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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多云转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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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夙回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池朔年。
只不过他似乎心情不是很好。
池朔年没什么太大的表情,眉头微蹙,透着一点说不出的烦躁,这种时候,他富有攻击性的五官会露出锋芒,看上去有些不太好惹。
尽管如此,这张脸还是很招人稀罕,短短片刻,就已经有三四五个女生频频将目光投过来。
乔夙回手上还拿着两人都看中的礼盒,他把礼盒往前递了递,“刚刚我听店员说这款只剩一个了,要不给你?”
不知为何,池朔年心口的阴霾一扫而空。
他见乔夙回神情认真,不由得轻轻弯了下唇,“不要紧,你拿着,我只是随便看看,礼物都还没选好,礼盒不用这么着急。”
现在看来,他好像心情也还不错。
果然,现在的男大学生都是这么有活力的吗?刚刚还乌云密布,现在就多云转晴了,自我调节能力很强嘛。
乔夙回注意到池朔年话中的重点,“挑礼物吗?这个我擅长,可以给你出出主意,是要送朋友还是家人呢?”
“送家中长辈,学长你有什么建议吗?”池朔年垂眸看向乔夙回。
“走吧走吧,我知道买什么最合适。”乔夙回当即就拉着池朔年的手往外走。
“学长,你的礼盒不要了吗?”池朔年的视线落在乔夙回拉住他的手上。
掌心有些凉。
这是池朔年的第一感觉。
“没事,一会儿回来再选更好看的!”乔夙回拉着他走向天桥对面的直行电梯。
乔夙回和池朔年虽然风格不同,但是颜值都非常出众,走在人群中很是惹眼,很难不引起路人的关注。
有人悄悄拿起手机拍下了这一幕。
两人毫无所觉。
一进电梯轿厢,乔夙回就自然而然地松开了手,然后按亮了五层的按钮。
池朔年垂下手腕,方才的触感似乎还在。
他平时很少出门逛街,有时候需要采买生活用品,也都是在一到三楼的范围选购,还没上过商场的五楼。
“叮——”
电梯抵达,刚迈出去池朔年就闻到一股中草药的气味,然后抬头一看,各种中草药养生馆的牌匾映入眼帘。
乔夙回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送长辈,还是养生用品最好!”
池朔年倒是没想过这个。
乔夙回好久没来了,都记不得之前去过的店铺在哪个方位了。
他粗略地扫视了一遍楼层,看到有点眼熟的牌子之后,再次拉起池朔年的手,朝着右前方走去,“这家店商品的品质是最好的。”
“嗯。”
池朔年任由他拉着自己走。
陈氏养生馆的馆主是个穿太极服的白发老头,白胡子白眉的长相让他看上去很靠谱,他的胸牌上用小楷写了名字,叫陈延龄。
陈延龄见到乔夙回,仔细辨认了一会儿,问,“小乔啊,看病还是买东西?”
“陈医师,你还记得我?”乔夙回上次来得是两年前的事了,没想到这馆主老头还记得他。
“记得记得,三天两头喊肚子疼跑来抓药还不听医嘱的漂亮小男生。”陈延龄捋了捋白花花的胡子,没好气地说。
乔夙回:“……”
大少爷没想到他是以这种方式被记住的。
算了,好歹有一项是长得好看。
乔夙回言归正传,“陈医师,之前我在你们家买的药枕还有吗?”
药枕里面有中草药成分,可舒心养神,很适合送长辈,乔夙回之前就送过一个给爷爷,爷爷表示很喜欢,枕起来也十分舒服。
“我去给你找。”
不消片刻,陈延龄就把三个不同类型的药枕拿了出来。
他虽然年纪大,动作还很利索,身子骨很硬朗,是养生馆的活招牌。
陈延龄照例给他们讲解了不同药枕的不同功效,池朔年也觉得这个礼物挺不错,挑了一个适合老年人用的,就直接买下了。
他付了款之后,陈延龄忽然拍了拍池朔年的胳膊,“小伙子,把手伸出来,搭个脉。”
乔夙回站在两人中间,冲陈延龄摆摆手说道,“陈医师,我们不看病。”
他最近吃什么都香,活蹦乱跳的,精神气十足,池朔年面色也还不错,健康又完美的身材看着体质就很好。
乔夙回疑惑地问陈延龄,“我们看上去像是有病的样子吗?”
陈延龄没理他,反而瞧了池朔年一眼。“哦?你不看病吗?”
池朔年说,“不看。”
乔夙回也点头附和,“是啊,没病看什么病?我们只是来买东西的,更何况我们两个人看上去就很健康好吧?”
陈延龄没对这话做出评价,只是对池朔年说,“那这样,我给你把个脉,不收钱,就跟你说说你的身体情况怎么样?”
这听起来好像还不错,乔夙回心想他以前怎么没这待遇,陈医师搭脉可贵了。
乔大少爷当即伸出手,“我也要。”
池朔年站在原地没动,婉拒道,“不用了,我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见状,陈延龄只好给乔夙回搭了脉。
“从脉象上看,没什么问题,只要别再像以前那样乱吃东西闹肚子就行。”
乔夙回:“……”
在他们走之前,陈延龄从柜子里拿出一只香囊递给了池朔年,“对了,馆内活动,买药枕送香囊,刚刚买药枕的是你吧?”
