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孕后爱》阚苏

23、二十三

　　在家门口前，就被丈夫紧紧地搂住腰，深深地吻了下去。温恬感觉身体，好像也逐渐渴望起来。

　　体温能感觉到的上升，要说温恬以前生怕陶已会就地正法了她。现在，她觉得自己，可能不会去在乎了。

　　这到底是已经不再是，那个单纯的只敢躲进被窝里听情歌的少女了，还是，她的双手本能地勾上男人有力的脖颈脉搏。

　　还是……她，只是又一次喜欢上了他呢？

　　至少，温恬敢确定自己是喜欢上了床上的陶已。一周六次，孩子都三岁了，到现在还能保证花样，大概也是绝无仅有的吧？

　　旁边的房子突然传来开门声，好像是误闯出来一样。这让温恬一下子侧头看去。是宝妈B，她正出来扔酒瓶，正好看着相拥而吻的两人。

　　大概是吻得忘了情的温恬，心中早上发生的事情成了一种催情剂。她第一次，主动地踮起脚。

　　就在这个宝妈B的面前，温恬伸长脖子，让嘴唇贴上了陶已醇香的薄唇。

　　好像是一次不用言语的回击。宝妈B挑了挑眉，表情不是很好，走回房子的关门声也很响亮。

　　关门声，让温恬心里舒服了很多。但这让她，也意识到自己正在做着什么廉耻心发作的事。

　　她想先稍稍撤回一点主动的嘴唇。但紧追不舍的陶已，轻轻地咬了一下，慵懒的声音带了磁性，说：“撩到了手，就想不负责了吗？”

　　于是，当晚的温恬被陶已好好的“要负责”了一整夜。

　　而她大概是忘了关上卧室的窗户。第二天，温恬就听物业说，有隔壁的邻居举报噪音污染。

　　隔壁的邻居也没有几个。这里都是独栋的房子，也很少有人在家。想到昨晚，温恬猜到只剩宝妈B一个可能性了。

　　她也许是不喜欢看见温恬和丈夫恩爱的样子。

　　温恬讨厌这种邻里之间的明争暗斗。虽然，原因与她从小与人和平相处的性格分不开，但她真的想过，这种事情都是吃饱了撑的人才会去做。

　　理想中的社区，就算是大家互不相识，也不会去相互诋毁。

　　温恬暂时选择，不去与宝妈B斤斤计较。与人争吵，自己也会变成自己讨厌的样子。她只是对物业说，已经知情。

　　月娥和子旭在上了幼儿园后，成长得也好像越来越快了。育儿保姆仍然会留在家里，帮助陶已和温恬照顾他们。

　　但是，更多的工作事项，已经变成了陪子旭玩耍，和帮助月娥学习。

　　这种不是以培养精英为目标的幼儿园，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作业。偶尔，只会让小朋友们回家后，与父母折个小纸船或者画个画。

　　温恬现在的空乘工作，还没有变得那么忙。因此，她总会愿意陪在他们的身边，一起做放学后的作业。

　　这次是要画尊敬的人，月娥用彩色的铅笔，在纸上笔法幼稚地画出了五彩斑斓的天空。

　　然后，她又画了一个……轮子？大概是轮子的东西？

　　温恬看不出是什么，就问：“你画的是什么吗？”

　　月娥就很认真的用小手，指着画上的轮子状的物体，软软糯糯地说：“这是，飞机。”

　　紧跟着，她又指了指飞机的旁边一个混沌物体，抬头看向温恬说：“是妈妈。”

　　幼儿园布置的作业，是要画他们尊敬的人。这不就是说，月娥尊敬的人是她吗？温恬心里很感动。

　　但是，另一方面，温恬也发现好学乖巧的月娥身上，似乎也有着不擅长的地方。

　　不过，对自己的孩子是会有私心的。温恬就当这个奇怪的轮子，是飞机好了，并笑着称赞地月娥，“画得不错，妈妈很开心。”

　　自那之后，温恬感觉每次去上班，都有了种在做着有意义很高尚的事情。当然，只是除了早上拼命让自己起床的时候。

　　张冉冉这边，显然也不会停留在过去。在那天，被宝妈B投诉噪音的时候，温恬也得知了张冉冉要结婚的事。

　　温恬本来不应该惊讶的。毕竟，小时候就觉得她最早结婚。但自从长大后的张冉冉，总是不断换男友，温恬已经很难想象她决定安定下来的样子。

　　张冉冉一直都想让温恬做她的伴娘，但她已婚，按照传统是需要未婚才行。

　　张冉冉不在乎。但温恬可不想，给他们这对新人带来霉运，就笑笑说：“婚礼的时候，我一定会去的。”

