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心脏不正常跳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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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芊蔚后知后觉被这句话成功逗笑，她不过是随口说了一句臭，这人还真记住了，洗澡再来也不嫌麻烦。
“回来回来。”她拉住男人作势要转身的衣摆，不费什么力就把人拉回来，“换完再洗，不然你就不只是臭了。”
还要再加一个脏。
沈岩庭个子高，稍微一抬手就能够到窗框，他拿着螺丝刀将旧玻璃卸下来，若隐若现露出一小节劲瘦的后腰。
杜芊蔚坐在床边，知道他看不到自己，于是在他身后毫无顾忌地欣赏，一下一下地晃小腿。
“那你怎么不直接买两块？”她忍不住问。
沈岩庭一边有条不紊地拿起地面的材料，一边回复她：“店里只有一块现成的，另一块要等货。”
杜芊蔚根本没打算问他为什么让给她，沈岩庭肯定原本就打算好了，可他就是恶劣，故意让她误会，他总是这样。
于是她喊他，“沈岩庭，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做一件事有三分的心意要说成六分，可你是笨蛋，像现在这样子，就算把玻璃让给了我，我也不会感谢你。”
“那你呢？”他反问。
从小到大被肯定才智的沈岩庭承认自己在某些方面的笨拙，侧身朝杜芊蔚望来。
他想，杜芊蔚看起来骄纵又无畏，实际上心是最柔软的泡芙，细腻又多忧，一不小心就跑出奶油。
触及到他的眼神，杜芊蔚小腿摆动的幅度逐渐变慢，“我怎么了！”
以为他要说自己笨，她立马要炸毛。
沈岩庭举手作投降状，话又不说了，扭过去轻笑，“杜芊蔚，你可真是可爱。”
一瞬间像被糖衣炮弹糊住爪子，她奇怪的乖巧下来。
新玻璃干净到反光，两人的影子不太清晰地映在上面，杜芊蔚盯了一会，察觉泛烫的脸颊无处遁形，开始不客气地赶修理工。
装修工挑眉接受她的用完就扔，临走时懒懒回头，“晚安，明天早起吧，带你去其他地方转转。”
“干什么？”
“找答案。”
或许是好奇沈岩庭的安排，杜芊蔚第二天早上比闹钟醒得早。
沈岩庭一出门就看到一人穿着休闲套装蹲在那发呆，像一个可爱的小手办，不自觉上扬嘴角，喊她出发。
杜芊蔚轻车熟路坐上副驾驶，任由沈岩庭将车开到任何一个地方。
十几公里的路程，后半段突然遇上了路霸。
昙镇的沥青公路只能两辆车并排行驶，穿过镇中心时前面一辆前方宝马始终压速不让过，喇叭按了两下没用，副驾驶的杜芊蔚耐心告罄，发出“神经病”的礼貌问候。
“沈岩庭，这人有毛病，快超过它！”
沈岩庭耐着性子僵持了五分钟，找到机会后果断从旁边别上去。
这是一个如果对方继续挡路就会撞上去的架势，宝马和迈巴赫无声比较谁怕被蹭，最后宝马落败堪堪避开。
超车后沈岩庭听从杜芊蔚的要求，将宝马远远甩在后面，一路顺畅将轿车直接开到了一处空旷的院子里。
沈岩庭解释：“这儿也是个咖啡种植园，杨伯一家种了四个咖啡品种。”说着他抬了下下巴：“来了。”
她抬头看过去，穿着黄色格子衫的中年女人停好三轮车，沈岩庭走上前把车上的竹编筐拿下来，杨大娘温和地看了她一会，笑着扭头和沈岩庭说了什么。
沈岩庭听了点点头，也笑。
杜芊蔚被看得不自在，在杨大娘招呼他们进屋时跟着沈岩庭背后，偷偷问他和杨大娘刚才说聊了什么。
沈岩庭拉长语调贴近耳朵告诉她：“夸你好看，杨大娘说你是她见过最漂亮的人儿。”
继承了文如惟惊人的美貌和杜海东温和的外表气质，杜芊蔚对夸奖司空见惯，但或许是和沈岩庭一起来的缘故，她还是小小的开心了一下。
刚才的担心拘谨减弱，她思维发散，往旁边凑凑又问沈岩庭：“那大娘第一次见你怎么夸你的？”
