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行天下》云梦诗

246、第二百四十五章 对抗太皇太后

　　如初忍不住心底的笑意，竟然哈哈大笑起来，笑的差点直不起腰来，看得太皇太后更加恼怒。
　　“我想要什么你永远也猜不到，但你想要什么我却一清二楚，你可要记好了，当初我就说过，您可要一击即中，否则让我有了翻身之日，我定然十倍百倍相还！”如初从来不是什么软弱可欺之人，之前只不过是不愿搅和到这些朝政之中，是他们非要将自己拉入其中，那就要承担后果。
　　“黄口小儿，信口雌黄！”太皇太后早就有所准备，就怕如初不出现，如今终于出手了，心中自然十分得意。
　　如初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转身离开。
　　刚走出福寿宫的大门口，就和迎面匆忙而来的紫萧撞上，他气势冲冲的走上前，扯过如初上下仔细的打量着，脸上还带着一丝慌乱。斥责的话语脱口而出，“谁让你私自出来的！”
　　话一出口就后悔了，本来是满心满眼的担忧，怎么变成了斥责。
　　如初心底一软，这句话中的关心和担忧她感受到了，这几日的较量和那晚的不愉快统统消失不见，告诉自己就这样吧，至少在她为数不多的留下的时间里让二人不再有遗憾。
　　露出一个灿烂柔和的笑容，拉住还想要检查的紫萧，摇摇头，“放心，以我的身手福寿宫没人是我的对手，更何况还有这么多侍卫保护着。”
　　“身手好有什么用，有些事情不是靠打架能够解决的！”紫萧对之前太后之事心有余悸，他再也不愿失去在意之人。
　　“你是说我脑子不够用？”如初露出一个不满的表情，看着紫萧。
　　紫萧拧眉，总感觉如初哪里不一样了，“脑子够用的话，是谁上次受伤的！”
　　自知理亏，立刻转移话题，“谁让你好几日不理我，若不如此，你岂不是没有台阶下！”
　　“你，”紫萧后知后觉的发现如初似乎是眼中的情绪不一样了，不似之前的抵触和排斥自己，愣了一下之后，呆呆的开口问，“你，你是在撒娇吗？”
　　好似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难掩眼底的兴奋、激动之情。
　　如初被说的低下头，红了耳根，“给你找个台阶，你下不下？”小声的开口。
　　紫萧心情瞬间大好，这几日的犹豫彷徨和不确定一扫而光，他一把扯过如初紧紧的拥入怀中，嘴角扬起一个大大的弧度，“下，立刻就下。你若是今日不给这个台阶，我自己也麻溜的跳下来了。”
　　如初被紫萧拥在怀中，透过他的胳膊缝隙，看着站在院子里怒不可遏的太皇太后，心底顺畅了很多。
　　“如儿，”紫萧的声音先于脚步声传来，迈着兴奋的脚步，推门而入，“去换衣服，带你去个地方。”
　　被烈日炙烤了一个白天的寝殿里面仍旧透着一股热浪，太阳早已下山，却没有一丝凉意。
　　如初赖洋洋的靠在软塌上，摇晃着手中的折扇，“外面好热！”
　　紫萧走上前抽走她手中的折扇，一把将她从软塌上拉起，扶着她的肩头，“好如儿，快去换衣服，这个地方一定要去。”
　　如初不明所以的被他拉着进入内室，随意挑选了一件淡紫色常服，出来的时候正好和他身着的深紫色常服相配，仿佛是事前准备好的，二人相视一笑，十分默契。
　　一路马不停蹄的出了宫门口，如初后知后觉的发现他这是要带自己出宫，“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京都城大街小巷都张灯结彩，比平日热闹许多。
　　紫萧皱眉瞥了她一眼，似乎是不知道她是不是在装傻，“乞巧节啊！”
　　“乞巧节？”恍然大悟一般重复了一遍，在口中喃喃自语，好似一切都是从这一天开始的。
　　马车停下，前面的路被行人拥堵的无法通行，二人跳下马车，携手步行。
　　一路上紫萧都用身体将她护在怀中，偶尔仰头都能看到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十分清晰，好似隐藏了千言万语。
　　“到了！”紫萧拉着如初站在月老祠前面，轻声道。
　　如初在拥挤的人群中抬头，看着熟悉的地方，熟悉的人群，和院子里面若隐若现那颗熟悉的挂满了祈福牌的大槐树，惊异的转头看向身侧的人，表情生硬，“你要求姻缘？”
