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嘲》RGFen

12、第十二章 往事

　　来到教室门口，英语课代表正在放听力。班主任跟英语老师一前一后站在教室里，字正腔圆的英语女声阅读着题目。

　　柏云握着水瓶站好，轻声喊了句报告。英语老师正在低头判卷子，抬眼看着是她也没说什么，点点头就让进来了。

　　班主任陈梅走过来，低声叫住她。陆右一小心偷看了一眼后迅速低头，皱着眉头认真的思考英语听力里给出的答案，两人目光相错，她猜到了一点。

　　教室外，即使是有门挡着，听力的声音还是会模模糊糊的传出来。

　　“陆右一跟我说你低血糖犯了是吗？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听到这里，她一顿，点点头，眼睛盯着鞋尖没戳破他：“嗯，是有点不太舒服。”

　　“没有吃早饭吗？下次上课不用那么着急。”

　　她的努力陈梅是看在眼里的，虽说天资不错，但更让人难以忽视的是她的后天努力，更何况，她又处在这样一个家庭。想到柏云的妈妈，她叹了口气，这丫头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真是挺不容易的。

　　“吃了的，可能因为坐车的原因吧，有点头晕。谢谢姑姑。”

　　“下次坐车前可以含一片药。”她停了一下又问：“手，好点了吗？”

　　每次考试结束后必定要来的一遭，陈梅也是知道的。从小到大都这样，有时候是教训，有时候也是带着撒气的意思。她还记得那是在柏云十岁左右的时候，她考试没考好，跟小朋友出去玩结果回来的有点晚了。

　　回去被打的呜呜咽咽的赤着脚缩在桌子下面动都不敢动，身上每一个地方都是抽出来的血印子。要不是她正好过来送东西，都要怀疑之后还能不能见到这丫头了，但在看到她跟李海微要吵起来时还是会轻声又恳切的说自己没事，不要吵架，之后会更听话不惹妈妈生气之类的话。

　　虽说这些年倒是收敛着点了，也没有那么过分了。但偶尔还是能看到她手掌鲜红一片，一问就说不疼，真是乖巧的让人心疼。

　　“没事的，已经好了。妈妈也是为我好，我知道的。”

　　柏云下意识将手藏在身后，眸中没什么情绪。

　　“哎、行吧。你先进去吧，难受的话跟我说，请半天假回去休息也行的。”

　　“好，我会的。”

　　她点点头，推门走了进去。

　　陆右一看她坐下正打算小声开口，就看见班主任也跟着进来了，他余光落在柏云的听力书上。

　　后面播放的差不多了，是悠扬的音乐。课代表走上去把听力答案抄在黑板上，同学们纷纷低下头对着修改。

　　身后传来丁森的抱怨声，他揪着脑袋：“哎呦怎么又错了七个，上一次上上一次上上上一次，我他喵的跟七过不去啊。诶许顺你错几个？”

　　“五个。”

　　“哎呦也不错嘛，跟我不相上下，陆右一你呢？”

　　“我，好像，六个吧…”

　　他看着自己的答案，眼睛却一直没离开柏云。从刚才开始就看见她在写了，有这么多吗？

　　陆右一好奇地探头过去：“班长错几个？这、你在写前面的？你居然还记得前面的吗？！”

　　她被叫出去一段时间，前面的题空出来不少，没想到她居然记住了听力内容！

　　跟别人聊天，还有门挡着声音，居然还能记着答案，这是何等恐怖的一心二用和记忆能力啊！陆右一简直要跪服了，这就是大佬的能力吗！双核cpu啊这是！

　　身后的两人也被声音吸引，张着耳朵凑热闹，“诶诶，什么什么，班长在干什么？”

　　柏云低着头，微微皱眉，努力的回忆着记住的内容。

　　陆右一一把将他脑袋推回去，还压低声音：“嘘，靠边儿玩去别打扰大佬回忆。”

　　英语老师从那边巡视一轮然后走上讲台，拍拍手，“听力就听到这，之后是阅读课文。大家都错了几个啊？”

　　“没错的有没有？”

　　无人回应，楚皖有些不满

　　“你答案借我看一下可以吗，黑板被挡住了。”柏云终于抬起头，朝着他道。

　　“这篇听力也不难啊，怎么都没有没错的？你们在家有认真听吗？一个的呢，一个的有没有？”

　　也没有人回应，大家都悄悄缩起来头。

　　“两个的呢？”

　　“两个也没有？”

　　话一落音，柏云将手举起来，陆右一顺着老师的目光看过去，眼睛都瞪大了。楚皖也有些震惊，“有一个，不错。”

　　“三到五个的有没有？”

　　他压低声音，尽力克制住自己的震惊：“我的妈、班长，你真是个天才啊，你什么脑子啊！”

　　柏云把他的书推回去，接话：“我之前预习过了，而且这篇文章不难，大家应该都得满分的。”

　　他突然觉得自己不配跟大佬说话，拱拳低头：“你牛，在下佩服、佩服。”

　　就在这时，英语老师忍不住了，她已经注意这边好久了，“陆右一，你错了几个啊？”

　　被叫到名字的他吓了一跳，吞下口水：“呃，也就、那么，三四五六个吧。”

　　“三四五六到底是几个啊？你看你英语小测给我考的，我以为你学好了呢跟我这贫嘴，多跟你旁边的班长学学！”

　　“不要求你考第一，第二总行吧？”

　　陆右一忧愁一笑，苦逼兮兮的回，“第二有点难度，倒数第二应该…问题不大。”

