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落雪时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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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晨光熹微，徽城的冬天向来阴雨绵绵，难得有一日放了晴。
地板上散落着凌乱的衣物，乔夙回醒来时只觉浑身酸软，他揉着腰缓缓坐起身，下意识想喊池朔年，刚一出声，发现连嗓子也哑了。
乔夙回瞥向一旁的罪魁祸首，池朔年和他的状态截然不同，看着还挺精神的，一大清早就把手伸进了他的浴袍底下。
温暖的手掌从他的脊背慢慢往下滑，最后贴上乔夙回的后腰，池朔年轻轻替他揉了揉，揉得他腰腰发麻。
池朔年温声道，“早上想吃什么？”
一提起吃的，乔夙回就不自然地红了脸。
昨天下午他给池朔年筹备生日惊喜太过亢奋，晚饭只吃了一点水果垫垫肚子，导致进行到后半夜的时候肚子空空，最后扛不住了，喊了声“饿”。
池朔年刚听到的时候，误解了他的意思，直到乔夙回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委屈巴巴地说自己没吃饭，池朔年才把蛋糕端了进来。
他们很久没回家，冰箱里没什么吃的，只有还没动过的蛋糕能吃，虽然这个蛋糕吃得不太正经，但最后乔夙回终归是吃饱了。
池朔年坐在乔夙回身后，将人拢进怀里，低下头用鼻尖蹭了蹭他的后颈。
“还没想好吗？”
乔夙回嘀嘀咕咕，“反正不吃蛋糕。”
他声音太小，池朔年没听清，“什么？”
乔夙回没回答，只是慢吞吞地转过身，抬手勾住池朔年的脖子，说道，“过几天陪我一起去陵城，罚你给我当一天助理。”
一个人出差太过无聊，每天打电话、通视频也全然不及见面，元旦前夕的最后一次排演，他想带上男朋友一起。
池朔年点点头，对新身份接受得很坦然。
“好的，老板。”
乔夙回松开勾着池朔年脖子的双手，刚想转身下床，却察觉到了不对劲，他冷静地抓住某只在他腰腹间作乱的手，问道，“池助理，你在做什么？”
池朔年以面对面的姿势扣住乔夙回的腰身，将人按在怀中，埋首亲吻他的锁骨，惹得乔夙回一阵颤栗，他说，“乔老板，我想预支部分薪水。”
乔夙回：“？”
腰间的系带被轻轻拉开，昨夜池朔年亲手替他穿上的浴袍，又被他亲手脱下，乔夙回身上一凉，还没来得及跑，就被人压在了身下。
乔夙回下意识想逃开，又念及今天是池朔年的生日，于是收回了抵在他胸前的手。
算了，男朋友刚满二十岁，让让他也罢。
……
半晌后，乔夙回在沉浮中发出细碎的喘息，他虚虚地抓着池朔年后脑的头发，眸光半敛，思绪早已经飘了。
感官被人占据、填满，他听见池朔年低声说道，“乔老板，你的体力有待提升。”
乔夙回难耐地仰起脖颈，急促地喘了一下，然后毫不犹豫地张开口，在他另一边的肩膀上也留下了一圈牙印。
“闭嘴。”
很快，乔夙回就招架不住投了降，他的额头抵在池朔年的肩膀上，连一点力气都没有，而某人竟然还没有消停的意思。
“……”
年轻人身体就是好。
——
温和的冬日暖阳照进阳台，暖融融地洒在花架上，有几株兰花已经结出了花苞。
乔夙回收到宋远岑发来的消息时，正坐在池朔年的腿上吃着早午餐。
【宋远岑：你失踪了？】
乔夙回懒洋洋地靠在池朔年怀里，叼着一块烤面包片，顺势将手机塞进了他手里，理直气壮地说，“你帮我回。”
池朔年很听话地照做。
【乔夙回：没】
