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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陈遇为视角 ...

  •   在收到福利院电话的时候,我在超市给阿屿买他最喜欢的排骨,福利院的院长和我说阿屿躺在椅子上睡着了,让我去接他。
      我抱起阿屿的时候,才意识到他的体温好像比正常人的低一些,也没有温热的呼吸。我带他去了医院,我的手好像握不紧方向盘,我该怎么办啊,阿屿。
      妈妈离开我的那种心情又一次出现了,我好像更痛苦了,我拼命地和阿屿说话,他那么爱我的人,怎么舍得一直不回复我。
      让我一个人自言自语。
      我亲了亲他,以前他赖床的时候,我亲他,他就会起床。
      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医生说阿屿已经离开了,我不信,他骗我的,阿屿说过他会一直陪着我的,我只信阿屿的话。
      -------------转第三人称,-----------------------------------------
      陈遇为安静地待在许屿的身边,整个人好像被抽出了魂魄一样,脸上只有眼泪,没有一点生气,医院里大家都见惯了生离死别,对此也不敢到奇怪。
      陈遇为一直握着许屿冰冷的手,好像自己把体温传到许屿身上,许屿就能醒过来一样,医生问他和许屿是什么关系,陈遇为回了会神,开口道,“他是我的爱人。”
      陈遇为在医院陪了许屿很久很久,直到许屿必须火化那天,许屿的父亲也来了,他看着好像憔悴了很多,经历了白发人送黑发人,整个人的精神看着也颓靡。
      陈遇为上前说他要把许屿的骨灰带回家,许屿的父亲点了点头。
      陈遇为才26岁,这几天却熬出了几根白头发,陈遇为把许屿带回了他们住的公寓,这是这段时间以来,陈遇为第一次回到这个熟悉的地方,明明也不是特别大的房子,却显得格外的空旷,以前许屿在的时候,陈遇为一回家就能看到他在沙发上看电视,把声音开得很大,陈遇为回来的时候就把声音关小一点。
      如今的许屿,明明在陈遇为身边,却说不出话了。
      陈遇为脑子里开始不断地出现有许屿的画面,那些画面开始一股脑地出现,陈遇为紧紧地抱着骨灰盒,好像真的在抱着许屿一样。
      陈遇为出生的时候就没有见过父亲,陈遇为的母亲是一名很伟大的女性,职业是一名历史老师,人也温和,自陈遇为出生以来,对陈遇为生气的次数用一个手就能数清楚。陈遇为小的时候和其他男生就不太一样,他很懂事,从来没有要求过什么。等到陈遇为长大了些,就开始自己洗衣服,开始学着做饭,陈遇为的母亲也并没有和其他人一样天天给陈遇为念叨着要出人头地。陈遇为偏偏又格外的争气,整个人的性格也好。
      陈遇为小时候的日子算不上是好日子,却也让陈遇为觉得美满,直到陈遇为读大二的时候,母亲被查出患有很严重的疾病需要手术,那时候的陈遇为小心翼翼地去讨好那些捧高踩低的亲戚,却还是凑不齐母亲的手术费。是许屿以做他男朋友为条件给了他一大笔钱,陈遇为犹豫了一个星期就答应了,他实在是耽误不了母亲做手术的时间。
      陈遇为的数学很好,从小就能看出有些高于常人的天赋,具体高多少,可能陈遇为自己也说不清楚。但是有一点陈遇为很清楚,他并没有李老师想象中那么热爱数学,他是带着愧疚的。带着对李老师的愧疚和期望学了所谓自己拥有天赋的数学。
      李老师是陈遇为高中的数学老师,陈遇为是李老师亲自选的数学课代表,加上陈遇为那一届是李老师带的最后一届学生,李老师几乎在自己的办公室借着一些拿试卷的由头把自己毕生的数学技巧都教给了陈遇为。甚至在陈遇为毕业之后,送给陈遇为的毕业礼物是微积分这本书。
      陈遇为高考考得不错,按着李老师的希望填了数学相关的专业,在大学里也获得了大大小小的与数学相关的竞赛名次。李老师会给陈遇为汇生活费,陈遇为推辞了很多次,最后还是收下了。陈遇为想着自己以后一定会好好的回报老师。
      陈遇为第一次见到许屿的时候,是在福利院,许屿穿着白T恤和一件普通的运动裤,陈遇为第一次见到那么白的男生,人又长得格外秀气,搬些东西就开始出汗、喘气,陈遇为的脚好像不听使唤一样走了过去,伸手和他一起扛,许屿感觉到手里的重量轻了些,对他笑了一下。
      许屿的笑很浅,眼角微微往下弯了些,整个人的表情开始生动了起来,陈遇为的心跳开始加快。两人一块搬完了东西,又给小朋友发了这些物品,这些物品的种类很多,陈遇为长那么大却一个都没有拥有过。
