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行天下》云梦诗

97、第九十六章 寻找证据

　　此刻他心心念念的人儿正悠闲自得的坐在大街上的小面摊吃面，听着旁边的几人在悄声议论着这几日京都城的事情。
　　“怎样？”小摊贩的老板拉着一个穿着官差衣服的男子好奇的开口询问。
　　官差放下手中的刀，猛灌了几口水，“给我煮碗面，饿死了，审了一个晚上，一会还要回去继续呢，恐怕又是连夜。”
　　老板立刻起身去煮面，口中还吆喝着他的面条，将热乎乎的面条端过来的时候还不忘记叮嘱道，“你吃了面就快点回去当差吧，看见你平安你姐姐也就放心了。”
　　官差狼吞虎咽的吃着面，还不忘记夸赞一下姐夫的手艺，“让家里放心，不过就是审几个刺客，倒也不打紧，就是嘴巴有点硬不开口，所以下手重了一点，挺累人的。”说的完全不在意这些事情，听的人却是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这可是杀人见血的买卖。
　　如初拿着筷子的手一顿，她状似无意的站起身来端着空碗，高喊一声，“老板，再来一碗。”
　　老板顿时喜上眉梢，这个满脸胡子的男子看着不怎么样，没想到还挺能吃的，已经是第三碗了。
　　官差转身看了一眼乔装打扮成一个胡子大汉的如初，总觉得这个中年男子眼神怪怪的，他低下头吃了几口突然失去了食欲，“我不吃了，赶紧回衙门了。”他起身就要离开。
　　“面好了！”与此同时老板端着刚煮好的面转身朝着如初这边送过来。
　　“砰”的一声，老板不知为何手腕一麻，手中的面悉数洒在了刚站起身来的官差身上，滚烫的面汤顿时让他在地上急的直跺脚。
　　“哎呦！”老板也是焦急的地上打转。
　　“用这个！”如初顺势递上一块手巾，让手忙脚乱的两个人仿佛是找到了章法。
　　老板忙着帮官差不停的擦拭着衣裤，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旁边谁人递上的手巾，官差只感觉自己的□□滚烫的疼痛，完全忽略了旁边的人，只觉得腰间一股清凉，再抬头什么都没有看到。
　　等到二人处理完这些之后，老板才想起来顾客的面，再回头只看到桌子上放着几个铜板，人早就不见了踪迹。
　　如初看着手中的刑部的令牌，嘴角微扬，她早就知道面摊老板的小舅子在刑部当差，已经等候多时了，如今拿着这个令牌好过自己硬闯进去。
　　拿着令牌她装作护送犯人的衙役顺利的进入了刑部大牢，这几日闹的最凶的就是康王府的案子，所以她很快找到了那些被关押起来的人。
　　听着牢房深处不断传来的痛苦哀嚎之声，如初心中突然有些愧疚，若是以红衣也遭受了这种刑罚，不知道能不能撑住。
　　她轻功极好，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避开了几个守卫来到了监牢的里层，她早就打听清楚了，康王府一案牵连甚广，所以都安排在了最里面的牢房。
　　如初一间牢房一间牢房的找过去，完全没有看到红衣的身影，难道说自己估计错了？红衣并不在这里？
　　不过好在她碰到了红衣酒肆的送货商户王老板，如初倒挂在房梁上，轻声喊着，“王老板？”
　　王老板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这几日不是审讯就是用刑，他已经筋疲力尽，此刻听到声音仿佛是天籁，“谁？”
　　“嘘！”如初左右观察无人之后，翻身下来，王老板惊恐的睁大眼睛以为是刺客来杀人灭口，张口就要大喊。
　　如初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了他的嘴巴，直接给他塞了一团抹布，堵上了他的嘴巴，“你若不想死，就乖乖听话，我问你什么回答什么！”
　　王老板胆小，之前审讯的时候什么都招认了，只是他确实什么都不知道，此刻点头如捣蒜，“红衣酒肆的老板娘在哪里？”
　　王老板眉头一皱，怎么都在找红衣，之前就有人问过自己这个问题了，看着如初露在外面的眼睛里面蓄满了杀气，王老板支支吾吾了半晌，显然是有话要说。
　　如初嘴角一抽，早就看透了这个老家伙的嘴脸，她单手捏住王老板的脖子，带了几分内劲，顿时他呼吸一滞，连带的整个人都有一种窒息的恐惧。
　　“我知道你想喊人，不过你也要掂量一下是自己的脖子先断，还是官兵先来。”
　　王老板眼中含泪，脸色憋的通红，顿时没了刚刚的气焰，不敢再想着喊人，双手紧紧的拉着如初的手臂，只能用眼神求饶。
　　“红衣在哪里？”
　　手一松，王老板感觉自己仿佛又活过来了，大口的喘着气，看着笼罩在黑色之中的一身刑部衙役服饰蒙面的如初，颤抖着声音道，“不知道，我们来刑部之前就不见了，这几日好几拨人过来找她了，我真的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如初虽不是很相信这个老狐狸，但是不在牢房是事实，也不敢多留，足下轻点，王老板都没有看到人影，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从后门悄无声息的离开刑部大牢，正好和迎面而来的几个衙役错身而过，如初压低身子，装作毕恭毕敬的样子蒙混出去。
