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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在假盲人面前换衣服(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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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修宁身着浅灰色衣袍,身姿挺拔如松。他听觉异于常人的灵敏,可以通过响声的频率以及声音大小,判断出来人是谁。
谢霓裳的脚步踏在青石板上,发出轻微的响声,燕修宁非常轻易的确认谢霓裳已经站到冷宫大门的后面与他仅有一墙之隔。
谢霓裳隔着门缝,轻声说道:“燕修宁,这冷宫本就少有人来,你没必要一直在门口站着,进来坐会儿吧。”
在冷宫里呆了近两个月的时间,谢霓裳算是彻底摸清规律,几时有侍卫巡逻,几时有太监送饭,几时就只有她和燕修宁两个大活人都一清二楚。两个时辰内,冷宫周围都不会出现除他们二人之外的一个人有,正好燕休宁今天还要给谢霓裳送药,他一个利落的翻身,动作轻盈流畅,进到了冷宫院子里。
两人进屋,谢霓裳请燕修宁坐下,瘸了一条腿的破桌子,被她垫上一片瓦片,勉强四条腿平衡,凳子也是破破烂烂,谢霓裳刷洗过后勉强算得上干净。
原先发现干尸的那间屋子里有两个好一些的凳子,可惜即便是干尸被太监们处理掉了,谢霓裳依旧不敢踏足那间充满恐怖气息的房子,她现在屋子中的零散家具是从其他几间破屋子里面搜刮来的。
燕修宁把药放到桌子上:“今天的药。”
“我的病已经痊愈。你不需要再给我花钱买药。”谢霓裳道。
她撒谎了,她还是有些咳嗽,不过觉得不是什么大毛病,不想因此再让燕修宁破费,燕修宁被撤去了暗卫的职位,月钱必然减少。
燕修宁说:“太医说了,吃药要按疗程。”
“哦。”谢霓裳有点怂地应下了。
她抬头含蓄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燕修宁,我想了个法子可以赚钱。咱们可以写小说,然后卖给书局,定能赚不少钱。”
燕修宁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太多表情,看不出是反对还是同意。
谢霓裳等了几秒钟,见燕修宁没有发表意见,继续说下去,描绘他们两个成功赚钱的美丽蓝图:“我不识字,需要你来写字,我们可以五五分账,六四分账也行你六,我四,用不了多长时间,你就可以攒下一笔钱,说不定还能赚出买宅子的钱呢。”
在谢霓裳的认知中房子具有极大的诱惑力,其实她不知道燕修宁实际上不缺钱,上次花灯节去换衣服的那座宅子就是燕修宁几年前买下的房子。
燕修宁对钱财并不看重,与钱财相比,他更加看重自由,皇宫是一个充满尔虞我诈的是非之地,他想要离开,只是眼下没有合适的时机,他不得不再蛰伏一段时间,将来一旦找到机会,他不可能继续留在皇宫之中。他离开皇宫自然无法给谢霓裳照料,谢霓裳如此时若是真的能赚上一笔小财,把钱存下将来贿赂一下新的守门侍卫也不至于过得凄惨悲凉。
他缓缓开口:“那便试试吧。”
话说出口,谢霓裳开心雀跃,燕修宁有些不可思议,他方才是在为谢霓裳的将来考虑吗?他一向只关心自己从来不会在意别人的性格。燕修宁想不通,自己突如其来的变化。
谢霓裳说干就干,在桌子上面摊开纸张以及摆放笔墨。
燕修宁看着桌子上的笔墨纸砚,若有所思:“你前几日找我要笔墨纸砚的时候,是不是就已经想好了?”
谢霓裳几乎不对燕修宁开口提要求,燕修宁给她送什么药,她就喝什么药,给她带什么食物,她就吃什么食物。那天却破天荒的开口提想要东西,冬日寒冷,燕修宁以为会是衣服棉被,又或者是炭火暖炉,没想到谢霓裳朝他开口要笔墨纸砚,原来是早在心中有计划。
谢霓裳尴尬地笑了两声:“我怕你不愿意,纠结了好几日才敢开口和你说。”
燕修宁道:“下次有事你可以直说。”
谢霓裳问:“我直说,你就一定会答应我吗?”
燕修宁冷漠回答:“不一定。”
不一定,你说什么呀!
