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家好人是精神病啊》凌零祁

5、第 5 章

　　赵鹤言没有在意这些旁枝末节，他也不关心这些问题。同样，他也不信陈故生真能治疗什么心理疾病。

　　假如陈故生能治疗精神疾病，世界上发疯的人或许会减少一批，由负面情绪诞生的怪物数量也会随之递减。

　　这对监察局、整个社会来说都是件好事。

　　但，这绝对是不可能的。

　　因为，陈故生本身就是灾难！

　　将陈故生从星火精神病院带出来也是监察局的无奈之举。为了解决陈故生去处的问题，据说高层的激进派和保守派在办公室大战了一周，全靠“跑跑外卖”续命。

　　最后，激进派和保守派选择了最折中的办法：将代号“S”的诡异引进监察局分局，以便监管对方日常活动。

　　这听起来像是监察局占据上风，但实际上他们才是处于弱势的一方。

　　代号为“S”的诡异，指的是陈故生。

　　其“S”的字母是取自陈故生的生字。

　　根据高层对陈故生的调查，他们发现真正的陈故生其实早在当初陈院长逝世后选择了自杀，但后来不知什么原因，竟然又‘复活’了。

　　也可以理解为——被某个诡异“借尸还魂”。

　　最初，监察局也派人前往调查过星火精神病院，只是没有任何人能走进去，这些人醒来后都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街巷里。

　　由此他们判断，作为诡异的陈故生对人类的态度是‘友好’的。同时，他们也察觉到陈故生对怪物十分嫉恶如仇。

　　潜入星火精神病院的诡异，没有一个能全须全尾地走出来。

　　所以，监察局在处理陈故生的问题上分为两派。激进派主张将陈故生送去国外霍霍他人，主打反正外国都不是什么好鸟。

　　保守派则认为该留下陈故生，或许能和其沟通，诱导陈故生的性格向善发展。在未来的某天，他也许能成为重要的助力。

　　于是陈故生摇身一变，成为监察局分局的一份子。只是严格来说，他算不上是真正的队员，而是处于观察期的诡异。

　　从现有的情报来分析，陈故生自我认知如下：男、十七岁、阳光开朗的轻微精神病患者（正主否认）。

　　虽然他之前从谢逸和青晨，还有左夜雨的口述中了解到陈故生是个能沟通的存在。但他仍然不认为诡异能进行正常的交流。

　　就算真能交流，对方是诡异这点也不会被改变。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谁能保证这家伙会不会下一秒就突然暴起杀人？

　　其他人的意见他不置可否，他只代表自己，反正他不看好陈故生的加入，甚至对高层草率的决定感到失望。

　　赵鹤言：“你暂时别乱走，等下左夜雨会来接你，或许还要开个迎新会来欢迎你的加入。”

　　“真的吗？那我可以吃蛋糕吗？奶油蛋糕！”陈故生满脸期待地问。

　　“当然。”赵鹤言微笑。

　　“赵医生，你真是个好人！”

　　“那我就去准备一下。”赵鹤言转身的瞬间，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

　　在赵鹤言离开一会儿后，左夜雨便到了。

　　他打开门就看到盘腿坐在沙发上睡着的陈故生，对方时不时发出傻乐的声音，看起来像是梦到了什么好事。

　　左夜雨本来肚子里有一堆话想要问，但看着这副样子的陈故生只好作罢。反正以后日子还长，他总会找到时机问对方。

　　他轻手轻脚走到陈故生身旁，俯下身轻声道：“陈故生，醒醒。”

　　“不醒。”陈故生有些烦躁地皱了皱眉，嘴里含糊地道，“嘿嘿，奶油蛋糕……”

　　左夜雨见状没再试图叫醒陈故生，而是直接转身离开了房间。

　　不知又过去多久，青晨开门走了进来，看到还在沙发上睡着的陈故生，她有些无语：“老道士，你怎么还在睡呀？左夜雨呢？他没来找你吗？”

　　“唔，什么呀……”陈故生缓缓睁开眼，他半坐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眼神迷离地看向青晨，“美少女，你怎么在这？小赵不是说我的信徒来叫我吗？”

　　“……你这意识流的称呼还真挺乱的。”青晨扶了扶头上的巫师帽，“开会的时候到了，我们一起去吧。”接着，她又小声地抱怨，“也不知道左夜雨去哪儿了，到处都找不见他的身影。”

　　“是迎新派对吗？”陈故生之前可听赵鹤言说过的，“那有奶油蛋糕吗？”

　　“啊？”青晨微微一愣，“开会……算不上是迎新派吧？奶油蛋糕什么的可能大概也许也不会有……吧？”

