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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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恩庄园可不在市中心，而塔格尔入住的酒店在。
漫长的拥挤的车流无疑增长了这位小姐的怨气。
塔格尔的生气有很多种不同的模式，起床气是杀伤力比较大的一种，她会摔所以范围内一切能摔的东西。
这种生闷气又是另一种表现形式，塔格尔会把自己气成可笑的河豚模样，脸颊都鼓着，阴恻恻地瞪人，直到投喂甜食才能让她恢复‘正常’。
并不熟悉哥谭的两位今天是临时聘请了司机过来开车，这方便了吉姆·莫里亚蒂在这路程中先把大小姐的脾气给压下去。
从酒店里打包带出来的点心正装在一个早餐篮里，是两块加了蔓越莓的司康饼，还有一个瓶装的冷泡花果茶。
在照顾海怪这件事情上，吉姆花了两年的时间才算是做得得心应手，要是让两年前所有和他作对过的家伙看见莫里亚蒂教授现在的样子，估计都会认为这是自己嗑嗨了产生出来的幻觉。
吉姆其实不太喜欢吃司康饼，干巴巴的，有着黄油香气但又不够曲奇的酥脆，又不像面包和蛋糕的绵软，但，没办法，谁让大小姐是甜食就都爱，不挑这一口。
塔格尔小姐像是没骨头似的靠在了吉姆的肩膀上面，张嘴吃掉对方喂过来的小点心，稍微昂一下脑袋，贴心的管家就能给她拧开花草茶的瓶盖。
很贴心，但是偶尔他又会非常烦地用司康饼来逗她，就像钓鱼那样，偏偏不肯把饵喂到塔格尔的嘴里。
稍微恢复过来一点儿精神的小海怪垂着眼睫按捺不动，直到吉姆觉得这个逗海怪的小活动没什么意思了，才猛地张嘴往前一叼。
“嘶！”
咬合力能够咬断钢筋的小姑娘可是没有真用尽力气去咬，疼却也是真实的。
食指根上嵌着一圈整整齐齐的牙印，瞧在眼里实在是恼人。
司机在后视镜里看到了坐在后座的雇主，一男一女挨得像个连体婴似的，而那个男人正追着女孩的手指在张嘴要咬。
这是什么最新流行的调情手段吗？
搞不明白情况，司机摇摇头，暗自唾了一口，心里嘀咕着——有钱人的把戏，嘿，这可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呢！
“人类的牙齿连我在我的皮肤上留下印子都做不到，吉姆，何必呢？”
塔格尔端子架子，做出一副长者的语气对他做出劝导。
“因为无聊。”吉姆如此回答。
他现在这日子过得啊，几乎可以被颁发一张三好市民的奖状。
日子实在太无聊了，急需一点儿波折，逗塔格尔不过是吉姆的日常消遣而已。
“无聊。”
海怪小姐如此评价道，她还躺在管家的怀里懒得动弹。
偶尔。莫里亚蒂是真的很想解剖一下这只小海怪，好去观察一下，看她的脊椎骨到底是不是个摆设。
想法似乎确实是有点血腥，也挺真心的。
而来回几句话说下来，也成功把塔格尔那因为做了一小时车子给晃出来的怨气给压了下去。
等抵达韦恩庄园的时候，也才上午十点不到。
看了一眼时间，塔格尔的眼睛都睁大了不少：“吉姆！！！”
头稍微偏了几分，莫里亚蒂揉了揉自己可怜的耳朵根，这才侧头看她：“塔格尔小姐？”
这态度，那叫一个彬彬有礼。
“我今天早上到底几点起床的！？”
如果不是顾及车上还有个普通人，塔格尔就要真正地‘暴鸣’出声。
“八点。”
而设置了闹钟的那个罪魁祸首如此说道，莫里亚蒂打开车门，牵住了塔格尔的手让她下车，依旧是彬彬有礼。
塔格尔小姐再度给出自己的评价：“衣冠禽兽！”
她确信自己这次没有用错单词。
“……”
啊，这大小姐是多么让人绝望的文盲海妖啊。
莫里亚蒂面无表情，抬手摁响了韦恩庄园的门铃。
代驾司机得到了一笔丰厚的小费，哪怕韦恩庄园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他也觉得自己能有动力徒步走回市中心。
而没几分钟之后，穿着合身西装的老人从住宅里走了出来，微微欠身：“日安，塔格尔小姐，吉姆先生。”
“我叫阿尔弗雷德，是韦恩家的管家。
顿了一下，他说：“两位，请这伴奏。”
在礼仪方面，吉姆做得很好，包括拜访之前先给韦恩家族发了拜帖。
如果只是普通的交际往来，其实韦恩家大可以直接推去，偏偏他在拜帖里写明了要拜访的原因——他们准备把韦恩庄园边上的那片空地给买下来，建庄园。
塔格尔好奇地踏在延伸向着主宅的砖路上，修剪整齐的灌木丛还有喷泉安静地立在那边，主宅在塔格尔眼里甚至可以用城堡作为称呼。
“韦恩家很有钱吗？”