【宋远岑：你这几天在干嘛呢？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想找你玩游戏都找不到人/怒】
【乔夙回：刚出差回来】
【乔夙回：在给男朋友过生日】
【宋远岑：……】
【宋远岑：打扰了，再见/微笑】
乔夙回见状，决定回收池朔年对他手机的使用权，“不要发多余的话。”
池朔年碰到了返回键，正打算归还手机，却晃眼看到了置顶的头像。
“等等，你给我的备注是什么？”
乔夙回想了想他给男朋友新改的备注，烤面包片也顾不上吃了，急声道，“手机还我！”
池朔年将手机拿远，慢条斯理地说，“还你也没用，我已经看到了。”
只见置顶头像后面跟了一串长长的备注，足足有八个字：【年轻能干纯情男大】
乔夙回脸颊上不禁浮现出浅浅的红云，池朔年似笑非笑地说，“原来我在你眼里是这个样子？”
“不许说了！”乔夙回羞愤欲死，一时不知该如何还击，最后选择用面包片堵住池朔年的嘴。
池朔年忍俊不禁，就当这个奇奇怪怪的备注是在夸他了。
——
假期总是过得很快，时间晃眼而过，乔夙回和池朔年在家里黏糊了一周。
元旦前夕，池朔年按照约定陪乔夙回坐上了赶往陵城的飞机。
事实证明，有人陪着出行确实很不错。
乔大少爷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只需要给池朔年支付一个吻作为报酬，不过男朋友有点贪心，偶尔会索要一点其他的。
飞机落地之后，空气中隐隐带有风雪的气息，不出意外，陵城近期将会迎来第一场落雪。
彩排地点在一个宽阔的梧桐广场。
今天和上次不同，需要穿上整套表演服装上台走流程，广场四周没有什么建筑可以挡风，台上格外冷，导演给所有人都准备了暖贴。
池朔年今天戴了一顶藏青色的棒球帽，手里拿着相机，确实有几分助理的样子，不过他外形格外出众，通身的气质摆在那里，好几次被工作人员认成节目演员。
乔夙回下台休息的时候，从池朔年手里接过热乎的咖啡，指了指有些眼熟的相机，问道，“你什么时候买的？”
池朔年看着镜头里的乔夙回，单手给他戴上了毛绒帽子，回答说，“阿姨给的。”
岳虹得知小情侣要一起去陵城表示十分支持，亲情赞助了池朔年一台摄影机，并且告诉他说“里面还有簌簌的帅照哦。”
池朔年本来对拍照没什么兴趣，但是他答应记录下乔夙回的一举一动，还挺有意思的。
排演全部结束时，已经是夜里十一点。
池朔年当了一整天的摄影师兼助理，这会儿终于肯放下相机，乔夙回见状，倾身凑近，抱着他的手臂，歪头问道，“池助理，你终于拍完了？”
池助理略显遗憾，“相机没电了。”
“……”原来如此。
乔夙回停下脚步，捧着池朔年的脸，一本正经地命令道，“明天不准带相机出门。”
池朔年垂眸看他，“为什么？”
“我可不想男朋友变成摄像头，”乔夙回踮脚亲了亲池朔年的唇，一碰即离，他认真地说，“我想你看着我，用眼睛看，不要用镜头。”
池朔年轻扬唇角，“好。”
——
元旦这天，陵城的节庆气息十分浓烈，街道两旁的行道树上挂上了各色的灯笼和红艳艳的中国结，路边有售卖鲜花和荧光棒的小摊，四处弥漫着喜气洋洋的气氛。
节庆活动现场热闹非凡，熙熙攘攘的人群一眼望不到边，舞台两侧的大屏幕上放映着台上的画面，主持人身着大红色礼服，热情洋溢的欢迎每一位观众。
“新年，意味着新的开端；新岁，代表着新的希望，感谢市民朋友以及四方游客的到来……”
乔夙回一共有两次出场，分别是开场的合唱伴奏、以及国风舞蹈结束后的交响乐演奏。
池朔年以家属的身份得到了前排坐席，角度对着舞台右侧，这个方位刚好对应着乐团的点位。
灯光汇聚在舞台上，合唱团的小朋友们脸颊上涂着红彤彤的腮红，笑得格外灿烂，池朔年眼里却只能看到乔夙回。
