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图书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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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馆层高较高，水位线现在是标记二楼一半的位置，晚凉想上去还好要再爬一段。
站在三楼窗框上，从包里掏出一个小锤子，晚凉小心地用规范的破窗操作，从四周到中间，很快敲碎了一整块玻璃。
清脆的破裂声在水面的反射下显得格外响亮，这让晚凉莫名心虚。
没逝的，没人看见。
手缩进覆盖着的防刮面料的防风衣，再用胳膊护好戴上了防风眼睛的头脸，晚凉蜷缩着身体，简单扫除残留的碎片，然后一个翻身跃了进去。
她在橡皮艇上拴了绳子，另一端在室内找了个柱子拴好。
要是空间放开能再大一点就好了。
虽然在学校这里呼叫救援应该不难，但她说不定以后还要靠着它外出做冒险任务。望着水里的橡皮艇，晚凉默默祈祷它不要被人顺走。
图书馆里静悄悄的，只有偶尔的滴水声回荡在空荡的大厅里。晚凉轻手轻脚地走过长长的走廊，心里暗自猜测笔记本派她过来的意图。
刚刚在路上，她试着进入图鉴空间，整整两天，她终于成功了。但为了防止它再次对自己关闭，晚凉现在也不太敢问一些比较“敏感”的剧透性问题。
她直奔图书检索专用的电脑而去，信号有点不稳，好在还能用。
输入关键词，“末世”“末日”“洪水”“气象异常”，想了想，她额外又加上了“丧尸”，手机记录下所有沾边的书籍的所在位置，晚凉拎着篮子就去一网打尽。
不是这本，也不是那本。
奇怪了，总不能让她书海里捞针吧。
晚凉眉头紧锁，开启海选模式，直接在书架之间一本本翻找。
外面天色越发阴沉，水流冲击墙体略有些震颤感，晚凉着急起来。
一阵宛如木门摩擦生锈铁链的声音突然在走廊尽头响起。
晚凉手一抖，哗啦啦倒下一排书。
顾不得捡起来，她踮起脚尖猫着腰，探着头往那边走。
慢慢地，她走到一间阅览室的门前，吱吱呀呀的声音就从这里传出来。
她一只手早就做好投掷的前摇动作，随时可以把火辣番茄召唤出来投掷出去。
心提到了嗓子眼儿里，晚凉咽了口口水，伸手推开了门。
房间里什么也没有。
突然，有什么东西打到了她的脸，抬头一看，是一双腿！
“啊啊啊！”
晚凉尖叫着吓得倒退了几步，差点摔倒在地。
等等。
她定睛一看，挂在那里摇摇欲坠发出诡异声响的，不是武昭吗？？
———
武昭是隔壁学畜牧的，专业是家畜生产系统。
众所周知，农学院里，搞养殖的和搞作物的天生死敌。
尤其是她们山城大学农学院的正副院长都是畜牧系的教授，年年划给作物系的试验田都变少不说，畜牧系的还尤嫌不足，总是打着散养的实验动物管不了的旗号，丝毫不为被破坏的作物系学生的试验田负责。
坏人研究，等于害人性命。这下子，同院亲姐妹，真的成了水火不能容啊。
晚凉是大三开始的毕业设计，搞的是转基因鹰嘴豆。目标是要提高鹰嘴豆产量的同时提高蛋白质含量和病菌抗性。结果弄出来要么就是抗病但没产量，要么有产量风一吹就倒，折腾了大半年，终于有出来一亩效果极佳。
转头就被武昭的猪给拱了。
她的猪好死不死的，偏偏拱得还是效果最好的转基因组2。
晚凉是个文人，为了她的豆子也怒了。
她当天就杀去武昭的宿舍，身后还跟了几个同系的学姐学哥，都是平时饱受欺凌的主，来给自家学妹撑腰的。
“猪会吃你的产物，说明你的豆子质量很高，你应该把这个写进论文里。”武昭忙着改善她的猪崽的新养护计划，头也不抬，更显蔑视。