　　然后她就看到原本脸上写满期待的陈故生以肉眼可见地速度垮下了脸，之后沉默不语地拿起茶几上的零食往嘴里塞。

　　“那、那个……？陈故生？”

　　“我不去了，帮我转达一下，谢谢。”

　　“可、可是……这次开会是为了你的事？”青晨扶额，怎么这种麻烦的事儿就落在她身上了呀！左夜雨，你小子到底跑去哪儿了啊！

　　咚咚咚——

　　就在这时，她的身后响起敲门声。

　　她转身看过去。

　　提着蛋糕盒的左夜雨出现在门口，他对青晨点了点头，然后对陈故生说：“陈故生，我有奶油蛋糕，一起去开会。”

　　“真的吗？我忠实的信徒！”陈故生立马丢掉手里的零食，翻下沙发冲到左夜雨身旁，目不转睛地盯着左夜雨手里的蛋糕盒。

　　“不愧是我忠实的信徒，还记得给你的神明大人贡献祭品！我决定啦！”陈故生抬起头看向左夜雨，“我就破例让你成为本少爷的骑士吧！”

　　左夜雨：……骑士？

　　他眼神疑惑地看了眼陈故生，然后又向青晨。青晨快速地伸手将帽檐往下一拉，避开左夜雨投来的视线。

　　天地良心！她只是随口对陈故生说说的，谁知道这小子来真的啊！

　　这都什么时代了，还少爷长骑士短的？就算中二病也不带这么给自己加戏的啊！

　　啊，不对。陈故生本身就是个精神病患者啊！这么一想，似乎整件事情都变得合理起来了呢……个鬼啊！

　　不需要青晨再多说什么，从对方心虚表现来看，肯定是她给陈故生灌输了什么奇怪的知识。

　　“小左，作为你虔诚的回报，我可以单独告诉你一个我的秘密！你有没有兴趣知道呀？”陈故生神神秘秘地大声说。

　　但凡有其他人在楼道，也能听得清陈故生中气十足的声音。

　　青晨：到底是谁家秘密这么不秘密啊！吼那么大声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吗？

　　她突然感觉好疲惫心好累，于是率先开口：“那我先去和大家说声，让大家都好好准备一下！奶油蛋糕就暂时交给我来保管吧！”

　　“你走你的！蛋糕留下！”陈故生拍掉青晨伸过来的手，他叉着腰义正言辞，“这是信徒给我的祭品，闲杂人等通通退散！”

　　“好好好……”青晨脸上带笑，“那我就先走啦~拜拜，待会儿见~”

　　转过身，她嘴里无声地骂骂咧咧：“幸好只是队友，大不了以后出门翻黄历错开走。不敢想这种家伙要是我上级，那该是多么地狱般的画面！”

　　“我是自愿出来的。”青晨离开后，陈故生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

　　左夜雨点头：“嗯。”

　　“世界那么大，我想出来看看。”陈故生放低声音小声说，“这秘密你可不许告诉别人呀。”

　　“……知道了。”左夜雨也没期待陈故生能说出什么正经的话，权作是陪小孩子胡闹。

　　“骑士，你认识赵鹤言？”陈故生突然问。

　　“当然，他是我们分局的医生。”

　　“他精神方面有什么问题吗？”

　　“为什么这样说？”

　　“他啊，好像对我有敌意？我这么阳光开朗的大男孩，他怎么能对我有意见？”陈故生揣测了一番，然后一拍手，“我明白了！他这是在嫉妒！

　　但嫉妒不是好习惯，这是七宗罪！过于强烈的欲望是会吸引地狱中的恶魔啊！”

　　左夜雨对陈故生的胡言乱语并不感冒，他提醒道：“我们该去开会了。”

　　“对对对，迎新派对~”提及到派对，陈故生立马把什么恶魔、赵鹤言之类的事抛之脑后，“不知道他们会准备什么好吃的！”

　　左夜雨倒是不认为那些人会真准备什么东西。毕竟他们有一位雁过拔毛的上司。

　　很快，左夜雨带上陈故生来到开会的会议室。

　　就在他准备开门的时候，陈故生突然说：“信徒，我还有个秘密要告诉你。”

　　左夜雨耐着性子，看向矮他一头的陈故生。

　　陈故生不知从哪里摸出个纸盒，纸盒上涂着红白黄的油彩，在盒子的正面画着个小丑的脑袋。

　　盒子上方被开出一个洞，刚好能容纳一只手伸进去的程度。

　　“你看过马丁的早晨吗？”陈故生说，“其实呀，我的性格也会根据盒子里抽到的纸条随机改变的。”

　　左夜雨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回答。

　　“那让我看看今天走什么风格。”陈故生将手伸进盒子里。很快他就从里面拿出一张纸条，然后将其展开：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