜混了个七八分饱，就和安戚一行人散了。
安戚念叨着要上府中去酬谢，凤知澜推拒着说见外，却丝毫不改安戚的决心。
安闲一旁看着，直摇头，不知道他的好哥哥又要送什么奇珍异宝出去了。
安子义倒是很憧憬的看向凤知澜跟他爹两个人，想着，如果上统领府去，他应该能混个合适的借口，叫知澜姐指点指点他。
一行人散场，就揣着各自的心思，朝着各家去了。
愉青沉默的看凤知澜和安戚他们亲昵的样子，眼底的墨色潋滟着，叫人看不清。
身上还是今天和凤知澜去参加宴会的那一套衣服，此时跟在凤知澜身后，幼稚的，置气的踩着凤知澜模糊的影子。
铃铛也不如白天清脆，随着愉青的动作，闷闷的若有若无的泛着响。
凤知澜多聪明仔细的人啊，怎么会不知道愉青心情不好呢。
知道了又何妨，月余的不清不楚的关系同几十年的亲情比起来。
哪一个份量重，凤知澜比谁都清楚。
说现实的，如若今日不是给愉青买马恰好碰上，这一桌，是没有愉青的位置的。
要论，宴谢安家三小姐的救命恩人，这是另说的。
愉青低着头，落了凤知澜半步，只顾着踩影子发泄，压根没看见路上有什么。
凤知澜向路边靠，躲避疾行的马车时，还是凤知澜拽了一把，才没让他大街上出臭。
愉青被拉到一旁依旧是低着头不说话。
凤知澜诧异的看了两眼跑远的马车，把愉青推到了马背上，缰绳还握在自己手中，拉着马调整方向。
两人一马慢悠悠的走，隔了一条街，就是热闹非凡的夜市，透过楼房的缝隙，愉青还能看见，各种各样的灯笼。
“阿渺……”愉青开口道。
声音却是闷闷的。
凤知澜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愉青锲而不舍：“阿渺。”
在心底叹了一口气，凤知澜也翻身上马。
介于两人的身材体量都差不多，凤知澜下巴垫在愉青的肩上，路是能看清的。
愉青想说很多，想问问他的阿渺到底喜不喜欢自己，想知道阿渺能不能给他想要的。
想知道阿渺能接受他做到什么程度。
如果不喜欢，不能……
他不介意，拥有一个不太会说话的阿渺。
他的炼傀术很好。
可以让不管是活人还是刚死之人，都可以为他所用。
思来想去，从他已知的中原话里拼拼凑凑，说了一句。
“阿渺，我看不见你的心。”
凤知澜轻轻笑了一下，吹出的气佛过愉青的脖颈，痒的愉青躲了一下。
“人心隔肚皮，你不剖出来，谁都看不见。”
“阿渺，会死。”
“那就不看。”
可是他想，他想知道。
这个被他奉为神明的女人的心中，有没有自己。
苗族是避世的，只有一些必须的时候，才会有人走出寨子，驾着牛车，跑出那座大山围起来的堡垒。
它封闭但是不落后，养的寨子里的姑娘纯净但是会勇于追求自己合眼的男人。
她们嬉笑着，洗头时，要问男人哪个加了香料的皂荚闻起来更香。
五大三粗的男人哪里懂这些，只能被姑娘逗得脸红，还要帮姑娘擦头发。
擦的好了，姑娘就会问，哪天是好日子啊，你什么时候上门啊，头面半套就行，不要多。
嫁衣上会绣着凤翎，以求凤凰神的庇佑，祝他们喜结连理，祝他们白头到老。
所以啊，我的阿渺。
我将你视为我唯一的凤凰，能不能低头怜惜我这个心怀卑鄙之思的可怜虫。
我已经抛弃了我自小的框架，能不能给我一点点真心。
他并不是贪心的人，一点就够了。
如若凤知澜知道他心中所想，大抵又要笑了。
凤知澜很爱笑，被骂了会笑，生气了会笑，无奈了也会笑。
愉青还分不清，那是不是真的笑。
在他的认知里，对于自己喜欢的东西，是从来不需要等待的。
生气了也不需要伪装，撒下一把蛊虫，你还活着，就算过去了，如若死了，技不如人又要怪谁。
前寨更为简单，吵一架，谁赢算谁的。
中原人，真的很难理解。
路总会走到头，愉青下马回到自己房间里的时候，人还是晕晕的。
恍若思虑过重，眉头也是少有的蹙着。
他很少想那么多，因为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他烦恼，但是很明显，他现在遇到了这个棘手的问题。
他不能把问题想的永远那么简单。
不听话的，蛊虫吃掉，不喜欢的，蛊虫吃掉，不如意的，蛊虫吃掉。
当那只为他分忧很多的蛊虫跑到他的手心时，他又不想那样对阿渺。
老骨头放的屁大概是有几分道理的，人是复杂且贪心的。
他也不例外。
突然从心底涌起的些许悲伤，让这个半生无挫的天之骄子，一时间感到迷茫。
对于愉青的思虑和忧愁，凤知澜是一点不知的。
叫听岚去查了，刚刚在路上擦肩而过的马车。
那是李家的，李丞相。
等消息的空闲，会想起今天一整天的事情，凤知澜捏了捏眉心。
随手抽了一本记着文人雅韵的古籍翻了两页。
句句诉说着自己的壮志不得，惋惜年华。
凤知澜看的头疼，又给塞了回去。
她走的路，是没有回头路的，而且已经开始了。
要是比作一盘棋局，第一步已经赢了，在京城里埋下的钉子够多，手里的资料够真实。
接下来，就是摸着蛛丝马迹，找到当年的幕后之人。
让她的养父死的不冤。
而且，京城这滩烂泥，太脏了。
这注定是孤注一掷的一盘棋，她将会利用所有。
她谈不上心狠手辣，也不见得有多善良。
消极的够久了，也该搅一搅这滩浑水了。
她走的路，没有能让她叹息志向高远却不得的机会。
她必须赢，无论什么代价。
听岚很迅速，和几个哨点的人对过以后，就回来了。
“李丞相老母，身体不好，要到城外的别院去修养。”
“几分真？”
“一分。”听岚顿了一下，继续道：“李家大公子买醉，嚷嚷着家里没了，什么都没了。”
“还掺着不少叫骂李丞相的。”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 1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