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孕后爱》阚苏

21、二十一

　　陶已有没有被撩到，温恬不知道。但她自己，已经害羞得无法再继续盯着手机屏幕了。

　　随着飞机降落在了机场上，温恬出来就看见在一旁的免税店。她挑选了几件礼物，打算回去送给陶已和孩子们。

　　心血来潮地选了一双手套，尽管现在还是夏天。但她心里就是感觉，好像送手套会很不错。

　　回到家的时候，陶已已经做好了晚饭。今天吃的是，酱肘子加青椒炒猪肝。外加温恬最喜欢的大米饭。

　　还有陶已今晚，最为精心准备的蒜香黑椒牛肉粒。今天他刚去买的牛里脊，在温恬回来前，就切好成粒浸泡在了黑胡椒粉和白糖里。
　　锅里放入的蒜炸至金黄，爆出温恬很喜欢的蒜香。然后，把入味好的牛里脊放入进去翻炒。

　　再翻炒的时候，陶已还特意放入了一小块黄油，炒到融化进去，“这样的话，无论大朋友还是小朋友，相信都会喜欢这个味道。”

　　温恬不知道自己到底算哪一边。但她真的觉得，这种把牛肉粒炒得会在嘴里爆香，搭配着米饭，味蕾直竖大拇指实在太绝了。

　　不是那种顶级餐厅里的一小份菜肴，为舌尖带来的一瞬即逝的沉醉。陶已做的饭菜，总是回味无穷，既满足味蕾又满足肚子。

　　“我还要一碗。”温恬举起手。现在作为乘务员工作着，她的胃口也比以前大了许多。

　　而因为晚饭太好吃，温恬甚至忘了把买来的礼物给他们。

　　子旭和月娥就要上幼儿园了，温恬给他们两个人，为此都买了免税店里造型可爱的饮水杯，可以插吸管，也可以拧上盖子保温。

　　希望到了幼儿园后，他们要记得好好喝水。温恬另一边也拿出手套，“这个，给你。”

　　陶已好像没料到自己也会收到礼物，走过来地接过。

　　温恬自然知道现在是夏天，就说：“可以等到天气冷了，再戴上。当备着吧。”

　　“有心了。谢谢。”陶已认真地连带装手套的小提盒，也一并收好，“我会的。”

　　“真的会吗？”温恬怀疑陶已是不是故意这样说。毕竟，夏天送手套也大概没谁了。

　　温恬这样说，当然是为了想跟陶已开玩笑。

　　结果，第二天休息日，当温恬也想着去陶已的公司探班的时候，发现他一脸“很正常”地出来迎接妻子。

　　外面正是夏天的高温，而他修长漂亮的手指正被手套裹得无法呼吸。

　　似乎这双手的主人还很喜欢，在陶已让温恬先在外面稍等他一下时，她听见不少路过的人，好像都知道这件手套是她送的。

　　他到底对多少人炫耀了啊？就连扫地的阿姨都知道……

　　温恬当时真的没多想，只是想买早一些让他在冬天的时候戴上。可是陶已在第二天的气温28度就戴上，还带来了公司。

　　好像上午，他还面见了一位对律师所挺重要的客户。

　　这很反常，这很奇怪。但对人交代什么后再走出来的陶已，五官端正，一身西装气质庄重，那手上像太太乐围裙一样温馨的手套再多么突出，他表情都一样没在意。

　　好像感觉在意才是奇怪的事。温恬怕他的手会热出什么毛病，与他一起走出去时，说，“虽然很开心你能喜欢我的礼物，但，要不先拿下来一会儿？”

　　陶已以这是妻子第一次送他的礼物为由，婉拒了。但是，温恬和他结婚了这几年来，在生日的时候也不是没有送过。

　　“那不一样。”陶已解释地说，“把自己绑上蝴蝶结，这种礼物不算数。”

　　明明是他一开始想要她送这样子礼物的说……

　　温恬因羞耻而败退，只好小声地扭过头说，“要是这么喜欢这副手套，那我以后就不送蝴蝶结了。”

　　陶已一把捏过她的脸颊，看着她嘟起嘴的样子，细长眼角的双眼很认真地说：“不行。”

　　温恬说心里话，还是很高兴陶已能这么珍重她送的礼物。但这也让她，忍不住想，他会不会很少收到过他人的礼物。

　　以前，他还是隔壁邻居大哥哥的时候，温恬从来没有听见过他那边的家里，传来过任何合家欢的笑声，一直好像连电视声都没有。

　　一到晚上，温恬在卧室里做着中学作业，偶尔从窗外看去旁边的房子。他们总是已经熄灯睡了。

　　考虑到他和他母亲如今的冷淡关系，温恬很难不去想象，也许他从小就没有过一个完整的家庭。

　　温恬从小就认识张冉冉，当时也有现在稍微关系变得尴尬的张爽，生日的时候，两个人都会来庆祝。

　　再说，温恬的爸爸妈妈人很传统，也正因如此也很重视生日的仪式感。比如，一定要下阳春面。为此，温恬就算没有多少朋友，但过生日也不会寂寞。

　　陶已不一样。

　　第一年刚怀孕的时候，温恬还没有往陶已的生日是什么时候这方面去想。他自己也没有提起过。第二年，子旭和月娥出生，陶已给温恬过了生日。温恬就顺势问起他的生日是在什么时候？陶已只是一笑，让她不用在意的感觉说：“是在春季，刚好过去了。”

