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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独舞与齐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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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乐在他怀里动了动，转过来仰着头看他，眼里满是怒意和疑问。
“多半是没钱了又来要钱吧。”原云帆无奈地摇了摇头，习以为常道，“我已经习惯了，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我和我妈都搬了好几次了。”
“这个混蛋从监狱里出来，又沾上了酒。”
我究竟遗传了这家伙什么？原云帆费解。
警笛声由远至近，二人就在那里静静的等着，看到警察来了把人拖走，才慢慢走出来。
“对不起啊，今天不能请你喝咖啡了。”原云帆冲他歉意地笑了笑。
还好过来的晚了一点，要是让楚乐直面他那爹，他都感觉自己在粉丝面前丢人了。
“你又要走了吗？”楚乐垂着头，语气有些失落。
“什么意思？”原云帆不解。
“你说你和妈妈搬了好几次什么的……”楚乐捏了捏衣角，抬头，有些不舍地看着他。
“你要离开这座城市吗？”
其实刚才一瞬间确实是有这个想法的。
但现在……
原云帆看着楚乐的脸，眼神复杂。
“他今天没有见到我的人，没关系。”原云帆顿了顿，开口安慰他。
“而且最近我本来就在考虑把咖啡店关闭的事了。”他望着楚乐的眼睛，眼神柔和，“我本来想过几天在和你讨论的，但现在好像正好是时机。”
“什么……时机？”楚乐的眼神逐渐由疑惑变成惊喜。
“你愿意让我当你的正式员工吗？”
藏在心中若干年不明的郁结之气此刻消散了许多，他对着楚乐露出这段时间里最放松的笑容，好看的黑眸笑的弯了起来，看起来无忧无虑，就好像刚出道时充满希望的那个‘云帆队长’。
？他怎么不说话了？见楚乐没说话，原云帆有些惶恐。
不会吧？不会真不愿意吧？
而后就见楚乐呆滞的望着他，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脸。
“嗷！”他叫了出来，脸颊处被掐的红了一片。
“你不愿意也别伤害自己啊！”原云帆口不择言。
“我愿意的我愿意的！”楚乐揉了揉自己的脸，“我只是太惊讶了。”
“你居然是我的员工了……”他呆呆地看着原云帆，转头去掐自己的胳膊。
原云帆哭笑不得的打断他的动作，捏住他的手腕。
“是啊，老板。”他笑着说。
既然都答应了要给他们编舞，原云帆不是拖沓的性格，回到家吃了饭躺在床上听了半天张栎弄的歌曲串烧，感觉此刻灵感爆棚，大晚上租了个24小时舞室就冲了过去。
灵感是让人琢磨不透的东西，明明刚才在脑子里还有一些轮廓，可等原云帆到了地方，它又转瞬间消失殆尽。
编舞还真是个困难活。
原云帆双眼无神地躺在舞室的地板上，呆滞地望着天花板上的白灯，只觉得自己脸色比墙白。
没了，灵感全都没了。
我以前都怎么做的来着？十年前的自己那么厉害吗！原云帆欲哭无泪。
他侧过身子，打开了社交软件没有加任何人的小号，和队友们出道日的合照就这样静静的躺在他的朋友圈里，照片上，四个人挤成一团，笑的无忧无虑。
原云帆就这样看了一会，舞室刺眼的灯光让他微微闭上双眼，迷蒙中，回忆蜂拥而至。
……
“队长！我们的出道曲你来编舞吧！”陈飞风风火火的冲进练习室。
“……我吗？我自己都没这个自信，你们这么相信我。”那是原云帆还没太习惯自己队长的身份，正在狼吞虎咽的啃着饭团，听到这句话差点被噎住。
“当然啦。”许怀推了推眼镜，冲他温柔地笑笑，“你的舞蹈是我们的武器嘛。”
“我的part动作别那么复杂就好啦。”沈翊在地上咕噜咕噜的打着滚，趁陈飞不注意，伸手笑嘻嘻的戳了一下他的膝盖窝。
“你还点上菜了。”陈飞呲着牙，故作生气地锤了一下沈翊的头。
……
人老了就喜欢回忆过去吗？
原云帆嘴角弥漫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再次起身，开始播放Square的串烧曲。
心中名为回忆的生锈八音盒时隔多年被原云帆拿出，缓缓转动着，奏响美妙的乐章。
