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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贝克德尔测试 ...

  •   “哎呀,抱歉,习惯性点开了。”江霁月的声音传来,应循声的微信在电脑上也登了。

      “没事。”

      “这个尸体一号是谁啊?好别致的名字。”

      “许观昨,我给他打的备注。”

      “没想到啊,你们竟然还在联系。我当初给他发的消息,可以说是石沉大海。”

      “也就上次碰巧见面之后。”

      “那这么说来,他是要常驻这里了。”江霁月自作主张地翻了一下,电脑里就这几条最新记录,“这么积极主动,他是不是在跟你求合?当初是你提的分手吧?”

      “江姐姐,怎么这个时候情商高起来了?”

      “毕竟这件事是我的人生十大未解之谜之一,琢磨过很久的。我都想过你是不是突然发现他其实是蜥蜴人,害怕种族隔离了。”

      “你就没想过是‘给你一百万,离开我儿子’?”她开了个玩笑。

      “你那时候要是有这么多钱,还能过得这么惨?”

      “太复杂了,真的解释不清。”

      “往事不可追,我比较好奇你现在的态度。昨晚薛行敛在,我就放过你了。”

      “我真的没有什么态度。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再深的感情都淡了。”

      “那你为什么都没再找新的?吃过满汉全席就看不上清粥小菜了?”

      “他要是知道你对他评价那么高,应该要为自己不回你消息而道歉。而且,我不是没找新的,只是都没到那一步而已。要不就没兴趣,要不就合不来。”

      “我这个满汉全席是从你的角度出发。你都说了,这么多年有兴趣又合得来的就这一个。”

      “分都分了。不要再说男人了,要通不过贝克德尔测试了。”

      “好吧,别生气嘛。我就是逗逗你,姐妹才是永恒的。”江霁月挪过来,靠在应循声肩上。

      “对我来说,也是一样的。”她也伸出手,搂住对方。

      应循声把自己给动动准备的各种东西整理成文件,一股脑发给了许观昨,也算单方面结束了这场聊天。

      「尸体一号」:谢谢你,帮大忙了。

      “大体上没什么问题,我把批注做到旁边了。”江霁月说。

      “辛苦你了。”

      “我去搜了一下这个剧的原著小说,感觉会爆。两个主演也都挺火的,看起来蛮有CP感。”

      “我看完了,感觉不太符合我的风格。我是不想接这单的,但陆姐有她的考量。”

      应循声的作品,大多叫好不叫座,巡演票房也不是太理想。公司对她的规划是下次能开上体育馆,至少能在几个大城市卖完票。所以,想依靠OST和音综给她打开知名度。

      “你是不是还没写过小情歌?挑战一下自己。短暂地忘却你头脑里的陀思妥耶夫斯基、纪德和毛姆,真实地感受一下人间的真善美。”

      江霁月说得有道理,她总是在试图去观察、剖析和解构人生,却不真正沉入生活。

      “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做?找个工打?”应循声成年后就签了公司做音乐,收入足够养活自己,还没去坐过班。

      “大姐,打工只能感受到假恶丑,别把自己往火坑里送。”

      应循声此刻想到《加缪手记》里的一句话:“那就只能选一个最好看的自杀方式:结婚+朝九晚五,或左轮手枪。”

      “哈!我想到了。”江霁月打开手机,开始搜索,“我老大在给一个富婆姐姐打离婚官司。对接的时候,她给我们推荐了这个家店,说里面的人质量都很高。”

      应循声扫了一眼,大致猜到了这家店的“主营业务”。

      “我看是你自己想去吧。”

      “诶嘿!放心,我很清楚法律的边界在哪里。”

      ……

      应循声上热搜了,以一种非常奇特的方式。只是,问题没出现在那个“主营业务”上。

      当时,她正坐在角落的卡座里,不时看一眼舞池里的江霁月确认她的安全。她在内心评估着“沉入”这种生活的价值,凡事都有第一次,不过这个下一次就不必到来了。

      这家店的人质量好不好她不知道,音乐品味是有够差的。虽然音乐没有鄙视链,但她主观认为不符合自己审美的就是品味差。

      不过事实证明,走出舒适区还是会有新收获,她意外地获得了一些灵感。于是,她达成了在夜店写歌的成就。

      “小姐,怎么一个人喝闷酒啊?”

      应循声自认自己属于功能性饮酒。酒精于她而言只是一种过滤器,用来放大和扭曲她对外界的感知,转化成她对这个世界的独特感受。

      “你好?”被打断创作让她很不爽,语气不太友好。

      那人径直坐下,把她电脑盖上,说:“出来玩,就不要工作了,工作是做不完的。Enjoy the moment!”

