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 3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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佘亦烈醒来时，已经第二天了。佘余做了决定的当晚就回了灰色阶梯，除了准备必需的医药物品，还联系了裴西，去见了瑞蒙。
裴西忙得不可开交，只让阿四给佘余带话，他最近得空会联系佘余。瑞蒙这边却因为生意惨淡而无所事事。
“哟，回来啦，不过今天也依然开不了张，你自己去一边玩儿吧。”佘余推开FOX的大门时，瑞蒙依然在吧台自斟自饮，今天的下酒菜是香辣鱿鱼丝和泡萝卜。
“FOX终于要倒闭了么，这些酒可都是珍藏啊......在倒闭前，能不能求求老板您帮我一点小忙？”佘余放下背着的一大包药品食物，他的愈合能力强，背东西时虽然后背依然会疼，但注意着就不会流血。
坐下后，佘余取过一个高脚杯也给自己倒上。
“前几天帮的忙还一点收获都没有呢，你可真是蹬鼻子上脸了鱼鱼。”瑞蒙夺回红酒瓶，直接对嘴喝。
“哇去老东西你真是越来越不讲究了。”佘余嫌弃地把凳子挪开了些，然后仰头牛饮。一路上都没怎么休息，从垃圾场过来又去买东西，现在的他又累又渴又困。
“哎，不过TM被裴西彻底拉黑名单了，我心情也不算差到底。”瑞蒙看着佘余的精神确实不太好，便打手势让安娜去做点吃的来。他看向满脸期待的佘余，“反正我也闲的慌，要我做什么，说吧。”
“我要去城市，嘿嘿，帮我弄个工作证。”佘余对着瑞蒙咧嘴笑，满是讨好。
一路上佘余多多少少都听说了些入城闸机的事。
那边人山人海，灰色阶梯要进入城市工作的居民，都被挡住了盘查个不停。而先锋队不断的增派人手去维护秩序时，城市的居民忙中添乱，去闸机那边闹了起来。
一部分人指责先锋队和研究院小题大做，一部分人坚决不让灰色阶梯的居民入城，怕暗藏了S1号安排的‘奸细’。吵着吵着就起了争端......
“现在入城闸机那边，苍蝇飞过去都会被挤死，你去凑什么热闹？”瑞蒙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安娜端上了培根三明治和温牛奶，瑞蒙看了以后烦躁地猛拍吧台，“你对这臭小子这么体贴干什么，就该直接端一杯冰块给他，让他体会一下什么叫老板的愤怒！”
佘余面上委屈得直撇嘴，拿东西吃的动作不带一丝犹豫。狼吞虎咽的吃完后，他瞌睡劲儿就上来了。
“休息一会儿吧。”瑞蒙终究是刀子嘴豆腐心，看着佘余的小可怜样儿，挥手又叫安娜去收拾房间。
“不浪费时间了，我说完就走。”佘余拦下了安娜，瑞蒙无奈，示意安娜在旁边做好记录。
“S1号这次闯入城市事出突然，因为他丢了东西。我打算帮他去研究院拿回来。”佘余一本正经地说。
“我的老天，你去城市就算了，还打算去研究院？”瑞蒙听着头疼。门口的老天听了忙问什么事，瑞蒙摆手让他继续睡。
入城的工作证办起来不算难，难在佘余这目的啊......
“当然不能直接去。去了研究院我还能好胳膊好腿儿的回来？”佘余狡黠一笑，“我都调查好了，只要找对人，找东西会方便很多。S1号是在矿场丢的东西，当时他离开后，在矿场善后的是研究院的和平派，我只要找个和平派的人威逼利诱就可以问到东西了。”
越说越离谱，瑞蒙听着，只觉得孩子大了翅膀硬了，他管不住了，便也只好撒开手相信他：“看来你都计划好了，那我也不废话。可是你得清楚，单你计划中的第一步进入城市，一旦失误，会带了什么样的麻烦。”
见瑞蒙松动了，佘余笑得更开心：“放心放心，到时候真要在入城闸机那里出了问题，我就说我是S1号的因子分身。”
瑞蒙：“要是S1号有你这么能耐的因子分身，研究院早被他一锅端了。”
佘余也没再耽搁，直说自己的计划。
“我这次要找的人是盛安姝，以前接触过，是个好人，应该会帮忙。如果她不肯帮忙，那我将S1号的有用信息告诉她，相信她会做出正确的判断。丙指挥官那边我已经留了话，如果他也肯帮忙就再好不过了。我打算乔装成经验老道的护工入城找工作，进城后去到盛宅，以此来联络盛安姝。出城简单，盛江康复后，我就可以离开了。”
这也是路上听到的各种小道消息后确定的计划，佘余还是费了些精神，去找裴西也是希望可以从他那里走一下后门，增加进入城市的成功率。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瑞蒙面上云淡风轻，语气却很是八卦：“绕这么大一圈，啧啧，别有用心吧。”