“你应该把你的猪好好在猪圈里看好！”晚凉气急败坏地小声骂道。
“学妹，你大点声啊！”身后的学姐看不下去了，把晚凉往身后一扯，仗义执言，“你毁了人家的毕设，连个对不起都没有？懂不懂礼貌？”
“同学，你们很吵。”武昭叹一口气，把书重重一放，转过身用死鱼眼扫视晚凉几个，“哦，是你啊，林晚凉同学。”
武昭认识自己，晚凉一点也不奇怪。
她在学校小有名气，同学院的大家都见过学校老师们关照她的情景，久而久之，她的身世八卦真真假假也都扒了个干净。
“你们系唯一的国奖。”武昭推一推眼镜，说出来的话噎死人。
山城大学是个地方的小学校，但农学院却专业排名全国第一。因此学院的奖学金、保研名额很多，不过也都渐渐往养殖系产生了资源倾斜。
学姐学哥们一下子被刺激到了，热血上涌：“养猪的，你找茬是吧！”
武昭倒是无所谓，同宿舍其她几个女生可不乐意了，她们还能让自己人在自己的地盘上欺负了？
三个彪形女子往跟前一站，气压立刻低沉了下来。
她们作物系干农活儿的确实是有力气，但是能和天天徒手同猪搏斗的女人们比吗？
300公斤啊！
推搡起来，晚凉她们很快羞愧败走。
但她们脑子好使啊。
从那之后除了重做自己的毕设，她还搞起来鹰嘴豆和生大豆的杂交。在鹰嘴豆口感和外形的基础上，她努力保留富含抗原蛋白和皂苷的子代，用她自己特殊的方法标记起来，配种后和其它鹰嘴豆混种起来。
那边，武昭的猪崽们怎么喂都腹泻不止，导致营养不良。武昭遍寻原因不成，终于有一天，她开窍了把猪圈悍死，暂停对于放养猪崽的实验，一下子，腹泻就好了。
那还能是什么原因？肯定是林晚凉复仇呗！
她心里极其鄙视这种搞小动作的行为，一点也不科学。
但午夜梦回，辗转反侧，她还是忍不住半夜偷偷翻进晚凉的园子，去拔她的豆苗。
“老师，您看，养殖系的武昭同学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晚凉带着监控去找院长告状，院长也只能给武昭处分，撤回了她的保研资格。
“我本来就一直在准备考研。”放课后，武昭挤到晚凉旁边，语气平淡道。
晚凉点点头，快步离开了。
二人的梁子，则从此时起一直结到了现在。
晚凉因事休学后，武昭发现试验田里没有她的名牌了，还到处打听她住在哪里，上门去问她干嘛不上学了。
晚凉连门都懒得给她开，就听见她在外面一遍遍地讲“你在家呆着不上学，你的科研进度会中断，以后读博比我低几级，做出来的猪饲料就只有秧苗了，我的猪会补充不了足够的蛋白质的。”
她翻几个白眼，捂住耳朵继续窝在被子里看书。
之后武昭又来了几次，她都没反应，再之后，武昭就不来了。
没想到时隔这么久，再见她是这样的光景。
晚凉迅速扶起倒在一边的椅子，踩上去把人摘下来。
一个没扶稳，武昭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晚凉赶紧把她弄起来，解她系在她脖子上的，呃，裤腰带。勒得太紧了，解不动，晚凉干脆拿出刀直接割开，顺便把她的衣领也割开让她能更好呼吸。
眼见着人都翻白眼了，晚凉赶紧上手去按压她前胸急救。
还没挨着呢，她自己顺过来气了，挣扎着爬起来，咳嗽不断。
晚凉看看她，再看看刚刚发出噪音的快要裂开的门框，不明白她这是干嘛。
武昭好容易恢复过来，转身看到是晚凉，生无可恋地又躺下了：“你干嘛救我？让我死了算了。”
晚凉：？
“得了吧，你那裤腰带都快断了，门框也要塌了，再晚一点你自己也会摔下来得救。”
武昭继续生无可恋，声音还有点沙哑：“我本来已经决定好了，就让我安静地死在这里吧。”
晚凉无语，难得多说了几句：“你安静？挂在天花板上还把人吓个半死，真是够安静的。”
武昭直起身，哀怨地看了她一眼，把晚凉看得心里直发毛后又躺下了。
