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退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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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约定在下午三点出发，杜芊蔚准备就绪还没出卧室，隔着墙一边喊沈岩庭，一边拿包。
这人已经高挺站立在玄关等待，头发全部后拢定型，露出英气的眉眼，一身棕灰色西装熨贴规整，绿色格纹领带更是锦上添花。
她定定看了一眼，小幅度的挑了下眉毛，除开好皮囊不说，沈岩庭的搭配也非常够味，他的淡漠和坏脾气还能让她接受多半要得益于此。
沈岩庭西装的搭配杜芊蔚很少见，她神奇地回想到那场他们结下梁子的开学典礼。
他当时一身黑西装发言，明显兴致缺缺，淡漠到不愿意多分一个眼神，像是眼睛里什么都没有，后来小侧门的撞破更是完全显露的不耐烦。
现在虽然是相似的装扮，但倒是瞧着眼神温润了几分，像山上的风，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沈岩庭安静的眼神将她拉回神，也不催促，不知道看她多久，杜芊蔚有些不好意思，打趣道：“你太敬业了吧，这一身说是参加婚礼都没有人不相信。”
沈岩庭停顿一秒，起身拿上车钥匙，一字一句说：“不然怎么配的上你。”
杜芊蔚显然对此非常受用，嘴角上扬着，又怕自己高兴地太明显，只平静从他面前走过下楼。
她在前院门口等沈岩庭开车出来，或许是两人穿的一看不是要下地的衣服，一些讨论声音格外入耳。
“小老板这是要和沈博士出门吧，穿得像电影上晚宴的人一样，衣服也配。”
田姨手拿一把豆角，瞄了一眼回：“配的哪是衣服啊，换个人就不一样了吧。”
她今天挑了条绸缎面料的绿裙子上身，细肩带吊在她圆润的肩头，日常而又不失气质。
说的多了她就注意起来，两个人今天倒是真像一对儿。
挺好，装得挺像。
高速公路上，蓝天一览无余，白云慢悠悠漂浮着变换形状。
行程过半，杜芊蔚手机玩的无聊，打开音乐挑了个话头问他：“我给你转的钱你怎么没收。”
早上那会儿她爸打了电话之后，她又给沈岩庭转了一笔租金。
沈岩庭眼神专注前方，“杜芊蔚，你怕不是要包养我。”
杜芊蔚随口回道：“在这件事上，包养有用的话我倒是没问题。”
她故意激将：“事到临头你行不行啊。”
咖啡园在结果期比较空闲，杜芊蔚这几天都不忙，杜海东显然是知道这个情况，才会打电话过来喊她回去。
但绝不可能是单纯吃个饭，不然不会让她带上沈岩庭，这场饭局不用脑子想就知道是鸿门宴。
或许在男人行不行这个问题上，答案向来是肯定，沈岩庭没有意外地回答：“没什么不行。”
杜芊蔚点点头，于是提前向沈岩庭打预防针，“我爸肯定不是单纯要吃饭那么简单的，你知道的，我有一个联姻对象，我爸肯定是想用什么方式拆开我们。”
她说的委婉，杜海东是谁，二十四岁和她母亲联姻，几乎覆盖了云市七成的酒水生意，除开公司自产的白酒和红酒之外，市场上其他品类的酒水公司也大多投资涉及。
杜芊蔚可不会单纯的认为对她千娇百宠的“慈父”，会没有手段。
倒是没什么可怕的，作为杜海东唯一的女儿，他顶多像发落咖啡园一样给她点苦头吃，做不了什么，但沈岩庭可不一样，一有事他肯定首当其冲了。
不过，这可是她的好机会，如果能一举让他爸死心退婚，那就再好不过。
