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 3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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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大的星舰行驶在军用航道上，在浩瀚的宇宙中又显得格外渺小，透过窗外可以看到瑰丽的星云，但军校生们都无暇欣赏这样的景色，路途上的中央星时一天可不是让他们休息待命的，他们正紧锣密鼓地进行着战前准备。
九百位一年级军校生，被平均分配到红黄蓝三个阵营。军校生们各有所长，为了能让他们更好地各司其职，红色阵营的许遥早在一周前就在北极星小队进行了算法建立，只需要军校生们共享全息演练权限，就能根据他们平时的演练成绩迅速定位好职能并分组。
第一时间给许遥发申请讯息的庄眛很快就被通过了。
庄眛：我很喜欢你，你很强。
猝不及防又一次被直白的话语冲击到的许遥有些回不过神，军校生都这样直接吗？回想起北极星小队的几人，好像也差不多。骨子里的她到底还是有些含蓄的，一时有些难以适应。
好在是文字通讯，许遥可以面不改色地回答她：谢谢，我记得你，上次演习时我们还是对手。
庄眛：很高兴和你成为队友，遥指。
如果是一般情况，许遥会认为这是客套话，但这是刚刚才冲击了她的庄眛，许遥相信这就是庄眛发自内心的话。
许遥由衷地回了她一句：很荣幸和你成为并肩作战的战友，庄眛。
接收到这一串字符的庄眛有些愣神，她似乎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急促而有力。
还没等她回复许遥，那边由许遥经军用光脑的战时演习功能发起的阵营通讯有了新的消息。
正是许遥用算法给军校生们完成分组的结果。
庄眛就这样成为了许遥的数据分析师，也叫副指挥。
战时演习功能是演习期间提供的，军用光脑在演习期间只有阵营通讯和演习应急求救功能，而这阵营通讯功能也只存在于他们在星舰上的这一段时间，因为在军事演习的星球上，连信号基站都不会有，他们只能通过搭建内部通讯网络进行联系，星舰上倒是能接收他们的光脑信号，但这是用于接收求救功能和演习监控的，并不会替他们进行信息传递。
从踏上星舰的那一刻，演习就已经开始了，军校生们的一举一动都通过他们的军用光脑反馈到演习主控台处，当然，这里的一举一动指的是他们明面上的军事行动。在隐私保护下，庄眛和许遥的单人通讯可不会传到教官们的主控台，除非演习中搭建的通讯网络，他们才会监听到，但一般而言也会被系统过滤为无关信息。
“许遥想得还挺全面，我们学院的分系机制不就是这个原理？”作为主执行教官的杜台恩处于这场演习的最佳观赏位，将军校生们的行动尽收眼底。
以往的这场演习，军校生们第一次进行大型演习，对彼此并不了解，大多都是按学号依次成组，以平时的每周线上演习的惯例进行组内的职能分配，就会出现小组偏科的情况，但这种情况在每个阵营都存在，在一年级的演习中看不出差距，一到与二三年级已经细分了专业的学院演习中，就展露无疑。
“但是你的投票分配很好地减少了许遥的优势。”任古希看到黄蓝阵营反馈上来的信息，许遥的北极星小队成员，虞雯、易彰被分配至谷岚付的黄色阵营，宁嘉孟、宋廷如分配至欧裴的蓝色阵营，作为团队的研究成果，他们自然也能将算法带到黄蓝阵营，这时，就要看两位指挥是否会相信这一份来自另一位指挥的“研究成果”。
杜台恩表示无奈：“之前都没有出现过，我怎么能预料到？她的学习能力和敢于跳出思维定势的勇气，你可比我清楚，更何况这一项有利无弊。”
“确实很有勇气。”卫元明附和道，谁能比她有勇气，别人最多自己拿自己的命去拼，只有她还敢拿别人的命去拼。
谷岚付自然不会轻易相信这份算法，倒也不是认为他们分配阵营后还会倒戈许遥，只是他怎么知道许遥会不会提前藏了一手，给这两个人手上的算法本身就是有问题的。他也没对许遥和欧裴进行情报收集，不过投票选择他们两人的军校生肯定有一定了解。
谷岚付随便找了一个军校生问道：“欧裴小队的成员有谁？”
被问到的军校生有些诧异，怎么会有指挥连自己对手的信息都不清楚？但现在这个人是他的指挥，他不禁开始对策划演习的教官颇有微词，本来他还算有眼光的。哪怕有些不情愿他也懂得现在这个阵营和他就是一体的，更何况军令不可违，他老实地回答了这个问题：“庄眛，年久舒，沈云穿，习戴。”
看出眼前人拙劣掩饰下的片刻质疑，谷岚付轻笑一声，这漫不经心的态度直接惊得这军校生心中一跳。
坏了，他看出来了，着陆之后他不会第一个让我去探路然后直接“死掉”退出演习吧？
没再关注这军校生的内心活动，谷岚付从黄色阵营名单中找到了年久舒和习戴，转移了通讯投影。
谷岚付将算法发给两人：“这是许遥小队的两人带来的算法，你们检查一下看有没有问题。”没有过多的解释，谷岚付直接将问题抛给了两人。
年久舒和习戴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这是试探还是警告，但于他们而言，自己既然分到了这个阵营，自然是该做好他们要做的事情，欧裴也不需要他们成为这个卧底。
两人分别验算过，得出的结论都是没有问题，将这个结果发给谷岚付后，他也只是回答了一句：“我知道了。”
这一切都在线上进行，将算法提交上去的虞雯和易彰并不知道谷岚付还有这么一道流程，只以为他不过是多费了些时间。
否则以虞雯的性子，被怀疑了只会把算法销毁了也不让他用。