“最”这个字眼其实她不太认同。
“我没什么好夸的。”他散漫地回。
她觉得沈岩庭也很……好吧，用漂亮确实不太合适。
两人在红木硬沙发上坐好，杨大娘洗好水果，杜芊蔚眼神刚落在发紫的葡萄上，听见杨大娘说：“小沈带杜小姐来的突然，这些水果还是你们带来的……”
小沈，她琢磨了一下，笑了笑：“您叫我小杜就行，是我来打扰了。”
说最后半句她突然停顿了一下，因为她余光瞥见沈岩庭将装葡萄的瓷碗挪到她面前，还有递过来的纸巾。
他动作自然极了，声音朝杨大娘问：“杨大伯和杨晨还在田里吗？”
“没，杨晨去买菜了，老杨在弄最后一点覆盖的东西了，也快回来了。”
沈岩庭看了眼时间，“我去看看。”接着眼神落在她身上，似在询问她要不要一起。
杜芊蔚不禁开始怀疑起来，如果来这里也是下园的话，那和她在咖啡园干活有什么不一样，还找什么答案。
她不愿意再动，和杨大娘待在堂屋不太熟悉地闲聊。
得知沈岩庭研究生下乡实践时认识的杨大伯，那时候他们儿子杨晨大学还没毕业，夫妻俩管着一个小园子，沈岩庭就留了电话，有问题经常来看看。
杜芊蔚了解后，兴冲冲提出想尝尝不同品种的咖啡，杨大娘非常乐意带她到一侧桌台。
操作不同的咖啡豆研磨成粉再手冲为深褐色的液体，在等待的间隙，她问：“大娘，你们种了很多年咖啡了吗？”
“有十几年了，但之前种的只有卡蒂姆这一个品种，这几年才慢慢引进了很多新品种。”
卡蒂姆是专门用作速溶咖啡制作的原料品种，作为原料供给，这个品种在产量和抗病性都有很大优势。
她抿了一口咖啡问：“那为什么不继续种卡蒂姆了呢？”
大娘皱眉实说：“供给不好做，小沈就说可以走多样化精品路线，而且我儿子毕业后也回来了，就这样试试。”
是沈岩庭提的？她刚要详细再问，沈岩庭掀开帘子进来了，他一来，杨大娘不知道怎么就出去了。
院子里开始响起汽车发动机的声音，台面摆了四杯不同的咖啡，沈岩庭提醒她：“得喝完。”
四杯呢，怎么可能，杜芊蔚刚要拒绝，听见沈岩庭补充：“在农户家，咖啡是很珍贵的东西。”
喝了之后中午就不用吃饭了，杜芊蔚想了个办法，语气一不做二不休：“那你替我分担两杯。”
沈岩庭看了她一眼，似乎无奈一样答应，揽过她刚才那杯仰头喝了。
“哎你……”
他喉结滚动，杜芊蔚没来得及说上的话又咽了回去。
沈岩庭如果知道怕不是会别扭死，所以她决定友善地隐藏这个错误。
故作自然地将另外一杯推给他，杜芊蔚垂首慢慢喝她的那两杯，咖啡各有特点，铁皮卡十分清新且带有柑橘的果香，瑰夏则有着充满个性的浓烈香气。
好特别，杜芊蔚想。
院子里聊天声隔着墙壁听不真切，半晌主人家依然没回来，她拉着沈岩庭出去看，一眼看到了路上那辆宝马路霸。
杜芊蔚眉头烦躁地皱起，而院子里大肚子眼镜男腋下夹一个皮包，正对着杨大伯夫妻俩说着什么，表情是藏不住的优越。
说话间大肚子慢慢挪步到堂屋，“老杨，咱们今天也不用多说废话了，岭上公司协商了一种新的合作模式，对你们农户非常有利，在还没丰收时候直接签收购合约，到时候你们的咖啡豆无论多少岭上都全部收购，你们就不用担心售卖问题了。”
岭上，龙头外资咖啡品牌，除了咖啡豆的加工售卖，连锁咖啡店也遍布全国。
沈岩庭问了：“那价格怎么定的？”
大肚子不知道认没认出来他们，扫了一眼自动后往沙发一坐：“既然是事先收购，价格肯定会相对低一点，也就三十左右一公斤生豆，但无论好坏岭上都承担了，多方便，这点很重要。”
价格和语气听得杜芊蔚气不打一处来，杨大伯大娘没说话，大肚子就继续：“已经挺好的了，行情就这样，如果不依靠品牌，你们农户的咖啡豆压根卖不出去，岭上已经给出最好的待遇了，那些小的品牌更不用提。”
看样子大肚子是认为他们也是来做生意的，杜芊蔚忍不住嘲讽，“你怎么知道卖不出去，大公司这么会做生意，还靠压榨这招儿。”
大肚子生气地竖起食指往前，沈岩庭事先往她身前一挡，大肚子又退回去了，说：“我不和你们做生意，哪有你们插话的地儿。”
杨大伯见大肚子对杜芊蔚的态度，脸色沉下去，维持着仅剩的礼貌开始赶人。
