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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N.纠葛流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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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我拒了吧。”
这个回答让廖文佳有些意外,但转念一想,又好像在情理之中。但此刻的她还是支着下巴,语气半玩笑半认真地问:“你们真有矛盾啊?”
她没点名道姓,可其实谁心里都清楚。
这个话题还要追溯到去年那场年末盛典。
在去年的十二月份,许纪扬受邀参加了某卫视举办的年末盛宴。
而同时赴约的,还有已经捧获戛纳奖杯的青年影帝陈斯珩。
两个人在圈子里从未有过合作,却意外被举办方安排成一前一后登上红毯。
没过多久,有媒体将一张偶然拍下的两人红毯同框合照发布到微博上,因为他们那天的妆造实在太过惊艳,很快就被网友们誉为内娱世纪神图,并迅速收获cp粉无数。
如果从利益角度出发,这对事业刚起步的许纪扬不失为好事一桩,毕竟陈斯珩在当时已经是影帝,两人若是捆绑炒作,绝对是许纪扬受益更大。
可谁又能想到,这件事情还没发酵几天,突然又有另一家媒体公布了一组图片。
廖文佳到现在还对其中两张动图记忆犹新。
一张是他们在后台相遇,两个人目光相接的那一秒,许纪扬似乎就有意回避,立即偏头快步经过。
而另一张则是在走红毯前夕,其他邻近的艺人在候场区交谈融洽,唯独他们之间毫无互动,看起来气氛尴尬。
所以很快又有一条标题为#陈斯珩许纪扬关系不合#的话题空降娱乐版块头条,并在短短一小时内就让浏览量突破了三千万。
伴随着网络上无数的质疑与谩骂,她当时只觉得头大。
结果就在公司一筹莫展的时候,业内知名狗仔‘火目’好巧不巧在这时间段掷出猛料,曝出了陈斯珩与知名小花的新恋情,瞬间分走了这边大半的注意力。
最后竟然让事情奇迹般地平息下来。
公关部门隔日一早就组织去了寺庙捐香火。
现在舆论虽然是过去了,可她却仍然不知道许纪扬和陈斯珩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
“嗯?”
许纪扬拖长的尾调打断了她的回忆。
这个人没有立刻回答问题,只是勾了勾唇角,向她展露一个纯良无害的微笑。
他有一双极具蛊惑性的浅棕色瞳眸,加上鼻梁左侧那一小颗妖痣,整张面孔就足够动人心魄。
或许也就是那件事过后,现在的他已经习惯把笑容挂在脸上,即使这表情在大多时候不具备任何含义。
与其说是性格使然,廖文佳觉得用面具形容或许更为准确。
“文佳姐,您还不了解我么?”
廖文佳心道了解但不多,出口又把话推回去:“甭跟我打太极,我就是想提醒你,不要小瞧舆论。”
现在许纪扬还在上升阶段,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等着抓他话柄,去年他能幸运避免一场血雨腥风,那以后呢?人不会一直走运的。
“假的啊,我们真不熟。”许纪扬耸了耸肩,把手伸进左口袋,但似乎又倏忽想到什么,表情怔了一瞬,才换手从另一侧摸出来薄荷糖,“不想卖是我自己的原因。”
至于原因是什么,他没再继续说下去。
而廖文佳也不追问,她知道这家伙不想说也问不出来,总归也干不出什么荒唐事。但作为经纪人,职业素养还在,于是她又提醒了一次:“这是你打开电影市场的一个好机会,如果这次反响不错,未来肯定会有更多一线资源找你合作,你真考虑清楚了?”
“嗯。”
“……行吧,我会把你的意思传达过去。”
虽然可惜,但廖文佳的确没法做主,许纪扬和公司签的合约里不包括歌曲版权,他又向来是个有主见的人,多说无益。
事情告一段落,廖文佳捏了捏眉心,靠回椅背上,这时候才注意到其他:“你这头发专门留的?”
“不是,就老忘记剪,不过我觉得还挺好的。”许纪扬应的很快,又捻起自己右肩上一小撮,嘟囔着,“改天可以去烫个卷儿。”
“你开心就好。”廖文佳无奈地笑着,心道这家伙到底也还是二十出头的小年轻。
但娱乐圈又怎么会因为年龄而对谁宽容。
这时候邮件提示音响了一下,廖文佳直起腰,拖着鼠标点击查看,“这几天你就先忙新专的事。”她余光正好瞥到日历,又问,“后天的晚宴你千万别忘了。”
“放心,我记得呢。”许纪扬说。
不像刚出道那会,他现在参加圈内聚会频率不高,但这次的私宴有所不同,承办人郭凛是国内首位威尼斯双年展金狮终身成就奖得主,在圈里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更重要的是,他曾对许纪扬有知遇之恩,所以于情于理,他都不应该缺席。
“那就好,下个月的行程发你邮箱了,有空记得看,其他事情改天再找你谈。”读完邮件,廖文佳又接着敲起键盘,“时间晚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既然决定今年发专,就先预祝你发行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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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大早,许纪扬吃完早餐便直接去了录音棚。
从前台拿了钥匙上楼,走到门口才发现两位录音师和和声团队都已经到齐,一群人正围站一块有说有笑。
“都到了啊,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哎,许老师!”听见声音,大伙同时看向他,录音师冲他挥了挥手:“我们也刚到,您要不要喝拿铁?”
