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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虚情假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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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在澈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了,他的四肢恍若散架,所有的知觉都归总为酸痛感,他试图抬起自己的右手,却发现不太能动。
他转动了下还没被痛觉袭击的脑袋,引入眼帘的就是一双多情的桃花眼。
谈诉也撑着脑袋看他,饶有兴趣:“醒了?”
这样带着事后的性感音和昨晚混沌时的声线重合,一切都是荒诞凌乱的。
“还疼吗?”
习在澈的眼角不自觉地滑落了一滴泪。
这把谈诉也吓着了,“你没事吧?”他赶紧起来,掀开被子,试图想看看对方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没。”习在澈的嗓子有些哑,“就是感觉到痛了,你说好轻一点的。”
谈诉也松了口气,想起昨晚的自己后半段的时候的确没什么理智,把他弄得挺狠的,人家还是第一次,这是正常的。
只是那个药的确有点后劲儿,一开始觉得自己没什么了,可是后半夜的时候完全控制不住那种侵虐的本能。
“抱歉,昨晚是有点没轻重。”谈诉也说着下床,随后开始换衣服,“早上的时候我看你下面有点肿,所以让前台送了药,我给你涂了一道,你回去的时候自己记得上药。”
习在澈没回答,他看着对方精壮的身体,想起什么似的脸一红,撇开了眼。
谈诉也捕捉到了这样的细节,打趣道:“昨晚你不是还抓过?还害羞呢?”
“没。”他的声音闷闷的。
这个小孩儿太乖了,昨晚上都那样了,还忍着痛,甚至都没哭,每次看见对方沉于情事的眼睛和诱人的唇自己都忍不住再狠一点。
谈诉也忽然生了个想法。
“要不你跟我吧?”
这句话出来他自己都吓了一跳,是疯了吗?
习在澈偏头看他,疑惑:“可是我都不知道你是谁?”
谈诉也扣好最后一粒扣子,走近:“你好,习在澈,我叫谈诉也。”
床上的人微微一怔:“你……”
“你的学生证。”谈诉也的手边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很小的深蓝色的证件,“今天早上在地上捡到的。”
习在澈松了口气,伸手接过:“哦,谢谢。”
此时,谈诉也接了个电话,语气有些不耐烦:“知道了,马上就来机场。”
挂了电话,他说:“我还有事,那就——”
“我答应你。”习在澈打断他的话,眼睛里盛满了星星:“我愿意跟着你。”
所有的事情发展超出了谈诉也的认知范围了,这个男生真的很有意思。
“我就说了一句让你跟我,你就答应了?不怕我把你——”
“不怕。”习在澈摇头,很单纯地笑着:“你是个好人。”
好人?
谈诉也自己都不相信,什么好人会在酒店的房门门口把一个兼职人员拉进来睡一晚?这个小孩儿是不是单纯地过了头,觉得给钱爽快的人都是好人?
越是这样谈诉也越不想再让面前的人沾染自己,那句话也就是不过脑的顺嘴一说,自己也给了钱,倒也没必要多这么一个麻烦?
可要是自己反悔了,是不是下次遇见不怀好意的人,他也会这样乖乖地跟别人走?
想起昨晚上那种热情的眼神,谈诉也的心里忽然有些烦闷。
此时,手机里不断传来催促的消息,他也来不及思考,直接从钱包里掏出来一张银行卡,模棱两可道:“拿着回学校吧,密码在背后。别再打工了,我出差回来去你学校门口接你。”
话毕,他将卡放在床头柜上就出了门。
习在澈听见关门的声音,随后眼睛缓缓看向那张银行卡,他收起了那副天真无害的表情,沉着脸慢慢地下床。
手里摸着那张小卡片,嘴角勾了个笑意。
接着,他拿起手机,回了个电话。
声线是不同于方才的冷淡:“什么事?”
那头似乎说了什么,习在澈不满道:“非得今天吗?。”
习在澈捡起自己昨天被扔在地毯上的衣服,看着屋外强烈的日光,进了浴室。
“你过来接我吧,我在昨天那个酒店。”他说着看了眼手上的卫衣,“过来的时候顺便帮我带身衣服。”
回那个地方穿这样的衣服显然是不合适的。
从淋浴间出来的时候习在澈没穿衣服,径直地走向了盥洗室里的镜子,看着身体上深浅不一的红色痕迹。
那种久违却又令人上瘾的痛觉随着时间正在缓缓消失。
他抬手撑在玻璃上,看着镜子里熟悉的脸,触摸了一下脖子上的吻痕,按着的时候还有点感觉。
“找到你了。”他轻声道了句。
屋外很快就传来了敲门声,他迅速穿上了浴袍。
此时一位穿着西装的年轻男人恭敬地站在门口,递给他一个袋子:“习少,衣服。”
“谢谢。”习在澈接过衣服,“很快就好。”
坐在商务车里,习在澈像是终于回过神来,缓缓开口:“习从睿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面的特助回道:“昨天。”
习在澈哂笑了声:“爷爷刚出院他就回来了,还真能找时间尽他那份孝。”
开车的助理并没有说话。
良久后,他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淡淡道:“季岭,关于我的这件事情希望你帮我保密。”
“您放心。”季岭说着看了眼后视镜:“只是关于他的资料还不全,现在您最好少接触。”
“没关系。”习在澈闭上眼睛回忆着昨晚,“也不会接触很久。”
车停在了富人区的某栋别墅门前,下车后,门口的管家微微欠身,“少爷。”
习在澈点点头,随后问:“我爷爷在哪儿?”