　　“嘿你小子！”

　　此话一出，周围皆是低低的笑声。丁森更是趴在桌子上一抖一抖的，整张桌子跟着身体一块晃，连英语老师都没绷住，侧着头低咳了两声。

　　随后按住桌子，敲敲黑板：“好了都别笑了，翻书阅读。陆右一，下次你开头。小组长下去收作业，没写的自觉点，后面罚站啊。”

　　昨天换了位置，他们这一组的组长换成了生物课代表。她一本本收着作业，来到陆右一桌前又柔又娇地开口：“交作业了。”

　　他能忍得了，丁森可忍不了，越过陆右一伸过来的手直接将本子搭在他头上，大大咧咧，“不是小组长，你以前声不是这样的啊，变声期吗？怎么这么嗲。”

　　许顺忍住，借着推眼镜遮挡，嘴角疯狂上扬。被人当着面戳破，赵雪面上有点挂不住，青一阵红一阵的，她忍着气笑道：“没有啊，我一直这样。”

　　“真的假的呀~哈哈哈。”

　　丁森照着她的样子，掐着嗓子娇滴滴学了一句。果然，下一秒就被彻底忍不住的赵雪制裁了，他捂着头往旁边缩。

　　“哎呦哎呦，怎么打人呢你还！班长救命救命，有人校园霸凌我！”

　　被cue到的柏云从作业中抬眼，迷茫的看着两人歪歪头

　　“啊？”

　　前面的人也停在她桌前，屈起关节敲敲桌子，温声：“同学，作业。”

　　这组的组长还是之前那个，名叫周铭光，是班级的常年老三。

　　对每个人都是笑眯眯的样子，脾气特别好，也是李安白他们重点的欺负对象，有时候碰到不乐意写的了就丢给他，要说这周铭光也是个神人，模仿字迹起来一流，能做到本尊都辨别不清的以假乱真。

　　她点点头，将作业放在上面，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些具象化黏着在她身上的目光。这边的赵雪也收完作业离开了，陆右一转头又跟柏云聊起来。

　　“班长我跟你说，我进来的时候正好撞到一对情侣在转角处kiss kiss，草差点没吓死我。他们胆咋这么大嘞，就不怕老师突然过来吗，诶你碰到没有？”

　　他一脸夸张的吐槽，带着鼻音的声音嗡嗡的。柏云正低头收拾东西，简短回了一句：“没有。”

　　倒是后面的人配合的默契，捧着不知道从哪里顺过来的瓜子接道：“你说的不会是赵茜芮跟刘硕吧，他两老有名了，咱学校恩爱榜第一呢。”

　　陆右一闷闷笑出声，“还有这个榜呢？实验中学挺闲啊。”

　　“这叫余兴节目，开着放松玩的。刘硕是学生会的，人长得还行，但是女朋友绝了，还记得我刚刚见到他两的样子，再看现在，啧啧。”

　　丁森耐人寻味的感叹道，有些物是人非的感觉。这可把他吊出了胃口，薅了两瓜子过来，问：“后来咋了？”

　　“我这么跟你说吧，赵茜芮之前可是出了名的清纯女神，是南方来的乖乖仔，跟上刘硕后不论时间不论地点不论场合的kiss kiss都是常有的事，我在男厕所碰着好几回了。而且啊，两人已经呆了一年多了，一直都是黏黏糊糊的状态，是让人又羡慕又嫉妒。”

　　“哈？这么六。老师没抓到吗？也不管管吗？”

　　“我怀疑你这句夹了点私人情绪，目前还是单身狗呢吧？”

　　丁森边说边笑，抖着腿乐得不行，下一秒就让他踹了一裤脚的灰，不满的嚷嚷：“嘿你这人。”

　　许顺不咸不淡的接上：“咱学校虽说是实验中学，但也是得抓得到才行，这玩意讲证据。两个人隐藏的好，在一起跟偷情似得，再加上成绩也能看得过去，所以一直都没叫发现。不然也不能上恩爱榜第一。”

　　“哦这样。那不是纯给人带坏了吗？这样的恋爱风险也忒高了。”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摇摇头，瓜子磕多了有点渴。抓着水瓶就接水去了，剩丁森在后面抱怨：“不是吧你们，不带给我收拾一下的。”

　　回到座位上的时候，正好打响预备铃。陆右一扫了眼柏云摊在桌面上的书，愁眉苦脸的把物理抽出来，随后又想到了什么，低声问：“诶，老班喊你出去干啥了？没露馅吧？还是你跟她说了？”

　　柏云觉得他问题好多，挑着回道：“问我怎么就低血糖了。”

　　她转头，淡淡的眼神落在他身上，像是无声的询问。陆右一被看的有点心虚，瘪嘴：“我这不是怕你找不到办法嘛，而且，我也需要一个超出预备铃才进来的理由…”

　　讲到一半就更心虚了，声音越来越小：“对不起。”

　　这时候的鼻音配上这三个字，让柏云莫名想到他上次发的表情包，那只凄凉小猫。

　　正好也是物理。

　　“没事的，可以理解。”

　　她轻轻叹气，陆右一抬头悄悄看她，像是没有生气的样子，嘴又停不下来了：“而且我都打听过了，班长根本没有特权，就是你，迟到了进来也得罚站。”

　　她张张嘴想反驳，对方声音就更小了，委委屈屈的轻声一句，偏偏飘到她的耳朵里，然后被吹进来的一阵风打散。

　　“我看你就是不想跟我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