池朔年接过,“那就谢谢了。”
陈延龄笑起来倒颇有几分和蔼可亲,他说,“这个放在床头能够解郁安神,助眠效果挺不错的,要是觉得好用,可以再来。”
池朔年听了效用后,拿着香囊的手不易察觉地顿了顿,“如果有需要,我会的。”
乔夙回一看,又要闹了,“陈医师,我上次买的时候怎么没有?”
陈延龄随口说,“这是今年才开展的活动,你小子都两年没来了。”
乔夙回眼巴巴地望着他。
陈延龄无奈之下,又从柜子里拿出一只香囊,“行吧,也给你一个。”
“谢谢!”
乔夙回喜滋滋地接过来翻看,“这上面绣的什么?两只鸭子?有什么寓意吗?”
陈延龄一时语塞,“……那是鸳鸯。”
乔夙回嘀嘀咕咕,“原来是鸳鸯啊,那还可以,可是真的很像鸭子。”
从陈氏养生馆出来以后,他们又折返方才的店铺,池朔年挑了个能装下药枕的礼盒,让店员帮忙包装了一下。
乔夙回今天来商场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给岳虹的项链配个相称的礼盒。
他最后挑了一个和项链风格差不多的礼盒,结完账后,就和池朔年一同回了荆山苑。
到家之后,乔夙回就先去洗澡换了身衣服,还是家居服穿着最自在。
他坐在地毯上看了半集动画片,又在沙发上躺下,乔夙回总觉得有什么东西硌人,拿起来一看,是他回来时,随手放在沙发上的香囊。
身后传来浴室门打开的声响。
只见池朔年穿着浴袍走了出来,宽松的领口能看见锁骨,发梢的水也还在往下滴,五官沾了水,有种说不出的蛊惑意味。
乔夙回一时忘了自己要干什么。
池朔年把额前的湿发往后撩,对上乔夙回的目光,不由得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浴袍是不是没有系带子,不然小房东怎么是这样的表情。
确认自己穿戴整齐的池朔年,忍不住摸了摸下巴,问,“是我脸上的泡沫没洗干净吗?”
眼前的景象让乔夙回有些心猿意马,他回过神的才发觉自己盯着人家看了好久,实在有些失礼。
“那、那倒没有。”
就是他心思不是很干净。
池朔年耳根浮红,不知道是刚洗完澡的缘故,还是别的原因。
乔夙回抓起一旁的香囊,说道,“我是想问问你,要不要这个?陈医师说是用来安神助眠的,但是我不太用得着。”
当时他想要也不过是看池朔年也有,既然陈延龄肯给,不要白不要,就拿回来了。
“是吗?那就多谢你了。”
乔夙回点头,“是啊是啊,我睡眠质量超好的,沾枕头就睡,一觉睡到天亮。”
“真好。”
池朔年笑了笑。
——
翌日。
池朔年一早就上课去了,乔夙回居家大多数时间都是在琴房练琴。
快到傍晚的时候,乔夙回才换上了岳虹给他新做的白色西服,别上了那枚据说很衬他的胸针,背上琴盒就参加宴会去了。
单主提醒他要早点到,因为宴会策划将小提琴独奏放到了开场,结束的时候则是钢琴独奏。
乔夙回打车抵达了宴会厅门口。
迎宾立牌上是寿星的手绘画像,尽管这位老绅士头发花白,看上去依旧精神矍铄。
门廊处,穿着统一的侍者面带微笑,确认过来宾的邀请函后,再将宾客逐一引入主厅。
大大小小的宴会乔大少爷参加得多了,还是头一次以琴手的身份参加,这感觉很新奇。
乔夙回在门口等了一会儿,没见到单主说的接引人员,就干脆拿着自己的邀请函进场了。
主厅内部装潢辉煌而典雅,华灯璀璨,醇厚的酒香从碰撞的高脚杯中溢出,飘散在举杯畅饮的宾客之中。
这和乔夙回往常参加宴会的没多大区别。
他正想去找杯水喝,还来得及走向酒水区,就有人一巴掌拍在了他肩膀上。
宋远岑穿了一身燕羽灰西服,打扮得英俊而贵气,他同乔夙回熟稔地打了个招呼,“乔大少爷,你来参加宴会怎么还背个琴啊?”
乔夙回整了整西装衣领,说道,“一会儿要上场演奏,不带琴怎么能行?”
“这话什么意思?”宋远岑熬夜玩游戏玩多了,还在想现在参加晚宴居然还要表演才艺吗?
乔夙回喊了一声路过的侍应生,“你好,麻烦节目单给我一下。”
侍应生将节目单呈上。
乔夙回指着第一行字,跟宋远岑说话,“这儿有个开场曲,看到了吗?小提琴独奏,没错,他们花大价钱请的我。”
宋远岑听后忍俊不禁,问,“乔大少爷现在的出场费是多少?”
“一万二。”
宋远岑感叹,“不比当年啊。”
乔夙回从小就在小提琴上有着常人无法企及的天赋,其实以他的水平,开独奏会也完全不在话下。
只不过他这几年基本没有在大型活动中露面,很多人已经忘了十年前轰动一时的天才小提琴少年。
宋远岑从侍应生端着的托盘上拿了杯酒喝,视线越过人群,看见不远处有几张熟面孔。
“季老爷子八十大寿,业界名流纷纷前来祝寿,乔大少爷,这场宴会熟人不少啊。”
“喏,从小到大一直跟你不对付的那个钟少爷也来了,那家伙少爷架子比天大,看你表演暖场曲子不得阴阳你?”
宋远岑说完一转头,身侧空空如也。
?
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