“董事长在书房和赵先生谈话。”管家说着给他开了门。
进屋后,习在澈一眼就看见了坐在不远处的某个没什么坐姿的男人,但他视若无睹地朝着一旁的楼梯口走去。
“小澈,你回来了?”一个中年女人从厨房出来,打量着他。
习在澈顿住了步伐,抬眼看她:“我记得这个家姓习,我没改名字。”
女人有些尴尬,但面子上还是保持着微笑,转身进了厨房。
不过此时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开口了,“你怎么跟我妈说话的?”他一开口就是一股顽劣的气息,那身上和脸上的横肉颇有二世祖的风范。
习在澈一点都不想理会他,转身就要上楼,然而下一秒自己的胳膊就被人拽住了。
“别碰我!”习在澈想甩开他,但是习从睿死死地拉着他的衣服,并且此时由于他的动作很大导致衬衫往下露出了锁骨。
白皙的皮肤处还残留着暧昧不清的痕迹,光是让人看一眼就能联想到那些旖旎的画面了。
习从睿松了手,像是发现了难得一遇的破绽般,嘲讽道:“我还以为你有多干净呢,平时在人前装得那么正经,结果还不是在背地里乱搞——”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咽了回去。
“习在澈,你想做什么?”此时的习在澈掐着他的脖子把他抵在了墙上,眼神恹恹地,尽是怒意。
“我告诉你,以后少拿你的脏手碰我。”习在澈平静道:“还有,少管我的事。”
习从睿想要挣扎,但是习在澈的力气太大了,他其实比习在澈要高一点,外表上看体格更是大了他好几圈。
但此时他被对方这么摁着脖子,全身都恍若脱力,但他还是嘴硬地反击:“脏?你一个今天不知道从哪个更脏的人的床上下来的人有资格说这种话?”
“你应该庆幸我现在不想跟你浪费时间,不然你真的会被我掐死在这里。”习在澈语气很平缓,像是在说一些多么温馨的话。
习从睿的脸色由于缺氧已经发青了,听着这句话他会毫不犹豫地相信习在澈真的会这么做,“你……你这个疯子……”
习在澈像是满意般地松了手,唇角勾了个笑:“你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我是个疯子,反正我又不怕死,但你猜我死之前你会有什么下场?”
楼上传来微微的动静,他说着抬手整理了一下衣服。
“所以,少招惹我。”
习从睿狼狈地靠着墙壁大口呼吸着,愤怒地看他。
“小澈什么时候到的?”习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习在澈微笑着回道:“刚到,正要去找您。”
习信的身边还跟一位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看着有些畏缩,不过眼睛里却尽是精明。
“既然人齐了就吃饭吧,你也很久没回来了。”习信笑着。
“好啊,我先去洗个手,刚才不小心沾上脏东西了。”他说着扫了眼旁边装做什么都没发生的习从睿。
后者的表情看着十分憋闷,却也一个屁都不敢放。
吃饭的时候,习信说:“你在北京待了四年,总归是回来了,之前不是说继续在那里上学?”
“原本是这样打算的,但是想见您的话总是不方便,所以就回来上学。”
一旁的习从睿低笑了声,像是在嘲讽。
不过习在澈置若罔闻。
“回来挺好的,还能帮我做些事情。”
“外公,我也能帮您的。”习从睿赶紧说道。
“你?”习信皱了下眉,“之前小澈在四大实习过我才敢让他接触公司的业务的,你这些年在国外做了什么?”
习从睿有些吃瘪,“我……我也可以慢慢学。”
“想学是好事,到时候我会让秘书给你安排的。”习信说道。
习从睿有些不爽,但也只能点头:“好,谢谢外公。”
一顿饭吃得各有心思,没一会儿就都放下了筷子。
习在澈吃着那个女人做的饭也更是想吐。
“那我就先走了,爷爷。”他起身说道。
“这么晚了你还要回学校?就在家里住吧,又不是没有你的房间。”
“不了,明天是第一天上课,而且有早课,迟到就不好了。”习在澈说。
习信点头:“也是,去吧。”
“好,爷爷再见。”
出了大门,习在澈终于松了口气。
正值开学之际,学校里的事情也让他忙碌了起来,不过他不用像理工科生那样天天泡实验室,更多的时候除了上课就是自己一个人待在图书馆看文献写东西。
这天,他刚从图书馆出来,一个同门叫住了他。
“习在澈!等一下。”
他停住步伐,回头发现这人应该是自己的师兄,开组会的时候见过,于是淡淡道:“有事?”
温与泽笑着:“开学这么久了,师兄弟们都没一起聚过餐,我们在群里商量了下,就你一个人没发表意见,刚好碰上了你,就问一下。”
习在澈觉得无聊,刚想要拒绝,眼睛却瞥见了什么,随后笑了下:“好啊,我都行。”
温与泽第一次见到习在澈的时候,不光是他,甚至他们院的大部分人都对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因为长得实在是太好看了,他一个直男都觉得这人是可以用漂亮来形容的。
可是开学这么久了,这个漂亮得所有人都想亲近的小师弟对什么都是一副冷淡的态度,从不在群里说不关学习的废话,也不参加那些学校里的社交活动,加别人的联系方式都是非必要不加,就像是把所有人隔离在了一个玻璃罩外边儿。
因此,那些本来想试着了解他的人也就此止步了。
可是现在面前这个忽然给了个笑脸的人让他眼神晃了下,他是在笑吗?
是的吧?
在他印象里,这个人就没笑过,所以他是喜欢参加这种活动但是又不好意思主动说吗?
他决定做一个热情大度的好师兄,“那行,时间地点到时候发给你啊。”
“嗯。”
温与泽走后,习在澈回头就看见了一周前才见过的人,惊喜道:“你怎么来了?”
谈诉也戴着口罩,可是他那头微长的发和那双多情的桃花眼实在是太好辨认。
“你在学校挺受欢迎的嘛。”谈诉也眼睛弯了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