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孕后爱》阚苏

8、八

　　不同于身体其它地方的滚烫体温，好在让温恬稍微清醒。她微微脸红，就在下床时，重新改扶上了陶已的肩膀。

　　她下意识想解释一句，本来是为了找回矜持：“扶错了，我还以为是腿。”

　　但一想象，她觉得更羞耻了。

　　陶已礼貌地微笑,扶着她说：“谢谢，我就当你是夸我了。”

　　“……嗯，不客气。”温恬的大脑已经过热。

　　温恬去上完厕所，喝下陶已端来的一杯水，又吃过他做的营养鸡肉粥后，就感觉还没睡够，又躺回床上。

　　医生提起在见红后的一周里，可能会出现宫缩，如果持续不规律是假宫缩，稍微运动走走就能缓解，是正常症状。而为了真宫缩的分娩时刻，也要特别注意不要让身体劳累，合理吸收营养。

　　但温恬最近的胃口越来越差。

　　现在，她只能勉强喝得下陶已的粥、汤，于是一日三餐都是这个。毕竟，太油腻的肉类都咽不下口。

　　人生在世，少了吃这个趣味让温恬觉得无聊。

　　无法从吃获得快乐，温恬是打算躺在床上从游戏里弥补。她打算直接打到自然睡着，大肚子刚好撑起被子，能当掌机的支架。

　　不过，上次见红的事让陶已很担心，为此他准备这一周里都不再去任何地方，全心陪着她待产。

　　洗澡完的陶已一进卧室，微湿额发下的双眼就看见她嘴角咬着舌头，玩得很投入，在今晚，他就稍微变得严格地说：“会影响睡眠的，要早睡。”

　　“就玩过这一局，我保证，玩过这一局就睡。”
　　温恬不让他拿走手里的switch，藏到胳膊旁边。她顶着大肚子，也没办法像以前自如地在床上躲闪，只能用委委屈屈的狗狗眼。

　　陶已伸出的手只要稍微近一点，温恬的眼神就也更委屈。

　　陶已尽管看得出不忍心，但他也有别的办法，“你要是还不睡，那我可就跟你一起玩别的游戏了。”

　　温恬听出了他这句话暗示的意思，虽然立刻耳朵又发烫了，但还是假装不明白地问：“是什么游戏？”

　　“大人的游戏。”陶已微湿的头发，刚好在灯下映得流转柔光的似妮。细长眼角的双眼，含着好像引诱她的蛊惑。

　　他的胸膛半开着身上的白色浴袍，一只手托起她的下巴。

　　温恬今晚感觉很大胆，也不知道是不是怀孕的原因，明明心里受不了这份刺激，还是继续假装地问：“那你说的游戏，具体……是什么玩法？”

　　“很简单，让我教你怎么样？”陶已眼神里已经有了让他眼型更好看的欲色。

　　一定是怀孕让激素上升的原因。温恬感觉在玩火，却玩得不亦乐乎。羞耻并快乐着，就点了头。

　　如果是放在大白天的时候，温恬一定会很疑惑，顶着大肚子的这种状态真的能做吗？

　　但只能说，人类具有着伟大的创新精神。

　　人会有两只手，显然是有原因的。

　　温恬被肚子的障碍物遮蔽了双眼，但是感受异常清楚。她微微闭上双眼，原本紧守着不放的switch，已经被她下意识朝身后抓住枕头时，而微微地从掌心里脱落而下。

　　她的另一只手，也开始玩起了这款不会在switch平台上发布的游戏。

　　这是一款需要两人配合，要双方互相照应的游戏。

　　温恬是第一次玩这款游戏，比较技巧生疏，不知道方向键要怎么抓动。陶已很有耐心地教导她这个新手。
　　比如要打出连环攻击，给对方带来最大的效果，首先就要做到让AB键有节奏，快慢适中地配合按下。

　　陶已声音有了慵懒的低哑，仍如不忘记给予温恬细心的称赞。显然一味的快，或者保守的慢都不可取。

　　而另一边的第二玩家陶已，显然要比她更擅长这款游戏。

　　他手背表面上浮着弹性有力的淡淡青筋，漂亮修长的指关节总能按准合适的按钮上。偶尔还会摩擦一下手柄轴。

　　每一次都让温恬感到得救了一样。她实在忍不住不发出感叹声。身体因为太沉迷游戏而变得发热。一只手，就连自己都觉得太违心地想阻止他按下手柄，想遮掩地只做表面。

　　“可以了，我投降……”
　　以温恬生涩的新手玩家的经验，没办法再承受让陶已继续深入迷宫。

　　然后，随着手柄传来的震动，觉得自己好丢人的温恬认输，当晚就老老实实地收好switch，把脸捂进鹅绒被里睡觉。

　　第二天，还是陶已为来玩的张冉冉打开了门。她走进卧室，就看见温恬还熟睡在床上，“看你睡得这么香，昨晚都干什么了？”

　　温恬双颊微微透着淡粉，小手向上抓起被子，“打游戏。”

　　而温恬也是直到现在，才知道原来怀孕了，也是可以有办法增加夫妻之间的情谊。

　　爬起床，温恬因为怀孕的原因也不再像平常那样打理。张冉冉接到男友的电话，不在这里吃了，先再见，说生的时候一定要通知她一下。

　　陶已正在厨房里做午饭，今天的是芹菜炒豆腐干，还有冬虫夏草鸡汤。

　　随着快要生了，温恬的胃口其实变得稍微好了些。

　　尽管如此，陶已这几天还是以清淡为主。烧开的鸡汤很鲜嫩，里面还放了红枣。他的厨艺本来就好，到现在经过给妻子做饭，好像已经可以是端出去卖了那般厉害。
　　温恬本来是不喜欢吃芹菜的味道。但陶已让芹菜很入味，满嘴都是豆腐的香味。搭配着鸡汤，她觉得蔬菜原来也可以这么好吃。

