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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顶级连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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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朗十分崩溃,不仅仅是对现状,还有对Le Roi的安保系统——他一个保安小组长,身高一米八五,一身腱子肉,无论如何都算是体积庞大,被人下了药扛走了竟然没人发现,没人阻拦?
简直荒谬!
明朗伸着头,四处瞄了一下环境——这里像是一个办公室,又像一个卧室,又像是一个会客厅——有办公桌,有床,有文件柜,有沙发,还有电视和台球桌。
总之奇奇怪怪的,很混搭,很多元。
屋里除了他跟贺允川,没有别人。
明朗觉得不能坐以待毙,他尝试挣脱,但绳子捆得很紧,丝毫动弹不得。
挣脱失败后,他决定先把贺允川叫醒,毕竟人多力量大。他用膝盖猛撞贺允川几下后,这厮终于有了要醒的迹象。
看着贺允川睁开眼,明朗气急败坏地问:“这怎么回事儿?”
“什么?”贺允川眼神迷离,明显还没完全清醒。
“你醒醒!”明朗对着贺允川吼道,“现在什么情况?”
意识依然不清明的贺允川努力挣扎着环顾了一下四周,又低头看看自己,模模糊糊地说道:“咱们……应该是被绑架了。”
“这还用你说?这不是明摆着的吗?不是你给我下药吗?你怎么回事儿?也被绑着?”明朗质问道。
贺允川把头换了个稍微舒服的角度后,晃了晃,整个人似乎清醒了一些,想了想,说道:
“应该是,我给你酒里下药企图绑架你,但把你绑回去的路上,绑架我的人出现了,你就跟我一起被绑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贺允川表达能力不错,简单几句把前因后果介绍得明明白白的。
明朗受到了极大的震撼——第一,贺允川竟然承认下药企图绑架自己承认得如此痛快,好像这件事理所当然似的;第二,天下还有连环绑架这么奇葩的事件?或者该说,案件?
“他们为什么绑你?”
顺便连累我?
“我连他们是谁都不知道,怎么告诉你原因?不然等他们来了,你自己问他们吧。”贺允川轻描淡写道。
这松弛感和事不关己是怎么回事?这是一个肉票该有的态度吗?难道不该颤抖吗?恐惧吗?哭泣吗?
“你经常面对这种情况?”明朗揣测道。
“嗯,在英国三不五时就来一次,假期回国期间也有过几次。”贺允川答道。
看样子是习惯了。
明朗之前一直以为贺允川说找可信任的保镖是为了逗弄自己找的烂借口,说他有危险是为了让自己心软,可此时此刻看来,他没说谎。
亲身经历,铁证如山!
“那你为什么绑我?”明朗感觉,这个问题总能问道答案了吧。
“因为你不答应跟我走,我只能想办法带走你,是你逼我的。”贺允川的回答十分直白且坦然。
明朗懵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强盗逻辑?
“法治社会啊大哥,你怎么能把绑架描述得如此清新脱俗?还倒打一耙?”明朗急赤白脸道,“而且,你这人怎么不讲武德?你说我跟你喝杯酒,你以后都不再来纠缠我了。”
“没错啊,把你药晕带走,我就不用再去那里纠缠你了。哪里不对?”贺允川一脸坦然。
明朗气得想跳起来打这个玩文字游戏的无赖,可惜他不行,他被捆着。
此时,大门一声响被打开了,几个人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为首的小子梳着油头,一身范思哲金色蛇妖美杜莎大logoT恤,人丑得十分惹眼。他带着的小弟造型也千奇百怪,发色缤纷,品味人均贫困线以下。
“呦,醒了?好久不见啊,贺少。”“范思哲”一脚踩上床边,做出了一个自认为潇洒实则很土的动作。
“你哪位?”贺允川看着绑架自己的主犯“范思哲”,满脸困惑。
明朗一听,差点笑出声。这不就尴尬了吗?
“我们少东家姓田。”“范思哲”身边的小跟班连忙介绍道。
贺允川端详了“范思哲”半天后,问道:“田什么?”
“田良!田良!田良!我他妈跟你自我介绍过不下五遍了!”这个叫田良的歇斯底里起来。
看样子俩人是认识的,之前关系如何不好说,但现在肯定是破裂了。
也不怪那个田良生气,贺允川确实有点不太尊重人了,一个名字说五遍都没记住。
但人家是贺氏的接班人,不尊重人也是情有可原的,毕竟在这种级别的有钱人眼里,能称得上人的人,不多。
“哦。”贺允川依然是一副没想起来的嘴脸。
然后,双方就尬住了,无尽的沉默。
明朗思考一下,这种场景下,肉票应该问绑票原因,谈条件,求饶,要求绑匪不要伤害自己,或者承诺赎金金额,要求给家里打电话;绑匪应该提条件,要赎金,殴打吓唬肉票,或者陈述自己的悲情人生……唯独都不应该沉默。
绑匪田良似乎还沉浸在被忽视的愤怒中,而贺允川则是一脸无所谓地看着绑匪,仿佛被绑的人不是他自己。
都是人才。
田良的手下估计也觉得这么沉默下去不是办法,帮着主子主动开了口,企图进入主题:“知道我们为什么绑你吗?”
标准的绑匪开篇语,虽然很old school,但算是个好的开始。这种开头的目的是什么呢?让对方陷入自我清算,从而产生恐惧,落到下风。
但还没等贺允川回答,田良自己竟然沉不住气,抢先说道:“你睡了我的女人这事儿怎么解决?”
