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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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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晴转多云,气温24度,偏南风……
作为前空乘的温恬在上飞机前,不确定自己心里会产生什么样的感受。
她习惯地在心里响起了通报,登机时,也做好准备今天可能会唤起很多难过的记忆。
但真的坐进头等舱的她,纤细的身体现在唯一感受到的只有酸痛乏力。
尤其是温恬裙摆下的双腿,刚才登机,都是陶已途中背着她。好在酸痛乏力的身体,被软软的头等舱座椅包裹下也涌上放松感。
温恬脸颊现在还在发红,歪头心情难以言喻地看了一眼陶已。
旁边负责照看着子旭和月娥的陶已,买了三个座位,旁边是头等舱专用的洗手间,很多地方都有考虑到,保证了对宝宝的照顾。
虽然昨晚的陶已做得很温柔,但是有些东西在物理上真的很大。
温恬原以为有过一次经验后,就会没问题了。没想到,她早上甚至没办法从床上爬起来。
而陶已从早上出门,一路上就对妻子要背要抱她的无微不至照顾着。也为此,在一个空姐推过来小推车,对头等舱特别的VIP乘客浮现毕恭毕敬地询问:“有什么需要吗?”
陶已不想让人打扰温恬的休息,就小声地摆摆手。但旁边的温恬,伸手捏了捏他肩膀位置的西装,说,“我想吃那个。”
温恬现在好像也无论怎么撒娇,陶已都会满足。正好肚子饿了,陶已就给她买了小推车上的年糕。
年糕虽听是用糯米做成,感觉会很简单。实际上为了让年糕有软糯的口感,是要浸泡在水里一夜。昨天温恬和陶已在家里做过一次。陶已提前把糯米泡好后再煮熟,然后将它们放入一个臼里。
他还准备了稍重的捣锤。明明外表看起来是禁欲儒雅的男人,但在西装下的双臂,却可以把这个捣年糕的臼一下子抱离地面。每一次捣进去都带起响声,连带着臼里的年糕都被震出弹起的形状。
捣年糕是要一唱一和的配合,这边的男人负责捣锤,这边温恬也迎合让年糕几次翻过身。
为了不粘到手,温恬还用水把年糕拍得湿润。陶已一直温柔照顾她的节奏,体贴地放慢放轻,可温恬的心里还是会忍不住害怕,只能完全交给陶已来主导这次捣年糕。
等终于捣完了年糕,两个人身上都大汗淋漓。
陶已事后柔声夸她做得很好,摸了摸她的头。而温恬已经体力不支,喘息着,依偎在捣年糕的成就感中直接睡着了。
温恬从窗外看见飞机已经开始前进。手里的年糕稍微烫手,她咬了一小口。
“味道怎么样,好吃吗?”陶已在旁边为她拿来一杯水。
温恬用双手揉了揉还在发热的脸颊,小声地别过脸,“嗯……就是后劲儿大。”
飞机降落在了老家城市的隔壁机场。为了让宝宝们万无一失,陶已对行程准备妥当,一下飞机,就有专车来接。
当晚,陶已带温恬先在酒店里住了一晚,然后第二天再陶已自己开车,带着温恬和孩子在下午到了老家。
老家在的地方是一个小县城,不过离市内比较近。
县城里的邻居街坊,家家户户都是紧挨着彼此的二层小楼,是当时在温恬上中学的时候就改建而成。
陶已为了让子旭和月娥坐得舒服,选了一辆黑色的卡宴。车内空间很大又舒适,在这种县城的路上也很少有颠簸,还没到家门口,温恬就看见了父母站在前面的路边。
还有几个在跟她父母聊天的邻居,他们虽然不认得卡宴是什么车,但是只凭车身的庄重感和体格,也看得出富贵。
“妈,爸。”陶已先下车,刚给温恬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她就怀里抱着月娥,忍不住走过去。
温母盼月亮总算盼来了,也立刻笑容满面地迎上来。她赶紧抱了抱温恬怀里的月娥,只夸,“真是,总算是亲眼看见了。”