      好一位油腻爹味男,满身铜臭味,感觉把全家最值钱的东西都穿在了身上。她懒得与对方扯皮,拿上自己的东西就准备离开。

      看他想再次开口,她打断道:“我现在心情很不好,请你自重。”

      随后,她指了指桌上那瓶喝了一小半的酒:“送你,不用客气。”

      她走去卫生间,准备洗个手。结果没曾想,在女厕门口碰到两人在拉扯。男人硬要把一个女人拉走,女人的意识不是很清醒,但看得出她在抗拒。

      巧的是,应循声现在的意识也不是太清醒。所以,她走上前一把拉住那个男人的手腕,说道:“她不想跟你走。”

      “你谁啊你?他是我女朋友,不跟我走跟谁走!”

      应循声没理他,她询问女人:“女士,请问你还好吗?”

      那个女人口中嘟囔着的话,应循声听得不是很清晰。不过,她重重地握住应循声的另一只手,似乎表明了自己的观点。于是,应循声抽出自己的手,拍了拍女人的肩,轻轻说道:“别怕。”

      “她不想跟你走。”应循声重复了自己的话。

      那男人不耐烦了,增大了自己的力,却依然没能逃过应循声的桎梏。

      “呸!哪来的疯婆子。长成这副模样儿,一晚得多少钱啊?”这人力气不大,嗓门倒是够大,上厕所的人都被吸引了过来。有的已经拿出手机开始拍,却没人上前帮忙。

      应循声找了一个女生,对她说:“你好,麻烦去找下保安过来,顺便报个警。”

      “好,……好的。”

      “报什么警!你有病吧?我说了,她是我女朋友,喝醉了我带她回家!你们也别拍了,这是侵犯个人肖像权,违法的你们知道吗?”

      “你还知道有法律?我数三下,你如果不松手的话,我就要采取措施了。三、二、一。”

      她越数越慢,男人眼神中露出迟疑,松开手想要走。

      “别走,事情还没讲清楚呢?”应循声制止道。

      “你还想怎样?”

      “去派出所做笔录,签字留档。不然难保你以后还会不会找这位女士的麻烦。”

      “还有各位,麻烦将这段影像删除,不要上传至公共平台。”

      ……

      当应循声和江霁月坐在警察局的调解室里时,陆姐的电话已经打了进来,不顾场合地把她臭骂了一顿。

      中心思想是,这件事的视频被人发在短视频平台上,还意外走红了。其实发布者给他们都打了码,只是她手臂的纹身比较特殊,拉扯中露出来被粉丝认出来了。

      好处是,她是正义的一方;坏处是,她被人骂夜店咖、点男模、直女卖姬。

      “我让他们不要发了。”

      “你说就有用了?你去那种地方,为什么不跟我报备?”

      “报备了,不就去不了吗?”

      “你还有理是不是?你到底点没点男模?”

      “姐,我错了。没点,我发誓,就喝了点酒。”

      “算了,黑红也是红,总比糊好。在派出所等着我。”

      女生说那男的是她的上司,把她带来夜店灌醉,想行不轨之事。男的说他只是好心要送她回家,让她不要血口喷人。

      “那你怎么说她是你女朋友?想玩文字游戏?其实想说女性朋友?说出来你自己信吗?”应循声进门,坐下开口。

      现在源视频已经被公司花钱下掉了,她问陆姐要来一个备份,播放了出来。

      “你……”

      “把你妻子喊过来吧,我认为她有权利知晓你的行为。”

      “你怎么……”

      “你还真结婚了啊?”应循声笑了一下,“我只是随口一说,感觉看起来比较像。”

      “嘶,循声,我觉得你比我适合当律师。”

      警察出声让他们不要吵了,并表示自己希望当事人双方能够和解。

      “张女士,他对你施行的性骚扰只有今晚这一件吗?”应循声继续问。

      “和解之后,你要选择辞职吗?因为他的错误,放弃你自己的工作?”

      “可是……,事情闹大之后,我在公司也……”

      “看来是不止这一件了。”

      “你没有证据,在这造什么谣?信不信我告你?”

      “来啊,我就是律师。”江霁月也喝上头了,说话开始不过脑子,“你视频里的话,已经对循声构成言语性骚扰了知不知道?”

      “张女士,只要他的行为违背了你的意愿,你就有权提出相关请求。”应循声说道。

      “可是……”女生很犹豫。

      应循声明白,在当下社会,很少有人在受到相关侵害时能够勇敢地站出来说“不”。涉及到职权和从属关系时就更难办了,就像李颀对她的“揩油”。她没有权利替别人做决定。

      她起身,走向女生,给了她一个拥抱,说道:“无论你的决定是什么,我们都支持你,不要害怕。”

      “你留我一个联系方式,我真的是执业律师。”江霁月甩出自己的微信二维码。

      “谢谢,你们都是好人。”

      之后,陆姐到达,开始交涉如何把事件影响降到最小。

      应循声和江霁月并排站在派出所门口吹风,她突然说:“霁月,上午那个合同,你好像要白看了。”

      “怎么了?还是准备不接那单?”

      “不想惯着这帮老东西。”

      江霁月提起手搭上她的肩,说道:“哈,虽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我支持你。”

      而且,应循声好像知道自己该写什么歌了。

      音乐,应该是她用来表达态度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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