他这话一出口,旁边的小弟都无语了——破坏绑架节奏了啊大哥。
“谁?”贺允川满脸写满了问号,很真诚的问号。
“诺诺啊!”田良急了。
“诺诺?”贺允川明显陷入了思索,良久后,却依然一脸“我不认识”的神情,而且不像装的。
“昨天晚上名爵会所开幕Party上,跟着你进房间那个。”田良描述的时候表情很痛苦。他感觉自己回忆一次,头上的绿色就加深一层。
昨天?明朗回忆到,昨天贺允川晚上不是去了Le Roi挖自己墙脚吗?从Le Roi走后还能干那么多事?
真·时间管理大师。
“她呀。”贺允川终于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此时不仅明朗,连田良都松了口气——再认不出来,这场面得多尴尬啊。
“咱们好歹也算有点交情,你竟然对我的女人下手。”见到贺允川“认罪”,田良眼睛里都冒火了,声线中还带着一丝委屈。
贺允川难以置信地看了一眼田良,满脸嫌弃地解释道:“首先,我跟你没交情,你只是死皮赖脸地来蹭过几次我的宴会。其次,你自己也说了,是她跟着我进了房间,我才是受害者。最后,你为什么会觉得,我能跟你看上同一个女人?”
这句话的内容和贺允川的神情让明朗差点笑出了声,但他不敢,他有肉票的基本自觉——不要激怒绑匪。
但确实,在田良洗吹剪般的审美品位面前,贺允川简直就是殿堂艺术本身,有种韩餐对法餐的天差地别,吃咸菜的和吃鹅肝的,确实不太可能看上同一种女人。
“这种时候,还是不要惹怒对方比较好吧。”明朗压低声音在贺允川耳边说道。
都被人绑着了,还刺激对方,活腻了吗?
“你什么意思?”田良似乎听出了贺允川是在阴阳他,但没听懂,急火攻心,质问起来。
“没什么意思,如果我告诉你,你女人爬我的床,我嫌她恶心,把她踹了下去,你会不会好受点?”贺允川似乎完全没听到明朗的劝谏,直接放出了大招。
明朗都要哭了,他没见过这种极致嘴贱的主,这种境况下,他还敢接二连三放嘲讽,这是真的找死啊。
“我艹你妈!”
田良怒了,冲上去打算开干,但千钧一发之际,明朗大腿发力猛地一蹿,横卧在了贺允川身上,用一个极其别扭的姿势仰着头对田良说道:
“冷静,冷静!法治社会,出了什么事,你有钱有闲的美好生活可就到头了,弄好了留案底,三代不能考公,弄不好还要进去踩缝纫机。为了一个女人,不值当。更何况,贺先生说没睡令女友,这根本就是个误会啊,别为了误会毁了你三世修来的有钱人生啊!”
明朗拿出了在夜店的看家本领——牛头人调解话术。
这种你睡我女人,我睡你男人的戏码,他在Le Roi一晚上能看十几次,简直轻车熟路。
明朗的话竟然真的让田良产生了一丝犹豫,退了半步。
主要还是明朗否认了给他戴绿帽子,让他一时间火气没那么旺盛了,虽然否认的方式也很让人火大。
“他都把咱们绑了,你跟他提法治社会?”贺允川不解地看着明朗的后脑勺。
“你还知道咱们被绑了啊?”明朗费力转过头去看着贺允川,哭笑不得,“你不是也把我绑了吗?”
“咱俩的事情算内部矛盾,可以关起门来慢慢商量。”贺允川低声安抚明朗道。
“谁跟你内部?我认识你也就比认识他多两天!被你药晕前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他绑了咱俩,但你绑了我,对我来说,你俩半斤八两没区别。你现在跟我套什么近乎?”
明朗气得不行,自己干保安干得好好的,忽然就被卷入一场绑架,哦不,两场绑架,其中一场还是绿帽子戏法。
真是无妄之灾。
“你俩在嘀咕什么!”田良很不满地喊道。
“ 没什么,我在劝他。”明朗赶紧胡编乱造。
“田少,其实咱们就是讨个说法,既然他贺允川不承认,说不定真有什么误会,贺家少爷毕竟也不是好惹的人物,不然,您别急着动手,先听听他怎么说吧。”田良带来的一个金毛小弟在旁边颤抖着进谏道。
金毛小弟很崩溃,他很明显就是被抓来凑数的,当初只说要教训个人,没想到这个法盲少爷直接搞了个绑架,绑的还是贺氏的少爷,这要是真出点事,被抓住了,一辈子都毁了。
他可不想事情闹大,备不住明年自己就去考公了呢,毕竟当狗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尤其是给傻缺富二代当狗,容易被连累死。
“你怎么证明是误会?”田良给自己了个台阶。
但他刚准备下来,贺允川瞬间把台阶抽走了:
“没办法证明,我只能说,你的女人,我嫌脏。而且,你那个多看一眼我都担心会塑化剂中毒的女友,真的不是我的菜。狗喜欢吃屎,就担心人会跟自己抢屎吃吗?大可不必。”
贺允川这张嘴真的绝了,简直是化玉帛为干戈的利刃,明朗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
“艹你妈的!姓贺的,老子今天不弄死你我跟你姓!”
田良震怒,胸前的美杜莎都跟着狰狞了起来,他拉过刚才进谏的金毛小弟,恶狠狠地命令道:“你,上!给我狠狠地打。”
说罢,还丢给了小弟一把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