　　然后，温恬好不容易的又一年等到了陶已过生日这一天，苦恼地想着送什么好。

　　不知道这算不算是陶已的一种体贴，还是他真的很想要。温恬那天就给自己身上，绑上了蝴蝶结，被他抱进卧室，扔在了床上。

　　然后，廉耻心已经要把自己搞坏了的温恬，还要服从寿星的要求，说出了极为羞耻要把自己送给他的类似的话。

　　一回想起来，温恬又感到了难以自拔的羞郝。这座律师所太顶级，就连内部餐厅都有，夏天到了，里面还有很多供员工免费品尝的冷饮。

　　一个好像刚毕业就来到这座律师所实习的女大生，短裙可以看见大腿上的绑带，这时，一脸笑容为温恬和陶已，端上来他们两人点的冷饮。

　　“陶律师，外面的车是你的吗？就是那辆黑色的。”她在说话的时候，温恬用冷饮冰镇着脸颊时，看见了她领口好像很深。

　　真是年轻啊。虽然温恬的年龄也不大。但不知道为什么做起了父母后，她就感觉，好像和这些外面打扮时尚的女性，稍微有了一些不同。

　　温恬要是把这个想法，说给陶已听。他一定会用大拇指捏捏她的脸颊，并用难以理解的眼神，说，“认真的？”

　　就算是有了两个宝宝，还是已婚人士多年，但温恬能成为拔尖的空乘可不是谁都能做得到。

　　以陶已的略带侵略性语气的说法，是：“我在床上，可是很清楚妻子的姿色。”

　　走神中，温恬又被女大生的笑声给带了回来。她好像是最近要买车，想买一个迷你型的那种熊猫车，好像是想让陶律师出出主意。

　　“你一定会比我更懂车，我想这个周末去看看。”女大生对陶已说，“可以的话，能不能帮我去看一下呢？”

　　温恬不明白为什么她要找陶已去看车。律师所里，应该还有其他人对车有研究吧？

　　温恬没有作声，继续捏着吸管，搅拌了一下这杯珍珠可乐。

　　“买车这种事情，应该并不在于工作的范围之内不是吗？即便在，也许直接去问店里的人，比我要更好。毕竟，我并不是专门。”陶已并没有抬眼，一旦不做表情，他英俊的样子就会显得有距离感。

　　女大生稍怔了一下，刚要再说什么。陶已提前开口：“还请不要打扰我与我的妻子用餐，好吗？我也不想让她产生误会。”

　　陶已身为律师所的合伙人，又是有名的顶级律师，负责餐厅这边的一个领班，很会察言观色，立刻叫了这个女大生，“来这边，有客人。”

　　女大生只好转身走去了。

　　温恬没有表现出什么，夏天做好湿润的唇线咬着吸管，但心里还是有一些小开心。

　　在这里探班了一会儿，温恬和陶已有说有笑。等觉得他该回去工作了，温恬准备离开。

　　陶已想让人用车送她回去，但温恬不想麻烦就直接打了车。

　　回家的路上，温恬想着刚才陶已被人搭讪的事情。相信他也经常会遇到。

　　温恬当然也相信，陶已是个值得信任的丈夫。只是，一旦想到即便双方都在努力地建设好一个家，但婚姻里终究不是由爱情开始。

　　所以，温恬在刚才并没有直接给出反应。她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才是符合这样子的相敬如宾的婚姻。

　　温恬没有继续想下去这个问题。因为，子旭和月娥终于通过了幼儿园的入学申请。

　　月娥显然很受这座普通幼儿园的喜爱，她从刚出生就表现出来的特殊，现在也似乎倍受老师们的期待。

　　而子旭依旧是很调皮。温恬和陶已，带他们两个孩子来幼儿园的房间刚坐下，他就哭了起来。

　　只因为旁边有一个小朋友，在玩玩具。他也要玩，想从妈妈的腿上下来。但问题也在这里，子旭在同时又不想让小手放开妈妈。

　　温恬对幼儿园的大人们，摆出不好意思的神色。幼儿园的女园长，是个头发白银，但精神抖擞的女人，她和蔼笑着说：“真是一个活泼的孩子呢。”

　　“是啊，只要他们能茁壮成长就是父母最安心的事了。”陶已坐在一旁，眼神仿佛温柔地守护着母子俩。

　　在他双腿另一边的月娥，用彩色铅笔在纸上正在涂写着。她真的很好学，举起写好的字给爸爸看。

　　陶已柔声地称赞着月娥，用手摸摸她的头。

　　并在温恬只好带着子旭，一起坐在地上跟小朋友玩玩具的时候，他把月娥抱在腿上，与园长等人也讨论好了安排上学的事情。

　　回到了黑色卡宴的车上后，温恬从副驾座上伸手，再一次为子旭和月娥调整了下后面的儿童座椅。

　　视线越过车窗，她看去了这所幼儿园的名字。并不是需要层层筛选的顶级幼儿园，只是大家想来都可以来的地方。

　　感觉幼儿园的氛围很好，小小的体育场也布置得很可爱。而且温恬也事先了解了来这里的父母的感想，都说园长老师们都很好，孩子们都很开心的地方，才决定了这里。

　　并没有考虑到，更务实的人脉和未来规划，温恬真到这一刻也犹豫起这样子，真的对吗？

　　这时，身为妈妈的温恬头发上，也感觉到了一份温柔的重量。

　　她抬眼，伸手摸了摸她头发的陶已，淡淡的眼角纹被阳光揉匀开了，对她说，“妈妈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