　　紫萧好笑的看着如初如临大敌的样子，抬手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尖，拉着她顺着人流往里走，“傻瓜，有你此生何必再求姻缘，我是带你故地重游。”
　　如初疑惑的跟着他慢慢顺着人流进入月老祠，并没有去人最多的姻缘树下，而是拉着她来到旁边人流较少的回廊里，看着那些男男女女有的忙着写祈祷语，有的在往树上挂祈福牌，不亦乐乎。
　　紫萧紧紧的拉着如初的手，生怕她一不小心走丢了，指着姻缘树的方向，“当年你写的愿望可是实现了？”
　　如初诧异的看向他，“你怎么知道？”两年前她和岳明第一次来到京都城，确实挂过一个祈愿牌在大槐树的最高处，她从未提起过此事，除非，“你也在？”
　　紫萧从身后将如初环抱在胸口，下巴抵在她的肩头，唇角凑到她的耳边，轻轻道，“我就站在这里，看着一位英姿飒爽的女侠飞身而起，将祈愿牌挂在了最上面，没有人能够够到的地方。”他一边说着一边指着似乎还在风中晃荡的祈愿牌，至今无人能及。
　　如初转身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你怎么会，记得？”那时候他们还不认识。
　　紫萧低头看向她眸底的深情毫不掩饰，“如果说那是一见钟情，你恐怕不太相信，但是，”他拉起如初的双手握在手心，“那时候的我确实先被你的举动吸引，我从未见过如此随意洒脱的女子，更没有见过如此武功高强的女子，十分歆羡。后来才发现站在你身边的岳明兄，之前就曾经听他提起过你，那晚印象深刻。”
　　那时候的紫萧结交岳明本来就另有目的，听到自己的故事恐怕也在谋划其他，所以能够记住也不足为奇。
　　紫萧仿佛是猜到如初心中所想，继续道，“我承认我们在客栈的那次相遇是我故意为之，可是当时的我并未想过要伤害你，之后的种种我有隐瞒、有顾忌、有利用，可是从未想过要伤害你。从一开始未能表明身份，未能说清缘由，未能互诉衷肠，便不知从何说起。越是相处越是害怕，明知你不喜欢被约束的生活，明知道你向往江湖上自由自在的日子，还是忍不住想要靠近你，留住你，和你在一起，所以便不停的用隐瞒和谎言去维系我们之间的关系，最终还是伤害了你，让你误会了，对不起，可是如儿，”他将如初拥入怀中，紧紧的抱着，“只要你不离开我，无论你做什么我都应允。”
　　仿佛是对自己妥协一般，这几日他们都不再执着于那些误会和争吵，两个人相处的格外融洽和谐，让他更加无法放手。所以今日忍不住带她来到他们缘分开始的地方，告诉她也是告诉自己，无论她心底是否藏着别人，只要留在自己身边，这就足矣。
　　如初听着他发自肺腑的深情告白，自己心底的最后一丝角落彻底坍塌，她回抱着他精细的腰身。
　　心疼于他从小便生活在尔虞我诈之中，时刻保持着高度的警惕，他的筹谋、利用、隐忍都是一个帝王该有的，否则早已成为一堆白骨。如今刚刚平息了冯氏一族的叛乱亲政，内有余孽未除，太皇太后外戚专权之势渐起，氏族势力盘根错杂，外有各方伺机而动，稍有不慎就会满盘皆输。
　　如初心里清楚，太皇太后为首的外戚势力此消彼长，趁机崛起，终会成为帝王之路上的绊脚石，他们之间还需要重新角逐洗牌。
　　在这种情况下，他将自己护在象牙塔里，不让外界的声音传进来，已经十分疲惫。
　　“阿萧，”如初的声音从胸口处传来，“高处不胜寒，这条寒冷之路，我陪你同行！”她收紧手臂，紧紧的抱着他略显单薄是身体，默默的在心底说了一句“对不起，爹娘，女儿也想要自私一会，抓住幸福。”
　　紫萧身体一震，心底的狂喜不断往上冒，他低头看着如初，激动的手臂都在颤抖，“你，你愿意留下？”想要再次确定。
　　如初点头，“我们已经成婚。”是自己没有给他安全感吗？让他以为随时都会离开。
　　紫萧再次将她拥入怀中，抱的更紧，“是我糊涂了，对对，你已是我的妻子，如儿，”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你给我几年时间，等我完成父皇的心愿，燕国河海清宴之后，你想要去哪里，我带你去。”
　　如初心底流过一阵暖流，她似乎有些明白母亲曾经说过的爱一个人就是愿意互相成就的意思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