相比于谷岚付的谨慎，蓝色阵营的欧裴思考下来就显得简单许多。
没有庄眛提供建议确实不大习惯，但到底是能做指挥的人，又怎么可能没有主见。
按照他们先前的判断，这场演习的反向投票分配没有人会预料得到，所以这套算法提前预谋作假的可能性很低，同样的，欧裴不认为宁嘉孟和宋廷如会拿自己的学分不当回事，作为同一阵营的人，现在他们才是利益共同体。
在很有可能其他两个阵营都已经用了这个算法的情况下，他不能让自己从起步就落人一截。
许遥可不管他们内心经历了怎样的考量，对于最后他们都会选择应用这套算法的结局是可以预料的，最多花点时间检验一番。好比一场游戏就是要边路，打野，法师，射手，辅助五个位置，可以选择的情况下没人会想要两个位置重复，更不要说五个位置都可能重复的局面，战场上的情况复杂些，不过道理也是这个道理。
看着下达的任务地图，许遥觉得任谁来都束手无策，一张只有海岸线的星球地图，只圈出了演习区域，连一点地势起伏都没有，比她以前在福利院画的简笔画还要简单。
从已知的信息来看，这是一颗具有有机生命体的小行星，生态演化程度不明，陆地板块分为两块，像是被一斧砍下，相邻的两道海岸线平整而互补。演习区域大致分为30%的海洋和70%的陆地，两个陆地板块均有。
很快许遥便决定好了着陆点和着陆时间，发送至演习主控台。这场演习的最终目标也很简单，搜寻遗落在这颗星球上的星舰残骸。在地形未知的情况下，在她看来，最好的着陆点无疑是距离海岸线较近的海面，最好是海峡，她可以以着陆点为中心向外进行海陆空全方位的覆盖。
分完组后，着陆后的分工合作也格外清晰：通讯组建立内部通信网络；侦察组以数量多，按多方位、快机动、隐蔽渗透地进行信息完善；指挥部和战备后勤的营地驻扎等。
“庄眛，以你对欧裴的了解，你认为他会选择在哪里着陆？”分好组后，许遥将指挥部召集到星舰提供的会议室内，其余军校生则继续待在自己的房间内休整待命，准备迎接登陆后的挑战。
“如果是以我们小队的习惯，他会选择多点分散着陆，以求最高效率地完成初步的侦察工作。”庄眛顿了顿，又道：“但他现在的侦察组……”可不等于小队的那四个人。
许遥听出了她的意思，作为同样的当事人，最有默契的伙伴不在，换了另一群人，作战规模也大了不少，作战指挥方式总不能一成不变，要会根据已有的条件进行调整，若是欧裴还按着之前的那套来，且不说庄眛对他足够了解，这理想与现实的冲突就会实实在在地架在他面前，到底是能成为候补指挥的人，总不至于这么死板。
不论是正向还是反向，她至少知道了方向，有充足的准备。
“不论如何，尽管交锋。”许遥的声音里散发着浓浓的战意，蓄势待发，看上去自信而张扬，像是下一秒就要发动引擎，驾着机甲杀过去。
许遥身上那股源源不断的拼劲，总是能轻易地感染到这群军校生，就在庄眛的士气也要被鼓动起来时，许遥冷不丁小声问道：
“你觉得欧裴和我谁更厉害？”
庄眛被问住了，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沉稳的娃娃脸上浮现出一丝窘迫。
许遥见她迟疑，闪过一丝狡黠，随即低垂着眼眸，做出一副失意的模样：“唉，我知道的，是我不自量力。”许遥在这方面的演戏功夫着实算不上深厚，但庄眛可没见过这种攻势，一个娃娃脸平时总是被人小看了当小朋友哄，熟悉后也仍旧难免以貌取人，根本没有这种经验。
一点也装不出来那种泪珠在眼眶里打转的许遥，生怕下一秒被自己给演露馅了，来得快去得也快地终止了这场戏剧。
“你们之前对谷岚付的信息收集有多少？”
庄眛已经到嘴边的话又被堵了回去，随即将此前整理好的谷岚付的资料信息投影出。
“谷岚付没有小队，所以他的周演习都是随机匹配的，大部分军校生都有和他一起作战过，所以在这次阵营投票环节，”庄眛顿了顿，调整措辞，不提欧裴的名字，“我们预估他应该是得票最多的指挥，只是没想到阵营的分配是相反的。”
“也正因为这样，可以从大多数军校生口中得知他的作战风格和一些细节。他喜欢蛰伏，利用机会一击致命，所以我们最好当心在和蓝色阵营的对拼中被他趁机获利。”
虽然早在候补指挥公布前，谷岚付就已经关闭了全息系统中的信息公开权限，但在庄眛这里，该有的信息都很齐全。
“我了解了。”许遥这里自然也有查过谷岚付的信息，对比下来还是庄眛的更加详细，毕竟这也不是他们小队的优势科目。
偶尔换换战友，这体会确实不一样，许遥暗暗想道。
“诶，你那是不是还有我的资料？我看看你怎么分析我的。”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
战场的信息未知，但对手是已知的，三份资料都呈现在许遥面前，在着陆之前的这段时间，她可要好好给他们织一个量身定制的天罗地网。
庄眛注意到许遥的眼神失焦，知道她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没再出声打扰。
“都清楚自己的任务分配了吗？清点储备资源，准备着陆。”全副武装的军校生们被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跃跃欲试的眼睛。战备运输舱从星舰中徐徐开出，向眼前那个仿若近在咫尺的小行星疾驰而去。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 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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