　　婚礼举行的日子，就要将近。温恬和陶已说过这件事，他也提前安排好了日程。

　　实际上，对张冉冉这最后一任的男友，温恬并没有像以前几个那么了解。再有了子旭和月娥，加上空乘的工作后，温恬很难像以前那样和张冉冉，一起坐在下班后的食堂里聊天。

　　温恬好奇会是什么样的男人，能让张冉冉甘愿为人妻。

　　带着这个好奇心，温恬和陶已带着两个孩子，一起自驾游地开到了一处风景优美，很受欢迎的结婚圣地的酒店。

　　这个地方离着市中心，稍微有一些远。不算回家乡，子旭和月娥还是第一次来到离家这么远的地方。

　　他们对这里的一切，清澈的眼神里都充满了好奇心。温恬同样也有一个好奇心，要准备去满足。

　　陶已让温恬尽管去找张冉冉，他在后面，负责带好这两个小豆丁在这里玩一玩看一看。

　　“恬恬。”很快，温恬就听见了穿着婚纱的张冉冉，在人群中挥手朝这边叫喊的声音。

　　穿着白色婚纱的张冉冉很漂亮，双手提着裙摆地跑来了温恬的面前。大大方方的笑容，又让温恬看见了平常的张冉冉。

　　“你们总算来了。”张冉冉热情地搂过了温恬的胳膊，说。

　　“你今天也太漂亮了吧，冉冉。”温恬帮她把肩膀上的头发放下来，但是，“新娘子好像不应该现在就出来见客吧……”

　　“穿婚纱就这么一次，只放在婚礼的那一刻时间也太短了。”张冉冉表情“没关系”地说，“我可是为了穿上这件婚纱，最近一直都在控制体重，而且早上还起得很早。自然，要让大家看得久些才值呢。”

　　这倒是很符合张冉冉的性格。

　　“那么，新郎呢？”温恬与好闺蜜挽着胳膊，一边走去，一边故意戳戳她的肩膀，“能让你愿意嫁给他，一定在某些方面很出众吧？”

　　首先要说明的是，温恬并不是两人中的那个负责开这种玩笑的一方。这更像是，两人私底下的一种默契交流。

　　今天是张冉冉大好的日子，温恬想着怎么也不能让身穿洁白婚纱的她，主动提起这种话，为此，她愿意让自己主动献身。

　　张冉冉用肩膀，也两人小声笑着撞回了一下温恬的肩膀，“实话说，还算可以，但还没到我会死心塌地的地步。”

　　温恬看见张冉冉的脸上，好像出现了一瞬的犹豫。她好像有什么话要说，而且以温恬对她的了解，她很少会斟酌想说的话。

　　“怎么了？”温恬不明白。

　　张冉冉一笑，但笑得没有刚才那么舒畅，“有个人，我想让你亲自见一见。因为感觉，这样会更好。”

　　温恬越来越不明白了。

　　直到张冉冉挽着她的手臂，来到了婚礼举行现场的一个房间。房间里，坐着几个人，新浪打扮的男人对上了温恬的视线。

　　温恬一眼就认得出他，稍怔地说：“张爽？”

　　然后，她又呆呆地看去身旁的张冉冉，“你们……你要嫁的人是……”

　　“抱歉，现在才告诉你。”张冉冉伸出舌头，做了一个调皮的道歉。但眼神里好像是真诚的诉说。

　　“鉴于我们从小三个人一起玩，还有某种个别的原因。”她对温恬说，“所以一开始才保密的。”

　　温恬心里很震惊。硬要形容现在的心情，她恐怕只能想到惊讶这个词语。

　　在知道张冉冉要结婚的时候，温恬怎么也不会想到，她要嫁给的人会是张爽。

　　“恬恬，那个……”张爽还是一副爽朗的样子，不过，大小一起长大的温恬能看得出，他也有些不知所措的紧张。

　　温恬就很快对他和张冉冉，笑着摆摆手，“很好啊。我只是没想到而已，不过，原来如此，你们两个要结婚了啊。”

　　她的双眼微微弯下，“恭喜你们。”

　　“谢谢。”张冉冉也就没心没肺的一笑，牵着温恬的手说，“现在，我们都是已婚人士了，以后一定要来个双人约会，答应我？”

　　“嗯。”温恬答应了她。

　　但在同时，温恬很难形容，现在的心情是什么样子。在一开始的惊讶，到冷静的想一想，然后，只是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温恬当然会为张爽和张冉冉两个人，感到开心。