　　吃过饭后，温恬现在走路扶着大肚子都费劲儿。

　　每当这个时候，陶已就会陪在她的身边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看电影，聊聊天，偶尔在她好像感觉到什么，他就会侧耳趴在她的肚子上聆听。

　　因为两人觉得生男孩和女孩都可以，所以两人都很期待着见到宝宝出生的一天。

　　假宫缩出现了。温恬觉得痛，就要起身在屋子里走走。

　　陶已把暖气开到对孕妇最适宜的温度，一周里都无微不至地照看着温恬，在她出现假宫缩时，总会握着她的手，安抚地望着她，偶尔也会开个玩笑转移温恬的注意力。

　　温恬从他温柔的眼神里，觉得要是握住手能分担痛觉，他一定会握得更紧。

　　因为偶尔散布对孕妇有好处，陶已也会在午后，陪着温恬在公园里走了走。

　　月历上已经是春天了，但气温仍还留在冬天。现在太阳晒在身上暖暖的。而且温恬现在里一层棉袄，外一层羽绒服，脖子还被陶已认真系好了特别保暖的围巾，硬要说，她其实要觉得热。

　　陶已拉着温恬的手，坐下前，在长椅上给她先放了一个坐垫。

　　假宫缩真的很折磨人，但是好在持续短。温恬也似乎要比其他孕妇要晚很多。

　　不过，随着假宫缩这几天越来越频繁。

　　然后就是在这次的午后散步，真正的宫缩到来时让温恬和陶已都没有准备。

　　温恬当时还想拿出switch，宫缩就这样突然来了。她一开始还以为是前几日的假宫缩。

　　但直到感觉这次的宫缩特别强烈，温恬就像是本能地看去了陶已。四目对视，发出声音比她的表情要晚一些，传达给了陶已，“我好像……要生了。”

　　而陶已在她看过来的时候，就立刻反应过来。男人表现得成熟而冷静，尽管拿出手机的手指有些微的颤抖。

　　“别担心。不会有事的。”陶已搀扶起她，视线从下往上给予她最大而坚定的鼓励。

　　温恬相信陶已，在太阳底下被裹得像是糯米团子对他点头应声。

　　陶已为分娩这一天最足准备了很久。他特意买了一辆车，就是为让温恬的身体不会感受到晃动。加上这座高层公寓就在市中心，他在不远的地方的一家私立医院也已经预约好了。

　　这家私立医院在车送来了孕妇时，已经有人站在门口迎接。

　　温恬是第一次生孩子，只凭在电视剧里的观看经验来看，似乎是很折磨的一件事。

　　她说实话有些害怕，一直想让陶已陪在身边。而陶已也没有想离开她身边的打算，也握着她的手。

　　来接生的医生和护士很快就会过来。温恬想着电视剧里的女人，生孩子时满头大汗，痛苦不堪的样子，就更加握紧了陶已的手。

　　然而，温恬不知道的是，这是一家私立的并且花费极为昂贵的接生医院。一些明星也都会在这里接生。

　　一言蔽之，无痛的。

　　是真正意义上，没有任何感觉。毕竟，从医生进来的一刻时，温恬就觉得这个人好像很随意。

　　他好像只是准备来从地里拔出萝卜一样的语气，问旁边的陶已：“要留下吗？很快就会生出来的。”

　　温恬心里因为还是电视剧里女人狰狞的表情，不想让陶已看见自己这副样子。但是又害怕，不想放开他的手。

　　心里权衡利弊之下，温恬小声地说：“那个……”

　　结果接下来的生孩子，和温恬，以及温恬的母亲用言语形容的惨烈场面完全不像。

　　作为丈夫的陶已紧紧地握住温恬的手，但，是在妻子的要求下闭着眼。

　　而温恬准备好深呼吸下，结果没过十几分钟，连一滴汗都没有留下。回过神来，医生一笑，抱出了一对龙凤胎，与还表情呆呆的温恬合照。

　　“恭喜，两个孩子都很健康。”
　　在那张合影下，温恬心里出现的想法是：就这？

　　当天下午，温恬生下的龙凤胎，暂时先被带去做一个更全面的检查。陶已去负责纸面文件。她就拿出switch，喝着一瓶营养快线，美滋滋打着游戏。

　　要不是几个小时后，护士把一对龙凤胎抱回来，温恬已经忘了生孩子的事。

　　不过，分娩虽然比她想象得轻松愉快，但怀胎十月以来，是她恐怕绝不会再想经历一遍的事情。孕吐，行动不便，还有一系列的不适感。夏天的时候热得都快融化了。

　　温恬从臂弯里感受着两个孩子纤弱的体温，说：“可要好好长大哦，你们的妈妈都这么努力了。”

　　看着这两个脑袋小得好像个豆子一样的宝宝，温恬想到这些日子也觉得值得了。

　　“母子平安比什么都好。”完成了纸面文件后的陶已回来，走到床边，伸出之前温恬紧握的手掌，轻轻地放在她的头发上，声音低沉而绵长，“辛苦了，夫人。”

　　温恬想到从这天后，也总算可以恢复平日的打游戏了，心情也特别好起来。一定要吃遍好多怀孕期间不能吃的美食，还要把好几款游戏打通关。

　　她正计划着准备怎么犒劳自己，忽然想到什么，从陶已的掌心下用额头蹭了蹭地抬起双眼。

　　“那，接下来要开始一周六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