“是啊，私心过剩，但也确确实实是顺势考虑，不是为了盛江这口饺子酿的一坛醋哦。”佘余没有避开瑞蒙的怀疑，承认得十分坦然。
护工的身份是非常有把握不露馅儿的，他很久以前在先锋队就照顾过各种伤员。
“祝你成功吧宝贝。”瑞蒙给各自都倒上酒，朝佘余举杯。
瑞蒙的效率很快，指挥着安娜给他化了手残妆。安娜在佘余装扮后左看右看觉得不满意，往佘余脸上喷了什么，佘余顿时觉得脸上火烧一样的疼。
“这是什么？”佘余想要擦掉，安娜拦下了他的手。
“一点特殊的药剂，让你的脸烂一下。”瑞蒙笑得很开心。虽然以后还指望着佘余的脸挣钱呢，但眼下这小子需要为自己的‘一意孤行’付出点代价。
“安娜，再把他的头发修一修。”瑞蒙一挥手，安娜面无表情地拿起剪刀和梳子，给佘余狠狠地打薄成狗啃的模样，让他整个人的外观瞬间就增龄两位数。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佘余觉得很完美，也忍不住嫌弃。
瑞蒙手底下的势力不小，这种事不常做，那是顾及了裴西的面子，给自己人做入城的证件他亲自吩咐下去，不到一个小时就拿到了。
“做证的钱从你薪水里扣，回来后记得补偿安娜一点辛苦费。”瑞蒙把新鲜出炉的工作证递给佘余，佘余接过后就傻眼了。
“张三？怎么起个这么随意的名字！”
“啧，是真有这么个人，人家是货真价实的资深护工，我认识。所以给了他一笔钱，让他这段时间先把工作经历借你，在灰色阶梯待着哪儿也不许去。哦对了，这笔钱也从你薪水里扣。”瑞蒙不知道从哪里翻来的键盘，噼里啪啦的拨来拨去算个没完，再次被宰的佘余悲愤交加地跑了。
进入垃圾场之前，佘余还没有收到裴西的回复。一路上又听了不少人的小道消息，说丙指挥官亲自去安抚了灰色阶梯这边等着进城的居民们，但给入城闸机增援的灰色阶梯队员却被不少城市居民情绪激动的推开。灰色阶梯的居民直接被惹毛了，差点又打起来，一时间乱上加乱......
到佘亦烈临时的安置处时，已经深夜了。佘余卸下大包小包的东西，累得直喘气。
“你的脸怎么了？这头发，哪个理发师给你剪的......怎么带这么多东西过来？你背上不是还有伤吗！”甘松和露西接过佘余的东西，放置好后给他倒了一杯热水。二人都要看佘余的伤口，被他拒绝。
“让你们少跑几趟嘛。”佘余低声说着，躺在帐篷里侧的佘亦烈睁开眼。
“这段时间我跑来跑去的，感觉双腿的肌肉都发达了呢。”佘余谈笑着，凑过去查看佘亦烈的伤口。
“不能去城市。”佘亦烈看着佘余略带疲惫的脸，直截了当地说。他醒后，甘松和露西就忍不住说了佘余的打算。
“哎呀，还想给你一个惊喜呢。”佘余看着自家叔叔这么直接的拒绝，心里没由来的开始发虚。
“太危险了。我这次需要一点时间恢复，项链我会想办法找回来，鱼鱼，你不要操心这件事。”佘亦烈语气淡淡，却透露出决心。
“我先问个问题。”佘余没有接话，“叔叔，你为什么会直接去研究院？”
沉默了半晌，佘亦烈还是开口：“当时你或许没注意，我是找不到项链后，看了消息才失控的......先锋队的眼线说他那边没有什么异常，而研究院那边，却不太对劲。”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不好的事，佘亦烈有些头疼的闭上了眼睛。
佘余惊呆了，叔叔怎么这么有本事，居然在先锋队和研究院都有眼线！还以为就灰色阶梯有他安排的人呢。
“但我已经做好了所有准备，叔叔，我硬要去，你现在也拦不住我。”佘余重新镇定了情绪，恢复了往日的嬉皮笑脸。佘亦烈睁开眼，想要说什么，佘余却抢先一步开口，“我已经想好了，如果实在拿不回项链，我也必须和研究院的和平派见一面......就让我为你做一件事吧，叔叔。”
帐篷外没有再刮风，只有落雪的声音。
又是沉静半晌，佘亦烈妥协的开口：“就算我没受伤，也不一定能拦住你。我相信你有自保的能力......但你是个心肠软的孩子，我不怕你面对危险，我只怕你受伤。我怕，他们会伤害你。”
仗着佘亦烈虚弱，佘余扑上前抱住他。
佘亦烈看着他的反应，轻笑出声，不作他想，只努力抬手轻抚着佘余已经足够坚强的双肩。最后在他的背上拍了拍，力度很轻，让佘余几乎都忘记自己背上还有伤。
松开了佘亦烈，佘余迅速抹了一把眼角，该交代的还是要交代：“我会以护工的身份去盛家等待，找机会联络上盛安姝。她是研究院和平派的代表，之前我还在先锋队的时候也打过交道。”
和瑞蒙一样的反应，佘亦烈幽幽开口：“顺势而为？”
佘余郑重点头：“天赐良机。”
嫌弃地撇过头挥挥手，佘亦烈不想和私心过剩的侄子再多说一句。
