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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剥皮之人不常有 ...

  •   应循声也不问他这句话的宾语是什么,只将碗放在旁边,抬头直视他:“你想干什么?我弟弟就在外面,我叫一声,他就会进来。”

      “我想吻你,一直都想。”

      “看你的眼神就能看得出来,那然后呢?”

      “请求你收留我。”他停顿了片刻,“声声,我尽力了,已经无处可去了。”

      她盯着许观昨不断翕动着的嘴唇,在他话音刚落之时,踮起脚轻轻啄了一下。

      应循声感受到他的呼吸一滞,而后双手拥着她的腰提上了台面,倾身吻了下来。身侧的碗被他胡乱放置的手推得叮当响,其上的筷子慢慢滚到了地上。

      她咬了一下他的嘴唇,手抵他的胸膛,盯着他的眼睛说:“得寸进尺。”

      “我在给你看,我凶起来的样子。”

      “偷换概……”他鼻尖再次抵上了她,侵略性极强地夺走了她的呼吸,她品尝到了一丝血腥味。

      应循声觉得,自己是喜欢他的吻的,脑内疯狂分泌的多巴胺让她感受到了一种生理快感。她揽住他的脖子,仿佛这是自己的人,让她的心理也获得了一种满足感。

      许观昨亲了一下她的耳垂,在她耳边说:“声声,我爱你,只能爱你。求求你,让我爱你,让我活下去。”

      “许观昨,这是你交给我的答案吗?”

      “嗯,考试时间到了,我就只能交卷。”

      “要是我让你挂科呢?”

      “我不知道。但没办法补考了,太痛苦了。”

      “给老师留一点,判卷时间。”她拍了拍他的后背。

      “静候佳音。”他弯腰捡起掉落的筷子,打开水龙头冲洗,“先出去吧,我再炒两个菜。”

      应循声盯着许观昨忙碌的背影,心中出现一个消逝已久的字——“家”。

      她走回了客厅,盘腿坐上沙发拿着电脑处理工作消息。

      “姐姐,要不要吃点葡萄?”

      “你吃吧。懒得剥,脏手。”

      “可以直接吃,我洗干净了。”

      “皮不好吃。”

      “好吧。”

      “我是不是很难搞?”

      “不会。”应明章抽了一张酒精湿巾,擦了擦手,“我愿意帮你剥好,关键是你会不会嫌弃。”

      “无关嫌弃与否。只觉得没必要,我不吃就完了。”

      “可是,既然喜欢吃,为什么不吃呢?”他将剥好的葡萄肉放到盘中一侧。

      “葡萄常有,而剥皮之人不常有。一次两次愿意,千次百次呢?”

      “姐姐,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不愿意?”

      “明章,妈妈说她爱你,说爱你胜过爱自己,说没有你活不下去,你害怕吗?更何况,她做到了吗?”

      应明章剥皮的手顿了顿,许观昨也在这时走了出来,说:“可以吃饭了。”

      “姐姐,我希望你幸福。”

      “明章,我也是。”她盖上电脑,拿起剥好的葡萄塞进了嘴里,“挺甜的,谢谢。”

      ……

      “什么时候走?”应循声撑着头问许观昨,看他被她咬破的嘴唇。

      此时,应明章自告奋勇在洗碗。房东没装洗碗机,她以前也不怎么需要餐具。

      “可以晚上再走吗?”

      “我要工作,你赖在这儿干嘛?还真无处可去了?你这个班上得这么闲?”

      “本来是下午的飞机。所以,没有人知道我回来了。”

      “这么不负责任,跑单了可怎么办?”

      “追回来,他们没有更好的选择。”

      “自负。老师刚刚忘了问,估分了吗?”

      “没有,因为自负。”

      “那就等着出分吧。”她说完就离开餐桌,“我工作了,你爱留就留。”

      许观昨盯着应循声的背影,觉得他这门考试应该能被她捞过,依靠平时分。至少,他已经偷偷拿回了那个被她收走的称呼。

      他坐到沙发上,开始剥剩下的葡萄。

      “哥哥,我可以跟你聊聊吗?”应明章洗完碗,坐到他旁边。

      “可以。”

      “哥哥,承诺是简单的,但一以贯之是很难的。”

      “明章,是我离不开你姐姐。你应该也感受到了,我不太正常,所以你大概理解不了我。”

      “能意识到自己不太正常的人,就已经比大多数人都正常了。”

      “不愧是姐弟,说出来的话都差不多。”

      “我更极端一点,不正常的是这个社会。姐姐她愿意爱这个世界,但我恨这个世界。”

      应明章只给应循声看了他比较阳光的作品。其实他在外网还有一个账号,上面发布的都是一些黑暗、猎奇、血腥、恐怖的作品。

      “你对我说这些是?”

      “一种恐吓。”应明章扬起一个天真的笑容,“我的命是姐姐救的,不介意再为她死一次。虽然不及医学生,但学美术也需要了解人体结构。”

      他的目光转向许观昨的脖子,仿佛看到了血从中迸溅出来的样子。

      “你可以监督我。如果我对她不好,任凭你处置。当然前提是,你得活着。”

      “好啊。只要你能让姐姐幸福,我愿意让你照顾她。她说,你让她感受到了真正的爱。”

      “你也会有的。”

      “借你吉言。”

      ……

      应循声出来上厕所时,看到门口放了一盒剥好的葡萄,上面还配了一个小勺子。

      她拿起来放到桌上,上完厕所后绕到客厅看了一眼,许观昨正在看电脑。她过去瞅了一眼,不感兴趣的数据和曲线。

      “你这是在我家上班呢。”又看了一眼他放在动动身上的手,“家猫没有野猫香?”