许纪扬笑道:“不用,你们喝吧。”
今天录完和声部分,他的任务也就基本完成了,剩下的就交给后期剪辑完善,他最多就偶尔去监工催个进度。
许纪扬脱了外套放进休息间,接着出来跟团队沟通好待会的工作内容,分好组,然后就先带着一部分人进了收音室。
这个和声团队已经和他合作过很多次,经验丰富,配合起来相当有默契,效率很高,再加上许纪扬今天状态不错,所有音段基本都是一遍过。
等墙上指针不知不觉转过几圈,带着温度的阳光从缝隙中透进来,许纪扬拍板确定最后一轨音频,终于宣告他今年新专的录音工作圆满结束。
“辛苦了,过两天我请各位吃饭。”
送团队离开之后,许纪扬打了个哈欠,转头进了休息室,才发现助理余越也在里面。
“纪扬哥,我给您和闫老师他们带了午餐!”见到他,余越赶忙弯腰打开保温袋子,把菜品一盒接一盒摆上桌,“您快尝尝,都是您爱吃的。”
许纪扬看着还在冒热气的菜肴,兀自感叹了句真幸福啊,“让录音师他们先进来吃吧。”他往软沙发上一坐,顺手拿起贺听池留在这儿的时尚杂志,“我有点累,先歇一会再吃。”
“必须吃啊,您上回没吃午餐,犯胃病我还记得呢。”余越难得面露严肃,叮嘱他。
许纪扬失笑:“好好。”
但就在他们说话间隙,余越忽然抬头看向门口,表情难藏惊讶。
“怎么了?”
许纪扬下意识也跟着回头,但视角刚好被百叶窗遮住,只能看见控制室似乎多了好几个人。
“好眼熟啊。”余越低声呢喃,片刻后蓦然瞪大双眼,“那是陈斯珩?!”
猝不及防听见的名字让许纪扬一愣。
如果没记错,陈斯珩不应该在拍电影么,怎么又在这时候来录音棚?
“我去跟他们说,这间录音棚您还在用着呢。”余越二话不说起身,结果刚准备往外走,又被许纪扬叫住。
“没事。”许纪扬示意他坐下,“反正我也弄完了,他们要用就用。”
“可您不是……”余越转过来看他,欲言又止。
“怎么了?”
余越摸了摸鼻子,半天才挤出一句:“我以为您和陈斯珩……”
虽然他今年年初才接手助理工作,可之前也没少在网上冲浪,该吃的瓜一样不落。
之前还看见有一个声称在娱乐圈有人脉的网友爆料,说许纪扬在没红之前甚至纠缠过陈斯珩一段时间。
好在口说无凭,最后也没溅起太大水花。
“你信啊?”许纪扬大概是听懂了省略部分,不以为然地笑着,“还有人说我靠金主上位呢。”
余越当即反驳:“这就是造谣!”
“所以嘛。”许纪扬歪了歪头,说,“网上的话不能全信。”
这话没错,现在网络上有些人为了博眼球,更离谱的事都能编出来,而且余越本身也不能确定那件事的真伪,现在听他这么一说,也就放下心来。
“那您要不要出去打个招呼?”余越又想起有人说过陈斯珩的防偷拍水准是教科书级别,打趣道,“很多狗仔轮班蹲都拍不到他。”能近距离接触的机会也是少之又少。
但他一说完又意识到这放在许纪扬身上似乎不太适用。毕竟他本身就在娱乐圈,如今咖位也逐渐增添分量,陈斯珩在他眼中大概和其他人也没什么不同。
“得了啊……满大街不都是他的广告。”杂志又翻了一页,许纪扬垂眸似乎看得认真,唇角只是微微弯了一下,“都要看烦了。”
但余越还是隐隐察觉到他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难道是咖位相斥?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刚好这时他看见那些人在跟录音师交谈,于是灵机一动:“那我去听听他们有什么事。”
“去吧。”
很快,玻璃门开了又关,摩擦着尼龙地毯没发出任何声音,只留下许纪扬一个人待在房间里。
他保持着看杂志的姿势,只是忽然有点庆幸这里的墙面做了隔音。
但杂志上的字体好像变得,许纪扬试了几次都没能读进去,蹙起眉头,但不想出去打招呼,索性摸出了耳机线,给自己制造出一小块能够暂时隔绝外界的领地。
跟平常一样,他点开音乐软件里的热歌榜,想更好融入这个行业,他必须要保证大量的歌曲摄入,而且为了不让自己拘泥于某种风格领域,他往往都会点随机播放。
然而等前奏响起,许纪扬却是呼吸稍滞。
[我默念/默念千遍]
[怎么也忘不掉那天]
要是换作其他时候他会直接切歌,可这次却只是放任它继续播放。
就听这一遍吧,许纪扬有些懊恼自己意志力不够坚定,却又无可奈何地在心里劝说自己,偶尔听一遍也没关系。
随着录音设备迭代更新,现在的翻唱版本已经比他当年听的音质好了不少,轻快的鼓点钢琴配合着干净人声,就像是在明媚春天横穿森林,看着潺潺流动的小溪,许纪扬仿佛跌进歌中,身体逐渐轻盈,思绪放空,各种感官都在随之放大。
此刻,他的世界里仿佛只剩下音乐,所以当某一瞬间空气流速边快,鬓角发丝挠过脸颊的触感才会变得格外清晰。
有人进来了,许纪扬懒散地撩起眼皮,以为是来人是余越,便顺手摘了一只耳机,头也没回地问:“回来这么快啊。”
身后无人回答,他也没继续追问,耳机里的歌进入间奏,笛声和吉他同时响起,许纪扬很快被分散了注意力。
[我会记住那场梦]
[你永远是自由的风]
“来录新专?”
陡然间一缕微风不请自入,吹得纱面窗帘泛起波浪,瞬间将柔和的歌声淹没。
许纪扬动作顿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