虽然行程已经过半，沈岩庭也答应她了，她心里还是没有太大底气，怕他害怕反悔，于是双手叉腰地说：“你可不能受点威逼利诱就退缩了，当然，我可是会一直站在你身边的。”
“我不会。”沈岩庭这时候递过去一个眼神。
她鬼使神差地问：“为什么不会？”
沈岩庭把头转回去，仿佛说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情一样，“因为你，因为你选了我。”
音乐声在这一小块空间流淌，杜芊蔚秀眉蹙起，从他转动方向盘的手瞧到他微微上弯的眼角，又兀自转过眼神。
她这会儿又前后矛盾，自顾自说：“要是我，我如果受到威胁就赶快跑掉，才不会傻傻地坚持。”
车辆遇到红灯停下，左侧突然传来一声笑，杜芊蔚听见他说：“你这样想是好事，这样做也是对的，你只需要为自己考虑就可以。”
沈岩庭说的她搞不懂了，她虽然不想沈岩庭半路撇下她，但本意是也是告诉沈岩庭自保的道理，可他完全像明白但不打算做的样子。
于是她坦白说：“你有时候真的挺奇怪。”
沈岩庭打着方向盘右转，食指顺着音乐频率轻轻敲动没说话，杜芊蔚索性只当他是个靠谱的男朋友搭档。
车辆一下高架进入市区，都市氛围如同一键切换一样浓烈起来，天色完全没有要黑的意思，各色的灯先就亮起来。
沈岩庭在拐过下一个路口毫无预兆地停车，杜芊蔚望着窗外的眼神落到他身上，猜想如果这时候他临时变卦，不如两个人“同归于尽！”
没等她问，沈岩庭示意她解开安全带，解释说：“换一辆车。”
沈岩庭说完下车替她开车门，杜芊蔚不明所以，一边动作一边嘟囔：“什么啊！”
她从车里出来，一抬眼看见不远一位年轻男人立在一辆轿车旁朝他们摆手。
看样子是沈岩庭的朋友。
男人慢慢走近，花衬衫解开两个扣子，穿得太不正经，眼神打量着笔直向杜芊蔚来。
“杜小姐你好，百闻不如一见啊。”
闻在哪里？杜芊蔚皱眉看看伸到了她面前的手，刚礼貌性伸出几个手指头尖，沈岩庭挡过了来将自己的车钥匙按到男人手里，说：“少来，陆舟川，钥匙给我。”
陆舟川啧啧啧收回手，看了沈岩庭一眼又示意她，像是在向她埋冤沈岩庭，笑着打趣说：“聊一下怎么了，杜小姐可比你有礼貌。”
“你倒是挺闲，就是不知道陆家知不知道你闲。”
陆舟川也苏市人，可他嫌家里人管教多不自由，才跑来的云市创业。
“得，给你给你。”陆舟川说。
沈岩庭按响钥匙，杜芊蔚从换车开始听的云里雾里，懒得参入进他们，对着大鼻孔似的车头和显眼且一眼贵的品牌立标吐吐舌头，和他说后将轿车的副驾驶门打开上车。
车门一关，陆舟川毫不客气打趣好友：“她倒是挺有性子，脸也像天仙似的，就是不知道沈二少爷到最后会不会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啊。”
沈岩庭没直说，只说：“我们回来是去见她父亲。”
陆舟川听他这样一说，目光探索性地投向轿车，车窗开了一条窄缝，里头人白皙的皮肤透过依然晃眼。
这时沈岩庭侧身靠近一步，准确无误的挡住他的视线，陆舟川笑说：“不让看啊？”
“不是，她不喜欢，盯着她看她会不舒服。”
陆舟川挪揄道：“沈二少爷也是细嗅蔷薇了。”
他没理，只问：“东西拿了嘛。”
“在后备箱。”
“谢了。”他点头回。
陆舟川岔开话题收敛神色，“联姻先不提，你确定不继续做学术研究了，毕业回公司？”
沈岩庭并不十分觉得遗憾，只是做出了选择：“殊途同归而已，有些东西很奢侈，所以没办法全要，我们都很明白这个道理。”
“那你总得有个打算吧？你大哥珠玉在前，现如今正慢慢掌权，你嫌少露面，本就没打算争，回去有什么意思。”