他深呼一口气，看向镜子里的自己，身体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缓缓定格在一个动作上。
我好像找到感觉了。
已经有了雏形，调整起来不是什么难事，在把编舞视频发到他们三人新拉的小群里得到一致的赞赏后，原云帆信心大增，周六便来舞室报道，开始带着学生们试练。
“这么快就编好了？”张栎瞪大了眼睛，冲他竖起一个大拇指，“你是这个。”
“不愧是帆哥。”楚乐星星眼，“你超厉害，这个舞感觉好棒的！”
原云帆被夸的有些飘飘然，故作镇定地走上前，带着孩子们开始练习。
然而，事情好像不如他所愿。
这么多人根本跳不齐就算了，队形重叠还严重，层次的炸点根本出不来。
“你怎么每次都跳不好！”在又一次合练失败后，马皓终于忍不住了，把外套一脱扔在了地上。
他好像也惊讶于自己刚才的激动，发完火后怔怔的愣在原地，撇过头避开朋友的眼睛。
第一次见到马皓这么生气，其他小孩都被吓了一跳，全都闭上了嘴巴，舞室安静的好像掉跟针在地上都会出现回音。
终于，在令人尴尬的死寂后，出现了一丝声响。
是宋钰的抽泣声。
“对不起。”他憋红了脸，草草留下这样一句话，就冲出了舞室。
“宋钰！”楚乐回神，慌忙追了出去，张栎向原云帆使了一个眼色，自己先把其他学生招呼到一边。
马皓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低着头捏着衣角，等待着老师的审判。
“……先跟我过来。”原云帆叹了一口气，将小孩拉到了偏僻的角落。
“老师，我就是太憋屈了……我不是故意的。”马皓有些害怕地缩在角落，闭着眼睛等待接下来的责骂。
“你学得很快。”原云帆决定先唱红脸再唱白脸，拍了拍他的肩膀，见马皓惊讶地抬头，继续说，“刚才的动作也做的很好看，完成度很高。”
马皓没想到自己在这种时候会被夸，扬起了头，开心地笑了。
“但是。”原云帆话锋一转，“这不是你的独舞，你知道吗？”
“你现在是在团队里。”他望着马皓的眼睛，一字一顿道。
“……我没明白。”马皓见他严肃下来的表情，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你们练的是齐舞。”原云帆身高过高，不想给学生太多压迫感，蹲下身与他平视，“成员与成员之间的步调一致最重要，你要明白，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是‘天才’。”
“队员没练会，再陪他们练一遍就是了，他们要是陷入瓶颈怎样都跳不好，你可以去教他们帮助他们，而不是在宋钰很努力的情况下去朝他发火。”
“刚才不是还吵着要当队长吗？”原云帆见他的表情从茫然到顿悟，欣慰的摸了摸他的头，“至少要做到这样才能当队长啊。”
“老师以前也经历过类似的事吗？”马皓被摸的舒服，此刻也感觉与这位新老师熟悉了不少，抬头问他。
“当然了，这种事很常见。”原云帆面不改色的撒谎。
现在想想他们几个还真没在唱歌跳舞上面吵过架，就算吵也是因为宿舍的一些琐事，不到两天就和好了。
光说练舞的话，当时舞蹈最差的沈翊练的都蛮快的……不过这点也有可能是编舞契合团队的原因。
“现在呈现出来的效果不好，也有我编的舞不太好看的原因。”原云帆想了想，承认了自己的不足之处，“这点我要向你们道歉。”
“对不起。”马皓低着头反省。
“这句话一会记得对宋钰说。”原云帆起身，朝他招了招手，“你先去休息吧，我去找他们。”
天气很热，原云帆楼上楼下找了一圈，人没看到，倒是把自己累个半死，黑色的刘海已被汗水打湿，湿哒哒的搭在额头上。
他们两是掉到什么异次元空间了吗？
坏了，刚才冰水喝多了，有点想拉肚子。原云帆捂着肚子面如土色。
为了找那二人原云帆跑的有点远，他随便找了家公厕进去，然而刚进去就听到某个隔间传来熟悉的声音。
“……我有一个，很崇拜的人。”楚乐的声音传来，原云帆脚步猛地一停，身形一闪，迅速躲到了一个隔间中。
不知不觉居然开始偷听别人说话了，总觉得怪怪的，还是先出去吧。
在熟人旁边上厕所原云帆觉得尴尬的要死，干不出这事，可在听到楚乐后面的话时不受控制的停住了脚步。
“他就是天才。”楚乐好像回忆起了什么，声音温柔，“在看到他舞蹈的一瞬间，我就感觉自己无论如何都追不上他的脚步了。”
是谁？
……是我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