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第 7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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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佘余接受治疗的第四天，盛江有意缓和的研究院善后工作还是结束了。
盛江离开时没来得及去佘余那边，只是发了信息。但佘余的心情也不算太糟糕，因为一大早他收到了失联几天的温缇发来消息。
二次试戴抑制器刚出事时大家都不知道，是听说了S1号再次闯入城市大家才惊动的。
灰色阶梯的感染者们这次情况好转的比较快，温缇提及FOX的大家都还好，只是自己这边以后联络起来可能需要注意一些小问题。
具体原因温缇没明说，只说不用担心他的安全，以后联络时需要注意措辞，不要再肆无忌惮地说脏话或者辱骂他人之类。
灰色阶梯的温缇也确实没什么问题，只是没能成功的把通讯装置里的监视器去除，被裴西狠狠拿捏了，还不准告诉其他人。
此外温缇也提及了甘松传来的消息，佘亦烈回到垃圾场后没有什么不妥，他也被甘松带着去垃圾场看过一次，佘亦烈除了精神不太振作，其他也没看出什么异常。
下午，佘余给何语发去消息后，尝试着把破败因子们放出来，没想到一下就出来了。
警报关的及时，盛安姝也来得快，不然突然这一下又得把刚刚安定下来的大家吓个半死。
“想死我了......”佘余抱着满手的黑团子在脸上猛搓。盛安姝和蒂娜隔着安全距离观察着因子们的状态，蒂娜看着对面的互动一脸羡慕，“要是我也可以和它们这样互动就好了~！”
“这有什么，你揉秩序因子去！”盛安姝举起记录仪往她头顶猛拍一下，打破她的幻想。
“院长今天出院了，不过他老人家没这么快来研究院，得明天才来，鱼鱼你就再耐心等一天吧。”盛安姝说。
“没事，我在这里闲得很，白吃白住怕什么。”揉搓着破败因子，佘余面上毫不在意的回答。
“新血清的事，辛西娅昨天应该也跟你说了，这事不是秘密。院长人还没回，已经提前对全院人员通知了这事。这次的研究，两派合作。而且，他希望我们这边的人可以说服你，让你配合新血清的试用。”
“让我配合？”这话佘余听着都忍不住笑了，“新的特殊矿石坑找到了，慕近院长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他先把答应我的事解决了再说。”佘余没有直接表态，手心里的破败因子们似乎又感受到了什么，惊恐的要往佘余面前凑。
有秩序因子在，研究院被损毁的建筑部分修复地很快，只剩一些实验室内的运作还没回复正常。但慕近回来的当天，暴躁派还是给他准备了一个不小的欢迎仪式，连刚刚结束隔离的阿诺都专程到研究院大门恭候。
外面的热闹对佘余来说只有聒噪，他静候慕近履行承诺，没想到却等来慕近邀请他参加研究院针对新血清研发的内部会议。
数个控制器再次上身，大家都知道这个东西对佘余没什么作用了，但为求心安似的依然给佘余戴上一个又一个。而佘余也乐得让大家感受到心安，没有任何不快。
再次见到暴躁派的人，佘余额外对阿诺多了一丝关注。
私下他也看了这人对外界公布的所有资料，阿诺和叔叔他们是同学，当时实习的部门相同。成为研究院正式职员的时间是叔叔逃离研究院后，没有什么瞩目的个人研究成果，一直也只存在于各个破败因子的研究项目。天赋突出，实力也过硬，但没有继承前院长的志气，在研究院混成了慕近的狗腿子。
那这人到底和叔叔有什么瓜葛呢？或者就是一个单纯拥护破败因子的二五仔么？可是之前对自己的一些动作，为什么偏激又危险？
相较于佘余，阿诺对他的关注一如往常，旁人察觉不到丝毫的不同。他整个脖子满覆了纱布，脸上的血色也没怎么恢复，精神倒是很好。