“他真的伤得很厉害......”佘余委屈巴巴。
“嗯，我都错，都怪我。”佘亦烈不理会佘余，顺着他的话堵他。佘余顿时手足无措，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才好。
注意到了佘余手腕上新的通讯装置，佘亦烈又来了句：“这也是他送的吧，好啊，你是彻底被收买了。我也受伤了，你怎么不想着先照顾我呢。”
“这，这个......”佘余下意识就要把装置藏起来，可是觉得这样更显得欲盖弥彰，支支吾吾半天，最后放弃挣扎。
旁边看了半天的甘松和露西笑得停不下来。
别扭慌张了好一阵，佘余豁出去了，低声嚷嚷：“总之，我见不得他受伤！我不会怪谁，叔叔你也别多想。但他受这么重的伤，我总要去看看才放心......我知道分寸，我只是记挂着对我好的每一个人。”
“那你去吧。”佘亦烈无奈的说着，“一定要注意好自己身上的伤。要是身份暴露，就说是我的同伙。”
“嘿嘿！这点叔叔和我想的一样！”佘余拍手叫好。
其实佘亦烈对盛江的存在是情绪复杂的。他现在是很极端，之前也对靠近佘余的盛江有过痛下杀手的念头。但盛江从来没有想要伤害过佘余，身为先锋队，他做的已经比其他人好太多了......
更何况自家孩子还胳膊肘往外拐呢。佘亦烈看着再无顾虑的佘余，面色和缓，朝佘余拍了一巴掌，然后闭了眼打算睡去。
甘松和露西立马停了笑声，悄声招呼佘余铺上睡袋先睡一觉。
天亮后，佘余告别了三人，出了垃圾场。在有信号的地方，他别有用心的给温缇打了电话过去。用上新装置这段时间，还没给温缇炫耀过呢。
“您好？”电话那头传来了温缇很是乖巧恭敬的声音。知道他私人联络方式的人很少，而这个打来的电话也不像诈骗电话。
“哇哦，帅哥，你的声音听着可真如天籁一般。”佘余很欠扁地吹了声口哨。
面包店里，面前不少人都等着温缇收银打包。听了这声不怀好意的口哨，目光唰的一下都钉在了温缇身上。
“是骚扰电话吗？我帮你举报了他！”最靠前的一个中年妇女，二话不说就要拨先锋队专门处置这类事情的号码。
温缇赶紧挂断了电话，然后找回状态安抚着店里关注着他的客人们。
在回灰色阶梯的路上走了许久，佘余看见温缇疾驰而来的车子。
“臭鱼，我正在兼职呢......你的脸这是被人打了？怎么这么恶心......哎算了算了，我就两小时的假，上车再说。”温缇迅速调转车头，风度尽失地推开车门。
佘余眉飞色舞地坐了进去，安全带都还没扣好，温缇就猛踩油门，整个车直接起飞。
车上有新鲜出炉的面包，温缇包的严实，又开足了暖气，佘余拆开时还能感觉到微弱的热度。他很是夸张地清了清嗓子，抬手动作张扬地整了整袖子，然后用那只戴着通讯装置的手捏了片面包，递到嘴边吃得慢条斯理。
“啧，看得我眼睛疼，你这爱臭显摆的毛病什么时候改改。”温缇很是看不下去。
“哎呀，这可是盛大队长送的，我恨不得挂脖子上好嘛。”佘余很招人嫌的笑着，温缇狠狠白他一眼，很后悔来接人。
“那你就挂脖子上啊，不，最好戴头上，这样别人想不看都难。”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佘余说着就要把装置解下来。温缇简直拿他没办法了，笑着骂了几声。
玩笑归玩笑，温缇感觉出佘余是有正经事才找自己来接这一趟的，便开口问他有什么事。
佘余：“我要去城市一趟，你帮我照应点呗。”
“大哥，你说得就跟去旅游一样！”温缇被惊吓到了，嗓门逐渐失控，“你不怕被抓吗！”
灰色阶梯的感染者偷溜进城市，惩罚相当严重。就算佘余不是感染者，可城市里到处都有实时检测破败因子的监控设备，他自己这原生的小黑团子，只怕监控设备会警报狂响到短路的程度......
“放心吧，我都计划好了。这不，脸上这个恶心巴拉的样子也是伪装。”谈到这个佘余就忍不住暗骂瑞蒙一句。
车速稳定，但温缇不说话了，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握在方向盘上的手很用力。
许久之后，温缇还是先一步松动了情绪，他咬牙切齿地开口：“如果你出事，那你的破烂修车铺就归我了。你要是不能安全回来，我就把那里无偿捐给先锋队，改成公共厕所。”
“哎呀我就知道我们缇缇最好了~有你看着，我很放心！”佘余笑得没心没肺，然后继续絮叨自己的安排。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第 3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