　　走出去好远之后，如初突然脚步一顿，终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个似曾相识的背影，还是如此沉稳踏实。
　　嘴角微微抖动了一下，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到，他们之间曾经可以生死相托，如今终归是落入了尘埃。
　　“主子！”青意忍不住提醒着站在台阶上停下脚步回头不知道在张望什么的紫萧。
　　紫萧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就在刚刚错身的瞬间，他似乎感觉到了那人的气息，但是转身的瞬间又什么都没有抓到，来来往往的刑部官员和衙役，哪里有那个熟悉的身影，难道真的是自己魔怔了，走在哪里都能心有所思？
　　无奈的摇摇头，他转身提步重新走上了台阶，也就完全没有看到他转身之后那个忍不住投过来的视线。
　　深夜金氏医馆早早的就关门打烊了，金大夫揉着酸痛的肩膀坐在书案上，仿佛正在认真研究着什么。
　　四海不明白师父这几日是怎么了，为何如此反常，不是很晚都不关门，就是像今日这般早早关门打烊。
　　“等一下！”四海关门的最后一刻，一个满脸胡子的中年汉子伸手拦住了他的动作，“我找金大夫！”
　　四海刚张口想要说他们已经打烊了，那人已经一把推开他往里面走去，力气大的自己都被推的踉跄了一下，人已经拦不住了，只能小跑着跟进去。
　　也就没有看清楚大汉扶着门框的手指是那样纤细白嫩，哪里会有大汉的粗糙样子。
　　“师父，我拦不住！”四海焦急的看着金大夫，等待着他的责备。
　　金大夫第一眼也惊诧了一下，刚要开口撵人，发现大汉眼眸中的明亮是那么熟悉，他呆愣了片刻，随即明白过来，挥挥手，“你自去关门，任何人都不再接待。”
　　四海小跑着赶紧去关门，生怕再进来一个，金大夫估计会把他扫地出门。
　　四海走后，如初撕下脸上的胡子，散开男子发髻，用衣袖抹了一把脸上的黝黑色，顿时露出来一点本来白皙的皮肤，不过还需要好好清洗才能彻底露出本来面目，她倒是一点也不着急，反正这几日都是这个装扮。
　　“这几日可有消息？”
　　金大夫嘴角一抽，敢情自己已经不知不觉成为了她的“帮凶”，若不是她的眼睛和怪异的举动，自己还真认不出来。
　　“康王府放出消息，红衣在其手中。”金大夫一直观察着如初的表情，但什么都没有发现，仿佛这个消息无关紧要。
　　这个消息对如初来说并不惊讶，早在她从刑部大牢无功而返的时候，就猜到了这一点，只是如此大张旗鼓的告知于众，她疑惑的皱眉。
　　“你说康王府这是要作甚？”金大夫自顾自的在地上来回转圈，他心惊胆战了好几日了。自从酒肆被查封，他又不知道去哪里找颜如初，只能等着她主动出现，这种被动的感觉非常挫败。
　　“钓鱼。”如初肚子饿的咕咕直叫，她找到一些茶点，毫无形象的往嘴里塞，完全不似女子的模样。
　　金大夫想到她这几日东躲西藏的也是辛苦了，如今这般模样定然是吃了不少苦头，那些气也散了不少，将盘子里的点心全部推到如初面前，“慢点吃，后厨还有呢！”还不忘记贴心的将茶水递上。
　　“他们这是要引你现身呢，你可不能上当。”金大夫心里不断的提示自己，这绝不是担心她，不过是这是害怕她不管不顾的向前冲，丢了性命连累了自己，到时候手札拿不到，白白送了性命。
　　如初突然抬头看了一眼金大夫，眼睛里面透着亮光，“目标不是我。”继续吃着点心的如初似乎完全没有把金大夫的警告放在心中。
　　王老板说过，很多人过来问过红衣的下落，这个消息应该是真的。康王府得到了人依旧如此，只能说明他们从红衣口中没有得到有用的消息，用这种方式吸引那些心虚之人出手。
　　别人不清楚，如初心里十分清楚，红衣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所有的事情都是她一手推动的，人入了康王府，至少她的这条命是保住了，无论如何康王府都不会让她死了，看来这个投名状他们是收下了。
　　金大夫看着如初眼下的青黑色，忧心忡忡，“今晚你就留在这里睡吧，红衣暂时不会有危险，若他们真的要做什么，你也需要休息好才能救人。”
　　这算是关心自己了吧，如初心里乐了，其实他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不然也不敢来找他。
　　当夜如初留在了金氏医馆休息，准备着接下来的对战。她这几日藏身在镖局的密室之中，确实没有休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