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赛马界封神只是个开始》京上洛

20、催眠

　　（BGM：Jennifer Paige,《Crush》：……You say the word ‘forevermore’，that‘s not what I’m looking for，all I can commit to is ‘maybe’. So let it be what it‘ll be，don't make a fuss and get crazy over you and me……）

　　“请把手放在这里。对，然后脚放在这个位置。很好。”

　　申岚按照运动理疗师的指示站在专业器械上，这台器械会保持30赫兹的震动，而震动可以给予肌肉良性刺激，有助于身体各个部位肌肉的激活和拉伸。
　　“这个动作主要是刺激腿部和腰部的肌肉。再往下一点。”

　　由于速度赛马最考验骑师的核心力量，所以申岚日常的练习中除了和马匹的配合外，最重要的练习项目都是围绕平衡，核心，腰腿肌肉群，全身柔韧性这些项目展开的。

　　“听说申选手最近加大了训练强度，比赛日程也十分紧张。今天我看您身体状态有些疲惫，所以今天我们以放松性的拉伸练习为主，之后会帮您做个按摩。”
　　“好。”

　　运动理疗师介绍着今天的安排，申岚有一搭无一搭地听着。

　　休假回来以后，申岚对自己发狠到了让整个团队都担心的程度。先是不到两周就靠极度控制饮食把体重恢复到赛季水平，之后无论是训练强度还是比赛日程，都要多于以往的任何一个赛季。像上周跳跳那种级别的赛马和比赛，换做以前他是根本不会接的。

　　（……It’s raising my adrenaline, you’re banging on a heart of tin, pls don’t make too much of it baby……It’s just a little crush……）

　　他只是想让自己更忙更累一点。这样就没有时间和余力想起在那片草原上逃避的日子……更不该想起那个人……
　　但事与愿违，明明觉得把一切回忆都埋在那个草原了，碎片画面却总是突然就闯进他的心里，猝不及防。

　　甚至连Molly姐也不肯放过他。

　　****

　　“把烟掐了。马厩不能抽烟。”申岚捏着Molly递过来的那一叠照片，手微微地颤抖。他不想在Molly面前表露出任何情绪，只能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

　　“Okay……”Molly抬抬手，像是知道申岚会把情绪发泄向她一样，把烟扔在地上，狠狠地用脚碾灭。

　　“这种东西，用邮件发给我就行了，何必要洗照片出来。”申岚随意地翻了翻前几张照片，全是去年在草原上拍的新品宣传照——有郎叶一的那几张。心里越来越沉，他不想在这个场合继续看下去，把照片放回信封里。手紧紧地捏着，指关节都泛了白。

　　Molly耸耸肩：“因为这组照片我拍的很满意，所以特意洗出来了。你知道吗……”Molly向前走了一步，看着申岚的眼睛：“我从没有见过镜头里的你能那么真实，Rylan.A.Shane卸下营业面具的笑容竟然是那样的。……JING那边看了也十分满意，还问下一季能不能也邀请那位原生态小模特一起呢。”

　　申岚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没有再说话。后面Molly在说什么，其实他都没有听清。仿佛用尽全身力气，才能让自己从回忆中脱身。

　　“最后两张，没人的时候再看吧。……”Molly拍拍他的肩，转身而去。

　　申岚仿佛全身脱力，坐在地上，把脸埋进手掌里。
　　跳跳伸了头过来，轻轻舔着他的脸。

　　****

　　“申选手，申选手？”运动理疗师的声音让申岚回过神来。
　　“接下来这个腰腿的平衡训练我们做四组。”

　　运动理疗师将瑜伽球放在地上。

　　“好。”申岚依照理疗师的指示骑坐在瑜伽球上。这个动作主要练习身体的平衡感和对腰腿肌肉的控制，也是每次理疗训练时的必备项目，申岚一向得心应手。今天四组做下来，却觉得有些吃力，最近果然是太累了。

　　身体状态上的疲惫自然逃不过运动理疗师的眼睛，申岚还没从瑜伽球上下来，运动理疗师已经先开了口：“申选手的身体和肌肉都处在一个比较疲劳的状态，请您多注意休息。我也会跟您的教练商量，减轻您最近的训练强度。”

　　“我不需要休息。能不能尽量保持最近这样？”

　　“身体处于过度疲劳的话会影响您的健康和比赛状态，我明白申选手您的心情，但是您确实需要放缓一下训练日程。”运动理疗师的语气里没有起伏，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接下来我们要进行四十分钟左右的放松按摩，请您在这边躺好。”