碍眼的宝马终于消失，杜芊蔚知道不值得被渣人坏了心情，热络地调动氛围，夸奖刚才喝的咖啡。
隔不多一会，杨晨也兴致满满买了菜回来，几人也都默契没有向他提起刚才的事，自然而然开始午餐。
饭后，杜芊蔚被杨大娘安排到里屋午休。
在安静的屋子里发了会儿呆，隔了一会，沈岩庭轻问一声推门进来，杜芊蔚合衣躺下思绪还在神游，以为有什么事问：“怎么了？”
沈岩庭淡淡回：“杨大娘他们以为我们是情侣。”
所以他来了这个房间。
“你没解释？”
“这没有别的房间了，误会就误会吧。”他无所谓的语气。
房间不多，提了还可能会造成负担。
沈岩庭怕她多想，说：“你睡吧，我在窗边坐一会。”
杜芊蔚佯装凶凶的语气：“只有一张床，当然是我睡！”
由于两杯咖啡的作用，杜芊蔚不太有睡意，她张望着房梁，又看向窗边的人影。
蓝色窗帘遮光效果不好，整个屋子笼罩着蓝色光晕，她眼睛很慢地眨了眨，看了一会终于拿定主意，心安理得闭上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杜芊蔚悠悠转醒，扫一圈屋子里只有她一个人。
看了眼时间，杜芊蔚不满地出门找人，堂屋里杨大娘正在看声音几乎听不到的电视，看见她后立马关了，“醒啦，小沈下地了，怕没人让我等你，去找他吗？”
她点点头跟着杨大娘往咖啡地里走。隔了好远看到人影，冲冲地喊了一声：“沈岩庭。”
他今天穿的无袖白T，阳光下朝她摆手满身的少年气。
杜芊蔚撇着嘴巴往他那走，看杨大娘到另一块地里走远，她才不满意冲她开口：“你知不知道醒来看不到熟悉的人这种感觉很烦！你干嘛走那么早，怎么不知道叫我！”
这人却丝毫不理解她，在阳光下笑得云都舒展开来：“你来找我啊？”
犯规！她扭过头气呼呼的解释： “怕你走了而已。”
这一扭头就忽视了脚下，沈岩庭适时伸手，轻拽一下她的胳膊把她拉近，躲开一处小坑洼，“看路！”
这是一个很近的距离，她可以清楚的看到沈岩庭虹膜的颜色、睫毛，更甚至于看到沈岩庭身边的绿色叶子招摇晃动，朦胧起来变成一张大网。
被带到遮阴的荔枝树下，杜芊蔚挑起话题，肯定却不太有底气的说：“我要做昙镇的咖啡品牌。”
“好。”
她问：“你是想让我这样做，才带我来的是吗？”
让她看到咖农真实的境况。
沈岩庭摇摇头，“我不知道岭上会来人，也不会这样做，因为这是你的事，你的选择，我要做的只是让你去听自己的声音。”
尽管他私心的想让她通过自己做的事，来肯定她自己。
心脏又开始规律性的加快速度跳动了。
杜芊蔚没有说话，颤动着睫毛拉开距离，然后赶沈岩庭到田里继续干活。
剩她蹲在树下，这种情况也没有好转，她重复想：不是一次两次了，已经不能再装作忽视。
慌张中发消息给言真，她知道言真是动物医学专业，不是医学，但这两者似乎相通。
她承认，自己此刻是在病急乱投医了。
等不急了拨通电话，言真关键时候还是很靠谱的，很快接通，她直说：“我心跳的特别快，这怎么回事。”
对面声音略有嘈杂，“蔚蔚，本着科学的原则，排除生病因素，心脏的快速跳动应该是由于体内荷尔蒙和肾上腺素的快速分泌。你怎么了，在运动吗？”
不是运动，她没说话。
过了一会，言真的声音又响了，“我男朋友不同意的我的分析，他说排除这一切可能，心脏的快速跳动还可以有一个浪漫且接地气的说法——爱情，你动心了，因为某个人。”
因为某个人，因为这个人。
胸腔里的拳头大小的东西开始跳动地更紧了，杜芊蔚呆呆拿着手机挂断。
第一反应不是完了，也不是为什么会这样。
她阻止不了心脏的快速跳动，她只有一个想法，去到沈岩庭面前，去摸摸他的心脏，触碰一下他的频率。
看看那个地方是不是和她一样快。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心脏不正常跳动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