      陈遇为懂事,又过于懂事,什么也不争,在路过超市玩具区的时候,陈遇为的母亲问他想要什么,他总是摇摇头,然后头也不会的去柴米油盐区。陈遇为对着围着自己转,喊着谢谢哥哥的小朋友们,情不自禁地说自己小时候要是也有这种活动就好了。许屿听到的时候好像愣了愣神,离开福利院的时候,许屿偷偷给他递了一个小恐龙。
      陈遇为没想到许屿会那么干,他看着许屿,许屿对着他笑,很深的笑。笑牵动着许屿脸部的肌肉,这是陈遇为没见过这般好看的人。他鬼使神差地问了许屿的联系方式。
      那天以后,陈遇为会经常约许屿一起出来,他发现许屿好像没有什么朋友,总是一个人,他约许屿的时候,除了上课,许屿一般都会答应。
      再后来,他莫名其妙地成为了许屿的男朋友,这是他第一次现实中接触到同性恋,并且是以成为同性恋的方式接触的。
      但是陈遇为骗不了自己的是,他听到许屿提出的要求的那一刻,他的心狂跳不止,如果不是夜晚灯光太暗,许屿应该可以看到他红透的脸和耳朵,那天晚上陈遇为回宿舍的时候,看到镜子里红透了的自己,在凌晨的时候洗了个冷水澡。
      后来,陈遇为答应了许屿,但是他并没有在许屿脸上看到那抹笑容,陈遇为有些失落。许屿还是对他很好,他以为许屿会对他做一些情侣做的事情,可是许屿并没有。许屿只是带他一起去吃饭,会给他买各种东西,只不过以前但是各付各的,现在许屿有了个身份付钱。陈遇为拒绝不了许屿,许屿给他买的东西他都把它们给保存好。舍不得它们有一点损坏,有时候陈遇为会想着自己以后也要给许屿买很多东西,可是陈遇为现在什么也没有。
      陈遇为有一次和同学一起去寺庙,寺庙在的地方很高,同行的人爬到一半就放弃了,陈遇为听别人说寺庙的签很灵,陈遇为就一个人爬了四个小时,终于爬到了寺庙,求了两道签,陈遇为在心中默念,好的就都给许屿,坏的都是自己的。
      求得的两个都是上上签,陈遇为跪在庙前,默念着平安,是给妈妈念的。
      陈遇为和许屿走得很近,和许屿约会的时候就会穿许屿买的短袖,陈遇为并不知道这些短袖贵不贵,但是他能确定的是许屿喜欢他这样穿。
      外面开始传陈遇为攀上了许屿这个高枝,说的话难以入耳,还说陈遇为这种同性恋应该搬出男生宿舍,不然对宿舍的人来说也是不安全。许屿并不知道外面是怎么传的,他还是如常地来找陈遇为。
      有一次陈遇为和他说想搬出宿舍,许屿高兴地给他递了一把钥匙,陈遇为不想待在宿舍的时候就可以去出租屋。陈遇为就和许屿同居了,说是同居其实也只是室友。许屿对陈遇为还是和之前一样,但是许屿好像很喜欢陈遇为的主动靠近。
      有一天傍晚,许屿像往常一样等着陈遇为一起回家,陈遇为被一个女生拦住表白,陈遇为告诉女生自己是同性恋,结果被女生劈头盖脸地说了一大段同性恋真恶心之类的话。陈遇为不由得回想起那段被别人到处辱骂的日子,心中不免一阵恶寒,他想尽快逃离这个地方,他想回到那个只有许屿的家。
      陈遇为回到公寓的时候,几乎是一进门就听到许屿的质问,陈遇为憋着的气一下子就不经过大脑,把其他人对他说的话直接说了出来。陈遇为看到前一秒还在斥责他的许屿,面色僵硬,苍白,无助地回了房间,蜷缩在一个角落里。
      陈遇为小心翼翼地打开许屿的房间的时候,看到了角落里那个自己抱住自己的许屿,陈遇为的心好像被什么扎了一样,许屿哭得无声。陈遇为突然明白许屿可能真的喜欢自己,他慢慢地靠近许屿,把他抱住,许屿抬头,他看到许屿的脸上挂满了泪水,陈遇为用手给他擦了擦,却听到许屿提了分手。陈遇为心里一阵绞痛,他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坏事,一件伤害到许屿的坏事,他的内心里有一个强烈的欲望告诉他,不要离开许屿。
      他没同意许屿提的分手,那天以后,他们就当没发生过那件事一样相处着。
      陈遇为妈妈离开他的那天,陈遇为握着妈妈的手,怎么握都握不暖。他一个人处理了妈妈的后事,整个人都是一副昏昏沉沉的模样。等他回到有许屿的公寓,见到许屿的那一刻,他紧紧地抱住了许屿,好像许屿是他的救命稻草一样,眼泪也不由自主地开始流了下来,许屿很瘦,陈遇为抱得很用力,许屿问他怎么了,他说,他只有自己一个人了,许屿拍了拍他的后背,告诉他,他还有许屿。
      许屿说他会一直陪着自己。
      陈遇为第一次亲了许屿,许屿没有躲,很笨拙地闭上了眼,许屿尝到了眼泪的咸味,许屿觉得应该是苦的。陈遇为亲完许屿好像缓过来了些,许屿想挣开他,去给他倒个水,但是陈遇为牢牢地抱着许屿,把头埋在许屿的肩膀,许屿没办法,就一直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像哄小孩子那样。