但佘余能感受到出来，这人从自己进到会议室后似乎有了一些不同的心理活动。
走神在落座后结束，佘余的注意力回到慕近身上。
“你想知道的事，会议结束后再说。”丢下这么一句，慕近就正式开始会议内容了。佘余没有任何异议，也不是受慕近拿捏，只是想看这人到底会怎么应付自己。
跟盛江混久了，佘余也觉得自己的预感准确度大大提升。
他觉得慕近又要搞事了，同时也不会好好交代答应自己的事。
前面冗长的说明和报告，听得佘余昏昏欲睡，要不是情况不允许，他都想捏几只破败因子出来加深下感情。
慕近的想法，简而言之依然想利用特殊矿石对破败因子的影响作用，调配提取到因子血清里。但美其名曰这次不是为了控制破败因子，而是扼制感染，后面如果取得突破，也可以防止感染。
之前何语抽取的佘余的血液样品，已经在前不久试验通过这个研究计划的血清雏形，里面的因子活性有一定影响但不大，也没有产生太负面的影响，试用到一般志愿感染者的血液样本后也有一定的作用。
实则，这是慕近准备的二手计划，拉上和平派一起，以这个血清研究为跳板，目的依然是破败因子。
这个血清研究比抑制器温和，更伟大，更应顺人心。
如果不是体内的小唧仔们瑟瑟发抖，佘余几乎都要为这个研究计划感动落泪。
灰色阶梯千千万万被迫看淡生死的感染者，听到这样的研究该高兴成什么模样。
“那么，接下来我需要郑重的征求佘余先生的意见。请问你可以为我们这个研究计划做出相应的配合么？”慕近把大家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全程保持沉默的佘余身上。
“对于你的无私奉献，我可以不计较你和S1号对研究院造成的损失。”以上位者的姿态，慕近又慢悠悠的补充了一句。
“我无所谓。”佘余耸耸肩，看笑话一样对着那端胜券在握的人开口，“反正只要你打破败因子的主意，就一定会再次失败的。”
到时候，就看看谁先炸掉吧。
朝在座的人展露一个很是得体的歉意微笑，佘余起身：“戴着这么多控制器实在折磨，慕近院长，请问我什么时候才能和您单独聊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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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似乎比之前多了更多的底气，慕近甚至在阿诺的办公室，在没有安保监控的情况下见了佘余。
二人在会客的沙发上对立而坐，慕近大有长谈的意思，还给佘余沏茶。
没有接下递来的茶水，佘余只是静静地看着好整以暇的慕近。
“我看了部分被石化前监控录像，你可以控制相当一部分的同化能力带来的影响。”慕近开口，却提起了一件不相干的事。佘余依然没有搭话。
“你父母生前隐瞒了太多事。要是他们肯对我坦白一些，也不至于落到那个下场。”
佘余攥紧了放在膝上的双手，依然没有回应慕近半个字。
看着佘余的反应，慕近没有因为被晾下的挑衅而不悦，他悠然地喝下一口热茶才继续说：“你倒是比你叔叔更沉得住气，即便他还是正常人的时候，在破败因子的影响下，听到你父母的事都会有很大的反应。”
慕近：“没有你们的存在，他们不会做出那样的决定。可事实证明，纸包不住火，就算他们死了，只要你和佘亦烈还活着，你们的秘密总有被世人知道的一天。”
这话引起了佘余极大的不安，体内的破败因子这些天以来第一次反应强烈，即便有控制器，也险些就直接出现。
脑后控制器上的红灯危险的闪动，但很快就被佘余压了下来。
刚刚情绪起伏得厉害，他和原生因子相互影响，险些触发一级警告。
“我们先一点一点的说，不然我也怕你再次失控，危及我的安全。”慕近看着那个红灯闪动，第一时间就手抖差点摔了茶杯。等红灯暗下，才找回场子再次开口。