　　申岚依照运动理疗师的指示躺下。
　　竟然连……用忙碌来挤掉那些回忆的自由都没有……
　　申岚不由地苦笑了一下。

　　“申选手，辛苦了。”

　　申岚刚走出理疗中心的门，崔助理已经迎了上来。

　　回到车上，申岚用车上的毯子盖住了头。
　　好想把自己藏起来……

　　“系好安全带。”崔助理的声音从驾驶席传来，却让申岚觉得很遥远。

　　“营养师已经把晚餐准备好了。说你已经比赛季前减重了三公斤，需要维持一下体重。虽然之前休赛的时候体重有增加，但也不应该突然减得太快……”崔助理絮絮叨叨地说着，申岚却根本听不进去。

　　他百无聊赖地坐在后排，眼睛扫到背包里Molly给的信封，想起那天之后自己就刻意没去看Molly所说的最后两张。

　　反正都是那天的广告用片……
　　他一边想着，一边随意扯出了后面的照片——一张是郎叶一把一朵蒲公英花朵往他鬓边戴的瞬间，另一张是他们两个人看着大嚼蒲公英的云雀，毫无戒备笑成一团的瞬间……

　　靠……早知道戒断反应会这么大……

　　上涌的情绪竟让他有点慌，猛地想起刚才理疗中心那洗脑的背景乐，干脆打开手机搜到那首歌在耳机里大声循环起来。

　　（……It‘s just a little crush，not like I faint every time we touch. It’s just some little thing, not like everything I do depends on you……）

　　****

　　-去年夏末秋初-

　　“目前除了定后肢旋转和斜横步这2个比较难的步伐还得继续琢磨以外，比赛会涉及的步伐你应该是基本都顺下来了，距离冬天还有时间，得抓紧时间打磨动作细节……”申岚看着手机里他给郎叶一制定的训练计划，语气颇为严格。

　　“定后肢旋转真的好难扒……到现在我自己还没搞明白到底是怎么个动作，恐怕时间可能来不及……”郎叶一从云雀背上跳下来，跟申岚抱怨。

　　“所以我才说练好所有的基础动作，首先把你和云雀动作的美感培养好，能帮你拿到更多的印象分数！”申岚说着又想去抓那个铝制锅盖。

　　“我练我练，主要你在的时候还是想抓紧时间让你帮我看Leo的教程嘛！”郎叶一摆出招牌笑容，他渐渐感到，这招对申岚似乎有点好使。

　　申岚收回伸向锅盖的手，继续摆弄起手机：“那就再反复看几次Leo的视频吧，我再查查还有没有其他可以参考的资料……”

　　“啊……今天可能得早点回去……我等下要帮舅舅去城里拉些货。”郎叶一满脸歉意地笑着。

　　“噢，好。”申岚回答的倒是干脆，收起手机就想骑上云雀，猛得感到手被郎叶一抓住，他回头看向郎叶一，发现那人脸和耳朵都微微泛红，似乎在心里反复措辞之后，才终于开了口：

　　“晚上……来我房间继续……可以吗？”

　　****
　　当晚，申岚来到郎叶一宿舍，两人把白天没搞清楚的教学视频又反复看了几遍，总算把理论部分捋出了头绪。

　　自从上次“犒劳”过郎叶一，这家伙明显变得得寸进尺，总是主动制造肢体接触的机会，今天更是提出让申岚晚上过来。

　　任谁都看得出来，他的醉翁之意。

　　当然申岚也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再周旋下去，恐怕自己也要绷不住了。

　　申岚在手机里改完最新一版方案，郎叶一赶紧凑过来，随意看了看手机屏幕，跟着把脸转向申岚。

　　两人脸靠得很近，申岚的目光在郎叶一的眼睛及嘴唇间摇摆不定，却故意提出结束当下的对话：“明天再聊吧，我先回去睡了。”

　　说完他便起身走到门口，手指刚触碰到把手，郎叶一的手从身后闪出，“啪”地拍在了门上。

　　“这就走了？”郎叶一贴近申岚的后背，申岚却微低着头没有回话。

　　“你也想的，不是吗？”郎叶一声音变得有粘性，贴在申岚耳边。

　　申岚转过身靠在门上，表情依旧平静：“别猜我想什么，你就老实说你在想什么。”

　　郎叶一感受到了俩人之间暧昧的浓度瞬间攀升，胆子越来越大，几乎贴在申岚眼前。

　　“我想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