　　想到张冉冉频繁换男友的性格，温恬还真怕，她以后会嫁个一个坏男人。而张爽，就很令人安心。

　　可是，另一边，温恬忍不住在想：所以，张爽喜欢张冉冉吗？

　　张冉冉那天说过，甚至以保证的语气，提到张爽从中学的时候就暗恋着温恬。

　　如果这是真的。张冉冉也知道，她为什么又会同意嫁给张爽呢？

　　不对不对。已经坐在了婚礼上的温恬，突然摇摇头的动作，让坐在旁边的陶已给出了关心询问的眼神。

　　温恬正想装作，只是想整理一下头发的样子时，声乐奏起，新娘子被她的父亲带着从后面走了过来。

　　台上的张爽很紧张地望着台下，直到张冉冉登台与他站在了一起。

　　也许是声乐的浪漫，温恬望着台上的两人。她又释然了。无论怎么样，他们两人都是她从小的好友。

　　一定要幸福啊。

　　温恬为他们感到开心，忍不住眼眶有些湿润。旁边的陶已拿起纸巾，为她温柔地擦拭着。她觉得自己哭得像个傻瓜，但陶已什么也没说，只是用暖和的手掌接起了划过她脸颊的泪水。

　　子旭和月娥在婚礼结束的时候，这对兄妹就头挨着头地在车上睡着了。

　　副驾驶座上的温恬，回头看着他们两只小可爱的睡容，心里涌出某种说不上来的满足感。

　　“你想睡也可以睡一会儿。”回程路上，涌进车内的风很舒服，加上陶已轻轻的一句话真的让人觉得很好睡。

　　但温恬撒娇般地摇摇头，肩膀硬撑着缩进了座位里，看去一路的风景说：“我想好好记住，等到老了可以回忆。”

　　陶已随了温恬，这辆卡宴好像行驶的声音也被他放慢了。

　　回到家。温恬还是睡着了。陶已先把子旭和月娥，分别带进了他们的床上。然后，他走回来，把她也用有力的臂膀一把抱进怀里。

　　哭过后很容易睡着的温恬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让她在怀里的样子，看起来不忍触碰的可怜可爱。

　　陶已回想起了，那个时候还是大学生的日子里，遇到的邻居小妹妹的她。

　　看起来，好像是一片叶子落在她的书包上，她可能都会被吓一大跳。第一印象里，陶已觉得她很像一只胆小的食草动物。

　　比起绵羊，应该更像是小熊猫。

　　她和当地的县民们，关系都很好。至少是在表面上，没有哪个大人不喜欢她，一看见她放学回来，都会跟她搭话。

　　而陶已当时也并不觉得自己，是温恬认为的，一个温柔的邻居大哥哥。

　　他对自己当时的打扮很有自知之明。戴着浅色的太阳镜，总是把冷白的皮肤上覆着一层运动罩衫，偶尔，还会站在车站上嚼着口香糖，无视着周围的路人。

　　漂亮睫毛在浅色的太阳镜下，只会放在手机屏幕上。最多看一眼，开过来的公交车。

　　陶已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温柔的人。在大学里被习惯追捧，他的这种好像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的样子，也被大家所接受。

　　看起来在当时，温恬和他完全是不一样的人。然后，陶已又发现自己，好像会忍不住帮她。

　　也许是同情。是在动物园里，看见小熊猫吓人自卫而自己摔倒，是同样的心情。陶已是这么认为，所以看见她需要帮助，或者她偶尔走神，都会随手帮她一把。

　　一直都是这样的心情。但，直到多年后的一天晚上，陶已在酒店里酒醉后，却梦见了本该当作小熊猫的温恬。

　　而在梦里想要对她做的事情，就算是对人，都可能会认为罪孽深重。

　　偏偏那天晚上的温恬真的就在身边，陶已一开始在知道她怀孕后，的确是出于负罪感，再之后呢？

　　居然和她结婚了多年，还养育着两个孩子的陶已，说实话，并不清楚现在到底是怎么看待她。

　　抱着她走上了旋梯的陶已，就在把温恬轻轻从怀里放到床上时，睡着的妻子好像做了什么不好的梦一样，一只手害怕地揪上他的西装衬衫。

　　“哥哥……别走……”她的眼角好像还因为梦中的事，噙着泪光。

　　陶已稍怔了一下。然后，他帮她在身上盖好了鸭绒被，纤长带着喉结的脖颈，附在她的耳边“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