沈家本就是百年茶叶世家，在上世纪中期更是抓住机遇，产业扩大到全国各地。沈家低调，但现如今南方市面上大部分茶叶，背后都绕不开沈家的茗源公司。
“我没想进董事会。”他说，“实验培育的茶株能很大程度降低环境对品质的影响，我计划接手一家子公司自己投产做项目。”
沈岩庭补充：“当然，两边都不能耽误。”
陆舟川自然知道沈岩庭说的另一边是谁。
话说完了，总不能让人等着。沈岩庭抬臂看了一眼腕表，打发陆舟川把越野车开走放车库后往轿车方向走。
沈岩庭一上车，杜芊蔚板着一张精致小脸教育他：“沈岩庭，你不诚实。”
一有事就叫师兄，没事或者不开心就喊他的名字，沈岩庭已经归纳出这个规律，抿嘴忍笑。
“干嘛打肿脸充胖子，还借车装有钱，我没发现你还是这种人。”她双手抱胸，语气是上挑的责怪。
沈岩庭发动轿车，语气里沁着笑意，也不解释，没头没尾回：“应该能养得起你。”
看吧看吧，这人还在嘴硬，她在昙镇咖啡园不太有花钱的用武之地，就这样快递每次能放越野大半个后备箱，以至于沈岩庭有如此可怕的想法是有多小瞧她。
这样说来，云市的sales 肯定思念她了。
没顾着遗憾，她棕眼珠圆圆看着他，玩笑着争辩：“养我怕不是要用金屋，而且谁用你养！”
“金屋。”他挑眉重复了一遍，又说：“这不还没机会，可……”
沈岩庭故意停顿一秒，才说：“蔚蔚，咱们现在可是男女朋友，一条船上的人，习惯一下。”
最亲近的称呼从他嘴里勾住尾调说出，难以形容地让她丢了一半气势，他从哪听来的，学的那样快！
安静的空间里车窗下调，风倒灌进入，只往心口吹。
“脸要和天边的红霞一样了，降降温。”他笑说。
杜芊蔚不愿意和他再说话了！
静嘉苑沈岩庭接她时来过，不用杜芊蔚指路一路开到别墅门口，沈岩庭这时候倒上道，不言不语地帮她开车门。
她下车整理裙摆，再抬头时沈岩庭关上后备箱，手里已经拿上了礼物。
“怎么变出来的？”她感叹。
“昨天安排的，今天麻烦陆舟川送来。”
杜芊蔚比出一个大拇指，挎住沈岩庭的小臂进门，阿姨上来接过她和沈岩庭手里的包和礼物。
她扫过一楼客厅，问道：“我爸呢？”
“杜先生在书房，菜已经好了，小姐可以喊一下先生。”阿姨是他们家的老人儿了，摆出台阶来缓和父女关系。
她点点头，贴近沈岩庭告诉他先坐，拿上他拿的茶叶敲书房的门。
放轻脚步立到书桌旁，杜海东正在挥墨，空茶杯放在红木桌上。
杜芊蔚自觉收杯，动作不算标准地泡了杯白毛尖，茶香很快沿着杯壁馥郁开来。
杜海东端茶抿了一口，问：“那小子拿来的？”
“嗯。”她似是邀功一样点了点下巴，“这茶怎么样？”
杜海东锐利眉眼缓了缓，没说话，却是把茶杯往她身边一放，示意再来一杯。
杜芊蔚可不愿意了，“晚上喝多了茶不好，阿姨说菜齐了，吃饭了，而且人还在下面等着呢。”她说。
一大桌菜上桌，除了她喜欢酸辣口，还有一些口味清淡的南方菜色，倒是新鲜。
杜芊蔚吃饭没有食不言的习惯，但这顿饭一开始安静的很，闲聊也只是无关紧要。
她琢磨杜海东罐子里卖的什么药，没办法做到埋头苦吃，于是有一句没一句地挑剔，相比之下沈岩庭看起来就自然多了，还能用公筷夹她喜欢的菜给她。
杜海东观察对面的两人，这时候说：“沈家前两天联系我协商退婚事宜。”
他的视线转到沈岩庭身上，补充：“沈家二少爷提的。”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退婚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