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年代搞钱女孩[穿书]》同官

35、宋师娘懂法

　　甘杞紫英图裱好的当天，沈柔娇仔细地端详了很久。傅老先生说得对，她的字配周淮樾的画毫无违和感，浑然一体，连裱画的师傅都没看出来，书画不是一人所作。

　　晚上，沈柔娇抱着裱好的画作，敲开班主任魏老师的家门。

　　魏老师，县高中优秀语文教师，四十多岁中年男性，头发茂密，声音洪亮，篮球打得好，是校篮球队主力，经常代表县上打比赛。

　　他为人正直善良，对山区上来的贫困学生尤其关照。因此，高一时魏老师没少帮助沈柔娇。

　　“沈同学，快进来坐。”魏老师热情地招呼她。

　　“谢谢魏老师。”沈柔娇并没坐下，而是站在门口往里屋张望。

　　“怎么？你不是来找我的？”魏老师寻着她的视线望过去，书房亮着灯，魏老师的爱人，正坐在书桌前奋笔疾书。

　　沈柔娇傻傻地笑，“我来找宋师娘。”

　　“好。淑芬，我学生找你。”魏老师朝书房轻唤夫人的名字，眼角含笑，带着暖暖的爱意。

　　举案齐眉，模范夫妻，大概就是他们这样。

　　从前时光慢，一生只够爱一人。

　　沈柔娇从他们身上看到了，老一辈朴素真挚的感情，细水流长，平常闪光。

　　留着干练短发的宋淑芬，从书房里走出来，脸上是和煦的风，对她说：“小沈啊，快坐。”

　　她虽然是魏老师的爱人，却从没把学生当小孩子，谁来都当大人一般招呼。

　　几人坐下后，沈柔娇说明来意，“宋师娘，您是警察，我想向您咨询下，我母亲的事情。除您之外，我也不知道能去问谁。”

　　“好，你说说看。”宋淑芬是名光荣的人民警察，因住在县中学的家属院中，所以经常在放学时间，能看到她穿着制服下班回家。

　　沈柔娇从黑枸杞讲起，把母亲与沈家的遭遇详细说了一遍，最后把自己想告王建新的计划，也和盘托出。

　　“小沈，你母亲的遭遇我深表同情，但你想告他这事，恐怕行不通。目前对你们这样，没有发生实质性伤害的民间纠纷，主要还是以协商调解为主，并没有相关的法律法规支持。同时，你说的所谓失踪四年，即宣告死亡这件事。据我所知，并没有相关的条款。”

　　宋淑芬相当专业的解答，扑灭了沈柔娇的正义之光。

　　事实上，沈柔娇说的内容，是民法典的规定，是法官裁判民商事案件的基本依据。

　　1979年第三次启动民法典制定时，无果而终。直到1986年才制定出《民法通则》，还不完善、不全面，是民事政策权宜之计的产物，但即使这样，这部法律也有着划时代和里程碑式的意义。直到2020年，我国首部法典《民法典》才真正颁布实施。

　　每一条法律法规的背后，都有着无数个沉甸甸的故事，是鲜活的生活实例，甚至是血淋淋的悲剧。

　　“那宋师娘，我还能怎么办？放弃吗？”沈柔娇不甘心，但又觉得无可奈何。

　　宋淑芬看出她的难过，在沈柔娇旁边的位置坐下，拍着她紧紧扣在一起的手，放慢语调道：“小沈，我理解你的感受，很气很难过，觉得憋屈对不对。”

　　听师娘这么说，沈柔娇委屈地眼泪汪汪，她咬着嘴唇强忍情绪，点点头。

　　“如果你母亲还活着，是不是会好受许多。”宋淑芬抚摸着她的手，言语似安慰也似点拨。

　　“您是说，我不能告他，但可以找我娘？”沈柔娇眼睛里又燃起希望的光。

　　“嗯！事在人为，也许可以试试。”宋淑芬返回书房，拿来纸笔，边说边写，“尽量多得搜集你娘的信息，包括个人相貌、身体特征，如果有照片最好。然后拿着这些信息，去县派出所报案，报失踪人口。我们警局有专门的失踪人口档案库，也许真能找到也不一定。”

　　师娘，把写满信息的纸张折叠好，放进沈柔娇的手心里，还不忘添上一句，“但是，我们说好了，试一试。毕竟你母亲失踪的年限太长，难度还是很大的。”

　　“我懂，就算是万分之一的希望，我也要试试。谢谢师娘，谢谢老师。”沈柔娇攥紧那张纸，站起身，毕恭毕敬地朝他们深深地鞠躬，腰弯下去时，眼泪滴在她鞋面上，像朵小小的梅花，历经风雪依旧绽放。