      “小复手感没有这么好。”

      “你是在说她胖吗?她会生气的。”

      “我说的是,毛更软。”

      “狡辩。”她说完就要起身。

      “可以抱一会儿吗?”他抓住她的手腕。

      “你是觉着,自己已经被录取了?”

      “没有。声声,你还记得,你帮我选过一支股票吗?”

      “跌惨了的那支?你还没抛呢?我都以为迟早得退市。”

      “今日不同往日。”他输入了一串股票代码。

      应循声把头探了过去,曲线走势她还是能看明白的。

      “你的眼光很好,帮我赚了很多。”

      “真行,还顺带把自己给夸了。”

      许观昨将电脑放到茶几,揽上了她的腰,见她没抵触,就抱到了自己腿上。大概是她给自己剥葡萄的谢礼。

      “声声,你还没把我拉回来。”

      “哦,我忘了。给我看看,你偷偷给我发什么了。”

      “发了几个句号。”

      “真敷衍啊你。”她用力推他的手,却被他拥得更紧,“你这在国外是尽学了怎么耍流氓。”

      “声声,给我留点小秘密吧。有些话,我只敢偷偷跟你讲。”

      “互联网也并非法外之地,当心被网警给抓走了。”

      “以后,我会一句句地,亲口说给你听。”

      “你们资本家就知道画饼,你都欠我多少个‘以后’了。”

      “这样会让你,一直记着我。”

      “美死你算了。”

      “我会害怕,一切是不是依旧是我做的一场梦,醒来之后还是没有你。”

      “这样呢?”她用力掐了一下他的手臂。

      “你刚刚咬我的时候,我就已经认清了。”

      “变态。放开我,我还要工作。”

      “好。”

      回到工作室,应循声把许观昨拉了回来,然后给他发了个几个句号,收到了他的一张表情包。

      ……

      紧赶慢赶地,应循声还是按时交付了工作,并在几天之后前往录制现场。应明章也跟着她一块儿来了,说是不想一个人呆在家里,她也就带着他出来玩儿,权当旅游。

      于是,她和许观昨之间的事情,就被她暂时搁置了。事实证明,人忙起来就没功夫想东想西。

      “循声姐姐,过两天我生日,你们可以在S市多呆几天吗?”排练过后,晏安愉问她。

      “你怎么没提前跟我说?我都没准备礼物。”

      “当然是因为我已经想好要什么了呀!”

      “嗯,说来听听。”

      “给我写首歌吧!我会给钱的!”

      “意料之中。但得等等,灵感可遇而不可求。”

      “不急!”

      “安愉,我有件事儿想拜托你。你如果不愿意可以直接拒绝我,没关系的。”

      “嗯嗯,说吧!”

      “我弟弟,应明章,你刚刚见过了。他性格也比较内向,心里爱憋着事儿。你们年龄相近,比较没有代沟,有空可以帮我多和他聊聊天吗?”

      “小事情,没问题!他在休息室吗?我现在就去找他加微信。”

      “谢谢你。”

      晏安愉跟他们都不同,是在爱里长大的孩子。她就像一个小太阳,跟她呆在一起便会不自觉地受她感染,感受到世界的美好。

      她觉得,应明章非常需要这样一个朋友,有助于他修正自身的错误认知。重要的是,看她的朋友圈,发现两人爱好还是挺趋同的。

      她到处磨蹭了会儿才回到休息室,看应明章正在手机上打着字。

      “姐姐,是你让她来找我的吗?”他听到了动静,开口问道。

      “嗯,帮你交个朋友。你要是不愿意,也对人家态度好一点,那是你姐姐的甲方。”

      “没有不愿意,只是怕她不愿意。”

      “明章,咱俩都是一样的。劝别人一套套的,到自己身上就绳子往脖子上一套。人虽然是我介绍的,但能不能处成朋友,看的是你自己。人小姑娘也是很忙的,真觉得你没意思也顶多敷衍两句。”

      “嗯,我知道,谢谢姐姐。”

      “我还得去找节目组谈工作,你就一直在这儿候着?”她后腰抵着桌子,边喝水边看着他问。

      “我想去找一家画室。”他放下手机,微笑着说。

      “抓紧时间,灵感可遇而不可求。”

      ……

      第二天正式录制时,应循声总算不拘谨了,候场时有晏安愉陪她在一起聊天。

      “循声姐姐,祁彰塌房了!苍天有眼,报应不爽!”摄像机拍不到的地方,晏安愉拿着手机在吃瓜。

      应循声凑过去看了一眼,这一长串小作文还配图丰富得,她说道:“有课代表吗?”

      “最大的瓜是,他有女朋友还跟别的女生约炮不带套,结果意外怀孕还逼人打胎。”

      “言简意赅。”她竖了个大拇指。

      “我看他就觉得他人品不好。我可见多了这种渣男,我哥就是其中之一。”晏安愉语气透着一种愤世嫉俗。

      “他也不……?”应循声笑着问。

      “哎!这我怎么知道!”

      “他现在在我心中,可不剩一点好印象了。”

      “本来就不应该有!他可坏了,跟观昨哥哥没法比。”

      “安愉,坏人可不会在脸上写‘坏人’俩字儿。”她照着自己的脸比划了一下。

      “循声姐姐,说来听听。”晏安愉扑闪着她的大眼睛。

      “我得去做造型了。”

      “姐姐!”她这种甜腻腻的叫法,让应循声打了个哆嗦,“我不会放过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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