燕尾服将乔夙回的身姿衬托得清瘦却挺拔，他今天化了淡淡的妆，精致的五官更显昳丽，发丝的弧度仿佛都是精心设计过的一般，在聚光灯下散发着浅金色的光。
池朔年手里拿着乔夙回塞给他的荧光棒，随着音乐的旋律轻轻摇动。
他是台下万千灯海中的一束，台上的乔夙回耀眼而夺目，让人移不开眼。
约摸半小时后，舞着水袖的姑娘们踏着轻快柔和的步子退场，聚光灯随即照向交响乐团。
当指挥家挥动指挥棒，和谐美妙的乐声交织应和，奏响动听的乐曲。
乔夙回换了身雪色的礼服，站在乐团之列，如松如柏，清俊出尘，池朔年一眼就能看到。
随着最后一个音符落下，现场掌声雷动，乔夙回在谢幕时望向池朔年，两人的视线无声交汇，他们相视一笑，交换了一个只有彼此能懂的眼神。
乔夙回的表演结束，池朔年起身离开，将席位让给了一个姑娘，附赠一只荧光棒。
池朔年在约定好的梧桐树下等待，没过多久，身后传来一道欢快雀跃的熟悉声音。
“池朔年——”
他刚转过身，乔夙回就扑进了他的怀里。
乔夙回换回了自己的大衣，和池朔年身上的那件是情侣款，大概是因为台上风大，乔夙回的脸颊都被冻红了。
池朔年替他系上准备好的围巾，又把毛绒绒的帽子给他戴上，最后牵起乔夙回的手揣进衣兜，不让寒风有一点可乘之机。
心头暖意蔓延，乔夙回踮起脚尖，在池朔年的脸颊上飞快地亲了一口，然后兴致勃勃地说，“池朔年，我们出去玩吧。”
池朔年笑了笑，将他的手包在掌心，温声问道，“想去哪里？”
乔夙回笑盈盈道，“哪里都行。”
只要池朔年一直一直陪着他，随便去到哪里，他都会特别开心。
他们穿过熙来攘往的人群，路过街边的商铺，乔夙回尝了几样特色的小吃，又买了三五个精致的纪念品，两人最后走到了一座挂满花灯的桥上。
这里相比于热闹的街市，人少一些，只有零星几名拍照的游客，安静很多。
小桥旁边有可供租赁的游湖小船，乔夙回兴致盎然，当即牵着池朔年走过去，租下了一艘漂亮宽敞的豪华花船，船夫笑眯眯地请他们上船。
花船在荡漾的水波间轻轻摇晃，水面倒映着船上的花灯，像是落满了星光。
没多久，夜空中绽放出绚丽的烟花，乔夙回仰头望去，眸中映出漂亮的焰色，池朔年却只看他。
花船摇晃到湖水中央，池朔年像是终于按捺不住似的，他在船夫看不到的地方，轻轻扣住了乔夙回的手指，低头和他接吻。
从看到乔夙回出现在聚光灯下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想这么做了。
这个吻温柔而绵长，缱绻而旖旎。
细雪无声无息地落了下来。
池朔年松开他的时候，乔夙回喘着气眨了眨眼，感觉到有什么轻盈的白色“绒毛”落在睫羽上，他抬手一碰，却触摸到一点点冰凉。
乔夙回当即仰头看向夜空，只见细细的雪沫飘落而下，不多时，细雪就落了他们满身。
他颇为兴奋地拍了拍池朔年的肩膀。
“池朔年，下雪啦！”
池朔年也随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白雪纷纷扬扬地洒落而下，刚接触到湖面就化成了水。
“嗯，下雪了。”
乔夙回开开心心地伸出手，接住片片雪花，规则的六角形片晶漂亮又剔透，很快就在掌心融化了。
池朔年心念一动，从背后拥住乔夙回，靠在他耳畔柔声说道，“乔夙回，以后的每一个冬天，都一起看雪吧。”
“好。”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63章 落雪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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