然后就是学着婴儿说话的声音,温母用鼻子去让月娥伸出小手去抓。
“爸。”抱着子旭的陶已,另一只手还拎着来看望爸妈的礼物,大都是些营养品和食物。
温恬发现陶已好像拿不过来,就走过来,在外人看着很幸福地相识一笑接过子旭抱在怀里。
子旭不像月娥那样安静,刚被温恬抱过来就哇哇哭了起来。
温父一笑,“真精神呢。”
“是啊,在飞机上也哭了好几次。”陶已打开卡宴的后车门,又搬出了比较大的礼物箱子。温父想帮忙抬,陶已自己能抱得起来,加上也不想累到他,就摇摇头,一个人抱进院子。
温父赶紧去给敞开门。高大挺拔的陶已,微笑起来的浅浅眼角纹,在阳光下看起来成熟又有涵养,加上样子也很英俊。
一旁与温母也抱着孩子进屋的温恬,身上穿着白色的针织毛衣裙,一直到大腿的部分,下面是一双蜜糖色的靴子,束着头发,露出雪嫩的后颈。
男才女貌地走过去,很般配,让周围的不少邻居们说着什么直点头。
跟温父温母关系比较亲近的邻居,也自然会进来叨扰一下,对好久不见的温恬问一问他们在那里的生活,聊些结婚和孩子的事。
温恬从小就是一个比较讨长辈喜欢的女孩,这要归功于她不喜欢冲突的性格,所以当时大人们说什么,她都会听。
“真是都长大了,陶已你也当年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有好多年没回来了对吧?”一个年迈的邻居婆婆说。
温恬下意识地侧头,看去正在那边帮温父拿烧水壶的陶已。在结婚后,她一直没有问过陶已,有关对住在过这里的印象和回忆。
因为温恬每次想提起的时候,说不出为什么,心里总觉得陶已好像不是很想回忆起这里的感觉。
现在被这个老婆婆问的时候,陶已也只是礼貌地一笑,点头地没有多说什么。
他和她不一样,显然没有那种回到家乡了的感觉。
说起来,温恬记得陶已在这里也仅仅住了几年而已。很快,他们就出于她不知道的原因,一家人就都搬走了。
留下的,当年是温恬单方面的失恋,还有就是再也没有了音讯的陶已住过的痕迹。
这样想的话,在酒店重逢前的陶已,他的过去,他的内心,温恬意识到自己实际上一点都不了解。
好像,陶已也没有想让她知道他的过去。
相敬如宾的婚姻,很容易让温恬忘记这些。因为并不是仅仅在外人看来很幸福,她是真的觉得开心。
“看来这次,爸爸是没办法满足他了。”因为子旭在父母的卧室里又哭了,陶已擦擦手先走进去时,意识到他是饿了,夫妻间情趣满满地看向了也从身后进来的温恬。
尽管已经水乳交融过了,可想到爸妈就在外面的客厅里,温恬感觉自己更容易害羞了。
她抱起子旭,掀开上衣,也脸红地在意着陶已好像没有离开的意思,“那个,你先在外面等我一下吧?”
陶已点头,将带来的口水巾顺便拿出去洗一洗,“那么,一会儿见。另外,也请放心,我不会跟他抢的。”
抢?
……温恬原本单纯的内心本来可以不理解,但经过这几天后,她立刻秒懂而遮羞地别过脸:“好了快,快出去啦。“
子旭吃饱了就又睡着。这个年纪的宝宝很容易犯困,月娥被温母逗了一会,也很快就握着小拳头睡了。
温恬和温母在卧室这里,陪着两个宝宝。而陶已就在客厅里,与温父一对一的坐下聊天。
“我家小女以后就交给你了,对她多多照顾啊。”实际上平日少言寡语的温父,让卧室里的温恬听着,没想到他居然会说出这样子关心的话。
陶已对上温父的双眼,温润的声音很真诚,一字一句发自肺腑:“您培养出了一个非常优秀的女儿,让她作为我的妻子是我的荣幸。请爸放心,以后就请把您的女儿,交给我来好好地照顾吧。”
温恬忍不住在心底里稍微感动了一下,好像眼眶也莫名地湿润。随后,温父声音里明显高兴了些,就笑着说来喝茶。
聊到原来他们还没有举办婚礼的事,温父就说:“那,在这里办,你看呢?正好温恬的亲朋好友都在这里。”
陶已对婚礼在哪里举办,没有意见,“要是爸觉得这样好,温恬也喜欢的话,那就在这里办吧。”
温父:“嗯,不过,陶已你家那边的人,会不会来这里不方便呢?”