“外面那么大水，我的猪肯定都死了。猪都没了，我还活着干嘛。”
“猪可能比你更会水。”晚凉小声回怼。
“我的猪，我把它们给拴起来了，肯定是活不了了。”说着说着，武昭的死鱼眼里居然渗出来泪水。
看着她面无表情地哭，晚凉悄悄超远离她的地方挪了挪屁股。
“你怎么在这？你终于决定继续上学了吗？”武昭又坐起来，直勾勾地盯着晚凉。
晚凉低下头道：“外面都那样了…还上什么学。”
“我就说你不该休学。你看你一年没上学，以后就不想上学了，连硕士都不能毕业的人，还活着干嘛，我看你比我更该去挂着。”武昭来劲了，开始滔滔不绝。
“打住。”晚凉手指插进耳洞里，她已经悄悄联系了辅导员，请求来图书馆解救一下武昭。
水已经有些灌进来，晚凉着急自己的任务，但也不能就把武昭一个人丢在这里。这人脑子有病，别到时候出事了她自己有口说不清。
辅导员和搜救队过来还要一点时间，晚凉干脆让武昭帮她一起找东西。
“你要找什么？”武昭询问，半晌才反应过来，“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还没问你怎么会在这儿呢？”
“我就正常学习啊，图书馆过夜又不是稀罕事。你就别岔开话题，你咋在这？”武昭一副不问出原因就不会罢休样子。
“来救你。”晚凉随口敷衍道。
“啊？嗷，哦。”武昭瞬间安静。
她的脸红了一下，可惜晚凉没有看见。
两人分头行动，倒是很快就把图书馆摸了个遍。
但即便这样，任务还是没有显示成功。
室内积水快没过脚面了，辅导员在市里很难过来，住宿舍的学生在宿管阿姨的组织下早已上楼安顿好，整个山城大学，只有晚凉这一通求助电话。
市里救援队早早编好了队伍，按照区域实施救援，确保效率的最大化，这样一来，落单的她俩要好好等一会儿抽调人口了。
“你找到你要的东西了吗？”看着晚凉停住不动了，武昭问道。
“没找到，但是我们不能再继续在这里待着了。”晚凉声音细细弱弱的，但很有力量。
她直接往自己进来的窗户跑，看她跑，武昭也跟着跑。
还好，橡皮气艇还在。虽然进了一些水。
从艇里往建筑里爬，不难，从建筑往下面下，就上难度了。
“这你的吗？”武昭质疑。
晚凉回了个白眼。
她试了试缠在室内柱子上的绳子强度，很牢靠，示意武昭等她坐好就也下来。
暴雨如注，雨水打在她的脸上，即便有护目镜，依然模糊了视线。绳索在雨中极其湿滑，她不得不紧紧抓住绳子，手心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发胀。
晚凉的身体随着风雨摇摆，她的脚在建筑物的外墙上寻找支点，尽量让自己保持平衡。
“小心啊！”武昭在上面喊出了声。
是晚凉的脚不小心滑了一下，身体猛地晃动。她对着武昭比了个ok的手势，调整呼吸，稳住身形，继续向下。
终于，晚凉接近了水面。下面的皮艇在水中起伏不定，她瞅准时机，轻轻一荡，身体轻盈地落在皮艇上。皮艇微微一沉，然后随着水波平稳下来。
晚凉迅速调整姿势，拿起奖稳住小艇，同时把积水往外用手捧着泼掉。
“下来吧！”晚凉对武昭做手势。
有样学样，武昭快速地下来坐好，想要接过一根船桨，但晚凉才不给她呢。
她只好讪讪地收回手，坐着玩水。
水面下好像有什么东西。
她俯身仔细一看，惊叫出声。
“林晚凉，你来看！这什么东西！”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图书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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