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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小师姐你帮帮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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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站台上,周淮樾与沈柔娇手牵手走在前面,洪叔与周家父母走在后面。
“这两人挺好,陈姐放心吧。我说淮樾淋雨的事,那姑娘都听哭了。看那样子喜欢的紧。”
洪叔还瞧见,沈柔娇一下车,就跑去周淮樾身边,两人自然地牵起手,女孩儿甜蜜的小心思全都写在脸上。
“放心?”陈桢桦冷笑一声,“初琢,刚才说没有婚事的,是他吧。那你再看看,这会儿拉得又是哪门子的手?!”
周父叹了口气,“哎,小年轻的事,咱不参与。”他们两个谈恋爱,怎么晴一天雨一天的。
月台上,都是离别的气息,陈桢桦眼中满是不舍,对周淮樾千叮咛万嘱咐。周父站在沈柔娇身侧,关切地说道:“我儿子毛病多,脾气不好,你别跟他一般见识,回头告诉叔叔,我帮你训他。”
说尽离别的话,汽笛声响起,送行人挥动的手没有放下,又去擦拭眼角的泪。
两人转身踏上火车的那一刻,沈柔娇身后冰冷的声音便传来:“松手,戏该演完了。”
她抿着唇,眼底黯然几分,落寞地放开手。
沈柔娇筑起的高墙,周淮樾没能推倒,他反手又垒上去几层,隔绝暴风雨,却无法抵挡寒意。
盛夏里,两颗心陷入凛冬,白茫茫一片,荒芜没有生机。
......
返回本源县的第二天,各路消息传来,有好有坏。
如玉姐考上了京城的师范大学,录取通知书寄到村里时,村长站在村口的大槐树下,连续读了两遍。沈如玉,是河东村第一位大学生,全村沸腾。
慈云大师父遗憾离世,她没能等到三花胃泰上市。大哥沈天华陪沈父继续留在平安的南山村,沈天佑遵循慈云生前的遗愿,带着那幅字与小道姑灵溪回到云滇。
筹备了大半年之久的云滇药材集散地,终于落成。因为县政府有大力扶持的政策,加上崔老板与陈老板两人在药材行业的影响力,吸引了周边很多的药材大户。
顾县长正在接触几个有意向建分厂的大药厂,不出意外的话,年底,三花药厂旁边会出现新的制药厂,本源县发展“中药”经济的雏形显现。
一辈子终于扬眉吐气的赵大娘,要宴请全村吃席。
这天,一同回村凑热闹的顾长庚早早来找沈柔娇,在楼梯上与周淮樾撞了个正着。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两人对视,冷冷地擦肩而过时,顾长庚先发难:“你们谈恋爱了?”
传遍京城的风言风语,从画画的姥爷那边,传到顾家。顾长庚才恍然大悟,为什么周淮樾第一次见他,就对他充满那么大的敌意,还莫名其妙地凶他,原来他是对自己的徒弟有情。
“我们的事,跟你有关系?”他斜了眼,收拾得人模狗样,有点帅气的顾学弟。
“怎么没关系。我等着你们分手呢。你配不上学姐。”趾高气扬,知三当三。
即使姥爷与顾家上下都觉得他们般配合适,但见过两人争吵的顾长庚,笃信他们好不长久,定会分手。
因为,周淮樾是个爱跟学姐置气的蠢男人,他根本不懂爱人如养花,娇惯即浇灌,女人要宠要哄要爱要疼。但这些,周淮樾都没有,他自私傲慢,根本配不上学姐满满的生命力。
“那祝你能活到那一天。”周淮樾留了个背影给他,哐地一声,关上房门。
“。”顾长庚在心里把他从头到脚骂了个遍。
屋内,周淮樾站在窗口,撩开窗帘的缝隙望向楼下,沈柔娇穿了条淡粉色的长裙,头发随意地散开,背着个红色的小布包,整个人青春洋溢,活泼泼地好看。
顾长庚不知说了句什么,逗得她笑魇如花,像束光点亮了周围的色彩,她很久没对他这么笑过,甜到心头的笑。
从京城回来,两人一直处在冰冷的对峙中,连假女友她也没再装过。
楼下,他们一道坐进车中,汽车消失在视线里。
话说得再狠,也掩盖不了深深地挫败感。周淮樾愣神地注视着窗外,那种愈努力愈失去的无助,让他心情沉闷,无所适从。
能做的,不能做的,他全做了,为什么还是得不到她。
......