“我父亲应该会很想来参加的,到时候,我会去接他。”陶已的这句话,会很容易让人去想他那边家庭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温父好像正犹豫着要说什么时,从卧室里带温恬出来的温母,好在一笑地过来说:“好了,别老占着女婿聊了。今天,晚饭就在这里吃,我给你们做。”
陶已礼貌地起身,“我来帮忙,妈。”
“别别,对了正好家里没有酱油了,你跟恬恬一起去买吧。”温母笑着摆摆手,就去厨房系上了围裙。
于是,被支出家门跑腿的温恬,就与陶已一起走在了离别多年的分外熟悉的县城长街。
温恬感觉一切都很令人雀跃,怀念起过去的心里好像也夹杂着几分物是人非。
那边的院墙在以前记得很高,现在温恬却发现它居然变得低矮了。还有在前面的路口,她以前上中学,一直都会经过这里。
看着角落里依然是没有红绿灯,快要走近路口的温恬忽然想起:在一次暑假的时候,自己好像在这里差点被一辆车撞——
温恬的一只手感觉到被旁边男人握住,她稍稍困惑了一下。在被陶已无言地带着走过了路口后,她忍不住抬头,看去他逆着光的温柔侧脸。
心里不受控地浮现出了在过去的一个画面,身穿靛青色中学校服的温恬,揪着校服的衣服,出神地低头,看着正单膝跪下、为她的腿上贴创可贴的大学生模样的陶已。
温恬忘记了眨动的视线,瞳孔透明地仿佛盛满了陶已侧脸上的暖光。
“怎么了?”好像就在陶已侧过头看向她的那一刻,温恬才有种手掌心温热的实感。
温恬微笑着摇摇头,也在他宽大纤长的手里握住了他的手指。她好像想起来了,过去为什么会暗恋上他。
超市这里的人也都是在温恬小时候的熟人,因为两人无论打扮还是气质,都感觉很不像这里人的样子。
超市里的人们,都忍不住打量过来。
直到一个来买葱的阿姨,朝温恬的脸上瞅了瞅,立刻说:“啊,这不是老温家的恬恬吗?”
一时,周围七嘴八舌起来,有的打招呼寒嘘问暖,有的交头接耳讨论着温恬和陶已的身上外在。
“爽子,别在那儿伫着了,快看谁会回来了。”买葱阿姨立刻用手拍了拍旁边的谁。
一个身上穿着超市员工服的男人,正把一箱卷心菜放下。他回过头,侧对着正好是一个大冰柜,看起来运动的黝黑色脸颊就被覆上了一层露出而笑的蓝光。
“我去,温恬?”如同张爽黝黑好动的外表,他的声音一下子也让温恬看过去的响亮。
“张爽?”温恬一开始根本就没认出来。随着张爽立刻小跑过来,温恬仔细打量着他,“你样子变了。”
“怎样,是不是比以前还要帅?”张爽笑着用手挠了挠后脑勺,脖子上还戴着一串项链。
温恬心情不错地笑了笑,点头。毕竟,真的是和他好多年不见了。
“你也不错嘛,就跟个女明星似的。”张爽大方地笑着伸出手,正要放在温恬的肩膀上时,旁边的陶已正好走回来叫了她。
陶已已经拿好来跑腿买的酱油,另外也买了些别的,“认识的人吗?”
“嗯,他就是张爽,我之前跟你说过的那个,还记得吗?”温恬介绍地说。
张爽就把刚才的手转了个方向,对陶已伸出,“小哥,你是温恬的……”
“她是我的妻子。”陶已没有去握张爽的手,自然表现得以手里还拿着酱油为由地走过去,另一只手揽过温恬的肩膀。
温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肩膀就已经靠在了陶已的胸膛上。而他也好像眼前只有她一个人,低头,离她面前再近一点就是要吻上的距离,说,“我们走吧。”
“嗯……”离得这么近,陶已原本就符合她标致审美的脸,就让温恬下意识地答应了一句。
被牵着手领着离开超市的时候,张爽在身后挥了挥手,声音一如既往响亮,“有时间叙一叙旧啊。”
温恬也匆忙地礼貌回头一笑,在打招呼与张爽说了声再见。
走出超市后,她再看去身边这个看起来成熟而稳重的男人,想着刚才他的举动,后知后觉地觉得:难不成,他……吃醋了?
“陶已。”温恬加快了几步,好稍微走到陶已的身前些,抬头微笑着看他,“你,刚才是吃醋了?”
陶已垂着眼,用手轻轻地捏住温恬软软的腮颊,让她的嘴巴鼓鼓的,双眼眯眯的。
温恬发出听不清楚的求饶声。陶已一笑,声音低哑而蛊惑地说,“这可不是我们的安全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