乡下来的小海怪有点儿好奇，转头在问亲爱的管家。
塔格尔对‘钱’这个概念其实不算特别清楚。
在她眼里，福尔摩斯家也是很有钱的程度，毕竟麦考夫能给她一个单独的庄园，不及眼前这个豪华，但是有一个很大的淡水湖，还配有厨师呢！
比如，麦考夫给了她没有限额的卡，但是塔格尔最能挥霍的地方也就是派遣可怜的管家去买甜点。
她所明白的有钱其实也还是肤浅——再往前追溯，她在自己出生的星球上连衣服都没有，还在啃水藻过日子呢！
塔格尔没有压住音量，走在前面的老人自然也是听得清清楚楚。
他回过头，苍老的脸上也尽是和蔼，就好像是看到了不谙世事的小辈那般，充满了长者的慈悲：“在哥谭市，韦恩姑且还算是有钱的范畴。”
啊，好丢脸。
莫里亚蒂如此想到。
好在，初来乍到的外地人也是个不错的伪装，塔格尔的英语也还带着很浓重的英国腔调，外国人嘛，没听说过美国哥谭市的首富，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儿？
阿尔弗雷德很好脾气地看着好奇张望着庄园前庭的女孩，他问：“老爷等会儿就过来，或许，塔格尔小姐需要用茶吗？”
茶！
塔格尔的眼睛一亮。
“会有点心吗？”海怪可不知道什么是客气，她直接问了出口。
当然有。
韦恩家的老管家如此回答道。
这片庄园实在太大了，而人又太少，如今来了个活泼的小姑娘，阿尔弗雷德看了自然也是觉得欢喜，这会儿态度更显出来了几分的亲近。
好耶！
如果不是手还扶在吉姆的手臂上，塔格尔是恨不得直接蹦起来拍手，再高声欢呼的。
虽然手被压住了没办法那么做，但至少嘴巴没被管住，这会儿塔格尔记得压低了声音，在这儿叭叭地朝吉姆说。
“管家欸——”
海怪小姐虽然人类常识依旧不足，但是语言之中的阴阳怪气倒是学会了不少。
她斜眼睨了眼吉姆：“管家，呵。”
简单的单词被说出了十二分的嘲讽，小姑娘指指点点，挑剔的意味显而易见。
“亲爱的。”
莫里亚蒂开口，话音很轻，慢条斯理的：“如果你不想失去你仅有的一位管家的话，我劝你闭嘴。”
“大逆不道！”塔格尔继续拽着她说得上贫瘠但是词汇量又莫名丰富的语言库。
推门进入大厅之中，阿尔弗雷德却忍不住弯了一下嘴角。
他想，哦，年轻人！
虽然现在老牌家族依然会设有执事和管家的职位，但也没有曾经那样过分鲜明的阶级，说白了就是雇佣和被雇佣的关系，眼前这对年轻人的相处模式更是跳出了框架，像是过分要好的好友，说不定还能更亲密些。
他可是老人家了，这点儿眼力可是有的。
红茶和奶浆很快就端到了塔格尔的面前，与其搭配的还有一碟奶香十足的小甜饼，以及搭配着的果酱。
看着拿一叠浆果果酱，塔格尔又想起了自己昨天做的梦。
直勾勾地，塔格尔盯着边上的吉姆，张着嘴巴一动也不动。
——就好像是个小石头墩儿。
吉姆如此想到，也认命般地拿起勺子挖了一口送过去。
使唤这位三天两头打坏主意的管家，塔格尔自觉自己今天也有在勤勤恳恳帮麦考夫的忙，这会儿眼睛都笑得弯了起来。
一旁的阿尔弗雷德欠身说道：“抱歉，两位还请稍等一下。”
今天哥谭的天气不错，足够晴朗，且……适合赖床。
看了一眼时间，还没有到中午，而阿尔弗雷德敢打一百张保票，他那糟心的从小小少年变成如今模样的韦恩老爷，可是半点儿让管家能省省心的样子都没有。
走进主卧就能够看见依然还在睡着的布鲁斯·韦恩。
想到楼下还有客人拜访，以及这位老爷足够让人绝望的不规律的三餐，阿尔弗雷德也径直拉开了窗帘，让刺眼的阳光直接照在了布鲁斯的脸上。
“布鲁斯老爷，需要我再提醒你一遍吗？”
老管家闻声道：“今天有客人拜访。”
英国人似乎就是有一种能够刻薄嘲讽人的能力，他开口道：“当然，也可能是您又没有把我这个老管家的话放在心上，当然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说，“又不是第一次了。”
在布鲁斯·韦恩的成长过程之中，阿尔弗雷德就好像是一位智慧的长者和他的亲人，老管家一嘲讽起来，哪怕是哥谭首富也招架不住。
确确实实又熬夜直到清晨才堪堪睡下，布鲁斯挣扎着在阳光底下睁开了眼睛。
语气挣扎着甩脱了那点儿残存的睡意，布鲁斯·老大不小·依然让管家操心·韦恩发出倔强的声音：“我已经起来了，阿福。”
阿尔弗雷德就这么看着他，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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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属于地球生物的海怪小姐这会儿还呆愣愣的咬着一块甜饼，眼睛都瞪得圆溜溜的，吉姆正在对着她的表情在做阅读理解。