　　“哎呦，怎么还哭了。”魏老师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块粉色的新手帕，递给师娘，师娘又帮沈柔娇擦干眼泪，末了把手帕塞进她手里。

　　情绪缓过来后，沈柔娇拿出那幅画，双手递给宋淑芬，“师娘，老师，谢谢你们一直照顾我，不知该怎么表达感谢。知道你们都喜欢书画，所以今天带来幅画，希望你们喜欢。”

　　“谢什么，这都是你们魏老师应该的。感谢收下，画就算了，你拿回去，哦。”宋师娘没接。

　　沈柔娇展开画，铺在茶几上，“这是我跟我师傅一起画的，是学生的心意，礼轻情谊重。老师跟师娘收下吧。”

　　送礼真是门大学问，送轻了意思没表达到位，送重了别人不敢收，投其所好难度又高，既讲究时机，也讲究分寸。

　　前世的沈柔娇没少在送礼上犯头疼，重要场合每次都是绞尽脑汁。

　　不出所料，一说是她自己画的，魏老师才凑上来，好奇地问：“知道你字写得好，还不知道你画画得也不错。”

　　“魏老师，我不会画。画是我师傅所画，只有字是我写的。”沈柔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你师傅叫淮樾？画得真好。”宋师娘也凑近看。

　　“嗯。”看得出老师跟师娘都很喜欢。

　　“刚好！昨天校长检查时，还说我们语教组办公室没一点人文气息。我明天就把这画拿去挂起来。沈同学没意见吧。”魏老师的视线从画上移到沈柔娇脸上。

　　“好，谢谢老师。我师傅知道肯定很开心。”沈柔娇嘴上说着，脑子里想的是：周师傅不会知道，他知道了也一定不会开心。

　　徒弟乱涂乱画不说，还借花献佛送给别人。周淮樾那么作的性格，定不会轻易饶过她。

　　临走时，魏老师关心地问沈柔娇，有没有参加高考的打算，可以帮她找学习资料，找练习试卷。

　　还说，昨天，段白生也来过他家里，为得就是高考的事。

　　沈柔娇没参加高考的打算，主要是不会，光俄语就够她难受的了，再别说数学、物理、化学，学的东西完全不一样。

　　不过，知道段白生如此努力，沈柔娇打心眼里为他高兴。好人就该有好报，他一定可以考上大学，开始一段不一样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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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后，小南川市市领导一行人，在热烈的欢呼声中，走进县高中。

　　沈柔娇站在欢迎队伍里，手举大大的红花，跟随大家的声音，兴高采烈地重复着：“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古早电视剧里的场景重现，让她既新奇又兴奋。

　　校长陪同着市长，一路挥着手走过来，沈柔娇挺幸运，还跟市长握了握手。

　　市长比校长年轻点，五十来岁，目光坚毅，走路时昂首挺胸，一看就是参过军的人。

　　他两鬓的头发斑白，不笑时看上去很凶，笑起来看上去也不怎么开心，是个特别严肃的人。

　　校长一行人，在打扫得干净整洁的校园里，走走看看，后来又转到教室。当时他们正在上数学课，隔着窗户被看得莫名紧张，背挺地特直，个个看上去都很僵硬。

　　“市长好！”语文教研组的办公室，不知烧到什么高香，竟能迎来如此重要的人物，老师们都觉得与有荣焉，兴奋异常，

　　“同志们，辛苦了。”市长陆青岚站在办公室中间，听老师们讲，高考前怎么安排学生的复习计划。

　　聊着聊着，陆青岚的视线落在对面的墙上……

　　学校礼堂，沈柔娇跟同学们搬来教室的板凳，整齐地坐在台下，台上是来校参观的一行人。

　　陆青岚坐在C位，校长坐在他旁边。前面是冗长的发言跟工作汇报，沈柔娇听得云里雾里，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一点也没记住，倒是最后，有个高考动员仪式，引起一阵不小的轰动。

　　“快看，咱们班的段白生也在台上。”旁边扎着麻花辫的女同学，胳膊肘撞了撞她。

　　沈柔娇望过去，段白生红着脸站在队尾，挺直腰板，眼神坚定。

　　玉姐？！

　　她在队伍中不仅看到段白生，还看到了沈如玉。

　　惊喜，意外。

　　玉姐要考大学的事，她从没听沈如山说过，毕竟赵大娘一直想让高中毕业的沈如玉，能够像村长家的彩凤一样，在大队小学里教书，觉得那样就已经算非常成功，沈如玉没表达过自己的想法。

　　如今，看到沈如玉精神抖擞地站在台上，她觉得这是天大的喜事。

　　都说选择大于努力，其实，选择与努力缺一不可，在人生重要的分叉口，谁都不知未来会怎样。无论对错，选择了就坚持走下去。

　　没有所谓正确的选择，是努力让选择变得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