“你说就是了，在知道我想知道的事之前，你的安全不会受到任何威胁。”佘余忍着控制器带来的阵阵预痛，缓声承诺。
深深喘了口气，慕近盯着佘余，说得很谨慎：“注意过佘亦烈和你自己的不同么？比如你们自己或者原生因子未完全石化的东西上，不同的黑色纹路显示。”
“这是原生躯体因子作用力的表现。佘亦烈的杂乱无章，而你带来的纹路，清晰分明，和秩序因子产生作用时的纹路一样清楚。这也印证了我当年的猜想，出生就从体内唤起了原生因子的躯体，比后期成长后再唤起的躯体，和因子的共存可以更融洽。”
“这又能说明什么，只要我出现在大家视野，这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佘余冷声反驳。
“我只是从一个最基础的例子说起。当然了，这个毫无影响的事，你的父母都瞒了下来，这才说明问题。”慕近说话的语气，让佘余感觉越来越危险。
“你的父母为什么隐瞒了这么多事，你知道么？”
“当初，佘亦烈参与初代抑制器试用了很长一段时间，他已经显露了失控的状态，这一切都已经无可挽回。但佘亦舟瞒着我，做了许多试图让自己弟弟恢复的措施，都以失败告终。因为他发现弟弟的这具原生躯体，没有抑制器研发者，也就是他自己的孩子优秀。他们虽然万分谨慎，但始终高估了不同原生躯体间的差异。”
“可是在你身上，他们似乎发现了很多种危险的可能。我那时隐隐感受到了不同，只不过都被他们瞒了过去。时至今日，他们隐瞒的，又都阴差阳错一一暴露在了所有人面前。”
“他们以为，只要自己不说，你就会安然无事，就不会成为下一个研究对象，就不会再出现佘亦烈那样的例子！”
慕近越说越激动，茶杯颓然的倾洒在了桌上，双手已经死死扣在了桌沿。
“所以，他们带走了一切研究资料，带走了佘亦烈，企图让一切都停止......但怎么可能这么简单？我早有预感，留下了所有我已知的资料，拦下了你们这逃亡的一家人。”
“原本，我也没想要了谁的命。你的父母出逃败露后试图转圜，我也给了他们机会......但是佘亦烈在这时被刺激到失控了。他那时的情况没有现在这么恶劣，但也刺激到了你父母。眼看幼小的你受了影响也要失控发作，所有秘密都要掩盖不住时，让你叔叔带着你先走，留他们想办法拖住我的人。然后，他们选择了自我了结......哈哈哈！蠢到极点的做法！”
带着佘余身上的秘密，对佘亦烈的懊悔。留下的二人做了这样的决定。
看着佘亦烈被自己错误的研究折磨，佘亦舟的精神也在每分每秒的煎熬。这样的精神受挫，他甚至没有写进日记，只记录正常的一切，不想给这悲惨的一切留下任何记录，总想着会有再恢复往昔美好的一天。
而生下佘余的余曼，第一时间发现了佘余的诸多不同，难过于尚在襁褓之中的幼儿被强制带走，和佘亦烈一样被迫长久隔离，秘密随时都有可能被发现，抑郁难解。
在出逃失败那一刻，她对上丈夫的目光时，和他做了一样的选择。
...
脑后熟悉的剧痛传来，佘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控制器一级警告了。
可他四肢失去挣扎的力气，只能麻木的将整个身体深深地倚在沙发，无所遁形的承受着这样的惩罚。
意识彻底消失前，佘余眼前是惊慌闯来的人群，对他扣下了扳机。
体内的因子们在一级警告时就如潮水般退下，可是佘余强制想让它们出来。
出来告诉他，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真相。
为什么自己会是原生躯体呢......
二级麻痹警告启动，没有破败因子出现，没有开启同化能力。
佘余无力面对这样的答案，只能用这样的方式让自己逃避。
作者有话说
第76章 第 7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