谢霓裳被燕修宁的话气到,当着他的面凑近半个身子,做了一个吐舌头的鬼脸,燕修宁毫无察觉。
谢霓裳开始口述,燕修宁负责誊抄。燕修宁一个字一个字地慢慢写。谢霓裳选择的故事是白蛇传,凄美又缠绵的爱情故事总是能更容易走进读者的心房。她口述的速度很快,誊抄的人需要马不停蹄地追赶谢霓裳的语速。
没过多久,燕修宁便感觉腰酸腿痛,他放下毛笔,单手揉了揉肩膀。
谢霓裳见状,连忙起身,走到燕修宁身后。她伸出手,略显生疏地帮他捏起了肩膀。她的手法虽然不够娴熟,但是每一个力道落到燕修宁的身上时,燕修宁都会感觉有一瞬间的舒爽放松。
谢霓裳提供按摩服务的同时,还不忘了开启夸夸夸模式。她一边捏肩,一边说道:“燕修宁,你的字写得真好,笔锋刚劲有力,字如其人。”
燕修宁的字和她笔下的毛毛虫字体相比,简直就是书法艺术品。还不光是他的字好看,他提笔写字的手骨骼匀称细长。除了手掌上那一层薄茧,完全是可以在现代当手模的料子。
燕修宁继续提笔写字,谢霓裳按摩不停止,还需要十分注重手中的力道,要是重一下,燕修宁的手一哆嗦,一张纸就全废了。
燕修宁写到最后几页时,谢霓裳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力气快用尽了,仍然不敢松懈。
“写完了。”燕修宁写完最后一个字,将毛笔放回笔架上。
谢霓裳拿起纸张端详,喜悦瞬间驱散了所有的疲惫。
她道:“燕修宁,咱们托人把这书带到京城最大的书局去,只要放上半日,定会有人来寻下册。到时候,咱们就把下册卖出去,肯定能赚得盆满钵满。”谢霓裳兴奋地说道。
她叫燕修宁嘱咐书局的人,一定要小心对待稿子,他们抄写一份费时费力,花了不少心思,千万不能因为书店伙计粗心大意弄丢或者弄脏了。
燕修宁托人将书送到了书局。正如谢霓裳所料想的一样,白蛇传这本书一放到市场上,立刻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许多人都被书中许仙和白娘子的经典爱情故事吸引,翘首以盼下册。
书店老板看到此书如此轰动,自然不会放过发财的机会,拖他给作者捎话希望能尽快写出下册,价钱好说。
燕修宁把这个消息转达给她时,谢霓裳开心的不得了。
燕修宁从怀里掏出银子,说:"这是书店老板给的定金。"
谢霓裳更是开心到快要飞起,她开心地数着,然后分成两份,将其中一份推到燕修宁面前:“五五分账。”
接着,她又从自己的银子里拿出一块放到燕修宁手中:“这块银子给你,你托人帮我买两件过冬的棉衣吧。”
燕修宁答应了她的请求。隔了一天,新棉衣就被送来了冷宫。两件素色棉衣,一件藕色,一件淡紫色。
谢霓裳看着新棉衣迫不及待地想要试穿,她看了看正在旁边坐着的燕修宁,心想要不要把他赶出去。转念一想,他双目失明,出不出去,好像不要紧,谢霓裳想通后便当着燕修宁的面脱下了旧衣。
她动作迅速,丝毫没有在意男女之防。燕修宁对眼睛自己动了手脚,只失明了几日,后面全是在装瞎。
他瞧见谢霓裳当着自己的面脱得精光,脸上瞬间闪过一丝羞涩的红晕,他的手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杯子里的水洒落在桌子上,手被烫了一下,连忙松开水杯,水杯瞬间滚落到地上,砸出声响。
谢霓裳听到动静,回头问道:“燕修宁,你怎么了?”
谢霓裳胸前的扣子还未系好,能若隐若现地瞥见半片春光。
“没什么。”燕修宁说,“今天水太烫,我没注意,一不小心烫到了。”
“是烫到手了吗?”谢霓裳跑过去查看燕修宁双手的伤势。燕修宁的右手食指微微泛红,所幸没有被烫起水泡。
“疼吗?”谢霓裳捧着燕修宁的手,“我给你吹一吹。”
她对着燕修宁泛红的手指轻吹了两口气。燕修宁很不自在,想要抽回手,结果在抽回的过程中,不小心触碰到了她的身体。
他的身体微微一僵,赶忙收回手,说道:“不疼,不需要吹。”
谢霓裳觉得燕修宁太逞强了,手都烫红了,怎么可能不疼?她又去外面打了一盆凉水,让燕修宁将手放在凉水里面降温镇痛。
等燕修宁把手泡入盆中才想起自己身上的衣服还未穿好。谢霓裳努力想将衣服扣子扣上,可惜这件藕色棉衣尺寸太小,胸前的扣子无法系上,她从来没有为无法穿上一件衣服而感到如此的伤心难过,在冷宫之中,好不容易得了一件新衣服却穿不上。
谢霓裳把淡紫色的棉衣放在身上比量了一下,似乎比藕色棉衣的尺寸大一些,她迫不及待地试穿淡紫色棉衣,丝毫没有注意身后有一道灼热的目光,还好淡紫色棉衣合身,若是两件棉衣都不合身,谢霓裳可真是要难过死了。
燕修宁的手烫伤了没办法提笔,谢霓裳必须停两天,等燕修宁手上的伤痊愈再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