      毕了业,李老师想让他继续攻读研究生,陈遇为并不想,他迫切地想着和许屿在一块。许屿带着他去许屿的父亲面前出柜了,陈遇为没想到许屿的父亲并没有什么反应,许屿让陈遇为入职自己家公司的时候,许屿的父亲也很欣然地同意了。
      陈遇为对于很多事物都得重新学起,总是很忙,陈遇为想尽快地能够有能力给许屿更好的,让许屿的父亲放心许屿和自己在一起。有时候忙到10点,回到家的时候,就看到客厅的灯还是亮的,许屿开着电视睡着了。陈遇为就会把许屿抱回床上,许屿不矮,体重却远不达标,陈遇为抱许屿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许屿有时候中途就会醒,但是许屿最擅长的就是装睡了,陈遇为看破不说破,甚至会偷偷地亲一下许屿。
      从李老师离开以后,陈遇为真正意义上重要的人只有许屿了,许屿开始变得很主动,开始向陈遇为撒娇要陈遇为回家给他做饭,陈遇为没见过这样子的许屿,像个小孩一样。却也实在拒绝不了这样的许屿。
      许屿会主动亲他,不止在生日的时候,会对他说一些情侣之间会说的话,整个人好像就任由着陈遇为摆弄一样。
      有一天,许屿打趣地问想不想和他结婚,陈遇为以为许屿在开玩笑,他清楚地知道国内同性并不可以结婚。于是,他严肃地告诉许屿不要开这种玩笑,他看到许屿的目光一下子就沉了下去。许屿好像不是在开玩笑,陈遇为不会哄人,他看着许屿,却总是想做些什么弥补刚刚说的话。他能想到的就只有,许屿喜欢他做的菜,从那天起,陈遇为尽量地会和许屿一块逛超市,然后回家给许屿做饭。
      尽管如此,陈遇为还是放不下结婚这件事,他会趁着许屿睡着的时候,偷偷地量许屿的手指围度,然后记下来。
      陈遇为求婚的那天,自己对着别人给的攻略,一步一步地学着怎么布置房间,然后又自己写了很多要说的话。陈遇为单膝下跪的时候,许屿的泪水就夺眶而出,陈遇为还没开口就听到许屿颤颤巍巍的声音连说了好几个我愿意。本来写好的话,被许屿堵在了口中,陈遇为最后也只是把那句我爱你说出了嘴。
      这是他们在一起的第五年末,许屿有了家。
      许屿让陈遇为叫他阿屿,陈遇为不习惯这个称呼,迟迟不肯开口,许屿就主动地亲亲他,像个小猫一样蹭他。后来就是在情动的时候,陈遇为会喊阿屿,每次喊,陈遇为就会看到许屿眼眶里会溢出泪水,陈遇为就会亲一下许屿的眼角。
      许屿提出辞职的时候,陈遇为以为他在开玩笑,毕竟公司是许屿家的,许屿辞职的话,陈遇为没办法向许屿的父亲交代。陈遇为没同意。
      求婚之后,许屿很喜欢牵陈遇为的手,有时候会偷偷地来陈遇为的办公室,牵一下手就离开。陈遇为觉得许屿很容易满足,像个被投喂的小猫,脑子第一次出现这个想法的时候,陈遇为打了一个寒颤,他是害怕猫的。可是这种想法出现得多的时候,陈遇为也觉得猫开始可爱了起来。
      后来,他们真的养了一只猫。陈遇为看着许屿把很多注意力都分给了猫,他还是有些不悦,但是许屿没看出来,他本能地以为陈遇为只是不喜欢猫。
      许屿有一天晚上说起了梦话,内容大约是,对不起陈遇为,还有自己快离开了之类的。第二天许屿又提出了辞职。陈遇为没办法只好同意,他以为以后许屿还是会回来的。许屿想去旅行,可是许屿并不具备自己照顾自己的能力,陈遇为只好和他一块。
      结婚其实是陈遇为意料之外的事情,直到他们照了结婚照之后,他看到许屿的笑,陈遇为觉得多领几本结婚证也未尝不可。
      许屿结婚之后就开始更黏着他了,许屿总是想让陈遇为说爱他,陈遇为以前生活的环境很保守,对于爱总是支支吾吾。许屿不饶人,一定要逼着陈遇为把爱说出口,于是,许屿就总是亲他,亲到他真的开始说爱。
      开了口之后,陈遇为说爱许屿这件事就不再艰难。他说爱,许屿就会亲他。他喜欢许屿亲他,他爱许屿。
      一直到许屿在福利院睡着那天的早上,陈遇为还在说爱他。
      陈遇为走进卧室,看到书桌上有一封信,他颤抖又小心翼翼地打开这信封。许屿的字很漂亮,也很整齐,信的边框上还画了很多开心的小表情,信一共有三页。
      这时,西瓜走到陈遇为的脚边,蹭了蹭他,陈遇为学着许屿的样子笨拙地摸了摸它。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陈遇为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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