河东村。
沈柔娇在沈家见到小师姐灵溪,两人抱在一起为慈云大师父抹了好多眼泪,根据她老人家的遗愿,静玄留守道观,灵溪走出大山,跟着娴云做药见世面。
“小妹,周淮樾没回来?”沈天城将十五拴在院子里,自从沈父去了平安,吉祥如意都是沈山河在养。今天大伯家摆村宴,狗又被接回沈家。
“他没空。”顾长庚抢着回话。
“真忙。药厂什么时候投产,需不需要哥去给你帮忙。”二哥满眼疼惜,她忙药厂的事,人都瘦了一圈。
“等定制的外包装到厂,便可以投产。到后面,尤其是跑市场时,需要哥来帮我们抓生产。刚好,我也有件事,想同哥商量下。”
沈大伯家,今天是双喜临门,女儿如玉考上大学,儿子如山即将与彩凤成亲。沈父与大哥不在,家里二哥做主。
药厂需要二哥去做管理,三哥去做财务;四哥沈天佑年初调到乡文化站,药材收购站没有人手。沈柔娇盘算着让如山哥接过去,收益沈家占个小头。
算是当成个新婚礼物,送给他与彩凤姐。
“那咱们想到一块去啦。我觉得挺好,如山那家伙心想事成,美得不行。”沈天城的视线落在小妹身上,拿出长辈的架势问道:“你跟淮樾,现在啥情况。”
“?”
甚至来不及掩饰情绪,她眼底的伤心一闪而过,被沈天城迅速捕捉到。
沈家几兄弟早看出周淮樾对小妹的心思。虽然,沈柔娇一再否认,但药厂前周师傅突然离开的那段时间里,小妹情绪明显低落,任谁都能咂摸出味道来。
“哥只是随口问问。我家小妹配谁都绰绰有余,咱谁的气都不受。大不了跟哥一起当单身狗。”沈天城揉揉小妹细软的头发,“走,去吃大学生的席。咱沈家两个女娃,太给村里长脸。”
沈如玉身披大红花,站在人群中,沈大伯与赵大娘高兴地合不拢嘴。
一桌桌挨个敬酒时,乡亲们都夸如玉聪明踏实,是全村孩子努力读书的好榜样。
走到他们这桌,沈柔娇拿出准备好的厚厚的红包时,赵叶两眼泪地抱住她,“大娘,欠你一句对不起。没有你,就没如玉、如山的今天。娇娇,大娘以前做错太多事,有愧啊。”
“柔娇,真得谢谢。”沈如玉红着眼眶,攥紧手指,“你的勇敢激励了我。”
“我不过是抛砖引玉。如玉姐,你真得很了不起,我为你骄傲,为你自豪。”赵大娘把沈家两姑娘同时搂住,落下喜悦的泪水。
那年代的大学生升学率不足3%,高考真得是过五关斩六将,万人过独木桥,整个本源县只有五人考中,大学生比钻石都珍贵,女大学生更是凤毛麟角。
村长举起酒杯,站在村宴中间,“乡亲们,大伙儿一起举杯,为咱村两个优秀的女娃娃,干杯。”
......
听到汽车喇叭,周淮樾立刻从床上弹射起来,冲到窗口,一把掀开窗帘。
看到顾长庚提着包袱从车门右边下来,沈柔娇、灵溪从左边下来,几人说了会儿话,沈柔娇从学弟手中接过包袱,目送车辆离开后,才转身。
在沈柔娇抬头望向窗口的瞬间,周淮樾躲开了。
他慌乱地随便摸到本书,带上房门,快步朝楼梯走去,在转角处‘偶遇’到刚回来的两个人。
“淮樾哥!”长高一截的灵溪,两步跨到周淮樾面前。
“小师姐。”视线擦过沈柔娇喝酒后微红的脸颊。
“以后我住师妹家,跟你们一起去药厂。”她眉眼喜悦。
“走,认认我的门。”周淮樾捏着书本的胳膊抬了下,望向灵溪身后的沈柔娇。
“师姐,你去吧,我先拿包袱回去。”她果断回避的态度,正中某人的心思。
在周淮樾房间里,灵溪扫视一圈,一室一厅的简单格局,两个大大的书架,都是些关于绘画与药物试验的书籍。
“吃糖。”周淮樾拿出个铁盒,里面放着五颜六色,不同口味的糖果。
灵溪选了喜欢的大白兔,塞进嘴巴里,砸吧着,又从衣服口袋翻出张纸条,“大师父写给你的。她走得安详,没受苦。”
周淮樾接过展开,先是一阵愣怔,之后便笑了。
纸条上写着:对我三徒弟好一点。否则,我在下面画符引天雷,劈死你。
“知道我大师父的厉害了吧。”灵溪嚼着奶糖,溜达到书桌边,翻开放在最上面的画册,惊讶地尖叫出声,“哇,你画得师妹真好看。”
那是他在火车上,偷偷描摹沈柔娇熟睡的模样,她睡着后好乖好乖,可爱得像只猫。
周淮樾郑重收好慈云师父留下的纸条,神色认真,态度诚恳,“小师姐,你帮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