嗯。
惊为天饼。
大概是这个意思。
恨不得把盘子一起嚼碎了的塔格尔，还在很努力地维持着人类食谱该有的取向，而吉姆正拄着下巴看她在装。
毕竟无聊狠了，就能发现观察海怪其实也很有趣。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家大小姐吃饼干的速度都越来越慢，最后直接停止了咀嚼。
“你知道吗。”塔格尔拖长了声音，无比深沉地在问吉姆。
什么？
吉姆侧头。
“这个家的主人，那个叫布鲁斯的家伙，他还没起床！”
“还！没！起！床！！”
这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吗？
那对明媚如蓝天的眼睛这会儿突然变成了海的幽蓝，塔格尔发出如此质问。
——我白起这么早啦！
而且，凭什么别人家的管家能让主人睡到这个点再起床，我的这个永远只会在睡觉的时候闹我呢？
过分生动的那双眼睛正在发出如此的控诉。
吉姆是一个不会瞎宠海怪的好管家，他敲了敲桌面，说话的声音依旧如同好听的弦乐：“别让了你的礼仪课还没有学完，塔格尔小姐，按时赴约也是其中的一环。”
“毕竟你也不想麦考夫知道你又不及格了，对吧？”
这一点上，吉姆确确实实是掐住了她的命门，塔格尔顿时没了声音。
塔格尔揉着自己的耳垂，突然恼恨起来自己的听力过分好的这个问题，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韦恩家的主人可以一觉睡到中午，他还有一个会做甜饼的好管家。
而我呢？
我这个可怜的小海怪，只有一个糟心的小吉姆。
忧郁地叹了一口气，塔格尔看了一眼吉姆，有摇摇头：“算了。”
毕竟事实已然这样，谁让这是我自己挑的呢。
从小海怪这意味不明的一眼里面，莫名拼出来了一点让自己感觉到屈辱的意味，莫里亚蒂挑了一边的眉梢——总觉得自己被，看不起了？这应该不是错觉？
还不等他细究，楼梯那边就传来了脚步声。
哪怕主要活动区域在英国，莫里亚蒂也听说过布鲁斯·韦恩的大名。
首富，花花公子，乐忠做慈善却又还是游乐于天地。
而对于莫里亚蒂来说，更引人注意的那一点是——布鲁斯·韦恩是正义联盟的赞助人。
当然了，他对美国这边的超级英雄并不感冒，只是这事关他的新乐子，莫里亚蒂这才更关心几分。
“抱歉，让你们久等了。”
布鲁斯走下了楼梯，简单的衬衫还有长裤，但又看不出来是刚刚起床。
他看起来很清醒。
吉姆眨了眨眼，不着痕迹地在准备站起来的时候，伸手拍了下塔格尔的肩膀。
被甩到脑后的礼仪课勉强挣扎着在脑海中浮出来一部分，直到布鲁斯走到了他们的面前，塔格尔提了一下自己的裙摆：“日安，韦恩先生。”
——宫廷风的裙子，宫廷礼仪，多合格啊！
完全忽略了眼前男人正要抬起胳膊的动作，塔格尔为自己感到自豪。
莫里亚蒂却是敢拿全伦敦的甜品店发誓，依照他对塔格尔的了解，以这位海怪小姐的眼力以及反应速度，她不会发现不了对方刚刚要抬手的起势，很显然是想要做握手礼。
塔格尔的性格不算好，但她也的确不会做刻意给人难堪的行径。
看这位大小姐依旧还是提裙摆行礼，吉姆只想得起来一个可能。
那就是，塔格尔应该已经忘记了什么叫‘握手礼’。
这又能怪谁呢？
塔格尔是一个很宅的海怪，她平时会接触的都是一些熟人，而没有哪些熟人是见面就握手的。
曾经的伦敦头号犯罪分子，现在目光都好像要直接死掉那样。
怎么了？
身为当事人，塔格尔却只是无辜地又看了眼心灵力场突然变得不太稳定的吉姆，有点儿摸不着头脑。
如今摇身一变成了哥谭大学的数学教授，莫里亚蒂只是觉得自己任重而道远——在把海怪小姐教育到至少像个正常人这方面。
要不我现在改修人类学和生物学吧。
他这么想到。
毕竟正常人像不了的话，像个人已经可以做到了，这不值得拿个人类行为学的学位？
尚且还不知道自己因为忘了什么是握手礼，就直接打击到了管家的‘脆弱’心灵，塔格尔只是在布鲁斯·韦恩的微笑下重新坐了下来。
塔格尔望着布鲁斯。
按照人类的标准来说，他或许已经要处在了壮年后期，不那么年轻，但却很……人类。
布鲁斯韦恩，他有一对蓝眼睛，
“你真好看。”
于是，塔格尔说，“布鲁斯，你像一朵蓝玫瑰。”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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